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突然的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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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再快些！”

傑克指揮著人們搬運東西，此前建起的簡陋掩體對付鼴鼠一夥人還行得通，如果換成窮兇極惡的鳳凰城掠奪者則毫無勝算，為此他不惜號召大家暫時拆除各自的棚屋，將這些材料送到礦井附近重整為堡壘和防禦工事。

“如果讓那群人打下這裡就全完了，你們都知道鳳凰城都是什麼人！即便那些瘋子不會殺了你，到時候你的下場會更加悽慘！”

人們沉默著忙碌，一些被重新輸入過簡單指令的採礦機器人在幫忙搬運一些過於沉重的東西，多虧了波敦克人之中湧現了一個聰明的年輕人，不然的話還真是沒人搞得懂這些機械和程式。

安迪也跟著出了自己的一份力，但幹著幹著他忽然心生疑問。

雖然從未去過鳳凰城，但這不是他第一次幫助聚落抵禦即將侵襲過來的掠奪者，當初在傑里科鎮時的那場大戰，回想起來，如果沒有尋求到新迦南倖存者的幫助，即便自己發揮了遠超一般人的戰鬥能力也必將無法保全小鎮。

血戰中途他因為受傷過重失去了意識，要是沒有新迦南倖存者的援軍鼎力相助，恐怕等他爬起來以後傑里科鎮已經和旁邊的新迦南廢墟融為一體。

這一次，波敦克的實力比傑里科更加弱小，這裡能作戰的人員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個左右，幾天之內倉促去建設掩體工事也得不到什麼成果，而且敵暗我明，波敦克的位置早就已經暴露，而對方有多少人、多少槍、會從何處攻來、會如何發起攻擊，這些問題的答案自己這邊一無所知。

能贏麼？如果這一戰後波敦克人都死掉了，守著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一個波敦克人突然揹著揹包朝著外面走去，有人看見以後攔住了他。

“這種時候你要去什麼地方？”

那人停下來反唇相譏。

“去能讓我活下來的地方。”

攔下他的波敦克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揹包，看到裡面有金塊。

“你拿了波敦克的黃金，卻不願意為波敦克戰鬥麼？”

那人看到眾人都憤怒的盯著他，一不做二不休，摘下頭頂的帽子丟在地上。

“為波敦克戰鬥？找死麼？幾個半人啊還戰鬥，鳳凰城的瘋子們是你們能擋得住的？還在這裡守著，等死麼？趕快把礦洞裡的金子能拿多少算多少吧，拿著這些金子趕快走，這就是最正確的選擇！你們走不走隨意，我是要走！”

他的一番嚷嚷讓很多人都放下了手裡的東西面露迷茫。

傑克氣得面色漲紅。

“不許走！我說不許就是不許！黃金是波敦克人的，你要是走了你就不是波敦克人，給我放下！”

那人十分不服氣的冷哼一聲。

“之前分金子的時候你可沒這麼說啊，怎麼？波敦克人這個概念是你想怎麼定義就怎麼定義的麼？就算你是鎮長，你也太霸道太不講理了吧？這個詞你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只是個普通人，撿撿垃圾采采礦我還在行，讓我拿槍去和那些鳳凰城的瘋子拼命，你就太強人所難了！”

他轉而看向其他人。

“你們呢？你們都樂意去拼命？黃金不黃金的，你命都沒了到時候還要黃金有什麼用？趁早散夥，咱們多少能賺一些，還不至於丟了命！”

此言一出，場面一片寂靜。

傑克用假肢憤怒的敲擊著鐵皮，跺著瘸腿。

“你這妖言惑眾的投降派！今天你休想走出波敦克，我看你就是要去投靠那些掠奪者，把我們的防禦全盤告知他們，以為我看不出來麼？抓住他！”

幾個人拎著步槍和獵槍就朝著那人抓了過去，那人轉身跑了兩步就被槍聲恐嚇住了腳步，被扭住胳膊按在地上，揹包沒收，人也被拽著去關進一處屋子裡。

隔著完全不隔音的門，他還在亂喊亂叫。

“你才是瘋子！明知道打不過還在這裡忽悠人跟你一起送死！放我出去！”

安迪走到傑克身邊，兩人憂慮的目光對到一處。

“只靠我們自己...”

