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化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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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悍馬再次啟動，向著東北方向開去。看著後視鏡裡不斷後退的胡佛大壩，安迪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嘗試著去打聽了一下瑪麗喬可能在哪躲藏，最終毫無所得，似乎就像是比利死前說的那樣，這是‘休想’，於是他只得放棄。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對NcR的看法一直都是正面的，直到現在，隨著他對NcR的瞭解不斷加深，他對NcR也不斷產生新的理解。

官僚、資本、軍國...正是政治、經濟、軍事的反面，像是影子一樣依附於這個國家之中，永遠存在，永遠存留。

看著國家反恐局搬弄是非、赤紅商隊為所欲為、NcR軍隊製造鮮血，這些都讓安迪感覺前所未有的窒息，他第一次以這種視角去看NcR。

小黑看他心情不好靠到他的胳膊上，安迪嘆了口氣擼了幾下這隻小動物。

不管道奇市長能否善用那些檔案，這一次他都前所未有的對胡佛大壩、對NcR有了一股非常強烈的出離感，他不想再繼續參與NcR的這些破事了，他想離開西部，離這裡遠遠地，回到空曠原始的東部去，去苗圃、去大圓頂這些更加‘純淨’的地方轉轉，哪怕黑足部落那種地方都讓安迪覺得比胡佛大壩更感覺輕鬆。

開了兩天時間以後，一天夜裡，安迪的車緩緩停到一處篝火旁邊，幾個商人原本正在那裡飲酒作樂彈奏吉他來緩解白天的疲勞，看到安迪帶著小黑走過來以後只是簡單的問了問他的來意，隨後就沒有多做防備。

“你們不怕我是掠奪者麼？”安迪有些意外，廢土上的人們總是互相防備的，這種對待真是罕見。

“哈哈，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哪有掠奪者穿的像你這麼好？你的臉乾淨的不行，連點土都沒有，那些掠奪者呢？一個個看起來都跟在泥巴里打過滾一樣，都是一些陳年老垢，頭髮裡像是一個蟲子窩，一口爛牙，子彈比人來的還快。”商人們喝的有點大舌頭，不過還是很熱情。

“這邊自從NcR開始巡邏商路四處設立檢查站以後，掠奪者收斂了不少，雖說到稍微東一些的地方照樣是九死一生，不過進步已經很大了。”旁邊的商人有些不同意。

“進步很大？他們只是終於做到了一點他們早就該做到的事情，現在和NcR那邊做生意仍然是麻煩的要死，各種苛捐雜稅、過路費，而且仍然免不了遇到劫匪和怪物，我聽說有人在野外遇到掠奪者請求NcR的巡邏隊幫忙，那些傢伙事後可是索要了一大筆好處。”另一個商人喝了一口威士忌開始想入非非。

“要是有那麼一個勢力，能把這片地方的土人、掠奪者、野獸，全部都收拾的明明白白，不用讓我們天天腦袋掛褲腰帶出來走商，能把貿易搞得公平直白、透明簡單，讓我們賺到我們應得的，嘿，我真願意玩命維護他們。”幾人鬨笑做一團。

“哪裡有那種好人？NcR再努力一百年也做不到，要知道新加州里有的地方也一片混亂呢，曬骨場那邊亂的嚇死人了，麥克森州更可怕，也就是中樞州和沙蔭州還成。”安迪沉默的坐到他們身邊，片刻後提議看看他們的貨。

於是商人們立刻展示了他們的庫存。壯靈、核融合電池、不知道是幾手的老針筒...以及幾顆手雷？

他利用嗶嗶小子看了一下，那是幾顆脈衝手雷。

“這幾個我要了。”商人立即非常高興，並且示意安迪繼續看。破破爛爛的防毒面具、像是從一些戰前機械上拆下來的廢金屬、燒焦過的電子垃圾、不怎麼幹淨的馬桶搋子....等等，這是個什麼玩意？

他拿起一個複雜的電子裝置，這東西上面有很多按鈕和電線，但看起來並不完整，似乎是可以組合到別的東西上。

“這是啥？”那商人湊過來介紹。

“這東西可厲害了，這是傳說中嗶嗶小子的配件...”說著，他藉著火光看到了安迪手腕上的嗶嗶小子，頓時有些尷尬。

“哦...我之前沒看到你已經有嗶嗶小子了，這傳說中的寶貝果然漂亮，而且我看你這還是比較新的款式。”安迪看了一眼自己的嗶嗶小子，確信手裡的東西沒可能加裝到上面去。

他又利用嗶嗶小子看了一眼手裡的這個配件。【新物品：瓦茲電子cU型行動式運動感測器】【描述：該物品為一種個人資訊處理器-小子2000型及以下型號可以裝配的配件，它利用調諧雷達裝置檢測周圍生物在米級距離上的移動並將之呈現在嗶嗶小子的目標搜尋雷達顯示上，以紅點方式標識。

