第十九章 教堂營地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荒蕪的廢土在眼前飛快的略過。黃裡透著紅的怪石散佈在四處，越是朝著目的地所在的方向前進，越是會迎來漫天黃沙。

感覺就是很熱.....安迪開著車，咕嚕嚕的灌下去一瓶子水，仗著在傑里科鎮做出的貢獻，那裡的水他可以隨意取用，現在他可以說再也不缺水喝，嗶嗶小子和原子悍馬裡都儲備了一大批。

“我沒走錯吧？”他問向副駕駛坐著的一位女性，亞歷山德拉，算是他這趟旅程之中臨時僱傭的一個傭兵，但不得不說這筆瓶蓋花的可以說是超值，誰能想到她曾經出生和成長於新迦南呢。

“沒走錯，繼續朝著這個方向走，你多半就能找到後聖會信徒們的聚集地了，新迦南被毀滅以後那些失去家園的人所選擇的逃難方向當然是當初古老祖地所在的方位....鹽湖城。”亞歷山德拉一路上還是有些沉默，讓她重新面對這一切對於她來說確實沒那麼簡單。

“你說祖地？這個有什麼說法麼？”安迪開著車感覺再不聊聊天他就要睡著了，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空曠也越來越糟糕，可以預見前方終將會是一片大沙漠。

亞歷山德拉抱著雙臂靠在座椅上不說話，就在安迪覺得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卻忽然又說了起來。

“1847年，後聖會第二代先知率領信眾來到此地，當時的這裡的環境就如我們眼前所見的一般糟糕。但我的祖先們擁有一種吃苦耐勞堅韌不拔的精神意志，他們努力的在這裡拓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於在這片炎熱乾燥之地裡建立起來一片獨屬於後聖會信徒們的樂土，也就是鹽湖城。”她將一隻手放在嘴上，回憶了片刻以後加以補充。

“在我們經典裡記述的，那年7月24日，第二代先知帶著所有人來到荒漠中的一片山谷，4天以後，第二代先知說，‘這就是我們找的地方’，自那之後，這座城市就紮根於此。”安迪覺得這些故事聽起來很有意思，他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嗶嗶小子，發現根據上面的測繪地圖顯示，自己的目的地似乎有些偏離亞歷山德拉提到的那片山谷地帶。

“你確定我們沒走錯麼？我總覺得我們的方向並不是直達鹽湖城的方向啊？”亞歷山德拉摘下帽子丟到腳下，炎熱的天氣讓她蒼白的臉微微泛紅。

“不是真的要去鹽湖城...那裡已經徹底完了，大戰時落下的那些炸彈將那裡徹底毀滅了，沒有人會去那裡生活的，現在要去的地方是在鹽湖城郊外沙漠之中的那個避難所。”接下來的時間裡，越發令人難熬的太陽光折磨著安迪的神經。

在炎熱的午後，亞歷山德拉終於說他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其實坦白說用不著她宣佈這件事安迪也知道這裡就是終點，畢竟矗立在沙漠之中的一座大型尖頂建築實在是想讓人注意不到都不行。

這座建築物風格典雅古樸可謂氣勢恢宏，尖頂圓柱之間足稱之雄偉壯麗，四根柱子組成了塔形的大門，原本在最頂上似乎還立著一座雕塑，但已經被毀掉。

這大機率是因為鹽湖城被核彈襲擊時，核爆餘波波及此地所致，與這座建築物其他方面的毀壞痕跡原因一致，那雕塑只剩下一個底座，過去究竟是什麼已經變成一個謎團。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明顯是一座教堂。教堂的一面牆壁坍塌了一半，導致建築物內部的景象在外面一覽無遺，腐朽的長凳一排接著一排，一些穿著灰色或者白色袍子的人統一端坐在上面，面朝最前方的巨大十字架雙手合握躬身低頭，嘴裡唸唸有詞。