“我明白，所以我有一個計劃，我回去南邊把我的人帶來一些支援你們。”

“能有多少人呢？”

“大概...跟你們的差不多，額，估計還要少一些。”

“唉...”

傑克抓了抓鬍子，還是無法感覺到安心。

“謝謝你好意了，安迪，但是你這一來一去要多少天呢？何況，就算加上你的人，大概還是不夠，我們還有可以爭取的援軍麼？”

“你看NcR那邊...”

“不，停下，不要提他們，不要跟我提約瑟夫道奇和他手下那些大頭兵，他們什麼好事都不會做，只會炸掉我們的家園或者剝削我們的血汗。”

安迪琢磨了一下，發覺除了向NcR求援以外只剩下一個選項。

“有，還記得之前那個叫做麻疹的屍鬼麼？”

...............

麻疹看著眼前的兩人，表情有些諷刺。

“哦？——這是怎麼回事啊？之前不是說好的波敦克人的事情波敦克自己管麼？反正那些掠奪者也不會對鈾礦感興趣，我是不在乎他們來還是不來的。”

傑克艱澀的提出請求。

“波敦克危在旦夕，我的侄子克里姆森已經死了，現在我是波敦克鎮長，你之前提出的要求我們都同意，我們只要求保留我們的住處和金礦，其他的...都可以商量，你們要的不就是那些鈾礦麼，我們可以讓出開採權，從此以後我們波敦克與你們保留地合作一起開發礦井裡的資源。”

麻疹抬起下巴直接坐地起價。

“我們可以提供一些武裝人員駐紮在這裡幫你們抵禦外敵，也可以免費為你們提供一批武器裝備，作為之前約定之中贖買土地那筆瓶蓋的替代。”

“相對的，鈾礦廠以及本地所有可以產出鈾礦的礦井，我們都需要取得永久的獨一的所有權，而你們，你們波敦克的滑皮可以留在這裡，居住區要轉移到金礦附近，並且不可以無限期的開採下去，一旦金礦採空，就必須走。”

“如何？你們可以接受麼？”

傑克滿臉為難，如果真是這樣，他該如何和波敦克鎮民們解釋...

在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安迪以後，安迪走過去湊到麻疹身邊。

“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他們已經同意讓出鈾礦的開採權，為什麼非要急著將他們徹底踢出這裡？”

麻疹用古怪的目光盯著安迪看了一會。

“這不過是我們才接觸幾天時間的一個破爛小鎮子，你就如此上心？聽我說，滑皮和我們新人類沒辦法長久的待在一起，不是他們讓步，那就是我們讓步。既然波敦克需要我們出人出槍，我們可以給，但是我們不能在此基礎上再做讓步了吧？我之前也說過，這裡的環境決定了滑皮繼續住在這裡只會自取滅亡，離開才是波敦克的滑皮唯一的選擇，這可不是我的想法，而是這廢土聖靈的意志所決定的現實。我知道他們寧可為了金礦不要命，那金礦和裡面的黃金可以留給他們，但是除此之外的，就不要再貪心了吧。”

安迪回頭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傑克，又想了想即將來臨的大批掠奪者們，心裡越想越是沒有底。

“不如各退一步吧，你也說過了，你們不缺時間，沒必要急於這一時，讓他們先在金礦附近定居就好，不要額定他們離開的時限和條件，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算我請求你，給他們一些時間和空間。”

麻疹突然笑了一下。

“你可真是個好人啊，安迪，即便是這麼萍水相逢的一群人...你願意這麼幫助他們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安迪又回頭看了一眼傑克。

“他們都曾是NcR人，而且因為NcR的所作所為遭受過很大的創傷，他們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我也是一個NcR人，至少我看到了遇到了，那麼我想盡我一份力去幫助他們走出一條更好的路。”

