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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洲以南的海上,一片宮殿,富麗堂皇。
劉御空脫了那身赤紅長袍,換上了尋常穿的衣裳。
他雙手攏袖站在大殿門口,嘆道:「大先生,朱雀王朝、璃月王朝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會臣服我們?咱們這偌大宮殿,幾十個人,未免太寒酸了吧?」
孟休手拿著一份邸報,除卻劉赤亭外,還有安子、舟子、漁子,以及龍丘晾等人的生平。
倒是沒想到,這邸報之上未曾寫出,如今天朝是趁人之危而來。
見孟休不說話,劉御空便又問了句:「我那劉叔兒,真死了?我有點兒不太相信啊!」
孟休收好那封邸報,微笑道:「像劉景濁這樣的人,是不會真正死的,千百年後他也會活在眾人心中,畢竟那是人皇,真正為人間的人皇。與咱們這些投機取巧的,區別大了去了。」
劉御空微笑道:「大先生可別裝糊塗啊!」
孟休這才一笑,嘆道:「你啊,比那幾個聰明多了,這也是我最終選你的原因。劉景濁回到過去已經不是秘密了,但他想回來,絕無可能。記得南宮妙妙嗎?那是他的最後一線生機,但那一線生機被他親手斷送了,所以他不可能回來。至於人,如今天地連通,登樓跨海就是奢望,合道修士要跨海也得花費月餘甚至幾月,那些個王朝要來朝拜,只能搭乘渡船。」
頓了頓,孟休又說道:「另外,我有必要給你提個醒,出了這方圓三萬裡,你就是個十二境,別自個兒找不痛快,碰上桂祘那種瘋子,一旦心血來潮,是真會殺了你的。」
劉御空點了點頭,輕聲道:「我要以天朝人族大帝名義去釋出邸報,煉氣士、武道中人,不設門檻,想要入朝,都行。當然了,大先生得出點血,咱們現在可是一窮二白。只要誘惑夠大,別的不說,眾多散修定會依附過來。如今海外四洲虎視眈眈,沒個大靠山是不行的。」
孟休轉頭看了一眼,問道:「你真就轉變如此之快?」
劉御空笑道:「人往高處走,不丟人。」
此時孟休,忽然起了個念頭,一個不太可能的念頭。
這個念頭,最重要的一環,名為許經由。
他轉頭看了一眼劉御空,卻又搖了搖頭。
不大可能,絕無可能,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能玩弄天地於股掌之間的,唯有我!
與此同時,白水洞天北邊水域,白龍忽然睜開眼睛,瞬間衝破洞天壁障,往北去了。
對於大羅金仙境界的白小粥,過海不是什麼要緊事,更何況她本就是白龍。
幾刻之後,她落在了十萬大山,焦急道:「小劍靈,大哥哥呢?」
劍靈埋著頭,嘟囔道:「主人已經走了。」
白小粥皺著眉頭,冷聲道:「我要去西海!」
劍靈輕聲道:「兩界山都沒了,你去幹什麼?主人跟你說了什麼,你忘了嗎?」
白小粥一愣,呢喃道:「可是大哥哥沒告訴我要怎麼辦啊?你呢?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劍靈黑著臉,「我知道個錘子,後來是你一直陪著主人的!」
白小粥哭唧唧道:「可是,大哥哥的劍斷了之後,我就只記得自己被丟進了黃泉路,然後就到了現在了。」
劍靈輕聲道:「那是主人第二次斷劍了,其實……其實老主人早就說過,未來如何,取決於主人如何選擇。可現在看來,主人是選了一條很難很難的路。」
頓了頓,劍靈說道:「另外,我現在沒有主人了,我就是一把劍,只要境界夠,不是拿不走我。」
白小粥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放心,我守著你!」……
拒妖島上,一處院外的含
桃樹,三月前忽然枯萎,無論宋元典如何澆水,即便是以本源去澆灌,一樣無濟於事。
年輕人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過繼靈氣,手中還拿著一封邸報。
「說好了要回來的,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可那含桃樹,就是無動於衷,其實即便宋元典將自身靈氣全數灌去,一樣無濟於事。
宋男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瞬身過來,伸手按住了宋元典的肩膀。
「元典,咱們只能等春來。」
宋元典擦了一把眼淚,呢喃道:「從我穿開襠褲起,他就教我怎麼做人怎麼做事,後來我沒爹了又沒娘了,還是他教我的,我……」
宋男來輕輕點頭,「我知道,可你忘了嗎?很早之前他就說,他有一場遠遊,歸期未定?去把你的水車好好修繕一番,然後……去他的青椋山瞧瞧吧。」
