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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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聚在胡佛大壩軍部大樓頂層道奇市長的辦公室裡。

在一場悄無聲息的大危機之後，胡佛大壩市再次恢復了平靜，不過為了解答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他還是召開了此次內部會議，會議的主題有兩個，一個是關於赤紅商隊的最終處置，一個是關於鋼鐵兄弟會信件之中所提及的合作事項。

目前，根據安迪所看到的情況，赤紅商隊已經暫停營業，所有武器都被軍隊扣押收繳，公司財產之中的大部分都被凍結，不排除在後續調查清楚以後對其中因資敵而獲取的部分利益執行沒收，在武裝衝突之中倖存下來的赤紅商隊護衛人員全部被帶去黑峽谷監獄進行調查，有的人因為殺死士兵或者參與到一些違法行動之中而被判罰服刑，但大多數只是被暫時監禁，直到道奇市長確認事態已經徹底平息為止。

被關押的人裡面有紳士帽，他被軍人們發現在開採坑附近鬼鬼祟祟，在被抓獲以後找到其身上攜帶的不明電子裝置，後續確定實際上是那些c4炸彈的倒計時啟動裝置，他也因此被判罰危害公共安全和擅闖軍事管制區等多項罪名，喜提黑峽谷監獄刑期。

赤紅商隊公司大樓門口的血跡和屍體都被清理乾淨，現在除了多出來在門口站崗執勤的警察以外乍一看起來似乎別的方面跟以前相比都沒有什麼變化。

道奇市長坐在房間正中間，一眾胡佛大壩市的重要人士都分列周圍，包括天啟追隨者駐胡佛大壩分會會長坎迪斯，NcR軍隊駐胡佛大壩市部隊最高長官弗萊明少校、胡佛大壩市工業部部長皮埃爾、以及榮譽市民安迪等。

“大家好，我先說一下大家最關心的事情吧，即日起赤紅商隊公司被無限期關停，這種情況要持續到赤紅商隊的所有問題最終都被一一調查清楚。”

道奇市長換回了更適合他的特大號西服，一邊翻看自己面前堆積如山的案牘一邊說著話。

“關於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赤紅商隊胡佛大壩市分公司經理愛麗絲麥克拉夫迪，她將會被軟禁在赤紅商隊公司大樓裡不得外出，拉爾夫警長，你要負責安排得力的好手去24小時對麥克拉夫迪進行監視，她的所有通話、會議、物品流出流入、會見人員以及其他方面事項都必須被記錄審查，這件事要持續到我們與本土恢復聯絡為止。”

拉爾夫警長點頭稱是，但他和其他人一樣臉上充滿了意外和疑惑，事到如今，麥克拉夫迪乾的種種“好事”已經被傳的路人皆知，她之前宣傳造勢積累的好名聲也是不攻自破，犯下如此之多的罪責，最後的懲治居然僅僅是這種程度麼此時，其他人還能暫時不動聲色，弗萊明少校卻第一個發聲。

“那個婊子難道不該被槍斃？”

這話說得很粗糙，但是確實是在場大部分人心中所想。

道奇市長微微嘆氣，將手裡摞起來的公文放到一旁。

“暫時不能那麼做，因為我們得按照正規的司法流程去起訴、判決她。”

拉爾夫警長提出異議。

“以胡佛大壩市的法律而言，判處她槍斃多少次都夠了。”

道奇市長搖搖頭。

“在準確的法律定義上來說，愛麗絲麥克拉夫迪並不能算作是胡佛大壩市市民，她是被赤紅商隊總公司從本土直接派遣過來管理這個分公司的，來之前並沒有簽署東進運動移民條款知情書，胡佛大壩市的司法系統沒有起訴和審判她的權力，要想讓她伏法還得是本土那邊的法院才行。”

此言一出，拉爾夫警長當即就沉默了，不過弗萊明少校又提出異議。

“可我們有NcR國會和總統授予的特別司法權，按照規定，在一切特殊情況下都可以忽略部分本土法律條文根據當前需求便宜行事，就好像之前處理370劫案那時一樣...”