】安迪這就明白了，這功能自己的嗶嗶小子早就配備了，而且根本用不著這麼大的一個配件。

“我不需要這個，看看別的吧。”他繼續翻看著商人的庫存。麻沸-x、抗生素、大片書頁已經腐爛變形的破書、用於緊急處理傷殘的醫療器械包、治療針、蓋革計數器、有點生鏽了的機器人零件、一些國際象棋的棋子和棋盤，以及半副大篷車撲克，諸如此類的遊戲用品零零散散的。

他看了一會沒有了興趣，此時有一個戴著黃色帽子的傢伙湊過來。

“我這裡還有一些好貨，你瞧。”他拎過來一個袋子，安迪接過來開啟一看，看到一些裝在罐子裡的滋補膏，不消說這肯定是大圓頂的產品，從狗城那邊的鐵路流通到西部來的，在希望果逐漸普及以後，這東西要不了多久也會因為無人問津而淘汰，畢竟味道不怎麼好，除了能暫時壓制新瘟疫病毒發作以外也沒有別的效果。

之後就是一些藥物，有的還有個包裝，有的連完整的包裝都沒有，裡面居然還有一些熱吻...這害人的東西，安迪琢磨著找個時間得回去保留地從源頭處理。

那藥販子積極的推薦自己的貨色。

“看你是個傭兵或者賞金獵人，肯定需要一些找個來增加戰鬥力，這個大紅果汁當然能幫到你。”安迪接過來一看，那居然是一根瘋狂。

“你為啥管這東西叫大紅果汁啊？”藥販子哈哈一樂。

“大家都這麼叫我也跟著叫就是咯，估計是因為裡面的液體是紅色的，上面寫的字我也不怎麼認識，也有人管這個叫憤怒果汁，畢竟打了以後會變得非常憤怒啊！”安迪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買，這東西買了以後一個不小心就要被赫爾瘋狂亂用，像是之前給他打麻沸-x打到上癮和打治療針打到逼近致死量的程度。

“算了....沒什麼想買的。”那藥販子立即有些急了。

“等等，我還有別的貨。”他掏出一個奇怪的玩意，像是一個體積不小的密封金屬盒子，上面還有一個顯示屏和幾個按鈕，不知道是什麼裝置。

“這個東西是我好不容易搞來的，可好玩了！”安迪將信將疑的接過來用嗶嗶小子看了一眼。

【新物品：李兒化學家】【描述：該物品為一款銷量極高的熱門兒童化學啟蒙裝置，根據其內部智慧語音的引導，兒童將會對化學產生全新的認識與極強的興趣，邁科藥研提醒您：本裝置為一種兒童向科教用品，如您擅自改裝此裝置用於非法用途，後果自負，該裝置只要嚴格按照使用說明書操作，我們保證過程絕對安全，本裝置製取的化學品皆為無毒無害物質，如您的操作違反規定或擅自進行化學實驗，所造成的的一切傷害，邁科藥研不承擔任何責任。

】安迪感覺這東西好像有點意思，於是問起價格。藥販子立即開口索要1000個瓶蓋，安迪連連搖頭。

“這就是個戰前的玩具，你要這麼多？”藥販子晃晃手指。

“你有所不知，這東西能做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它可以幫你知道如何調出各類化學品，從有毒的、到刺激的、再到超乎想象的，只要你提供材料就全都可以製造出來，這你還不心動麼？這個價格已經是超級優惠了！”安迪越是聽他這麼說越是懷疑，這東西上面有很重的使用痕跡，要是真那麼好用，怎麼可能流落到這種地方來，被一個藥販子兜售？

“算了吧，太貴了。”一看他是真的不想買，藥販子立即有些著急，看得出來他最近是真缺瓶蓋。

“別這樣，我再給你打折...500瓶蓋如何？”安迪瞥了他一眼。

“250瓶蓋，不行算了。”藥販子瞠目結舌的愣了一會，在確定安迪是認真的以後扯了一會皮還是賣了這個奇怪的小裝置。

安迪將這個東西拿在手裡，發現下面還有一個簽名，什麼博士之類的，因為汙損已經看不清楚原主是叫什麼了，這處標記說明這東西很可能被某些戰後的廢土人持有並且進行了改造。

他回到原子悍馬裡，按下這個裝置的開關，顯示器上立即跳出一個笑臉，並且伴隨著兒童風格的詭異音樂響起了一個小男孩似的聲音。

“嗨！你好！我是李兒，很高興見到你，接下來就由我引導你走入有趣的化學殿堂之中，你將會在知識的海洋裡暢遊，並且獨自制造出各種有趣的東西！”

