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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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那壁畫前看了一陣，看不出來這被眾人朝拜的東西是個什麼鬼玩意。

能得到的結論只有兩點，首先，這玩意地位尊貴，其次，這玩意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一個人，人不可能腦袋上長出三隻眼睛和一圈犄角。

“這是什麼原始人留下的塗鴉吧，咱們現在可能在某個古代遺蹟裡...”

麻疹用手指擦了擦壁畫，擦下來一些碳粉一樣的東西。

“你覺得那些抓走吉莉安的傢伙是什麼？”

安迪舉起嗶嗶小子左右照明探查，看到牆壁上有很多類似於油燈或者火把的殘骸，這裡原本應該是被火焰照亮的區域，果然不是自然形成的，或者這至少是被人為的進行後期修繕過的地方，但除了那些完美契合在一起的石頭磚塊和照明裝置殘骸以外，找不到其他更多證據。

麻疹正用力將手指上的黑色粉末彈走。

“什麼都有可能，過去我曾從一些遠道而來的商人那裡聽聞過很多真假難辨的傳說，他們在走商的路上經常遭遇到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人說在西邊...非常非常遙遠的西部。我不知道究竟有多西，總之他們稱那裡為大分水嶺，在那裡的地下活躍著一種似人非人的怪物，它們生活在地下，有很強大的挖掘能力，喜歡群居和叢集狩獵。”

“它們有尖銳的爪子、厚實的面板、尖銳的牙齒...還能分泌毒素。”

安迪聽著麻疹的描述感覺有點天方夜譚的意思，畢竟他也算走南闖北縱貫東西，就是沒有聽說過麻疹口中的這種怪物，然而對於這種怪物的描述又詭異的與眼前的場景發生了重合，比如生活在地下、利爪...

“那東西叫什麼名字？”

“他們也說不上來，這只是當做一種傳說來講的故事。”

“............”

在黑暗的地道里繼續走了一陣子，眼前忽然豁然開闊起來，大量的岔路出現在左右兩側，這裡的地下似乎存在一個高度複雜的地下通道系統，地上全都是石頭，根本無法分辨足跡。

這要怎麼找....

他犯了難，就在這時候嗶嗶小子突然震動了一下。

安迪詫異的看著嗶嗶小子，他還不知道小黑能夠被追蹤呢。

“你怎麼做到的？”

嗶嗶小子上開始浮現出一些話。

安迪一愣，所謂的“該生物”肯定是指小黑，所以當初戴安娜製造它的時候已經在它體內植入了晶片麼？但是....為什麼自己沒有被告知，而且她是想...

算了，來不及多考慮了。

靠著嗶嗶小子的地圖繪製功能和訊號追蹤功能，安迪大踏步的衝進黑暗之中，在各個岔路和拐角中來回穿梭。

“嘿，你這樣確定不會迷路麼？”

麻疹跟在安迪後面發出疑問，但被安迪無視了，對此他也只好無奈的搖搖頭，雖說他也對這裡無比好奇，對於屍鬼而言輻射區是可以隨意穿梭的，柯特蘭空軍基地內部必定還遺留有大量的高科技戰前遺物，回去以後他會向父親報告此地的狀況，那麼這次對於周邊地區的調查也將有意義。

不知道在地下四處穿梭了多久，突然，牆壁上開始出現被點著的油燈。

兩人駐足看去，那油燈是石頭製成，造型十分古樸，像是某種類似於蜥蜴的東西揹負著火焰，其內部盛有某種油脂，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燒。

當然，真正吸引二人的不是這油燈，而是下面躺著的一具骷髏。

骷髏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身邊還扔著一個揹包。

骨頭的特徵可以證明這是個死去的人類沒錯，他已經死去了很久，但他為什麼會死在這種地方？

安迪走上前去開啟那揹包，裡面居然是三盤全息卡帶。

雖然很想聽聽這人死前都錄製了什麼，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匆匆收入嗶嗶小子以後安迪就繼續順著座標提示向前追擊過去。

一陣奔跑以後，安迪聽到了小黑充滿威脅性的吼叫，過去一看就看到它正朝著一個人齜牙咧嘴的叫個不停。

“小黑！”

