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廚師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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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愛德華送給自己的一些維修工具，在與愛德華分開以後，安迪回到了麥克森堡層級2。

恰好到了開飯的時候，食堂裡聚集了很多鋼鐵兄弟會的成員，有些人穿著動力裝甲內襯服改裝而來的偵查護甲但大多數人穿著的是戰鬥裝甲，這些都是戰前SA士兵的經典裝備，也被鋼鐵兄弟會這個由戰前SA軍隊成員創立組建的組織繼承。

科賽蒂和尼爾斯兩個長老也結伴來吃飯，一眼就看到了安迪。

“嘿，你小子，說！誰給你下來這裡的許可權的？是不是迪森？”

尼爾斯長老咧著嘴巴眨巴著三角眼。

科賽蒂更是興高采烈。

“說！如果是他的話，這次他可要完蛋了！”

安迪舉起手裡的工具。

“真可惜，迪森長老不願意給我通行許可權，所以我成為一個志願者幫助愛德華修理裝置並取得了許可權，這個是符合規定的吧？”

兩人對視了一下，沉默的走了，看來他們知道這並不能當作攻擊迪森的由頭。

安迪見狀也沒有追上去繼續說什麼，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些被戴維斯認為鹹到不正常的飽飽牌肉罐頭，按照之前在廢土上見到的同款產品，這種戰前遺留的罐頭食物有一個圓邊盒子的金屬罐頭包裝，盒子表面是藍色的，正面印有廠家的標誌，就是一把叉子插在一塊粉色的罐頭肉上。

麥克森堡的食堂明顯也和其他地方一樣有著嚴格的階級劃分，新兵們圍坐在一張比較大的桌子旁邊吃著一些簡單的食物，比如肉湯和烤鈴薯。到了軍官的桌子上，食物的種類開始變得豐富了一些，那些大概是聖騎士和騎士們的粗漢吃著大塊的烤肉以及一些零星的罐頭。

長老們在一個單獨的隔間吃飯，尼爾斯和科賽蒂兩人剛剛進去，估計比林斯和迪森也在裡面。

想了想，安迪徑直走到一個正在分發食物的人身邊。

“你好，請問你是廚師麼？”

那個穿著白色圍裙，光頭，臉上有明顯黑眼圈的年輕男人端著一個盛滿了食物的大鐵桶轉過身來，看到安迪以後臉上略微有點驚訝，而後在臉上掛滿了笑容，將一口牙齒都露了出來。

“哈哈，可以這麼說，雖然比起我的妻子我更像是一個廚餘幫工，但是如果你要稱呼我為廚師的話那我也可以接受，哈哈...”

安迪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看起來非常友善，但是在那笑臉之中安迪可以感覺到一種隱隱約約的癲狂感，這種異樣的感受往往會出現在癮君子身上，他們的情緒會異常的保持亢奮，從這個年輕人的眉眼之中可以感受到某種類似的東西。

“那麼..你好，我是安迪，新來的，我該怎麼稱呼你？”

年輕人笑的幾乎有點沒心沒肺。

“我叫喬恩楊，做的事情如你所見，我的妻子叫做塔瑪拉楊，她是這裡的大廚，每天都要管著所有人吃飯呢，實話說我們兩個人都是勉強才能忙得過來。”

安迪看了一眼爐灶那邊，有一個紅頭髮的年輕女人正在那裡做飯，想必那位就是塔瑪拉。

“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們瞭解一下。”

喬恩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

“哦哦，什麼事情？不如先坐下來吃一頓飯吧，等我們忙完了我們很高興有人願意和我們聊天的，但是現在麼...你看，大家都餓壞了，要是讓那邊的長老們等急了他們可是很生氣的。”

安迪聳聳肩轉身看了一圈，軍官們圍坐的桌子已經沒有空位，而且看他們那個正襟危坐的樣子估摸著走過去他們也不會讓個位子，即便勉強找個縫隙坐下來氣氛大概也會很尷尬。

所以他只好走向新兵們坐著的那張桌子。

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以後，聽到身邊的新兵們正在閒聊。

新兵指的是鋼鐵兄弟會之中的一個階級，並不是說這些戰士都是新加入者，只是他們的資歷或者戰功還不足以晉升為一名有資格被分配動力裝甲的騎士。

旁邊的兩個鋼鐵兄弟會新兵正在討論對戰鬥的嚮往。

“已經一年多了，我們就一直窩在麥克森堡裡，除了偶爾出去附近打獵或者偵查以外什麼事情都沒有，每天就是在健身房鍛鍊身體或者跟比林斯長老學學拳擊格鬥，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呢？唉.....我真的很希望再進去虛擬戰鬥倉玩玩。”

