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阿格里科拉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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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聽到了麼？”

聲音飄忽的像是幻聽，於是他繼續睡覺。

突如其來的兩個大逼兜打斷了弗蘭克嬰兒般的睡眠。

“額...”

他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周圍還是之前那個避難所，而安迪正一臉苦大仇深的站在他不遠處，手還保持著巴掌的姿態。

“我怎麼了？”

“這問題真該我來問你。”

安迪伸出粗壯的手臂，一把將其拽起來。

“你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一個人衝下去，還發了瘋一樣的咬人。”

弗蘭克撓撓腦袋，似乎很疑惑。

“有麼？我只記得我在看終端機啊...不管怎麼說，既然你已經拿到了你要的東西，我們應該離開這裡了對吧？”

安迪叉著腰搖頭。

“多虧了你發瘋，現在但丁都失蹤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他。”

弗蘭克臉上疑惑之色更甚。

“哈？誰是但丁？”

安迪一愣，立即抓住弗蘭克的衣領追問。

“你不知道他是誰了？你不記得他了？”

弗蘭克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還是搖搖頭。

“不記得，那是誰？”

安迪咬了咬牙，他很生氣，事情變成這樣幾乎都因為眼前這個老屍鬼。

“跟我們一起下來的那個新迦南人，我們三個人一起下來的這裡，這你都忘了？”

弗蘭克伸出手試圖掰開安迪的鉗制，不過對方的力道太大，努力了幾次以後弗蘭克確信以他的那幾根扭曲的小指頭想在安迪手裡重獲自由實在是無能為力。

“什麼？我們不是兩個人下來的麼？哪有新迦南人一起下來，路加好端端的留在上面，那傢伙怎麼可能有膽子跟我們一起下來？你瘋了吧？”

安迪意識到了什麼，臉上不由露出些許悲傷，他一把將弗蘭克丟到牆邊，不等他站起來就拔出巨蟒直接頂到了他的腦袋上去，繼而以威脅的方式開口。

“弗蘭克，你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對吧，關於你，關於這裡...你的隱瞞已經制造了很多麻煩，所以你現在就給我全都說明白，要是你說不明白，安全起見，我就在這裡給你的生命畫上句號！”

弗蘭克震驚的看著安迪，雙方就這樣對視了幾分鐘之久，直到安迪忍不住撥動保險。

“好吧，你想聽的話，我說給你聽也無妨。”

眼看著安迪是真想開槍，弗蘭克無奈的舉起雙手。

“很久以前，我說的是大戰爆發很多年以前，我曾是一個...為政府服務的人。自世界毀滅以後，來這裡看看就成了我的一個執念，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適應新生活，並且一步步徒步走到猶他，抵達這裡以後我就一直在想辦法下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感覺一直以來這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我一樣。”

安迪絲毫沒有放下槍的意思，只是說了一句繼續。

弗蘭克於是只能舉著手繼續說。

“鷹巖鎮一直都是一片無人問津的廢墟，除了一些部落民偶爾來這裡取水以外再沒有人蹤...我就時不時的下去礦洞尋找進來這個避難所的路。結果就是...我找不到，核爆的餘波對這裡的地下也產生了影響，原來的地圖已經廢了，我不得不從頭開始一個人重新勘探，然而那工程量大的令人絕望。”

“NcR的到來給了我希望，我招呼那些NcR派來的間諜來鷹巖鎮喝水，他們果然偷偷摸摸的記下了這裡的情況，隨後就是一大群烏七八糟的殖民團趕來這裡，還把這裡的名字改了。不過不管怎麼胡鬧，他們都無法無視下面的礦石，所以他們都變成了礦工在下面挖礦...我本希望這會讓避難所水落石出，然而那些傢伙似乎認定我是某種惹人憎惡的怪物，他們排斥我，我只能逃走躲起來。”

“直到又是好幾年過去以後，炸藥幫的崛起和NcR的軟弱讓這裡的秩序再次變得混亂起來，然後就是那場大爆炸，這裡又一次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廢墟，我牽頭找了十多個人，算上我一共是十二個人在這廢墟上開荒，有的是無業的廢土遊民，有的是想發財的尋寶獵人，還有一些本地倖存者。”

“但....年頭久了以後，我就逐漸把這件事忘了，我已經不覺得我能找到目標了，我甚至開始與那些和我一起在這廢墟上奮鬥的人產生了感情，於我而言過去的一切早就隨風而逝了。”

“這就是我的所有故事，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掏土，很無聊，你滿意了麼？”

安迪搖搖頭，只覺得弗蘭克在避重就輕，扯些沒用的希望引人同情。

“你知道我想聽得到底是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下來這裡，目的是什麼？”

弗蘭克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你不好奇麼？安迪，那樣的東西...我們無法測定它們是什麼時候被什麼人建造的，其材料的物理性質和周圍出現的古怪現象都意味著它絕非凡物。我們居住的地球可能原本就是一個廢墟，像是伯納姆泉先後兩次被摧毀一樣，層層的塵埃遮蔽了真實的歷史，偶爾才會有一星半點露出地表...”