說到這裡，弗萊明少校忽然明白過來。

“那麼，這就是之前那婊子和道奇市長你談判時要求的條件麼？她要求對她罪行的審判必須由本土法院來進行？見鬼，咱們完全沒必要跟那個瘋子講什麼誠信，要是讓她跑回本土去，以赤紅商隊公司的運作能力和那女人的狡詐，說不定最後她只會判處一個不起眼的小罪甚至乾脆就是證據不足無罪釋放，這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咱們不需要什麼簽字和公文，我弗萊明站在這裡，不需要道奇市長你難做，這種事情讓我來。”

他把槍套裡的手槍拔出來一把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響。

“我只需要你一句話，道奇市長，我這就衝進赤紅商隊公司大樓，把那女人一槍幹掉！”

坎迪斯分會長被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試圖阻止弗萊明少校。

“不可以這樣！她跟那些犯人不同，你這樣做不但會對道奇市長不利，對你自己也沒有好處，你明白這一點麼弗萊明？我們不能逾越NcR法律，因為...”

道奇市長忽然接過話來。

“弗萊明，本土只是與我們暫時中斷了聯絡，這只是暫時的，我們不是真的永遠成為一塊孤島了，我這麼說你懂麼？你，我，還有這裡的大部分人，身上的權力和職務都是由本土的上級所賦予的，我們的一切都源於此，我們來這裡的原因也在於此，我們不是跑出來自成一體了。我們...仍然是NcR的一員，是NcR合法政府的組成部分。”

弗萊明冷靜下來，但還有點情緒在。

“但那女人計劃往軍部安裝炸彈，與鋼鐵兄弟會同流合汙，腳踏兩岸想要依靠當戰爭販子發財，最後還準備拉著這個胡佛大壩市一起完蛋，這種傢伙就這麼被放過....”

道奇市長低著頭坐在那裡不動，一直沉默著。

“我們至少應該給那女人一點教訓。”

弗萊明少校這麼嘀咕，總算惹得道奇市長怒目而視。

“弗萊明！你到底明不明白？你，還有我，總歸是要回去新加州的，你想在這裡呆一輩子？你倒是沒有老婆孩子在家等你，你父母呢？你都不想這些麼？”

他大聲訓斥兩句，弗萊明少校低頭不語。

“我都不敢想，我都不敢想我老婆孩子現在如何了。“

道奇市長抬起手捂住了臉，長嘆一聲。

“我當初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但是誰不想回家呢？等本土與這裡的聯絡恢復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麼？本土還信任我們麼？本土會派來援軍麼？NcR的政局會不會有巨大的變動？我們的職位是不是已經有接替者了？...愛麗絲麥克拉夫迪在赤紅商隊公司裡可不是棄子，那些大股東可是相當看重她的能力....”

“弗萊明，還有之後呢，難道你也相信那些市井傳聞麼？我是不信，NcR，我偉大的祖國絕對不會因為一場內亂而崩潰。因而，這裡的一切混亂都會有結束的一天，所以，咱們要提前想清楚一些事情，不然的話....我不希望我們回去本土以後還要與一些麻煩糾纏。”

場面安靜許久以後，皮埃爾冷笑一聲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真是可笑，令我失望。那麼，我也有一件事要跟大家說了，我要走了。”

道奇市長看著他，一度欲言又止。

“用不著挽留我，也用不著感謝我，自我來這裡以後我們互不相欠，我走以後也是一樣。”

皮埃爾決絕又嘲諷的看著道奇市長，斬釘截鐵的表達自己去意已決。

弗萊明少校眉頭一皺，即便知曉對方即將離開也不放棄在言語上繼續針鋒相對。

“怎麼？你的間諜任務完成了麼？”

皮埃爾甚至不願意再回應他，轉身就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道奇市長凝視著那關閉的辦公室大門，他之前也想過伴隨著胡佛大壩和鋼鐵兄弟會之間關係的緩和，皮埃爾將可能離開胡佛大壩市，但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麼快，聽起來皮埃爾離開的原因裡有一點是對於道奇市長對麥克拉夫迪的處置不滿，這更加讓道奇市長一時之間五味雜陳患得患失。

