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匪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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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解決了葬禮，傑克表現的異常傷心，周圍的人也都十分悲傷，波敦克這個鎮子太小，不少人彼此之間都沾親帶故，他們之前願意團結在克里姆森身邊服從其命令參與戰鬥的原因裡也有血親這方面的部分，只是誰都沒料到在裝備碾壓的情況下陣亡的三人里居然就有克里姆森一個。

一人被部落民使用投矛刺穿腹部斃命，一人被部落民亂刀砍死，其餘還有些許傷員。

三人無法在大峽谷附近下葬，屍體在簡單的清理之後就裹上布由專人送去附近荒原之中餵給野獸了，這至少可以避免他們的屍體出現異常或者成為吸引吃人鬼上來的餌料，那些部落民留下的屍體也只是一樣的處理方式。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這個問題從很多人的嘴裡冒出來，卻許久都得不到回應。

暫且，他們還守護住了礦井，避免了鼴鼠帶著手下侵佔這裡或者因為利益糾紛導致更嚴重的混戰，但在外圍那些零散的波敦克人還等候在不遠處不願離開，這些人也在等待局勢變化的最終結果，克里姆森死去之後他之前說好的波敦克居民平等均分金礦產出的承諾是否還算數？如果不算，那真不如趁早去看看鼴鼠還招不招人了...他們心裡可並不以什麼波敦克人自居，並且也不在乎這個小鎮究竟是由哪一夥人說了算，於他們而言能分到手的黃金有多少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傑克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安迪突然拍拍他的肩膀。

“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滄桑老邁的臉抬起來迷茫的看著安迪，一雙眼睛紅通通的。

“什麼？”

安迪用認真的語氣重複了一遍。

“我說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傑克，你需要趕快振作起來帶領大家守住這裡，事情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這裡除了你還有更適合接替克里姆森的人了麼？如果你認為你還需要一段時間，請你先把那個人找出來，不然的話...站起來。”

傑克沉默半響，站起來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人確實都在看著他，都在等待著他。

身為前任波敦克鎮長和克里姆森的叔叔，他似乎是現在最適合的人了，沒有之一。

他揉了一把臉，做了個深呼吸努力找回當初的感覺。

這個老邁的人眼神再次堅定起來，他站在高處朝著周圍所有的波敦克人揮手。

“所有人，聽好了，我有話要說！”

他努力的提高音量，讓滿是褶皺的脖子振動起來，讓留著花白鬍須的嘴巴張大開來。

波敦克人們紛紛聚攏過來。

“我現在向大家宣佈三件事，第一件事，因為我侄子克里姆森已經如大家所知曉的那般死了，我接替他成為波敦克鎮長；第二件事，他之前的許諾仍然奏效，波敦克人有權力平分這金礦的產出，但我要首先澄清一件事，不是站在波敦克土地上的人就是波敦克人。”

傑克故意停頓了一下，惹得下面的人議論紛紛。

“安靜！我來說明一下我剛才說的話，誰是波敦克人？我認為我們波敦克人是勤勞、勇敢、團結、樂於遵守集體公約的人，是願意付出苦勞換取自己應得報酬又不願意去使用非常規的方式透過侵害他人以不公平的手段獲取利益的人，我認為這才是波敦克人，符合這個標準的人才是波敦克人，我相信大家都能認可這點，因為我們很多人都有共同的祖先，我相信我們的心是相通的！”

這話得到了一部分人的響應，但另外的則仍然沉默著。

傑克看向他們，說出了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為了保護波敦克的利益不受侵犯，我在這裡號召大家加入我的團隊保護我們的共同財產，真正的開始為波敦克作戰，任何參與進來的人在之後都有權利分到更多好處，都有權利開採更多黃金！當我們向著罕見的外來者介紹我們自己時，我們會說自己是波敦克人，但是我們從未意識到到底我們為什麼這樣自稱，只是因為我們來這裡建起了一個小破鎮子然後給它起了個名字麼？不，因為波敦克是我們的家園，我們屬於這裡，所以我們才願意這樣自稱！”

“鼴鼠那群人平日裡什麼德行大家都清楚，你們真的認為他們佔領這裡以後會分給你們一星半點的好處麼？他不會的！那幫人不配和我們相提並論，他們就是一群野獸！你們有人或許之前看到了，一切本可以和平的談下去，可他們不願意，他們希望一切都朝著有利於他們的方向發展！”

