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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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衝入赤紅商隊公司大樓，在門口的流血事件之後，再也沒有膽敢攔在他們面前的人，偶然被士兵撞見的公司職員舉著雙手蹲在角落裡發出哀鳴。

當廁所隔間被逐一開啟之後，裡面全都擠滿了人。

“注意！絕對不能放跑麥克拉夫迪，而且必須抓活的！”

弗萊明少校大喊著帶隊衝鋒，士兵們將整棟大樓逐層控制，不斷有人被繳械押走。

安迪跟著其他士兵來到了最頂層，那是愛麗絲麥克拉夫迪這個赤紅商隊胡佛大壩分公司經理的私人辦公室，最後兩名忠於她的保鏢守在門口，依靠著這條走廊的拐角用子彈阻止衝上來計程車兵們繼續前進，儘管他們明知道這是徒勞之舉，但仍然不願意放棄。

“放下武器！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事情麼？你們的老闆已經是一個叛國賊！”

弗萊明少校正了正自己頭頂的綠色貝雷帽，一名士兵被湯普森的.45口徑子彈擊中倒地，戰友們立刻七手八腳的將他拽回。

兩個保鏢只是沉默不語的端著槍站在那裡，腳邊兩個碩大的武器袋和臨時搭起來的桌子掩體意味著他們要在這裡打持久戰。

局面僵在這裡了，幾次弗萊明少校指揮衝鋒都被那強大的火力逼退，走廊的長度恰到好處，如果扔手雷的話必須探頭，但一探頭就會被那兩個保鏢的子彈洗禮，不探頭的話扔出的手雷根本滾不到那兩個保鏢豎起來的桌子掩體後方，只會在那些極其厚重的木桌外側爆炸，效果幾乎就是沒有。

“該死，有什麼辦法繞過去麼....”

就在弗萊明少校頭疼的時候，被兩名保鏢看守的屋子裡卻突然傳來破窗聲，兩個保鏢聞聲立即轉身開啟門衝進屋子裡，在一陣短促而激烈的打鬥聲之後，門被再次推開。

光從屋子裡的窗戶照進走廊裡，逆著刺眼的陽光，眾人看見幾個戴著墨鏡的遊騎兵正站在房間內，他們背後被暴力破開的窗戶外還掛著幾根晃來晃去的繩子，地上躺著兩個保鏢，已然成為兩具屍體。一個人被刀插入眼球，另一個則似乎是被捏斷了脖子，整個短暫的過程之中他們手裡的衝鋒槍居然一槍未發。

頭髮凌亂的愛麗絲麥克拉夫迪在兩把可以一槍崩飛她半個身子的大口徑左輪手槍的頂頭威脅下乖順的舉起雙手跪在地上，她一隻高跟鞋都不知道為何跑到了牆角處，看來她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乖。

“哎呀.....失算，為什麼遊騎兵會突然出現在胡佛大壩市裡？我本以為這裡一個遊騎兵都沒有呢，沒想到，確實是沒想到....約瑟夫道奇從哪裡把你們搞來的？”

明明已經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麥克拉夫迪頂著凌亂的短髮還在那裡語氣舒緩的發問。

“我們最近才回來，正好給你一個驚喜，女士。”

為首的遊騎兵低頭用低沉的語氣回應了她，隨後他抬頭看向弗萊明少校。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這裡由你們接手，小心點，屋子裡似乎有個暗室，我們進來的時候這女人正想要帶著一個東西進去裡面，不過她還是慢了一步。”

他比了個手勢，那兩個用槍頂住麥克拉夫迪後腦勺的遊騎兵一把將其從地上拽起來，而後粗暴的用一副手銬將她拷在旁邊一張椅子上，過程之中疼的她呲牙咧嘴。

做完了這一切，幾個遊騎兵收好武器從視窗跳出，而後抓住外面掛著的繩子滑下，眨眼之間消失無蹤。他們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以至於NcR士兵們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懷疑剛才看見的不是幻覺，當他們確定這並非幻覺之後，由於遊騎兵們長久以來在NcR內部廣泛流傳的種種傳說在眼前應驗，人們忍不住紛紛發出讚歎的驚呼。士兵們不由自主的開始對遊騎兵的戰鬥能力交口稱讚、對遊騎兵帥氣的作風心生仰慕。