安迪喊了一嗓子，小黑立即跑到他身邊，但仍然對眼前這個人保持警惕。

確認小黑沒有受傷以後，安迪抬頭一看，看到那似乎是就是一個常見的廢土人，他穿著一件髒兮兮的棕色雙頭牛皮薄外套，下身著一條不知道多久沒洗的黑褲子，露出來的臉上和手上也全都是汙垢，頭髮長到遮住眼睛而且油膩到打結，這正是廢土人的生活作風：除非實在受不了不洗衣服也不洗澡...畢竟麼，乾淨水是要花瓶蓋買的而且不便宜，至於不乾淨的水呢，還不如不洗。

“你是誰？”

面對安迪的質問，這人卻表現得有點詭異，他先是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安迪和麻疹，隨後就那麼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動彈也不說話。

就這麼對峙了一分鐘以後，安迪忍無可忍，直接拔出手槍。

“說話！我朋友在哪？”

眼前的迷之人物緩緩舉起雙手，動作緩慢而僵硬。

“我...叫大衛。”

安迪不由得眼皮抽搐了一下，麻疹則直接笑出來了。

“老兄，你的反應速度有點慢啊！哈哈！”

大衛對他的嘲諷沒什麼反應，腦袋像是個機器人一樣慢吞吞的轉動，進而與安迪對視，一對灰濛濛的眼睛...

“你的朋友...是誰？”

小黑還在叫個不停，似乎認為眼前這人非常危險，安迪深知它的智力並不似普通野獸，雖然無法說話，但這種敵對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這個怪人肯定與吉莉安的失蹤脫不了干係。

“一個女人，穿的跟你差不多，黑色的頭髮長到肩膀，她被一些長的可能不太像人的傢伙抓住，我確定她曾到過這裡，所以，你可別說你不知道。”

又是足足一分鐘的沉默，就在安迪額頭的青筋已經爆出的時候，眼前這個自稱大衛的傢伙緩緩的回了話。

“我不知道。”

麻疹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安迪二話不說朝著他的腿抬手就是一槍，震耳欲聾的槍聲迴盪在地下，威力巨大的巨蟒直接將他的一整條腿打的不翼而飛，大衛頓時失去平衡趴在地上，只是臉上仍然面無表情。

過了片刻以後，大衛渾身開始發生一系列詭異的變化，先是面板的顏色變得黯淡，繼而身體末端開始抽搐起來，一雙眼睛也不住的開始亂翻，他的手指在變長且被迫併攏在一起，像是因為強烈的抽筋而無法分開一般。

在兩人的注視下，被一槍打飛了一條腿的大衛像是一種無力繼續掩飾自己的奇怪生物一般正在“變回原形”，他的整個身體抽搐著、扭動著，骨頭移位的聲音從體內傳出，而那變得黯淡的面板居然逐漸轉變為了一種墨綠色，臉越拉越長，眉骨也在不斷變寬變高，指頭上的指甲一陣扭動變得猶如野獸一般銳利。

“我-窩-喔-臥....”

大衛張開嘴，嘴裡發出像是損壞的機器人一般的發音。

那雙眼睛裡忽然出現了左右開合的第二張“眼皮”，當他的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變成了一對豎著的瞳孔。

麻疹忽然一回頭，同時安迪也警覺的啟動了一次V模式。

在V模式裡，周圍的黑暗之中出現了數個不明的生物。

“看來他的朋友們來了。”

麻疹說著，從袍子裡伸出兩條手臂，在黑暗之中，他兩條手臂的肘部骨骼開始出現逐漸刺出面板。

安迪沒有第一時間將目光移走，他繼續用槍對準眼前這個自稱為大衛的某種生物，他見過的怪物種類繁多，其中頗有幾種能製造幻覺或智力超群的，但能這麼逼真的偽裝為人類甚至還能與人類對話的怪物還是第一次見，這究竟是什麼？

“你該回答我的問題，大衛，我現在還能這麼稱呼你麼？”

已經變得古怪至極的大衛這次不再回應他，那張嘴巴張開後露出一嘴尖牙，只是朝著安迪發出一連串野獸似的咆哮和類似於咒罵的不明發言。

“小黑，咬死他。”

安迪冷漠的下達指令，然後轉身與麻疹一起應對那些正在包圍過來的傢伙，背後很快傳來一些怪異的慘叫聲。

“這些東西真是有趣，你認為他們也是因為輻射變異而來的麼？”

麻疹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說著話，身影逐漸遠離安迪的嗶嗶小子照明範圍和牆壁上的油燈火光，隱沒於黑暗之中。

“不管它們是什麼...”