“如果你們聽懂了，那就來到我身邊和我站在一起，我保證我們還會找到更多武器分發給你們，決不讓你們用棍棒和敵人戰鬥，我保證一切平穩之後，我們能真正的成為一個更好的大集體，那些黃金能幫助所有人都擁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不管那之後你是選擇離開這裡還是不離開這裡，我希望你們都能自豪的跟別人說一句話，我是波敦克人，我為保衛我的家園而戰鬥過！”

安迪聽得也有些激動起來。

“我也會留在這裡和大家一起戰鬥，或許有些人聽說過我，我是之前那個掉下大峽谷後又爬上來的人，那些敵人不會是我們的對手，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分散在周圍的人們逐漸走過來，一些人是出於自己的親緣關係和家園情懷而被觸動，不過事情不只是這樣，僅僅只有情緒價值無法拉攏大多數人，傑克的宣言也意味著他們同時同意將鼴鼠一夥人開除出波敦克人的範圍，金礦將僅僅由他們這一群人佔據開採並瓜分產出。

一個男人激動的喊叫起來。

“不能讓伯納姆泉的事情重演，我們誰也不依靠，這次我們靠我們自己去爭取！”

這一聲猶如點燃了人們心中的烈焰，於是終於再也沒有人猶豫不決。

叫上幾人以後，安迪帶著他們跟著嗶嗶小子的路線指引前往了最後一處被腦子認為可能藏有槍支的地方，那是一處被標記為骷髏的礦洞，可怕的毒煙在礦井深處蔓延，這一趟安迪的目的是以最快速度幫助波敦克取得能最大程度武裝人手的武器，這樣即便鼴鼠一夥人暗中發起突襲也難以取勝。

就在眾人緊張的在礦洞行進時，不遠處突然傳來打鬥聲，安迪謹慎的開啟V模式看去，發現那是一具奇特的機器人在被一些吃人鬼集合起來攻擊，這個機器人長得瘦高身材，裝有四根以上的手臂，末端全部都是鑽頭或者多用途鏟子的造型，看起來是一種用於礦業用途的戰前機器人。

就如之前那般，這些在高輻射環境下工作多年的機器人早就已經損壞，視任何靠近的活物都是試圖破壞生產的入侵者，這也導致原本對機器人毫無興趣的吃人鬼在被攻擊的情況下發起狂暴的反擊，只是那些可以輕鬆撕裂人體的利爪和牙齒在這臺採礦機器人厚實的鐵板身軀上絲毫佔不到便宜。

可以穿透岩層粉碎礦石的鑽頭一下就能殺死一頭吃人鬼，見了血的怪物們激發了殘暴的脾氣，面對如此令人絕望的對手仍然悍不畏死的上去猛撲亂咬，除了破壞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外部線路和刮掉了一些耐腐蝕油漆以外毫無建樹。

安迪看著正在混戰的雙方，要不是這些怪物就堵在必經之路上，他還真是不想靠近。

“躲開！”

一些碎石飛來，眾人慌忙躲避，只見那機器人揮舞起四隻手臂胡亂抽打，搞得火花四濺石頭亂飛，避之不及的吃人鬼當場就變成了一堆碎肉。

安迪見吃人鬼已經幾乎團滅於是拔出手槍瞄準了這些機器人相對脆弱一些的下部關節，趁著它匍匐倒地期間帶著人們越過了這機器人順利靠近了目的地。

那道軍綠色的金屬門似乎非同一般，在嘗試了幾下確信暴力破門不太可能以後安迪琢磨起來了那個牆壁上的安全終端，利用嗶嗶小子的破解模式嘗試了一會以後，門鎖終於幸運的被開啟了，眾人歡呼一聲，安迪卻暗自揉著劇痛的腦袋，這個奇怪的功能總是會給大腦帶來很大的負荷。

一進入屋子裡，琳琅滿目的槍械和彈藥就可以看到遍佈四處，眾人立刻開始將武器塞入揹包之中，大部分的手槍、衝鋒槍、自動步槍、手雷等被人們熟知和擅長的武器都立刻被瓜分一空，留下的則是一些奇怪的傢伙，波敦克人甚至無法確認這到底是否是一種武器。

安迪拎起一個被眾人丟棄在一旁的筒子。

安迪看完了說明抽抽嘴角，他以為離開了狗城警察局就不會再接觸到這些奇葩鎮暴武器了，沒成想今天見識到了一款戰前的鎮暴火箭筒...它的威力究竟是有多低才會被認為“安全”呢？

