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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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兩個胡佛大壩警察舉著手裡的手槍。

“這是最後通牒，出來！”躲在中心區一棟破棚屋裡的不明人物用一聲謾罵回應了兩名警察。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一腳踹開破鐵皮製成的房門，隨後兩人衝入其中毫不猶豫的清空了彈夾，正端著槍躲在角落的那人當即被射殺。

流著血的屍體被拖出了棚屋，留下一道可怕的血印。自壩頂出現聲稱自己是穴人的刺客刺殺道奇市長未遂事件發生以後，整個胡佛大壩的警察都被調動起來，將陰暗腐爛的中心區翻了一個遍，很多心裡有鬼的人被抓獲，這次運動甚至幫助警察們破獲了好幾起陳年懸案，也順便發現了一些被藏匿起來的不明屍體。

拉爾夫警長站在中心區裡看著那些警察們四處搜查，他們讓這裡前所未有的雞飛狗跳，副警長米奇斯蒂勒委屈巴巴的站在他身後，每一個被抓獲的嫌犯以及每一個被查出的案件都像是一個個大逼兜，它們在狠狠的抽打他的臉，這些事情比任何言語都能更好的說明他的無能，何況已經有不少中心區市民在表達對拉爾夫警長此次清掃行動的讚揚之情時順便貶損了一通米奇。

看著拉爾夫警長越來越黑的臉色，米奇嚇得半個字也不敢說。弗萊明少校已經對NcR軍隊下達命令，任何士兵不得阻撓警察搜查，任何士兵在搜查期間不得在中心區違法亂紀或者幹出有損軍隊形象的事情，否則軍法處置。

因而，這裡再也沒有任何能干擾警察們的群體。

“我沒幹任何違法的事情啊！！”被用繩子捆好的蛤蟆由警察們推出來，一個警察一腳踢到其膝蓋窩裡，讓其呻吟著跪倒在地。

拉爾夫警長蔑視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走私犯的名聲已經大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聰明人早就應該想好下一步該去哪裡躲避了，可這個蠢貨居然還在中心區裡照常經營黑市，既然這次犯到他手上，縱使他似乎和某軍官有關係，這次他也沒辦法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是麼？那麼我們找出來的那一大堆沒有經過正規審查的貨物也肯定不是你的了對吧？你的那些小弟的供詞也肯定都不是真的了對吧？那些被抓住的消費者說的也不正確對吧？”拉爾夫警長用平淡的眼神盯著蛤蟆的雙眼看了一會，用一樣平淡的語氣說了一句話。

“拉到壩頂，槍斃。”不等滿頭大汗的蛤蟆繼續說什麼，拉爾夫警長大手一揮，兩個警察便拽著蛤蟆的兩條胳膊將其帶走，蛤蟆一邊蹬腿一邊發出嚎叫。

當最後一片區域被警察們搜查完畢，沒有找到任何疑似當日那個刺客的人，現在擺在拉爾夫警長面前的是警察們找到的：三具半身份不明的屍體、兩具在暴力抗拒警察搜查後被當場擊斃者的屍體、包括走私犯頭目蛤蟆在內的大半個走私團伙以及一大批曾被指控或者現在正被居民指控犯下過強姦、謀殺、搶劫、偷竊、鬥毆等罪過的犯罪嫌疑分子。

中心區經過這一番掃蕩相信治安環境會在未來平穩很久，但那些屍體和被抓的人都被確認不是那個刺客。

拉爾夫警長眉頭緊鎖，既然中心區找不到那人，她肯定就在基線區。因為之前中心區的市民們在部分帶頭者的煽動與帶領下曾經多次衝擊過穴人，現在他們已經封閉了中心區通往基線區的入口。

這就讓拉爾夫警長很難辦，他跟那些白化人沒有半點交情，在關係如此緊張的情況下，警察們根本不可能得到允許進入基線區搜查，而如果讓軍隊上，情況馬上就會變成一場大屠殺。

所以現在他帶著警察站在白化人設立的封鎖線前，那其實就是用大量雜物堆積起來的一座垃圾山，這座垃圾山僅僅有一些小縫隙連通內部。

剛從鮑勃那裡用鹽鬼的腦袋換回一筆瓶蓋的安迪也走到了人群最前方，他與裡面那些白化人也算打過交道，無法眼睜睜看著。

“喂！我們談談！”拉爾夫警長朝著裡面呼喊，好一會里面才傳來口齒不清的回應。

“談...談什麼，你談談...談的...”拉爾夫警長忍著頭疼從垃圾堆的縫隙裡聽白化人結結巴巴口音嚴重的回話，他一度也想幹脆直接衝進去算了。

一旁帶著士兵的弗萊明少校早就按耐不住。

“讓我直接衝進去，他們來不及做什麼的，在他們破壞胡佛大壩市的公共財產之前，他們就會被我們全殲，我們會把胡佛大壩徹徹底底打掃乾淨，然後把那個該死的刺客抓出來。”安迪眼看局勢即將無法挽回，急忙站出來。

