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這重謝,在下自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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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身後有人,雲禾當即掐訣,施展“土遁術”。
只是。
‘遁不下去?!’
這還是雲禾第一次遇到“土遁術”施展失敗的情況,就算這黑霧能削弱法力,可也不至於讓法術無法施展才是。
旋即他很快反應過來。
‘是禁斷之陣的作用!’
陣法的佈置,需要各個節點,大部分的情況下都是以陣旗為陣法節點,就比如他的“戊土磐石陣”,依靠的就是陣旗與陣盤。
但像鄒家這種庇護整個古城的大陣,其庇護範圍之大,顯然單靠陣旗是無法滿足需求的,因此需要在城外安置不少的陣法節點。
同時為了維持這些陣法節點的作用,大多數佈陣的陣法師,都會以地下的靈脈為能量供應。
而“禁斷之陣”的作用,就是切斷節點與靈脈之間的法力、靈力供應與聯絡,從而帶來破陣的效果。
此刻鄒城以及鄒城之外的地面之下,幾乎都被“禁斷之陣”所覆蓋,所有的法術在接觸“禁斷之陣”時都難以發揮作用,這才導致“土遁術”無法施展。
‘跑出迷霧應該就好了。’
想到這裡,雲禾當即調轉了方向。
果然,在他轉移了方位後,身後那人便沒再追來了。
想來應該是跟他一樣逃離鄒家的修士,之所以會出現在他的身後,純粹是巧合。
之後。
雲禾又遇到了兩次即將與別的修士接觸的情況,但他都仗著自己更加強大的神識巧妙地避開了。
直到。
一名於黑霧之中靈活自如穿梭,彷彿沒有受到半點阻礙的修士,十分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前進的路上。
濃濃的黑霧,極低的能見度,穿著一席黑色勁裝,手持著兩把鐮刀的築基修士,悄無聲息地出現。
對雲禾他們這些宗門修士而言是阻礙的黑霧,反倒成了這人的臂助。
他自如地穿梭,仗著黑霧遮蔽掩蓋身形,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不過,在他盯上雲禾併發起偷襲時,還被雲禾捕捉到了翻湧霧氣的變化。
叮!叮!叮!!
第一時間祭出赤鞘扇,射出三四根紅色翎羽,勉強抵擋住了對方朝著脖頸抹來的鐮刀。
黑霧中,赤鞘扇的威力大打折扣。
‘血之禮的手下?’
雲禾心底一沉。
雖然他不知道血之禮的身份,但其肆無忌憚地準備屠戮宗門修士的行徑,都說明了此人身份的不簡單。
這樣的人,顯然不會只帶幾名手下。
截下所有宗門修士,也不是僅憑黑霧就可以的。
而對面那穿著黑色勁裝的築基初期魔修似乎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雲禾居然能擋住自己的偷襲。
要知道,藉著黑霧,再加上嫻熟的暗殺技藝,哪怕是築基中期的修士都不一定能反應得過來。
此人先前就已然襲殺了一名歸元宗的築基中期修士。
一擊不成,此人並不戀戰,再次隱沒在了黑霧中。
‘不能停下,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被圍上,如果遭受三四個人圍攻,那就真的麻煩了。’
持著“赤鞘扇”的雲禾心中念頭電閃。
腳下動作並未因為被攔截而停頓。
視線掃過赤鞘扇,其原本絢麗的紅色翎羽,此刻竟然染上了淺淺的一層黑氣。
雲禾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被腐蝕了。
‘此人應該沒發現我的神識,這是機會。’
念頭至此,雲禾將手搭在腰間。
引而不發,暴露弱點。
果不其然。
見雲禾沒有半點要停下腳步的意思,那人隱在黑霧中觀察了片刻後,又一次悍然發起偷襲。
‘來了!’
感知到黑霧的變化。
‘身後!’
雲禾腳步猛地一滯,轉身,手掌微翻,“金元護體符”拍出,身上瞬間籠罩一層金光的同時,又浮現出了一道穿山甲的虛影。
金行鱗甲術!
兩套防護落下,雲禾當即無視對方揮來的鐮刀,在此人有些詫異的目光下,一抖赤鞘扇,飛出十二根翎羽。
同時,嘴巴一張,低喝一聲,溫熱水團射出。
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將靈符、法術、法器與神通盡數施展,互不干涉,相輔相成。
叮!!
鋒利鐮刀砍碎穿山甲虛影,卻被“金元護體符”的金光所擋。
而威力削減的赤鞘扇翎羽也被此人的另一把鐮刀掃飛。
但“三陽重水”卻在其愕然的注視下,輕而易舉地就擊碎了他的蔽體法術。
“重陽水?!”
此人驚撥出聲。
“三陽重水”那蘊含著的熾熱陽氣,對其的法術有著天生的剋制。
不過,僅僅只是祭煉了一次的“三陽重水”,想要秒殺掉擁有築基初期修為的此人顯然也不太現實。
但云禾拍出了“金元護體符”,掐訣施展了“金行鱗甲術”的那隻手卻並未就此停下。
在“三陽重水”擊破其防護的同時,再次掐訣。
水遁術!
嘩啦啦——
身體瞬間劃作一團水流。
借水而遁!