宋元典忽然一愣,抬起頭,問道:「他很早就在為這個做準備嗎?」
宋男來沉默了片刻,點頭道:「現在看來,是的。」
他死了,含桃樹也死了。……
大年三十,還是風雪,青白客棧裡頭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人。
再也沒有白舂的酸菜面,也沒了楊念箏的陽春麵,現在連關薈芝的酒都沒了。
阿達喝了一口酒,呢喃道:「我得離開一段時間,我得拳頭更大一些。」
張五味問道:「什麼時候走?」
阿達輕聲道:「明天就走,去勝神洲,有人接我。」
張五味點了點頭,「好。」
然後他看向了曹風,後者搖了搖頭,呢喃道:「攔野臺本就是山主為我所建,意在攔風雨於野,我來守山,你們想去哪兒,都可以去。」
張五味話已經放了出去,註定是要忙碌在外的。
有人忽然一拍桌子,罵道:「你們一幫大男人,一個個怎麼都娘們唧唧的?是,山主沒了,日子不過了?欠那麼多錢,不還了?」
說這話的,當然是姬泉。
於是眾人都看向了她。
姬泉皺著眉頭,說道:「我們要再造幾艘巨船,五年建成。拒妖島那邊作為一處中轉,通往勝神洲,離洲方家鋪子通往贍部洲,鬥寒洲要與破爛山談一談,作為北上中轉站。沒錢一切都是空談,你們還想長境界,想屁呢?」
這麼一說,倒是把大家罵醒了。
日子還得過啊!
此時刑寒藻也說道:「贍部洲那邊,桂劍仙勢力最大,不用談。剩下三處地方得有人去談一談。航道如何開闢等等,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即便把糴糶門得來的東西全賣了,也不夠。」
張五味緩緩起身,我去談,就走。
一頓年夜飯,愣是被刑寒藻與姬泉弄成了安排生意的小議。
到最後,人人都有事做,就連虞河也要幫忙督造擴建渡口。
其實大家樂得如此,忙起來,就沒空想別的了。
簡簡單單一頓飯,有肉,但剩飯極多。
於是全都成了黛窵的東西。
她說她要留著,等山主回來了,把沒過的年補上。
回去的路上,陳文佳與刑寒藻走在一塊兒,一路無言。直到二人即將分別,陳文佳忽然說了句:「寒藻,我趕不上你聰明,我的境界現在也不夠看了,我想出去闖一闖,我不能只是放在山上好看,你來接任掌律,好嗎?」
刑寒藻轉過頭,問道:「那文佳姐姐要去哪裡?」
陳文佳呢喃道:「我……起碼得先把師父的屍身找回來。」
說到這裡,刑寒藻便點頭道:「掌律還是姐姐的,我代行掌律職責,等你回來。」
陳文佳笑了笑,輕聲道:「謝謝啊!」
分開之後,陳文佳一路晃晃悠悠,回了嫿枝峰。
青椋山人本就不多,流泱不在,就剩下陳文佳了。
閒下來,總是會想到師父,山主死了,師父也死了。
可是師父的屍身還不知道在哪裡,得……
想著想著,陳文佳猛地抬頭。
前方茅廬門口,一具屍身,安安靜靜躺著,就像……只是睡著了。
「師……師父,是誰?」
可無人答應。
陳文佳擦了一把眼淚,雙膝跪地,「前輩之恩,陳文佳,沒齒難忘。」
而中土往東的海上,有個獨臂青年扶著個白髮中年人,疾馳往東。
獨臂中年人問道:「前輩這是?」
白髮中年人提著劍,沙啞道:「我的訊息不要透露出去,算我求你了,我壽元損失太多,境界跌落,那條路上已經沒有了我的身影,也是好事,大家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獨臂中年人,自然是姬聞鯨了。
他按著肩膀,嘆道:「到了這個境界,想要斷臂重生,再無可能了,我的戰力,一樣大不如從前。」看書菈
但白髮中年人說道:「記得你爹去的地方嗎?」
姬聞鯨眼前一亮,「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
可話鋒一轉,姬聞鯨又問:「那小子,回得來嗎?」
中年人無奈一笑,沒好氣道:「你就說,你對他這樣,是不是劉顧舟老早跟你商量好的?做個壞透了的舅舅?」
姬聞鯨搖了搖頭,「怎麼會,誰能指揮得了我?軒轅城那場架前,我是真瞧不上他,之前想殺他,也不是假的。」
頓了頓,姬聞鯨又問:「前輩,他回的來嗎?」
中年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有一件事他不敢說,因為他原本是某條大道最前方的人,所以只有他看得見,其實更前方還有一道虛影。
劉景濁死後,那道虛影同時消失了,但消失之前,有一剎那間,背影極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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