“請為我們指明道路....為了您的智慧之言...”含糊其辭的隻言片語從教堂裡飄蕩出來，融化在風沙裡，消散在耳朵中。

安迪和亞歷山德拉已經從車上下來，破破爛爛的粗布帳篷紮在各處，看起來這些就是居住在這裡的後聖會信徒們現在的住房，在周圍惡劣環境的襯托之下，只能用可憐來形容；若是你把視線轉移到不遠處那片萎靡不振恐難以收穫的菜地上，並看到旁邊一口簡陋的小小水井，相信此情此景可能足稱得上悲慘。

亞歷山德拉抬頭嘆息，新迦南過去的輝煌場景對於她而言仍然歷歷在目，現在如此具有對比衝擊的情景就這樣衝進她的視野，直叫她攥緊拳頭。

“他們7年以來就生活在這種地方麼？”安迪感到有些難以置信，這些貧瘠的田地所耕作出來的作物怎能養得活那些人呢？

“你不是都看到了麼....苟延殘喘的活著，這些人....”亞歷山德拉盯著教堂裡那些虔誠的信徒，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願直視，卻又彷彿在逼著自己去看。

在他們四處觀望的時候，教堂裡的後聖會信徒們還在那裡做著奇怪的儀式。

安迪看了一會又扭頭看向亞歷山德拉。

“他們在幹什麼？”

“祈禱。”

“祈禱是什麼？”

“訴說自己的迷茫和苦悶，希望天父來拯救自己或者給予自己指引。”

“這真的有效果麼？”

“你不要來問我，當我離開新迦南時，我就發誓再也不向任何存在祈禱。”兩人說話間，教堂裡的後聖會信徒們突然開始整齊劃一的吟誦起來他們的祈禱詞，儘管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每一個人都竭盡全力，每一個音節裡都彷彿浸潤了最虔誠的信仰。

“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他們的雙手十指交叉，彷彿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緊緊的抓在一起，粗重的呼吸著，每一次重複祈禱詞，音調都變得比之前更加洪亮。

“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

“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我將竭盡所能，我願無處不至...！！！”站在最前面講壇上的那個後聖會信徒猛地張開雙手伸向天空，臉色一片漲紅，他一臉激動的大呼小叫著。

“我感受到了！主啊！我的靈魂在燃燒，那是主的指引，我願意接受您的意志，主啊！！天父啊！！！”安迪被這近乎癲狂的一幕嚇了一跳，他前後左右的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任何不一般的景象。

“我剛才錯過什麼重要的神聖時刻了麼？”亞歷山德拉沉重的嘆了口氣搖搖頭。

“你什麼都沒錯過....哈.....他大概只是情緒太激動產生了一些幻覺。”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掃過這一整個建立在教堂附近的營地，她敏銳的意識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有些帳篷旁邊的木頭架子上用繩子繃著白灰色的蜥蜴皮，那些絕對不是整天在這裡朝著不知名存在嚷嚷就可以得到的東西。

很明顯，還有一夥本該在這裡的人現在不在這裡。

“就是靠著這樣提振精神，他們才能在這麼艱苦的環境下堅持數年之久麼？”安迪第一次看到這種大場面，雖然看不太懂，但是覺得大受震撼。

亞歷山德拉看到那從亢奮狀態下藉著勁開始佈道的信徒原本正在慷慨陳詞，但偶然之間的一抬頭讓他注意到了站在信徒們背後遠處正注視著這裡一切的兩個外來者，那人頓時驚呼一聲，原本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聆聽的眾人紛紛回頭看向兩人，然後全都驚慌失措起來。

他們一邊比劃著宗教手勢一邊鬼哭狼嚎一邊朝著教堂的中心處擠過去，有人在途中取出了防身用的小刀和自制鐵管槍，但普遍做工不佳且鏽跡斑斑，與其說是能威脅別人的武器更像是某種能拿來自我安慰的象徵，現在那十字架下方不知道因為誰的操作已經開啟了一扇門，門後居然看起來像是一個電梯廂。

