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過去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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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躺在大床上，床單和擺設已經被換了一遍，他也有當老大的一天，真是讓人想不到啊。

窗外的藍天和微風讓人身心舒適，其他的事情也不用他操心，吉莉安下去地下室去操作反應堆了，如果一切順利，今天就可以把反應堆的效率提高到50%以上，按照她的說法，後期還能更進一步的做出調整。

大熊和希德去裝配車間進行手術，按照希德的說法，當初在大熊重傷昏迷以後凱爾因為垂涎大熊的力量希望找到辦法令大熊為其效力，因而逼迫希德將一顆他們在劫掠商隊時搶到的c4炸彈植入大熊胸部靠近心臟部位的傷口裡。

希德說當時凱爾用他的那把.44手槍頂著希德的腦袋要求他執行自己的命令，無視了希德對c4炸彈埋入生物體內後穩定性的懷疑以及他對自己無力確保複雜手術完美完成的坦言，他的腦子處理不了那些解釋將之全部視為希德軟弱的藉口，所以他使用了一個威脅來抵消希德藉口。

如果手術失敗了，希德的結局可以在被丟進巫蛇洞穴和丟進蠍子窩二者之中自由的二選一。

總之，這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但很符合凱爾的風格，這個奇怪的計劃最後奇蹟一樣的成功了。

超級變種人超強的體魄讓大熊在經受簡陋的醫療條件和希德那手法極差的手術後沒有死，c4炸彈這種根本沒被當做人體植入物開發出來的爆炸武器居然也沒有被大熊的身體排異，這顆隨時都會被凱爾動動手指就發射無線電訊號引爆的心臟炸彈成了大熊的夢魘。

事實上，沒人知道埋設在大熊身體裡的炸彈是何種狀態，或許一次外力的擊打就可能引爆它，因而大熊一直都處處小心，甚至用上了自己以前不屑於使用的盾牌來保護自己不會原地爆炸。

希德一直覺得自己對大熊有愧再加上凱爾的威脅不敢與大熊見面，他得知大熊一直以來的擔憂後告訴他因為外力而意外發生爆炸確實是有可能的，但是那很難，子彈即便擊穿面板和肌肉擊中c4炸彈也不會引爆它，但是如果是某種電流脈衝擊中了大熊則有不小的機率直接引爆炸彈導致大熊和他身邊的人全部因為c4炸彈爆炸身亡。

在凱爾死後，希德和大熊終於從這陰影中解脫，大熊不用再害怕自己原地爆炸，希德也不用再愧疚了。

他就這麼睡睡醒醒的過去了一天，晚上的時候窗外突然亮起一片亮光。

看到那些之前不工作的燈泡重新亮起，安迪猜得到這是源於吉莉安的成功，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的反應堆已經恢復到了更高的工作效率，現在，更多的供電讓這裡更多的裝置重新工作了。

走到辦公大樓一層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大門是兩道十分厚重的混凝土防護門，這些防護讓地下深處的反應堆沒有遭受嚴重的破壞。

順著走廊走入黑暗的地下，隨後眼前出現一片光明，吉莉安和兩個火箭幫幫眾站在一處操作間裡，到處都是閃爍著奇怪光芒的機器和裝置，那兩個文盲明顯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有什麼用，只是機械的按照吉莉安的要求去操作。

吉莉安站在一處終端機前，螢幕上翻滾著大量的資料。

聽到腳步聲以後她轉過身來。

“成功了...”

她臉上還是有些許黯然，雖然心裡也明白一切的發生都已經註定。

安迪走過去抱了抱她安慰了幾句，指著那終端機詢問吉莉安。

“現在的工作效率恢復到多少了？”

吉莉安揮手示意那兩個人可以離開了，他們立即識趣的走了出去。

“60%，希德之前的努力讓反應堆恢復到了45%，這也有他的一份力，不過我認為極限情況下可以進一步恢復到80%左右，這會是最高了，在眼下這種情況下，繼續提升效率將會相當危險，所以...”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堵在嘴裡。

長久以後兩人才分開。

“乾得很好，如果沒有你他們一輩子都做不到吧？”

“也不能這麼說...給希德多一些時間的話他也未必就不行。”

“多一些時間是多少？”

“好吧...差不多是一輩子吧。”

“哈哈，那時間真是久啊，走吧吉莉安，這裡有點冷不是麼。”

“喂...你...”

....................