“現在，我這裡有四種神奇成分的液體，分別是紅色、黃色、藍色和透明色的，你認為你要先選擇哪兩種混合？”安迪猶豫了片刻選擇了那個最扎眼的顏色。

“您選擇了紅色！那麼您要把它和哪一種顏色混合？是藍色？還是黃色或者透明色？只要您選擇，我就會幫助您混合它們。”安迪想了想，選擇了藍色。

“哦，它們混合了！您得到了紫色！這是什麼呢？原來這是一種具有高度成癮性的東西！這會比杰特還要猛！只是劑量需要把控住哦！”安迪注意到嗶嗶小子跳出一跳提示，上面居然告訴他解鎖了一種新的化學品合成配方，沒成想還有這種收穫。

他繼續選擇其他顏色。

“您選擇了黃色！這讓顏色變成了橙色，哦，讓我們看看這是什麼...這是一種酸，它甚至可以腐蝕石頭哦！”

“您選擇了透明色！這讓顏色沒有變化，用你訓練有素的眼睛看看，這是——一種維生素！只需要合適的劑量，它就能被製取！”安迪繼續不停的要求李兒繼續模擬各類化學合成。

“您選擇了藍色！您想讓它和什麼顏色合成？”

“黃色麼？您得到了綠色的液體，轉動你的小腦袋瓜，這是什麼？是硝化甘油！它會轟隆一聲炸開！哈哈！你不想嘗試一下麼？”

“透明色？您得到了藍色的液體，嘿，但這沒有什麼用處，只是一種帶有強輻射的無害物質罷了。”安迪抬起嗶嗶小子看了一下，解鎖的配方包括了：瘋狂杰特、腐蝕酸、迷魂煙、維生素、硝化甘油、輻射液體。

他繼續嘗試。

“您選擇黃色，您想和什麼混合？”

“您選擇了透明色，這是...一種微弱毒性的毒藥！但它看起來很像是尿，聞起來更像！”一大堆試管接二連三的落到了安迪的手上，名字就以其顏色命名。

安迪拿起那個裝滿了橙色液體的試管搖晃兩下，赫然發現這東西漏了出來，他急忙將之丟出車窗，地上的砂石因為腐蝕冒出煙霧來。

李兒那古怪的男孩嗓音響起。

“哦，天啊，看來濃度過高了呢，只差一點它就能把瓶子和你的手一起溶解了呢...真可惜，呵呵呵..”安迪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個盒子，這算是哪門子的安全？

他繼而看到那個裝著黃色液體的試管居然開始冒出煙來。

“見鬼！”他急忙又把那個試管也扔出去，產生的煙霧越來越多，雖然只是吸進去了一星半點，安迪就感覺到了一陣陣強烈的頭暈。

不出所料的，李兒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製造了一些糟糕的煙霧，吸入它們會讓你躺在地上，你感覺糟透了！”安迪掐了掐鼻樑，所幸耐力強大，倒是沒有如這混蛋所說昏過去。

李兒的聲音還在響起個沒完，趁著安迪有些失神，他喋喋不休。

“為什麼不拿起那紫色的嘗一嘗？多麼甜蜜的成功啊！這是一種新的杰特，你會成為新裡諾大放異彩的化學明星！”安迪有些生氣的伸手去抓那個盒子，一不小心碰到了綠色的試管。

“哦不！你個白痴！你剛剛碰觸了一些液體炸彈!你覺得有點好笑麼，不，快趁著沒有爆炸把它喝下去。如果你這麼做了，你會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加速，世界在減緩，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無法有人幫助你，因為連你自己不知道這是什麼。哦，不，小心！啊啊！...你嚇壞了，哈哈，其實什麼都不會發生！”安迪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這個盒子肯定不適合拿來給孩子玩。

他抓起這個自稱李兒的盒子。

“有什麼能讓我不把你摔碎的理由麼？”李兒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你為什麼不嘗一嘗藍色的液體？喝起來會是粉筆味的，但你可以克服！喝了以後，你肯定會感覺好一些...隨後就是強烈的腹瀉和嘔吐，哦，哈哈，你被輻射了！”

“或者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別的給你品嚐，這些透明的液體看起來像是水不是麼？為什麼不喝下去解解渴？”安迪抓著這個盒子走下車，反正配方他已經全都知道了留著這東西也沒有用處了。

“所以喝了會怎麼樣？”李兒發出一連串尖銳陰暗的笑聲。

“哦，你要喝麼？好吧，回憶一下你小時候喝奶的姿勢，把我向後傾斜讓下面的口子對準你的嘴巴，當這些液體撞進你的喉嚨，你就會感受到蠍子咬一樣的痛楚，這些東西會讓你燒起來，你會十分痛苦，長久的痛苦，一點點一點點...直到你看到自己全身都在冒煙...你會爆炸！哈哈哈哈....”安迪將這個盒子一把朝著半空丟去，雙槍拔出清空了彈夾。

落到地上的只剩下一些金屬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