“還記得我說過的費城實驗麼？據說有人研究出了一些驚人的東西，關於...讓生命超越肉體的昇華，你能理解我說的這些詞彙麼？”

安迪緩緩放下槍，只覺得幼稚又可笑。

“所以你在大戰之前準備來這裡就是為了去看那被我毀掉的方尖碑？但這裡根本沒計劃留第三個人。”

弗蘭克一隻胳膊撐著牆壁站起來。

“是啊，我本來就不是計劃內的訪客，我說我是為政府服務的，但我沒說我是為SA政府服務的啊...你們這些在大戰之後出生的小孩子可能不明白，這個世界是很大的，不僅僅只有SA、RS或者bA。我和我的同事都來自於SA東部的大海對面，遵循上級派發的任務來到SA悄悄進行一些偉大的遊戲...說這些你都不會懂，如今你也沒有懂得必要。”

安迪確實聽不懂，但正如弗蘭克自己陳述的那樣，這只是一些過時的東西，沒有必要再去了解。

“行了，別在那裡嘮叨了，現在那東西已經徹底消失，伯納姆泉礦井的火災也應該被水泵抽過去的水抑制住了，這裡也沒剩下什麼了，走吧，離開這裡。”

兩人於是走出了科學家的臥室路過了那些機器人的維護倉來到大門附近。

很不妙的是，雖然隔著那厚重的避難所大門，門縫還是在向著內部吹出灼熱的風。

這當然不對勁。

安迪聽到蓋格計數器狂響，他看向弗蘭克，弗蘭克也注意到了問題，不過他只是聳聳肩。

“別這麼看我，能說的我都說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安迪看了一眼控制大門開啟的操作面板，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去按，要是外面的情況真的突然變糟，這麼一開門無異於自殺。

他小心的靠近門縫打算像是來的時候那樣鑽出去，豈料一進去沒多久就碰到滾燙的東西，即便快速的抽身出來，仍然在厚實的皮甲上沾了一些，仔細一看居然是一些滾燙的黑色焦油，幸好身上的蜥蜴皮甲是為了應付大峽谷的極端環境下防護而製造出來的，倒是不怕這點汙損損壞耐久。

“這怎麼回事，弗蘭克！你給我解釋解釋！”

弗蘭克看著那些焦油一時無語，思索片刻以後提出了一個猜測。

“這...難不成伯納姆泉地下本來還有大量石油？沒道理啊...是因為水泵一次性抽出去了太多積水導致的地下水位突然變化把這些石油擠出來了麼？”

門縫裡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眼看著滾燙的焦油就開始滲入避難所。

他們急忙向後退去，期間安迪突然想起他的動力裝甲還在外面，被這些焦油這麼一泡，哪裡還能再找得回來？

“真是見鬼！我的動力裝甲！”

他一邊大罵一邊繼續後退，那些滾燙的焦油讓鏽鐵蒸發，無比難聞的氣味瀰漫開來。

弗蘭克抓起一個地上散落的空罐頭丟過去，那鐵罐頭像是砸入水中的泥巴團一樣消散進去了，這些焦油溫度高的離譜而且沾上一星半點都很難甩脫，並且還在越進越多。

“別再提你的動力裝甲了，再這樣下去咱們兩個就要被燙死在這個鐵罐頭裡了！”

安迪左右看了一圈，突然注意到不遠處的機器人維護倉。

“那些機器人是不是可以幫忙逃走？”

弗蘭克一愣，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跑進電腦室裡。

“阿格里科拉機器人啟動程式....超馳指令...密碼....”

這會這個老屍鬼也不裝了，噼裡啪啦的開始敲打起終端機。

安迪站在一旁看著那些焦油已經匯聚成河不由得心生煩躁。

“你當初不是說啟動排水能壓制礦井的火災麼？結果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弗蘭克因為焦急身上開始流出一些惡臭的汗水，讓人掩鼻的級別。

“我怎麼想得到？正常來說不該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我知道了，就是因為你炸了那個方尖碑才引起這種變化的，所以你炸了那玩意幹嘛？”

安迪看了弗蘭克一眼氣不打一起出來。

“要不是你發瘋跑下去，這會我們已經回到地面上了！你還有臉提這茬？”