安迪從鬆軟的大床上爬起來，看著外面的朝陽發呆。

回頭看了一眼吉莉安光滑的後背，他拽了拽被子蓋住她。

過了一會以後他獨自站起來穿好衣服走出去，看到外面大熊正在和幫眾們交代著什麼，他的胸部纏著繃帶，看起來希德的手術做得還算成功，想必以超級變種人的身體強度，手術失敗的可能性也屬實不大。

“早上好，老大。”

大熊轉過頭來打了個招呼。

“希望你昨天過的愉快，我是感覺很輕鬆。”

安迪歪了歪脖子活動了幾下身體。

“嗯...我也感覺很輕鬆，有什麼新變化麼？”

大熊招呼了幾個幫眾將他說的話傳達給其他人然後朝著安迪做出解釋。

“不能再維持以前鏽鉤幫時期那個樣子了，我們必須讓這裡煥然一新，首先要把入口那些亂七八糟的陷阱全部拆除，方便人員進出；其次要把這些垃圾都收拾乾淨，一天天髒的像是養雙頭牛的牛圈一樣，連垃圾都搞不乾淨還能做的成什麼事情呢？”

安迪表示贊同，換了老大就是要有新氣象，也許之後他還要去胡佛大壩那裡找道奇市長聊聊看看能否外包過來一些生意，南下的路上他似乎看見一些鐵路的痕跡，如果胡佛大壩那邊能提供幫助修整鐵路並將布隆菲爾德連入鐵路網，那麼這裡的貿易將會在短時間之內興旺起來，自己作為老大自然也能獲利。

“以後我們要全面停止掠奪行為轉向正常生活，布隆菲爾德不能變成第二個鳳凰城而是要變成一個繁榮的聚落，雖然現在只有二十多個人，但是我看好這裡的潛力，這裡有能源有機床，還有成堆的高階廢金屬。”

大熊贊同的點頭。

“我也是這樣看的，老大，我們完全可以過上另外一種更好的生活，這裡的機床可以生產各類金屬元件，換取我們需要的各種必需品，這些金屬元件可以拿去做各種東西，槍械、護甲、電子裝置，什麼都行。”

安迪感覺很滿意，翻出一根菸點燃抽起來，然後遞給大熊一根。

“謝了老大，但是這煙我抽起來沒有味。”

他抽出一根自制的比人的兩根手指頭加起來還粗的旱菸，點著以後一股辛辣的味道四處飄散，正常人估計很難接受這東西的味道，但對於大熊可能剛剛好。

“你覺得大家能接受這種轉變麼？”

兩人坐在一張辦公桌兩側，菸灰隨風飄散到窗外去。

“需要一點時間，不過凱爾的胡亂指揮已經把掠奪這一行當的未來搞進死衚衕，稍微明事理的人都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部分人都信任我，我覺得我能勸說他們全都接受新的生活方式，冥頑不靈的死硬分子，我會讓他消失。”

兩人說完了對布隆菲爾德未來發展的規劃以後開始閒聊起來。

“自從吉莉安恢復了反應堆的供電以後，我注意到一些過去一直關機的終端機現在可以操作了，希德那邊已經破解了一些終端機並且讀過了裡面的內容，你之前見過他住的裝配車間裡面那三大截空心面麼？”

安迪用指頭夾著菸頭放到桌子上，知道大熊口中的‘空心面’是指什麼。

“你是說那個沒被組裝完成的輪式空間站？我在博物館裡看到過關於它的描述，它怎麼了？”

大熊吐出一個黃色的菸圈。

“那東西我們過去只以為是一個破爛，但希德看過關於它的描述以後告訴我那東西並不簡單，它曾被設計為一個可以搭載大量核彈的東西，發射後懸浮在太空之中隨時準備朝著地面某處發射核彈，厲害吧？”

安迪一愣，這說的不就是...原本他以為那倉庫裡扔著的是科研用的勇氣1號，現在想來之前在保留地那邊聽說過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是幾個負責用運載火箭運輸核彈到太空中的.m.b系列空間站中的航天中心之一，既然運載火箭可以負責運輸核彈，運輸空間站部件到太空也是一樣可以完成的事情。

那個車間裡沒有裝配完畢的東西其實是一具.m.b也屬實正常。

“你是說那個空間站是個.o.b？”

大熊這下也愣了。

“喔？老大你連這個都知道？這個奇怪的名字我還是第一次從希德那裡聽說，他說根據終端機裡的資訊，這個躺在倉庫裡的大傢伙代號就是.m.b，我當時還跟他說這個名字真是貼切，一個叫做炸彈的超大號太空核彈發射器。”

安迪急忙追問。

“希德有沒有說這個.m.b的數字編號？”

大熊撓撓腦袋。

“沒記錯的話，他說是003。”

安迪低頭陷入沉思之中，不出所料，這臺沒有在大戰之前完成裝配的正是.m.b計劃之中最後一具載核空間站，即.m.b-003，它在大戰之前沒有被最終完成，部件被丟棄在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的裝配車間裡百餘年之久。

所以，.m.b-002和.m.b-001都已經被製造完成發射升空了麼？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如此之久的時間裡從未有人操作、維護過這些高精尖的科技裝置，要命的是它們都裝滿了核彈，要是發生了故障和錯誤導致空間站最終從天上掉下來對於地面的人來說那就是一場毀滅災難，而且可想而知這種事情的發生只是遲早的。

不可預測的超級危險物品從三個變成兩個算是個好訊息，不過就是隻有一個也夠叫人心驚膽戰了。

“終端機裡有寫明沒有製造完成的原因麼？”

大熊搖搖頭。

“希德沒跟我提，我建議你親自過去看看那終端機裡的資訊，看來老大你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不過...我只是提出建議，那些舊世界的偉大造物在發揮作用的同時全都伴隨著巨大的危險；在我看來，人類的探索慾望只能與他們擴張的慾望相提並論，但如果將這些與他們對殺戮和征服的需要作對比的話，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無意冒犯，老大。”

安迪看著窗外發出一聲嘆息。

“所以麼，戰爭永遠不變。”

.....................