弗萊明少校大聲喝止了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行為。

“嚷什麼？沒有我們控制住外部，有他們遊騎兵發揮的空間麼？別總被那些無知之人的屁話帶偏！遊騎兵再厲害又如何？打鋼鐵兄弟會就靠他們能打贏？納瓦羅是他們自己打下來麼？打仗最後靠的是誰？還不是我們！”

他轉頭走向被拷在椅子上的麥克拉夫迪，一邊囂張的大笑著一邊朝著這女人走過去。

“喲！這不是赤紅商隊的大老闆麼？怎麼坐在這裡了？你的那些夥計都是些勇士啊，啊？仗著手裡有幾把傢伙都敢跟我們正規軍玩硬的了？瞧瞧，瞧瞧，你前面的那些負隅頑抗究竟有什麼用處？這一切不過是讓你身上的罪責更重罷了。”

弗萊明少校得意的朝著身後計程車兵們揮揮手。

“行了，孩子們，把武器放下吧，剩下的問題我們會在黑峽谷監獄裡與這位女士慢慢聊的，我保證你會把你這輩子犯下的所有錯誤全都交代清楚，讓整個胡佛大壩市的人民都好好看清楚你這個混蛋的真面目，你的那些妄想終將只會是妄想，還是做夢去吧你。”

弗萊明少校走到椅子旁邊重重的拍了拍麥克拉夫迪的肩膀。

“你說對吧？哈哈哈哈！”

麥克拉夫迪就算再怎麼有城府被這麼對待一番也終於忍不住表情管理失敗露出厭惡和仇恨的表情，但她隨後突然目視前方面露驚恐。

安迪猛然心上一跳，他轉頭一看，已經放下武器計程車兵中間突然冒出來了一個黑色的槍口，在那槍口上方的是一雙冷漠的眼睛，某個人正無情的盯著被拷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麥克拉夫迪，他現在要做的事情......

這一瞬間，當初抓捕那個化名Nh的鋼鐵兄弟會刺客時發生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閃爍，就在他的眼前，一樣的事情即將第二次發生了。

他瞬間開啟V模式，在閃電突襲的幫助下以超越人類反應的速度一把將麥克拉夫迪連人帶凳子一起搬走，一顆子彈險之又險的從她的身邊擦過，在柔軟的地毯上留下一個微不可察的彈孔。

正要再拍幾下的弗萊明少校往下一按只按到空氣，導致他一個失衡直接趴到了地上去。

抬頭看見安迪正緩緩的將拷著麥克拉夫迪的椅子放到自己側後方，他不由得一愣，然後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拔出自己的手槍質問。

“你這是做什麼？我聽說你以前也為赤紅商隊工作過，難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跟她有什麼糾纏不清的麼？”

安迪有點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因為長官弗萊明拔槍的緣故，後方計程車兵們已經再度齊齊拔出武器，此時再去分辨剛才究竟是誰想要射殺麥克拉夫迪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不管剛才那個人的動機是什麼，至少他的行動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殺死這女人。

“剛才有個人想要朝她開槍。”

弗萊明少校根本不信，他連連擺手示意安迪靠邊。

“你離那女人遠點，不然的話我怎麼確認你是不是有問題？我怎麼沒聽見槍響？而且你說開槍了，彈孔呢？彈痕呢？這裡壓根什麼都沒有！”

不等他繼續質問下去，椅子上因為眼睜睜看著自己從死神的鐮刀下擦肩而過而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愛麗絲麥克拉夫迪突然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死了，整個胡佛大壩都會完蛋！我說的是真的！！！”

這一嗓子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安迪掃視了一遍那些士兵們，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都是那麼茫然無措，大家都搞不懂發生了什麼。狹窄的走廊根本不足以讓所有士兵都湧入這間辦公室，不少人都被堵在其他人身後。

人多事雜，剛才那人究竟還在不在這裡都是兩說，更別提把他揪出來了，早知道應該讓弗萊明少校阻止太多士兵一起過來辦公室這邊，或許剛才那種有人嘗試渾水摸魚的事情不會發生。