他身邊的那個新兵一邊喝著湯一邊搖頭。

“你就別妄想了，那東西現在沒有人會修理，新來的那個愛德華碰都不敢碰，他修個小終端機之類的還算可以，這種級別的應該超出他的能力範疇了....再說，現在即便迪森長老允許我們出去戰鬥，你拿什麼去朝著敵人開火呢？別忘了，軍械庫現在誰也打不開。”

聽到兩人的對話以後，對面的幾個新兵也開始聊起天來。

“你們說，布利克斯利長老如果醒過來的話會允許我們接收這麼多外部人麼？迪森長老雖然跟她關係很好，但是他是不是有點做過頭了？如果那些外來者之中存在敵對分子派來的間諜呢？”

安迪在一旁聽著這話，雖然有點尷尬，但是這些新兵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在跟著愛德華維修麥克森堡各種設施時，他其實有很多機會讓麥克森堡出現大麻煩，比如將那瓶之前愛麗絲麥克拉夫迪交給他的無色無味的毒水摻入水處理室內部的淨水裝置之中。

當然，他在瞭解到麥克森堡早就已經停止侵襲胡佛大壩以後沒有動機這麼做了，況且他現在也走不掉，一旦出了問題還是要查到他的腦袋上，幹出這種事還被抓恐怕只會是被當場執行死刑。

另一個新兵似乎沒有那麼擔憂。

“不然你要怎麼辦？就拿楊夫婦來說，他們完全可以在給我們的飯菜之中加入一些不該加的東西，比如給我們下點毒？哈，你能怎麼辦呢？難道用眼睛來看這碗湯裡到底有沒有毒麼？或許讓自己人來承擔這份工作更加保險，可是現在文士們都跑了，誰去做飯呢？你？還是我？”

大概二十分鐘以後，眾人都吃好了，紛紛離開這裡。

幫助這對夫婦收拾了一下碗筷以後，安迪終於有機會與他們閒聊。

“你好啊，我的丈夫跟我說你叫安迪，你大概也知道我的名字了是吧？叫我塔瑪拉就行。”

紅色頭髮的女子臉很漂亮。

“你也是和我們一樣從外面的廢土上來的麼？”

安迪理所當然的點頭。

“當然，我剛來，你們來這裡多久了？”

喬恩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我覺得可能快一年了吧，或許沒有那麼久，但是也估計差不了多少，你知道的...有時候在終日的忙碌裡就會失去對時間流逝的感受，額...說的我都感覺有點累了。”

塔瑪拉看了喬恩一眼有點不滿意。

“喬恩！別忘了我們在進來麥克森堡之前過得是什麼日子？別忘了你當初請求我帶上你的時候你發了什麼誓！”

喬恩立即悻悻然的朝著塔瑪拉報以微笑。

在安迪詢問以後，喬恩告訴他自己的過去。

“我以前是個廢土混蛋，這個形容一點都沒有錯....我那時候覺得廢土如此危險，與其縮在角落恐懼朝不保夕，不如盡情享樂。所以我用過很多藥，混過幫派，不過我都是淺嘗即止...我看見過那些過於投入的人是什麼下場，那種狀態並不會讓他們快樂，所以當我缺瓶蓋的時候我願意辛苦幾天打打零工什麼的。”

“在遇到塔瑪拉之前我還和很多女人好過，這個她也知道，我很少會動什麼真感情，更多的只是追求肉體的歡愉罷了，但是在開始一段關係之前我都會跟她們明說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覺得我至少得做到坦誠吧。”

安迪古怪的看了一眼塔瑪拉，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在明知道這種情況下仍然願意接受他的.....

塔瑪拉聽著喬恩的坦白也不由嘆氣。

“我有時候覺得我就是太傻了，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墜入愛河，這種情感簡直就像是繩索，把我牢牢的捆在他身邊...我只能勸說自己喬恩至少還知道分寸和底線。在我們之前居住的小鎮上，很多人年紀輕輕就摧毀了自己，他們被鄰居們驅逐，因為他們的小偷小摸和勒索，最後我們將會在那些蓬頭垢面的匪徒之中找到他們，變得像是一隻野獸。”

安迪在一旁聽了一陣，這似乎就是一對普通的廢土夫妻，但他更好奇的是...