“三陽重水”也是水!
一瞬間,欺近到此人身前。
對方中門大開!
雲禾毫不猶豫地再次祭出一張靈符。
金光咒符!
詰屈聱牙的悶聲自“金光咒符”發出。
“啊!!”
伴著尖銳痛呼,此人竟在“金光咒符”的攻擊下,身體“砰”地一聲化作齏粉四散。
雲禾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只是反手抄起兩把鐮刀以及掉落的儲物袋,轉身再次跑了起來。
黑霧籠罩的盡頭,似乎就在眼前。
但可能是因為這名築基初期魔修死前發出的痛呼,雲禾跑了沒幾步就發現,身後的霧氣再次湧動。
‘追來了?這麼快?’
‘不,剛才那人出現時,雖然霧氣也有變化,但並不像這次那麼明顯,是別的修士!’
心中微定。
可當雲禾準備再次調轉方向,免得被波及時,身後卻傳來了聲音。
“前面的道友,在下鄒家鄒仲平!道友神通強大,可否與在下聯手退敵?”
鄒仲平?
雲禾眉頭一皺。
這種時候,誰會停下來幫助別人?
更何況鄒家之人乃是血之禮的重點關照物件,甚至比他們這些宗門修士更被針對。
斬草除根的道理,血之禮顯然比他們更懂。
搞不好此刻追殺鄒仲平的就是一名築基中期的魔修!
雲禾連一絲遲疑和猶豫都沒有,當即再次調轉方向。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可能是因為距離太近,也可能是鄒仲平的實力不弱,居然能察覺到他的方向變換,依舊朝著他追來。
同時嘴上喊著。
“道友!只要道友願意出手,鄒某必有重謝!”
‘謝你大爺!’
雲禾心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又一次改換方向。
可這鄒仲平卻彷彿認定了他,之後不論雲禾幾次改變方向,都跟個跟屁蟲一樣的追上來。
並且,鄒仲平也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目的。
他就是要拉雲禾下水!
不,應該說,是想借著雲禾吸引注意力,從而為自己某得一線生機。
禍水東引!
只因為.追在他身後的,竟是一名築基期後期的魔修!
‘你大爺的!’
雲禾心頭壓著火,眼看著就要跑出去了,卻不曾想被這麼個東西給黏上了。
心情能好就怪了。
最讓雲禾無奈的是,在不能施展“土遁術”,無法驅使飛舟的情況下,他竟然跑不過對方!
逐漸被鄒仲平給追上了。
當雲禾的神識終於“看”到鄒仲平時,他才明白緣由。
他的腿上,拍了兩張一階上品的“縱地金光符”,加上自身也算半個體修,所以速度不慢。
但鄒仲平的腿上,竟然是二階中品的“地行符”!
難怪連他身後的築基後期魔修都無法在短時間內追上他。
當然,鄒仲平的狀態並不好,顯然是先前與身後的魔修有過一番交手,自知不敵後,才想著拉雲禾墊背。
在雲禾看到鄒仲平的同時,鄒仲平自然也看見了他,甚至還認出了他。
表情猙獰,眼中帶血,嘴裡卻說道:
“雲道友,來不及跑出去了,不如我們聯手?或可有一線生機!”
“呼——”
聞言的雲禾長吁一口氣。
面無表情地緩緩停下了腳步。
見狀的鄒仲平頓時大喜,眼底閃過一抹陰翳。
“雲道友,鄒某定會重謝!”
嘴上這麼說,腳下步子卻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連裝都不裝了,徑直就要越過雲禾,讓他來擋住追擊。
但在鄒仲平越過的剎那,雲禾動了。
輕拂儲物袋。
一隻泛著水光的鐲子悄然浮現,狠狠地朝著鄒仲平砸去。
在他那震驚的目光下,縈繞其周身的法術屏障直接應聲破碎,緊接著便徑直砸在了他身上。
噗——
被砸落的鄒仲神色駭然,顯然是沒想到雲禾竟會無視身後的魔修追擊而直接攻擊自己,更令他沒想到的,這次的攻擊居然如此強勢,他的“火光罩”都沒能抵擋!
“上品水屬靈器?!雲道友,誤會!誤會”
藉著“玄武鐲”所帶來的水流,結成“水遁術”法印的雲禾閃身便來到了他身側。
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眸之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只有森冷。
“這‘重謝’,在下還是自己取吧。”
雲禾低聲道。
“不,我是,我是鄒家”
話未說完,眼睛陡然瞪大,數根翎羽洞穿其胸膛。
雲禾嫻熟地解下儲物袋。
以及其小心藏在懷中的一個類似儲物袋的儲物玉鐲。
鄒家?
還有鄒家嗎?
“咦。”
懶洋洋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對方的動作被再次飛起的“玄武鐲”所攔。
“想不到道友竟如此果決,倒是令在下佩服。”
追趕的魔修身影浮現。
其肩上橫扛著一杆大纛,雙手耷拉其上,面色悠然,但眼神卻有些不善。
“只是,道友毀了我‘百鬼幡’既定的生魂,讓在下很是不喜啊。”
見到此人,雲禾心裡一緊。
並不接話。
腳尖一點地面,身形猛地躥出。
‘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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