安迪看著滿臉猜疑之色的弗萊明少校，眼下還是先把他搞定吧。

“剛才確實有人嘗試朝著她開槍，估計是一把裝了消音器的.22手槍吧，弗萊明少校你之所以沒聽見是因為那時候你在哈哈大笑，你笑的聲音實在是不小，估計其他人也聽不到槍響...至於為什麼沒有彈孔，一會可以在地毯上找一找。我相信那上面肯定是有一個彈孔的，頂多就是小了一點罷了.....道奇市長下的命令是活捉麥克拉夫迪不是麼？如果她死了，她犯下的罪行豈不是死無對證？這一點大家都明白吧？”

說罷，驚疑不定的弗萊明少校轉身喝令身後計程車兵們全部放下武器，喊著之後沒有得到他允許就胡亂開火的將會受到軍法處置，安迪看向被他護在身後的愛麗絲麥克拉夫迪，這女人似乎從剛才的驚恐情緒之中略微平緩下來了，她看著安迪露出一個曖昧的恰到好處的微笑。

“看來這次要多謝你了呢...”

安迪搖搖頭，他更在意的是剛才這女人歇斯底里喊出來的那句話。

“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

麥克拉夫迪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她看了看弗萊明少校和那些士兵們，故意用一種很高的嗓門說了起來：“意思就是，如果我死了，六顆被設定好的c4定時炸彈將會在1小時以後爆炸，炸彈被放在胡佛大壩東部的大坑裡，你們絕對沒辦法在1小時內找到它，就是被約瑟夫道奇下令開採混凝土的那個大坑裡，他費盡心思遮遮掩掩的大丑聞，猜猜看那顆炸彈爆炸以後會發生什麼？轟的一聲，可不僅僅是那個大坑會變大那麼簡單，胡佛大壩將會因此決堤。”

她突然癲狂的發出瘋子一般的大笑，將弗萊明少校嚇得連連後退。

“胡佛大壩會垮掉！那些舊世界的牆壁會裂開巨大的裂痕，巨大的混凝土碎塊混著數百萬噸滿是變異怪物和有毒汙染物的髒水從上游傾洩而下，它們會將整個胡佛大壩撕碎，壩頂區、中心區、基線區，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一個都跑不掉，約瑟夫道奇，你，還有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場大洪水裡！”

安迪聽了眼睛緩緩睜大，這女人玩的還真不小。

“你這瘋子，快說那炸彈在哪？怎麼解除？”

愛麗絲麥克拉夫迪似乎是豁出去了，她臉上滿是扭曲。

“看來我確實是敗了，這次之後我估計我也和政治沾不上什麼邊了，約瑟夫道奇，區區一個無能之輩，老天居然這麼垂青他，三番四次的古怪好運氣偏偏就會落在他頭上。憑什麼呢？如果換成我的話，我早就把這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了，可好像有些存在就希望這裡的領頭人叫道奇市長，而不是叫麥克拉夫迪市長一樣....”

她陰沉的看著身邊的安迪和弗萊明少校，臉上的表情真令人不寒而慄。

“你們想活著對吧？真巧...我也想，那麼，讓我和約瑟夫道奇單獨聊聊，哪怕我現在已經是一個輸家，我也不是你們可以隨便拿捏的物件，我要和他談判。”

弗萊明少校抓著腦袋上的頭髮覺得自己無法理解眼前這女人的想法。

“你還想幹什麼？拉著道奇市長同歸於盡？就算讓你和道奇市長見面你又要怎麼阻止那些炸彈爆炸？到時候就算你把炸彈的位置告訴我們，拆除的時間也根本來不及了！”

麥克拉夫迪用下巴示意眾人去看地上的一個裝置。

“那是一個遠端訊號發射器，我測試過，它一切正常，只需要輸入正確的密碼並且啟動它，那些炸彈就會停止倒計時，你們別妄想其他的選擇了，這就是唯一的辦法...我本想在後面的暗室裡用終端機隔著牆壁和你們說明這件事，然後再出來投降，但那些遊騎兵實在是出人意料。”

她又斜眼看著那些堵在門口計程車兵。

“我更想不到的是，有些人居然著急到不願意讓我多說兩句話就要殺了我。”

說罷，愛麗絲麥克拉夫迪用一種擺爛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安迪。

“現在，不到一個小時了。”

在場的眾人紛紛背後發涼，如果剛才這女人真的死了，那麼胡佛大壩市將會在不久後的一聲巨響中一瞬間泯滅於世界上，變成一堆深埋於河水之中由混凝土碎塊和斷裂的鋼筋組成的沉默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