“能跟我說說你們當初相遇的時候是怎麼互相吸引彼此的麼？”

喬恩咧開嘴笑了笑。

“我們住的鎮子不大，所以我很輕鬆就看到了塔瑪拉。她很不一樣，漂亮，年輕，而且有一種別人身上沒有的氣質，我當時覺得她總是在等待著什麼，她的眼睛裡有別人沒有的光亮，當別人低頭看著骯髒的塵土時，她好像在仰頭看向天空，每當我看到她這麼做的時候心就會活躍起來。是的，我就是這麼被她吸引的，我覺得我值得為了她而做出改變，我沒辦法把她從我的心中移開，她讓我覺得人生中除了享樂以外還有更具深度的展開，我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塔瑪拉聽了以後臉色微紅，猶豫片刻以後才開口。

“我....或許我那時候急著找一個依靠吧，我最後的親人也因為生病死了。那個鎮子裡的人通常死氣沉沉的，只有喬恩整天都在笑...他一靠近我然後朝著我笑我就..我就感覺他和別人不一樣。其實我每次抬頭看天心裡想的都很簡單，那就是我在思考我不能一輩子就這麼呆在這個腐爛的小鎮上。”

“那個小鎮對我而言沒有吸引力，人們都很墮落，倒在街頭的醉漢和毒蟲以及偶爾會來搶劫的匪徒，我從來都不想看見他們，但是我什麼能力都沒有。我沒有那種拿著槍在廢土上漫遊的本領，不能想離開就離開...我就那麼日復一日的在小鎮上賣做好的食物，烹飪就是我的求生之道，是我唯一會做的事情，這是我媽媽教給我的本領。”

安迪聽了這話得知了塔瑪拉的廚藝從何而來，他吃了一些她的手藝，感覺確實不錯。

“所以你們後來被招攬進來這裡了是麼？”

喬恩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實只有塔瑪拉被招攬了，鋼鐵兄弟會當時找到她，告知她在他們的掩體裡現在缺少人員，很需要一個像她這樣的人，額，怎麼說的來著？‘需要有人來完成提供食物的任務’，當時來招攬的那個人好像是跟你這麼說的吧。”

塔瑪拉接過話來。

“是：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承擔為部隊提供食物的任務，當時他是那麼說的。我之後就把這個訊息告訴給了喬恩，我認為這是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我能借助這個機會擺脫那個腐爛的小鎮，不用擔心我某天早上起來發現掠奪者的槍已經頂到我的腦袋上。我見過遭受那種命運的女孩，她們被強姦和洗劫，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去做皮肉生意，然後又沾染上藥物和惡徒...我一定要擺脫這種可能。”

“我告訴喬恩，鋼鐵兄弟會不可能接受一個沒有行為能力和自我控制能力的人，所以他如果想要和我一起去的話就必須改掉自己的壞毛病，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還算信守承諾。不過你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身體，明明有機器人幫忙你還喊累，在這幹活可比過去在外面幹活輕鬆多了。”

她這麼一說，安迪抬頭看到在廚房的角落處有一臺機器人正在給一大桶鈴薯削皮。

“為什麼他們有機器人了還要僱你們來做飯呢？是它們做飯不好吃麼？”

喬恩指著那個有三條機械手臂浮在半空的機器人。

“那些機器人都很笨的，讓它們做點雜活還算行得通，但是如果讓它們做一些精巧的事情，比如自行烹飪，那就很難了，據說它們會把菜和菜板一起切碎以後倒進鍋裡，或者用火焰噴射器把整道菜燒成焦炭，鋼鐵兄弟會在最開始遭遇了幾次這種情況以後就明白這些機器人靠不住了。”

塔瑪拉倒沒有和喬恩一個想法，她聰明的看出問題的關鍵。

“不，喬恩，機器人完全可以替代我們，但是這裡的機器人全都是維護設施的工業機器人或者參與安保的軍用機器人，它們的程式和配件都沒有被設計為家用用途，所以才會出現諸如用鋸子切蛋糕卻把整個蛋糕打碎掉這種事。現在這些機器人多少能幫我們的忙是因為過去做飯的文士們對一些機器人進行了改造並修改了部分程式....也多虧了他們留下的這些機器人，我們才能每天應付得過來整個麥克森堡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