後聖會信徒們蜂擁而入，斷後的兩個舉著渣渣武器瑟瑟發抖的人也在最後一刻逃了進去，電梯門立刻關閉，外面的防護層也隨之合攏。

眨眼功夫，教堂裡變得空無一人。

“這.....這是怎麼了？”亞歷山德拉也感覺很意外，她想過與後聖會信徒見面之後應該怎麼辦，雖然她已經離開新迦南多年且不再是後聖會信徒，但總會有那麼幾個人與自己相識，或者至少可以上去套關係解除敵對誤會，誰曾想到了真正見面的時候，新迦南人們做的選擇是用最快速度躲起來。

她注視著那個已經封閉起來的電梯門，在關閉狀態下那裡看起來就是一堵牆壁而已。

“我雖然在新迦南出生，但是也算是第一次來這裡，我估計那個電梯就是通往避難所的入口，也就是當年我的祖先們在地下躲避炸彈的那個避難所。”安迪看了看外面那些被風沙吹得搖搖欲墜的帳篷。

“既然如此，他們幹嘛不直接下去避難所里居住？總比在外面強吧？”亞歷山德拉沉吟片刻，做了一個推測。

“我也不知道具體，但下面一定有什麼原因變得已經不適合居住，只能用來暫時躲避外面的危險，不然他們沒可能在外面搭建帳篷。”兩人走進空無一人的教堂之中，周圍幾乎空無一物，只有幾本殘缺不全的後聖會經典，他們一直走到那巨大十字架的下方，電梯門此刻嚴絲合縫的合攏了，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到控制開關操縱這電梯再次開啟。

不過，在附近，他們找到了一個語音呼叫應答機。按下按鈕不久後，裡面傳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你們是誰？”安迪湊到旁邊試圖說服他們相信自己。

“不要害怕！我們不是掠奪者或者其他壞人，我們來這裡是想要找你們瞭解一些情況，你能跟我聊聊麼？”虛弱的聲音明擺著沒有什麼閒聊的雅興。

“你們說不說清楚自己是什麼人都無所謂，不要來管我們，趕快從這裡離開，我們不相信你，也不會允許你們下來；什麼時候你們離開這裡我們才會出去，我們沒有惹任何人也沒有幹任何與你們有關的事情，這個營地裡沒有值瓶蓋的財物也沒有任何你想要搶走的東西....總之，趕快離開！”之後，對面就結束通話了語音聯絡，安迪和亞歷山德拉尷尬的大眼瞪小眼。

在嘗試再次聯絡無果以後，他們站在空蕩蕩的教堂裡一時之間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比較好。

亞歷山德拉沉默了好一陣以後，突然又開始憤怒起來，她灰藍色的眼睛盯著眼前神聖的象徵，心裡的怒火難以遏制。

“全都是因為那些糟朽的謊言....以前是愚蠢和天真，現在甚至退化到了膽小與怯懦的地步了麼？你們到底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安迪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想必眼前這一幕和她想象的大相徑庭，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讓亞歷山德拉先自己靜一靜，但回頭後卻看到遠處有幾個黑點正從沙漠裡走來。

那些人在走近一些以後應該是注意到了站在教堂裡的兩個陌生人，隨後加快了速度，不多時就步入了安迪的視線之中，他們也身著類似那些後聖會信徒的白色或者灰色袍子，只是不少人在袍子下也穿著他們不知從何找來的戰鬥護甲，配著手槍、霰彈槍、獵槍等武器。

為首的一人來到安迪兩人的面前不遠處站下，在其白色袍子下面是一件有些骯髒的白襯衫，下身則著一條牛仔褲，一頭棕色的短髮留在頭頂，那消瘦的長方形臉龐上寫滿了滄桑，雖然這個面板白皙的男人可能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但是眉眼之間的暮氣卻讓人無法等閒視之。

此刻他手裡拎著一把突擊步槍，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你們是誰？來這裡想幹什麼？如果你們只是過路的疲憊旅人，那麼請隨意在我們簡陋的營地裡休息，但是除此之外...你們最好不要在這裡製造任何麻煩，我們可不歡迎任何麻煩製造者。”安迪舉起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但不等他說話，身旁的亞歷山德拉突然就開口了。

“你是....裡格登？”眼前的男人立即將目光轉到他原本沒怎麼在意的那個女人身上，注視片刻以後也念出了她的名字。

“亞歷山德拉，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