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934章 遁其一,人間最高處,見秋,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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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酒坊,潭塗至今未歸。
龍丘棠溪坐了片刻,之後開口道:「過幾天我去給潭塗道個歉,我也是個沒腦子的,之前怎麼就沒想到。」
姬蕎遞出一本手抄冊子,輕聲道:「小潭塗是在氣三岔峽那個蔡真珠不明不白的消失了,青椋山上知道原因的人很多,怎麼沒人去問一句。」
不是沒人去問,真正跟三岔峽有交情的,其實只是劉景濁,只是白小豆。
死丫頭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兒音訊,龍丘棠溪又不是會想那麼多的人,讓誰去?
三岔峽的蔡真珠,寄居青椋山的姚小鳳,周放還有關薈芝,死得其實都要更早。
此時有人湊了上來,說道:「趙長生不是去了嗎?傻小子不會幫我們說說好話?」
龍丘棠溪看了一眼,笑道:「好久不見了。」
來者正是樊江月,她點了點頭,咧出個笑臉,說道:「見你回來了,想著跟你聊聊。」
可往前走了兩步,樊江月又幹笑一聲:「但也沒什麼好聊的,就是,想見見你。」
說話時,青椋山後山一聲巨響傳來,龍丘棠溪轉頭看去,原來是個少女與人打鬥。半人半妖,是狐族。
樊江月便說道:「這些年來,進過藏書樓的煉氣士不下百餘了,有所得的也有三四成,就算沒有所得,光是這些個孩子私底下的比試,也幫助提升了不少修為了。」
見龍丘棠溪有些走神,樊江月便笑道:「就是想見見你,見到了就行了
,我走了。」
龍丘棠溪這才回神,問了句:「真沒事?」
樊江月點了點頭,「就是……就是想看看你,你能有個笑臉,就很不錯了。」
於是龍丘棠溪再次報以笑顏,樊江月也是咧嘴一笑,揮手離去。
姬蕎一邊切菜,一邊說道:「知道嗎,進過藏書樓的至少有六成,自稱是青椋山不記名弟子。現在都傳開了,只要自稱青椋山不記名弟子的,就是進過藏書樓的。」
龍丘棠溪轉頭去幫忙生火,同時也在問:「娘,你要怎麼辦?」
姬蕎微笑道:「我去了一趟軒轅城,翻了翻古時記載。」
說著,一些清晰至極的文字已經傳入龍丘棠溪腦海中。
姬蕎繼續道:「這個現在應該是不能說的,只有歷代家主可以看,我這個當聖女的看不了的,大哥終究還是心軟了。」
龍丘棠溪讀完那些文字,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娘想幹什麼?」
姬蕎反問一句:「天下氣運分門別類,各樣也就那麼多。就像人皇氣運,本就只有一半,要過繼給誰,只能以我這個聖女為載體。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的兒子可以是人皇,我大哥明明拿得起人皇劍,卻不是人皇嗎?」
這下龍丘棠想通了:「因為他疼他的妹妹?不願從聖女身上多走氣運。所以……娘嫁人生子之後,大半氣運到了劉景濁身上,他也才這麼見不得他的外甥嗎?」
姬蕎笑道:「不容易,聰明瞭一回。其實也
不笨,就是懶得想是嗎?」
龍丘棠溪沉聲道:「還有一半……」
說著,她看向了魚竅峽。
「一直在中土,如今在景煬!」
姬蕎點了點頭,「不然你以為陳靈舟為何是天帝之姿?因為當年你那傻爹為了報恩,把魚竅峽裡的釣魚人給的魚,全讓陳靈舟吃了。一半的一半,這不又沒了?剩下的,才是景語化龍用的一半兒。」
龍丘棠溪點了點頭,輕聲道:「那就是說,那個遁其一,就是中土之靈的歸屬了?可是現在有七成被劉御空撿去了,景語至多身懷三分,真正麒麟已經死了
,只有小豆子的墨麒麟還在,中土之靈怎麼出來?讓誰做?」
龍丘棠溪是真的名單,兜兜轉轉,破局之法成了那個一直未出現的中土之靈!