麻疹的眼珠子上下掃視了他一遍。

“有沒有可能是你作為一個滑皮擔憂保留地完全控制大峽谷南岸後影響到你的南北商路通行呢？嗯？我寧可相信這樣的理由也不願意相信你剛才說的那些混賬話。不過不管怎麼說，如你所願，既然你拿出我們私人交情來說事，我也可以代表保留地應允你的請求，這事情最終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咱們等著瞧把。”

說服了麻疹以後，安迪趕緊招呼傑克儘快與麻疹簽訂協議，雖然在廢土上一張協議書和擦屁股紙差不多，但是這可以作為一個信物提振波敦克人的反抗精神，帶給他們取得勝利的希望，減少之前那種逃跑者的出現機率。

他也立刻乘坐纜車返回了大峽谷北岸的北舍，在和聖地亞哥他們打了個招呼叮囑他們最近不要靠近南部以躲避即將到來的戰鬥後，安迪匆匆回到了原子悍馬上，朝著大峽谷南部開去，目標是布隆菲爾德，他要去那裡拉一些援軍，沒辦法，小小的纜車肯定沒辦法承載原子悍馬的重量，但好處是車子的速度很快。

...................

一天以後，安迪在朝著南部開去的路上，手腕上的嗶嗶小子突然震動了起來，上面跳出來的提示稱接到了遠端通訊訊號，在點選接受以後，螢幕上居然出現了弦的臉龐。

“弦？！”

安迪不由得面露震驚，許久沒有與她見面了不想居然是她先主動聯絡。

“安迪，好久不見，是我。”

弦看起來消瘦了不少，但是至少是活著，此前她在大圓頂感染的新瘟疫初代毒株按照戰前的記載可以在幾天之內發病致人死亡，她能堅持到最後希望果研發成功除了依靠大圓頂的科研裝置和她自己的生物學造詣以外還有運氣的成分。

只是此前病毒對身體器官的損害是永久性的，這極大地損害了她的健康，要不是戴安娜，她將面臨無可避免的死亡。

“太好了，戴安娜把你完全治好了麼？”

安迪感覺一時之間有千言萬語想和她說，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不是時候，他現在正在焦急的趕時間馳援波敦克，來回的這幾天時間裡，按照腳程，如果是乘坐車輛的話，掠奪者們將會在他返回之前發起攻勢，雖然麻疹承諾提供保護以後宣稱保留地將會利用火車沿著鐵路將人員快速投送到大峽谷區域附近，但安迪還是覺得不保險。

而且，在路上一個人沉思時，他也發覺自己心中仍然對保留地充滿忌憚，一個奉行屍鬼至上極端種族主義思想的奴隸制聚落，甚至曾將奴隸充當繁育材料的可怕地方，他們會在波敦克對這裡的人做什麼？正是這種想法讓他隱隱有一種衝動，這件事他必須參與其中。

“算是吧...總之，我已經離開苗圃返回大圓頂，並且我也已經呼叫你一段時間了，但是因為你遠離任何訊號中繼器我無法透過你的嗶嗶小子聯絡到你，幸好你突然向南移動了...現在訊號還是不太穩定...我....”

通訊一下中斷了。

安迪心裡一急，猛踩油門，在朝著南邊開了兩個小時以後，似乎是由於接近了布隆菲爾德的緣故，通訊再次恢復了。

“安迪？聽得到麼？”

安迪趕緊擦擦額頭的汗水回覆她。

“是的，我聽得到，弦，你之前說你呼叫我很長時間了，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弦的聲音有些嘈雜的傳來。

“出大事了，是大圓頂，準確的說是ZAx，它...它要死了。”

安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那個大圓頂的總控AI？它...它怎麼會死呢？它可以死麼？”

弦表現得十分激動，這可能正如她之前所說的，作為始族出身的一員她對於AI懷著異於常人的感情，這在曾長期共處過的大圓頂ZAx身上體現的更加直接。

“它會死！....天吶，總之，你得找個時間到訊號更好的地方我們細說，如果一個搞不好的話大圓頂就會徹底完蛋，ZAx就是大圓頂本身，它死掉的話..一切就都完蛋了。”

通訊再次中斷了。

安迪無奈的只能繼續加速朝著南邊開去，他完全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接踵而至，一件事比一件事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