帶著頭髮有點亂的吉莉安來到裝配車間，希德正趴在一臺終端機前奮戰，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

“怎麼了希德？”

希德頭也不抬的回應。

“吉莉安？是這樣，這裡的終端機在恢復能源供應以後都開機了，我注意到這一臺裡面被當時的操作者藏匿了一些資訊進去，嘿，破解起來真的有點難，但是我覺得我就快成功了，只要再給我那麼幾個小時的時間....”

安迪對這個時間並不滿意，於是他走過去勸阻了希德繼續破解，拉著他到一旁詢問。

“我聽大熊說你在這裡看到了一些關於這個...”

他指向那幾段空間站部件。

“這個空間站，這個名字叫做.m.b-003的東西相關的資訊，或者其他任何有關的情報，如果你知道的話把它們都告訴我，我很感興趣。”

希德抓抓他那鳥窩髮型開始告訴安迪他所知的。

“這裡的終端機說，與這堆零件同系列的第一個空間站，應該就是叫.m.b-001的那個，在2073年8月就在其他航天中心被髮射升空並且順利完成了在太空之中的組裝和啟動，空間站裡只有一個臨時性的核能發電機，提供的能源只夠部分系統運作，維護和操作都由機器人完成。”

“這當然不是最終的狀態，所以他們訂製了一個特殊的反應堆準備當做這個空間站的主能源，另外那個空間站還被設定了程式封鎖以應對突發的不可控狀況，必須要有人員進入其中手動輸入發射指令，核彈才能被允許從上面發射。”

“所以2074年7月的時候這裡本來的一個軍事基地被改建成了我們眼前的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這個航天中心發射了幾次火箭將一些從洛斯阿拉莫斯軍事基地送來的核彈送上太空，不過這裡最終接下了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準備發射兩枚重型運載火箭，其中一枚將.m.b-001需要的反應堆送入空間站，另外一枚運載火箭負責將數名宇航員和一些其他零件送入到相同的地方。“

“這些人如果按照計劃登上空間站的話就會開始輸入各種手動指令並安裝反應堆徹底啟用整個空間站，還會對整個空間站裡裡外外進行徹底的整修與檢查，尤其是各種安全方面的裝置和程式進行校正與測試。”

“這兩枚運載火箭在2076年8月宣佈建造完成，它們分別被命名為赫爾墨斯13號和赫爾墨斯14號，它們...咱們都已經見過了，至今還在外面的發射平臺上豎著，它們如果被啟動的話仍然可以飛上太空。”

安迪哦了一聲只道是原來如此。

這麼說那兩具運載火箭搭載的太空梭裡還不是空的，至少其中一艘裡面裝著一個原本計劃用於為空間站供應能源的反應堆。

“可他們為何沒有被髮射？我記得大戰是在2077年末才爆發的吧。”

希德攤開手。

“我也不知道啊，裡面沒說，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這時候替代了希德站在終端機前的吉莉安突然發出聲音。

“我破解成功了...這些隱藏資訊確實說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安迪急忙趕過去她身邊檢視。

密密麻麻的文字裡隱藏著一個故事，故事的記錄者雖然沒有提及自己的名字，但是從細枝末節裡可以看出這是一位戰前的火箭科學家，他聲稱在2076年10月以後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裡就沒有幾個人了，他就是其中之一，卻沒有說為何如此，在那之後他就孤單的留守在這裡繼續進行研究。

然而一個月以後，變化突然發生了，科學家聲稱一群穿著黑色皮衣、西裝或身著奇怪灰色護甲的武裝人員連聲招呼也不打就闖入了布隆菲爾德，神態自若的不像是闖入者，反而像是回自己家一樣。

這群讓人搞不清楚身份的人取出一些證件就讓衛兵乖乖放行，科學家對此浮想聯翩，他們有的像是養尊處優的軍官、有的像是雷厲風行的特工、還有的活脫脫就是特種部隊的戰士，他們手裡的、身上的傢伙先進到讓科學家都看不懂。

幾天以後這群人就自顧自的發表了一通宣告，要求所有剩餘的留守人員，包括不限於科學家、保潔、衛兵等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成員全部離開。

只有這位留下隱蔽記載的科學家因為火箭交接問題被這群人留下了幾天。

他記錄的故事就是這幾天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