安迪做了個深呼吸，下一秒猛然拔出兩把能量武器手槍開啟V模式連連射擊，一道道紅色的鐳射和綠色的等離子體照亮了周圍的黑暗，將那些正在靠近的怪物逐一融化、燒盡在槍口之下，每當一隻怪物化為飛灰或粘液，死神突襲技能就立即讓安迪的體力消耗得到恢復，如此讓他能夠像是清空桌面上的檯球一般一次性將V模式覆蓋範圍內所有的敵對目標趕盡殺絕。

麻疹放下手中的一具屍體，收入袍子的手臂轉動兩下，暗中將肘部伸出體外的骨頭緩緩收回體內。

“真是精彩...”

安迪轉動雙槍收回它們，小黑在身後發出叫聲，於是他沒有理會那些屍體，只是跟著小黑朝著黑暗裡繼續奔跑過去。

麻疹踢開腳下的屍體，注意到牆邊有一系列面積不小的浮雕，內容全部都是一種半蛇半人的東西站在一眾人類面前接受他們跪拜祈禱的畫面，而這些怪人之中為首的那個體型最大的傢伙坐在一張配合它體型的王座上，頭頂長著一圈尖角，額頭長著第三隻眼，還有一個奇特之處，其跨間伸出一根棒子，這棒子表面的紋路並不自然，不像是其外生殖器，而就是一根材質不明的棒子。

“..........”

麻疹簡單的看了兩眼就朝著安迪離開的方向追趕過去，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速度居然是剛才跳下洞穴追趕安迪時的好幾倍，連牆壁上油燈的火焰都被他奔跑時拉出來的風拽的向著一側傾斜，有的火苗本就不大，直接被這股強風吹熄掉。

.....................

小黑一面奔跑一面發出叫聲示意安迪跟上，在跑了一會以後他忽然發覺自己一下子闖入到了一片極其寬闊的空間裡，嗶嗶小子左右居然只能照亮黑暗，不能再向之前那樣能夠看到兩側的牆壁，這意味著他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區域。

就在他疑惑這裡為什麼變得十分寬闊的時候，很遠方的地方突然發出一陣藍色的光芒，緊隨其後的是天空之中忽然有序的亮起一盞盞電燈，光芒隨後徹底的將這裡照亮了，原來周圍居然是一處徹底被挖空的地下廣場，甚至看不到支撐用的承重柱，左右兩側彷彿有上百米寬，頭頂的穹頂更是有幾十米高，且是用一種銀灰色的金屬製成的，腳下也不再是石頭，而是一樣材質的地板。

小黑朝著正前方發出咆哮聲，安迪看到在那些藍光的映照之下，有大概五六個人影正在緩緩向前走動，不一會就隱沒在了藍光之中不見蹤影。

他看到小黑停在了原地焦躁的轉圈，也只好停在原地暫且檢視周圍，這附近目光所及的全部都由一種銀灰色的金屬製成，有桌子、椅子、櫃子，還有一些造型古怪的控制檯或者如巨大牆壁一樣的東西，這些牆壁上嵌入著很多金屬材質的巨大圓柱體，牆壁下面還有一些被打碎的，像是有金屬鑲邊的尖端朝上放置的透明紡錘體，只是這些紡錘體容器都已經被打碎，裡面什麼殘留物都沒有。

“這可真是厲害。”

麻疹的聲音從背後傳出，安迪被嚇了一跳，總是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就出現在身邊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你看出這是什麼東西了麼？”

麻疹伸出手畫了一個圈。

“某種地下的研究設施？”

安迪遲疑著說出這個結論。

“對也不對。”

麻疹撿起地上的一塊金屬碎片，這碎片似乎本來屬於某個機械物品。

“你不覺得這裡像是一艘在久遠年代墜地最後徹底陷入地下的太空飛船麼？或者說，因為某種原因它嵌入到了地下岩石之中。”

安迪驚訝的看了周圍一圈，如果從這種角度來想，這裡還真的有那麼點像，而且他直接聯想到了之前在天空之中跟蹤他們前進的那個不明飛行物，一個銀灰色的金屬碟形飛行器，如果它陷入地下並且自己置身其中，是不是就像眼前這...

小黑突然再次叫嚷起來，一馬當先的朝著一個方向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