片刻後，他將這件事丟擲腦海，會還沒有開完。

“我們要好好宣傳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包括麥克拉夫迪的所作所為，以及鋼鐵之環的存在還有我們最近與鋼鐵兄弟會達成和平的訊息，這些都要讓所有市民都獲悉，從現在起胡佛大壩市的進出審查開始降低強度。另外...關於，開採坑，我們仍然要儘可能的將其掩蓋好，不過我們現在要全力去嘗試儘快將之修復，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坎迪斯分會長，我會要求軍隊給予配合，填充物後續將會順著鐵路從狗城運過來，這件事事關重大務必要處置完好。”

坎迪斯表情嚴肅的接下了這一項任務。

道奇市長想了想，忽然將目光轉向一個大家不怎麼熟悉的人。

恩佐，三兄弟商隊公司的代表整理了一下自己領子上的蝴蝶結和西裝的袖子，然後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過，在弗萊明少校身上略微停滯片刻，然後鎮定自若的與道奇市長對視，那目光裡有一種隱含的傲然，今天他第一次被邀請加入胡佛大壩市高層人士的會議裡，這種待遇自動的打了過去那些因為他們三兄弟商隊背景不好而惡毒揣測甚至毫不掩飾的大肆歧視之人的臉。

“恩佐先生，在這種時候，胡佛大壩市接下來的物流供給都要仰仗你們三兄弟商隊公司了，我為以前的各種事情向你道歉，我不奢求你理解我，但是胡佛大壩市的市民們不能缺少一日三餐。從今天起，我會在所有方面給予你們三兄弟商隊公司方便，我們甚至願意提供給你們公司一筆無息貸款幫助你們快速緩解公司的資金問題。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們的商隊以後也可以從任何有NcR軍隊駐紮的聚落、檢查站或外部巡邏人員那裡得到幫助與保護。”

恩佐優雅的行了一禮。

“樂意之至，前不久發生的可怕事件正印證了那些傳統的刻板印象所帶來的偏見和歧視是完全錯誤的，就算我們三兄弟以前確實犯過錯，但現在我們已經改過自新，我們都是真誠的商人，絕不會像是愛麗絲麥克拉夫迪那樣一面積極經營自己完美無瑕的虛假表象一邊在背地裡幹一些駭人的醜事，我知道在有些人眼裡我們這些背景不夠清白的人不管做到什麼程度無論如何也趕不上赤紅商隊，但事實證明他們錯了。”

他這麼說著，眼睛不由得又撇向弗萊明少校。

對方有點鬱悶的轉過身來，嘴巴上仍然很硬。

“別覺得你們以後就高枕無憂了，整個市場上一段時間內你們沒有了競爭對手，基於此，我們會認真的定期對你們公司的賬目和其他重要事項進行調查，確保類似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

恩佐佐丹奴昂起下巴，為這多年來的商戰以自己和兄弟們的最終勝利告終而驕傲。

“我們隨時歡迎任何實際上的調查、檢查、審查或者其他調查，只是希望這些調查足夠公正，希望那些來調查的人不會在還沒有開始之前就為自己設立固定的立場和狹隘的眼光，三兄弟商隊沒有做過任何見不得人的事情，以後也不會做，但我們不能接受那些空穴來風毫無來由的惡劣針對。”

弗萊明少校還想說什麼，被道奇市長打斷。

“好了，好了，我在這裡代表胡佛大壩市市政府為過往對你們三兄弟商隊的不公正再次致歉，我希望如果你可以的話，你們三兄弟商隊從明天開始就逐步接替所有赤紅商隊的貿易站點與貿易地位，完成對所有商業事務的接手，現在....我們得繼續下一項議題了。”

恩佐閉上嘴巴優雅而端正的坐下，弗萊明少校也不再言語。

道奇市長咳嗽兩聲，拿起一份檔案，那是對鋼鐵兄弟會所送來信件部分內容的影印轉寫整理。

“我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是關於...一項提議，鋼鐵兄弟會位於東部的分部除了接受與我們恢復和平結束戰爭以外還提出要在以後發起一次聯合軍事行動，針對的目標是在過去一年裡對我們持續發動襲擊的鋼鐵兄弟會內部叛軍組織鋼鐵之環，針對這件事....大家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