滿載而歸的眾人在路上突然遭遇到了幾頭巨大的變異蜥蜴，這些長著金色鱗片和面板的變異蜥蜴體長超過三米，個頭和人類似，只是看起來狀態都十分一般，目光呆滯眼睛渾濁，面板上也坑坑窪窪骯髒不堪，似乎並不是很能適應此地的毒煙。

當它們發出威懾性的吼叫聲時，波敦克人們相視一笑，取出長槍短炮一陣掃射。

這些被毒煙削弱的蜥蜴紛紛倒地不起，有人嘗試收割血肉，但剖開屍體後可以看到其體內似乎積累了太多毒素，因而最終這些蜥蜴屍體被拋棄在了礦洞裡。

回到地面以後，這些新取得的武器被立即分發給眾人，人們整裝待發的留守在礦洞外，當鼴鼠一夥人試探性的返回時，他們因為他們看到的知難而退。

取得了勝利的傑克立即高興的宣佈即日起將會有序的分配眾人進入礦洞淘金的順序和時間，此外還要登記所有在場者的名字加以甄別那些因為膽小而不敢在關鍵時刻參與戰鬥的人。

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波敦克前所未有的忙碌起來，不時有人順利的帶回金礦發了大財，也有人因為各種意外死在地下，屍體都不見蹤影，就此成為失蹤人口的一員。

安迪帶著人在礦井裡四處探索，順利的找到了一處還在運轉的區域控制中心，輸入腦子給予的程式碼以後啟動了部分排風系統抽走了一些礦井裡的毒煙，又找到了一些礦物探測裝置以及其多年來自動化執行儲存的資料，得知大峽谷的礦井中居然可以產出十餘種不同種類的礦石，雖然沒有任何一種可以與鈾礦的儲量相提並論，但這足以帶來波敦克之後的持續繁榮。

幾個波敦克礦工合作利用回收的破爛製作了簡單的監視器螢幕並與地下的控制中心連線得到了一些尚且沒有損壞的攝像頭控制權，甚至已經開始有人嘗試對那些失控的採礦機器人進行程式再編輯，雖然目前這個構思還處於紙上談兵的階段，但大家都熱情高漲。

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參與戰鬥的眾人都得到了被分配的進入順序和時間，傑克等人負責計時，如果不是被確認遭遇危險而晚歸的話，則需要付出額外的代價，雖然這規矩遭到一些非議，不過人們最終還是妥協了，畢竟比起可能的發財機會這都不值一提。

大量的棚屋被搬遷到了金礦附近，人們除了吃睡休整以外幾乎把自己全部的時間投入到尋覓金礦之中，在這一過程之中難免產生很多個人摩擦，所幸在大家的剋制和傑克的調停下事態都沒有擴大。

今天，傑克一面指揮著幾個人將一些大型的裝置從一個礦洞裡拽出來一面和安迪閒聊。

“我在計劃組建波敦克的警察隊伍，這裡不能一直處於散亂的狀態下，尤其是現在很多人都擁有了槍支，當初帶回來的那批武器裡比較好的我都藏了起來沒有發下去，也是時候樹立新的秩序了。”

安迪對此表示贊同，有一次兩個鎮民為一塊黃金的所有權大打出手，最後一人打算開槍殺人，幸好安迪在場一槍打飛了他的武器才沒有釀成槍擊事件或者連鎖的槍擊慘劇。

傑克分發槍支的決定有利有弊，但波敦克的現狀如此，只能考慮以後再做約束。

“這是理所當然的，任何一個正常的小鎮都需要警長和他所屬的警察們來維持秩序，如果有一天波敦克可以繼續擴大，還需要考慮組建民兵團體，只有掌握了武裝的組織，秩序才會被建立起來。”

他們正閒聊時，一個波敦克人跑過來。

“格倫兄弟說什麼有話要說。”

傑克狐疑的思索片刻要求把他們帶過來。

此前囂張跋扈的格倫兄弟再見面時已經是一副鼻青臉腫的狀態，他們自稱是在跟著鼴鼠混期間因為說錯了話被鼴鼠下令圍毆，痛打一番以後關進了籠子裡，好不容易才趁著守衛喝酒昏睡撬開了鎖頭逃走，這次過來就是希望用一個情報換取他們也能參與到金礦的開採之中。

“他們在聯絡鳳凰城的人。”

格倫兄弟言之鑿鑿的這麼說著。

“他們想要勾結外人來侵佔波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