“等等，我之前和他們打過交道，讓我來試試，或許這件事還有迴轉的餘地，那些水力發電機哪怕壞掉一臺對於胡佛大壩而言也是不可接受的損失。”弗萊明少校不置可否，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安迪定了定神跑到那裂縫處朝著裡面喊話。

“我是安迪！聽見麼？之前幫你們找回瑪麗喬的那個人，我想找你們老爹比利聊聊，他在麼？真的是有要緊事，你們必須讓我進去說話，這事關重大！”這一次裡面的聲音照例沉默了好一陣，突然，垃圾堆被挪開了一道可以勉強供人進入的道路。

安迪告訴拉爾夫警長和弗萊明少校不要派出人手強攻，然後小心的擠了進去。

一進去，幾把槍械就頂住他的腦袋。瘦子白化人瞪著大小眼看了安迪兩眼，然後示意其他人看看後面有沒有其他人，並且趕快將垃圾堆恢復原狀。

“這些東西無法幫助你們阻擋他們，如果他們真的想要進來，他們很輕鬆就能辦到。”安迪瞄了一眼周圍警惕的白化人，他們凝視著安迪，表情卻有些怪異。

“你這這...這傢伙，你...你你....把瑪麗喬....”由於口音太重而且結巴的過於嚴重，這人到底在說什麼安迪根本聽不懂。

總之，片刻後這個瘦子就要求其他人將安迪帶去老爹比利那裡，這倒是符合安迪的要求，所以他也沒反抗，任由這些白化人將他押走。

在潮溼昏暗的基線區之中的一個點著篝火的房間裡，白化人的首領老爹比利正和其他幾個人一起烤火，每個人都緊緊抓著槍械，看上去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當安迪被帶進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但那並不是他意料之中的懷疑或者冷漠，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押送安迪的白化人們收起槍支退到一旁。安迪活動了一下脖子，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人們，既然他們不打算開口，那就只好他先開口了。

“比利，還記得我麼？”一把大鬍子的比利那一雙大眼珠子死死盯著安迪，如果說其他白化人看安迪的眼神還可以說是怪異，那比利的眼神就猶如看向仇敵一般憤怒，這是讓安迪想不明白的事情，他與比利之間的關係談不上有多好，但好歹當初也是他出面把比利的女兒瑪麗喬帶回來的，雖說這是有交換條件的，但也不至於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吧？

眼見比利不回答，安迪只好繼續自己說下去。

“你們現在面臨的局勢危險極了，一個搞不好，你們全員就會面臨生死危機。我問你，比利，你知不知道幾天以前地表出了什麼事情？”比利朝著地面啐了一口。

“我從來不關心你們地表廢物又出了什麼事情，我只知道這幾天以來不停有地表廢物拿著槍想要闖進我們這裡大吵大鬧，哼....我懂，我懂你們這些壞種在想什麼，你們終於想把我們從最後的家園裡趕出去了對吧？那些來鬧事的混混渣滓就是你們派來的，如果我們動手，你們就拿這個做理由進攻。可我們沒有動手，於是你們終於等不及了，我說的沒錯吧？”不等安迪回答，比利就兇狠的獰笑起來。

“我告訴你吧，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誰敢來驅逐我們，我們就和他戰鬥到最後一人，那些水力發電機上都已經安裝了炸彈，只需要我輕輕動動手指，你們這些地表廢物以後休想用電，還有你們新搞的那片菜地，當然也會被炸個稀巴爛！”安迪犯愁的嘆了口氣，儘可能簡明扼要的說明事情的經過。

“幾天以前，一個刺客差點殺了道奇市長，那刺客聲稱她是你們之中的一員，現在你告訴我，這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們籌劃的？”比利咧咧嘴。

“怎麼沒成功呢？真是可惜，我才不在乎你們地表廢物的頭是死是活呢，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道奇市長還不如死掉的好。不過，我們才不屑於說謊，既然你問了，我就回答你，我們最近根本沒有任何一個成員去外面，更是不可能讓某一個地表廢物去代替我們做那種事，這就是我的回答。”