弗蘭克敲著敲著忽然絕望的站起來。

“沒用....這東西不管用，內建的程式是廢物清理程式，按照這個程式它們只會去清理那些核廢料，這裡沒有預置的程式模組，難不成要我從頭開始敲一份出來？給我幾個月的時間我也做不到...不行真的只能往下面跑了，總比現在就在這裡被燙死來得好。”

不遠處的焦油河表面開始散發出一些綠色的光芒，蓋格計數器狂響不止，看樣子那些堆積在外面的核廢料全部被焦油融化吞噬了，一叢叢火焰從上面躍起，快速的消耗著這裡面的空氣。

“你就別想著往下面跑了，離開那邊的時候我聽到塌方的聲音...不過你說預置程式模組？”

安迪突然被弗蘭克說的話牽動，他在嗶嗶小子裡一通亂翻，終於找到了那個在大峽谷裡從艾克手裡獲取的一個白色盒子。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

弗蘭克一臉震驚的接過，拿在手裡反覆確認後急忙跑到那些維護倉附近，撬開一處蓋板以後將之插入進去，又急忙跑回到電腦室裡一通操作。

一陣陣嗡嗡聲從所有的金屬倉裡響起，隨後這些金屬倉逐一開啟。

“檢測到新程式模組...識別中...正在載入...任務已更新，執行礦難應急消防救援程式。”

一模一樣的電子音從每一臺機器人的揚聲器裡同時響起，鏗鏘有力的猶如一支軍隊在呼喊口號，這些機器人漂浮在半空，看起來類似於一個巨大的鐵盒子，下方還安裝著幾隻功能不同的手臂，其兩側裝配有懸浮裝置，乍一看外形類似於動力裝甲背後的噴氣揹包。

其正面正中央，一個特製的攝像頭伸出，左右檢視了一番以後，這些機器人三三兩兩的四處漂浮著移動起來，有的伸出手臂朝著那些瀰漫進來的滾燙焦油噴出白色的低溫氣體，有的則來到避難所的角落開始啟動手臂上的鐳射切割器和鑽頭，似乎是想要開啟一條逃生通道。

安迪和弗蘭克兩人就這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幾十臺阿格里科拉機器人飛快的按照程式自行運作起來，焦油很快就被它們搞得徹底凝固，直到大門附近的漏洞也因此被封閉為止。另一邊，只是幾分鐘而已，在大量機器人的協作下，避難所堅固的金屬牆壁就已經被開闢出來了一個坑，機器人們專門選擇了一個薄弱處進行切割，大概一米左右的避難所外殼被挖穿以後，外面少許的岩石和地下水漏了進來，而機器人們仍然在進行高效率的挖掘工作。

前方的機器人使用各類切割工具切碎岩石，中間的機器人使用工具手臂快速將碎石整理起來向後推，最後面的機器人一刻不停的將那些碎石轉移到避難所裡的空地上，眨眼之間堆成小山一般高。

安迪總算感覺鬆了一口氣。

“這下好了，有救了。”

兩人就這麼跟著機器人開闢出來的通道走了兩天時間，那管道終於到了頭。

安迪從裡面出來，看到外面應該是伯納姆泉地下礦井的一部分，也就是俗稱的‘火洞’，只是這裡的火焰遠遠沒有之前那樣迅猛了，地獄獸也全都不見蹤影了，一些水在地上肆意的流淌，但是沒有積水，全都流到未知的地方去了。

蓋格計數器的指數證實這些水裡富含輻射，所以這水肯定是被他們修復的水泵從水洞抽過來的輻射汙水，至於這些水的流向，不出意外的話全部流到地下去了...

換上防輻射服，兩人跟著那些機器人走到火洞裡。

“那些怪物應該都死光了，這裡的火也滅了不少，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我得謝謝你，沒有你的幫助我自己做不到這些。”

弗蘭克因為周圍的輻射感覺神清氣爽，逃出生天又了結執念以後這個傢伙的心情倒是很好，然而安迪無法感同身受也一起輕鬆起來，一方面是由於但丁，另一方面是由於動力裝甲。

“如果你能早一點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或許會更好。”

心中一團亂麻的安迪對自己的第二次丟失的動力裝甲念念不忘。

“我怎麼知道我們會突然找到那個避難所，我都快把那地方給忘了...等等！”

弗蘭克突然看向一個方向僵立不動。

安迪也急忙拔出兩把手槍看過去，在火焰幾乎全部熄滅以後，火洞裡變得昏暗不少，然而此時站在那邊的幾個傢伙自己本身正在發出光亮，一個個圓形的東西在向著四周散發猛烈的綠色光芒，照亮了它們那枯萎乾癟、發紅發黑，沒有雙臂也沒有腦袋的畸形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