姬蕎擦了擦手,笑道:「就讓景語去做,我有法子。我要破這必死之局,讓人間有兩個赤帝!」
或者說,有兩個半個的赤帝合適些。
龍丘棠溪心想天朝也好,孟休也罷,想必已經懶得搭理這些事了吧,畢竟在他們看來,大局已定了。
此時姬蕎又道:「之後你南下贍部洲,有個趙氏,去就把門砍爛,然後問他們,背刺之事,要麼報仇,要麼報恩。」
龍丘棠溪疑惑於這又是什麼,姬蕎解釋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風泉鎮最早有個趙家,在南邊兒,跟劉顧舟是青梅竹馬,你是不曉得,那一口一個顧舟哥哥,聽得人頭皮發麻
。結果,為了那點兒黃龍氣運,給劉顧舟從後面來了個透心涼。你那好公爹也一直沒去尋仇……景煬趙氏,是他們趙氏分支。」
聊著聊著,飯也差不多了,還是老手藝,說是糖醋魚,其實是酸菜魚。
曹風在攔野臺聽了半天,直皺眉頭。
想插嘴吧,閣主方才就已經傳音了,就一句話:「想聽不攔你,瞎說打爛你。」
沒法子,他只好悄悄去找了楚廉。
楚廉也開始蓄鬚了,但他的父親與師父在的時候,他沒留過鬍鬚。
曹風抬起胳膊放在楚廉肩膀上,笑盈盈道:「山主夫人回來了。你不去拜見你師孃?」
在卻源山吃乾淨那劍運之後,楚廉已是登樓,若他不是劍修,直上開天門也不是沒有可能。也還好他沒有破境合道,不然就不是劍修了。
上一批天驕,劍修之中,唯獨左春樹如今在開天門,高圖生與狄邰,以及拒妖島的幾個劍修,是這十幾年間才相繼合道的。
對對他們來說,合道之後,開天門就容易多了。
至於白小豆,人家運氣好,沒法子。
姜柚也五十幾歲了,都才是煉虛境界而已,可是姜柚武道境界開了雙花。估計姜柚要是願意,也登樓了。
楚廉拿出酒葫蘆,抿了一口酒,笑道:「師孃跟閣主吃飯呢,晚點兒我去,不想打攪她們。」
曹風咧嘴一笑,嘆道:「我覺得還是打擾一下的好啊!」
楚廉疑惑道:「什麼意思?」
曹風不知
道怎麼說,只能傳音道:「我給你打個比方啊!假如,你孃親為了給你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拿自己的命去賭,你怎麼看?關鍵是這個機會真的是虛無縹緲,即便付出了生命,九成是起不了作用。」
楚廉瞬間明瞭,曹風看著楚廉,笑問道:「換成是你,怎麼辦?」
楚廉點頭道:「我明白了。」
曹風忽然道:「那個見風長大的和尚,也不曉得到了離洲沒有,這麼些年了都。還有啊!張柳那個傢伙,一場煙花忽悠走了如今兵部尚書的閨女,也不曉得帶回來讓咱們見見。這些個出去遛彎兒的傢伙,都不想想山上,如今飯都吃不飽嘍!」
楚廉一笑,知道肯定又是閣主放狠話了。閣主的狠話,放下之後你敢犯,那就沒有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說法兒嘍!
「也不是啊!鮑酬流泱他們,還有趙長生、夏晴夏朗,隔幾年就會寄錢回來的,都是大手筆,不下十枚泉兒。別的山頭兒都是發錢,人家是給咱掙錢呢。」
曹風扭了扭下巴,點頭道:「也是啊!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好多年沒領俸祿了。」
姬泉瞬身過來,一把揪住個正與人鬥劍的姑娘耳朵,沒好氣道:「待會兒跟我去見你表舅娘,成天跟人打架,
沒完沒了的,不如去跟你爹讀書!」
說著又瞪了曹風跟楚廉一眼:「一天天閒得跟什麼似的,還好意思要俸祿?」
楚廉一愣,「捎著***什麼
?」
既然回了青椋山,那自然都要見見了,只是山上現在也沒什麼人了。
袁塑成後來才到海棠樹下,瞧見那堆滿酒壺的地方,深深作揖,隨後就到了小溪邊上的茅屋,沒敢進去,就站在門口。
雪下得沒完沒了,袁塑成不知怎麼開口。
還是龍丘棠溪先問了句:「塑成,怎麼啦?」
袁塑成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夫人,我想……出去走走,自從來了青椋山,就沒出去過幾次,我想出去走走。」
龍丘棠溪推門走了出來,沒好氣道:「這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
袁塑成回頭看了一眼海棠樹,呢喃道:「我答應過山主,看好青椋山的。」
龍丘棠溪笑了笑,搖頭道:「以後不用你看了,出去逛去吧,現在也是個真境了,怕個啥?」
袁塑成抬起頭:「這樣……好嗎?」
龍丘棠溪點了點頭:「好,他不也說過,誰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嗎?姬泉愛管錢,那就是錢穀了,以前你喜歡收攏訊息,現在有魚雁樓了,你也清閒,待山上幹嘛?」
袁塑成重重作揖,沉聲道:「多謝夫人。」
袁塑成前腳剛走,楚廉就來了。
龍丘棠溪問了句:「打算什麼時候去提親啊?」
楚廉一愣,卻聽見龍丘棠溪笑著說道:「行了,別想瞞我。她是個苦命的,啥時候提親記得要告訴我。你師父沒在,我還在的。」
楚廉怔了怔,然後笑著點頭,「謝謝師孃。」
話鋒一轉,
他又道:「不過,我是想告訴師孃,閣主她……」
龍丘棠溪一擺手,楚廉的話也沒有說完。
「我只是不願想,我不是真的傻,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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