“你們這些愚蠢的地表廢物為什麼不願意思考一下，每次我們走出去，你們之中有些傢伙一看見我們的身體特徵就會用各種惡劣的言語和動作來攻擊我們，這樣我們如何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刺殺你們的市長呢？難道不會在那之前就暴露了麼？而你們連這個都不明白，可笑。”安迪鬆了口氣，雖然比利說的預設也有漏洞，比如他們之中的刺客可以偽裝自己再悄悄出去避免引人注目，但至少看比利表達的這個態度來說，這次刺殺大機率確實和他們無關。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比利，在這場風波開始之前，你們是否曾經允許過一個女人進入基線區？或者那個女人也可能偽裝成男人，總之....你們是否允許過外人進入過基線區，而且她始終留在這裡沒有離開過？”比利的目光灼灼的看著安迪，呼吸突然粗重起來，不知為何表現的有些不耐煩。

“沒有沒有沒有，我說沒有！除了那個種地的和你以外，從來沒有任何地表廢物進入過我們的地盤，而一直呆在這裡沒有離開的更是一個也沒有！這種蠢問題我已經受夠了！”他將放在地上的一把機槍一把抗在肩上。

“我已經回答了你兩個問題，現在你也得回答我兩個問題，你不可以拒絕，不然的話我就開槍，懂麼？”安迪的手指縮了縮，如果他想的話，利用V模式可以瞬間殺死這裡的所有人，至於剩下的白化人也在劫難逃，他不知道那些炸藥的引爆器在誰手裡，想必也是在比利手裡，他根本沒機會按下按鈕，胡佛大壩基線區裡的白化人族群在那之前就會被安迪殺戮一空，就此煙消雲散。

但想到瑪麗喬，他心頭的殺意就立即消退了下去。深呼吸一次，安迪恢復了平靜。

“好，你問吧。”比利的第一個問題就讓安迪吃了一驚。

“我問你，你和我女兒，瑪麗喬，有沒有過那個？嗯？”安迪沒想到比利居然會問起來這個問題，這無疑是一個尷尬的問題，而事實比問題本身更加令他尷尬，他要如何回答呢？

周圍人古怪的眼神也忽然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比利奇怪的態度這下也瞬間變得合乎情理了。

他還是心存僥倖，覺得不能就這麼招了。

“誰和你這麼說的？”比利氣的大叫，嘴裡的唾沫都飛了出去。

“要是你還覺得自己是個帶把的，用你身為男人的尊嚴作為底線，好好思考一下答案....然後，回！答！我！的！問！題！”安迪聽了這話，知道再狡辯或者兜圈子也沒有用了，多半是瑪麗喬坦白了。

“要是我說有呢？”周圍一下安靜了下去，比利將扛在肩上的機槍放下，然後一把摘下自己頭頂的破布帽狠狠摔到地上，他朝著安迪猛衝過去，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這一拳可以說極重，安迪被打的踉蹌一下退後了一步，赫爾在後頸處發出警報，自動給安迪打了一針治療針。

安迪晃了晃腦袋，抬頭看向比利，順便用手抓住他打來的第二拳，兩人的肌肉在半空繃緊，但最終比利還是奈何不了安迪，他的拳頭被抓在那裡無法繼續實施老父親的痛毆。

“這不過是一次兩廂情願的小事罷了，你的女兒早就長大了，她也應當被看作是一個能對自己負責的成年人，而且....”他想了想，把瑪麗喬在中心區達斯琪的慾望酒吧裡乾的工作說出來對於現在緊張的情況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所以還是不要說為好。

“而且，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你說吧，想怎麼樣？”比利將拳頭抽回去，他眼睛裡的憤怒絲毫未減，安迪隱隱覺得不太對勁，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你問我，我想怎麼樣？行啊，正好我也有問題想問你呢，你現在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他用手指一指，身邊所有白化人齊齊舉起武器對準安迪，看著這個架勢，但凡比利哼一聲，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將安迪射殺。

“這第二個問題，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和瑪麗喬結婚？你要是敢說半個不字，你就要死！”安迪愣在原地，他首先感覺到的是一個詞：荒謬，這事情實在是太過於離奇了，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但是緊接著他的心就驟然一縮，一股強烈的不祥預兆瞬間在大腦之中蔓延開來，一個有女兒的父親突然質問另外一個男人是否有和他的女兒親密接觸過，緊接著就要求那個男人與自己的女兒結婚，這隻能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