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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子走出神鹿洲如今最大的那座王朝,也是排名第五的大王朝,起名新鹿王朝,也還是認龍丘家為宗主,所以沿用一個鹿字。

九洲,卻有十大王朝,唯一一座有兩座大王朝的,其實是青鸞洲。

龍丘灑灑也不是小姑娘了,這一路遊山玩水,倒是心情好了許多。

可每每想起自己不是親生的,她就有些難過。

即便爹孃跟姐姐,都是把自己當做親人,她還是有些傷心。

因為,現在沒有孃親了。

兩位姑娘走入遊江國地界兒,沒著急先去哪裡,只是亂逛而已。

其實這已經比龍丘棠溪預期的要晚好幾個月了。

因為先前還逛了一圈兒黃羊府。

龍丘灑灑詢問道:「姐,這地方不咋樣啊,姐夫咋就愛逛這些地方。」

對於姐夫這個稱呼,如今龍丘棠溪半點兒不排斥。

她聽到龍丘灑灑發問,不禁就是一笑,開口道:「他呀!是個極其喜歡往山上跑,往水裡跑的人。只要是住在山上,房前屋後任意一處有水,他就住的下去,還賊喜歡徒步登山。」

龍丘灑灑眨眨眼,好奇道:「你不是不喜歡爬山嗎?」

龍丘棠溪一歪頭,「他喜歡啊!」

龍丘灑灑長長噓了一聲,可酸死我了。

對於那個印象還算可以的姐夫,她當然不反對啦,姐姐可答應了,等姐夫逛完一圈兒到了神鹿洲,她就可以跟著姐姐去中土,可以在青椋山修行一段兒時日。

龍丘灑灑眨眨眼,「那艘正在鑄造的船,是姐姐的嫁妝嘍?」

哪承想這話說出來,龍丘棠溪居然走了神。

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龍丘灑灑趕忙開口道:「姐,難道你還不準備嫁嗎?現在可滿天下都知道,你跟他是道侶了。」

龍丘棠溪這才回神,笑罵道:「你個死丫頭,少管我。」

兩人走著走著,周遭環境愈發乾旱,龍丘灑灑皺起眉頭,開口道:「姐,這咋回事?要不然我們幫著降雪吧?」

龍丘棠溪卻是抬起頭,笑道:「有人已經在做了。」

雲海之上,有個美貌女子正忙活著從幾百裡外一趟趟搬來雲朵,想著為此地降雪。實在是她境界太低,金丹而已,做不到以自身術法神通降雪。

就連龍丘灑灑,如今也已經結丹。

龍丘棠溪有些看不過去了,輕聲道:「去幫個忙吧。」

說著便瞬身而起,眨眼功夫便落在雲海中。

綠衣背劍的女子只是心念一動,方圓幾百裡瞬間陰雲密佈,轉眼間便有一場鵝毛大雪降臨人間。

劉景濁天生屬火,而龍丘棠溪連佩劍都跟水神有關係。

那個幸苦搬雲的女子愣了好半天。

好嘛!我辛辛苦苦這麼久還沒有幹成,人家只現身就做到了。

女子再看向那個綠衣姑娘時,難免有些自慚形穢。

我長得也算是國色天香了,可跟她一比,還比啥,沒法兒比。

女子自嘲一笑,飛去那個綠衣前輩跟前,抱拳道:「多謝前輩,要不然,靠我一趟趟搬雲,指不定要到什麼猴年馬月去。」

龍丘灑灑這才趕到,「按姐夫的說法兒,這地方的煉氣士都是作威作福慣了的,咱們咋還遇見了這麼個心善人又好看的小姐姐?」

心善人又好看,很明顯是在說陳青蘿了,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趕忙擺手,開口道:「我只是因為一個人,所以覺得,能做到的事兒,做了又不會多長几斤肉,那幹嘛不做?」

對女子來說,肉還是少點兒好,

如果非要長,那就瞄著兩個地方長吧。

龍丘棠溪一笑,輕聲道:「你是說劉景濁吧?所以你叫陳青蘿?造化山的青蘿仙子?」

陳青蘿一愣,心說她怎麼知道的?猛地想到了什麼,又看了看面前綠衣那一副絕美容顏,陳青蘿試探問道:「你是?」

龍丘棠溪笑道:「我叫龍丘棠溪,她是我妹妹,叫龍丘灑灑。」

果然!

陳青蘿趕忙退後幾步,恭恭敬敬施禮,沉聲道:「見過大小姐,見過二小姐。」

神鹿洲上,只要是金丹修士,都會有個龍丘家供奉的身份,她陳青蘿也不例外。

所以說,龍丘棠溪跟龍丘灑灑,是整座神鹿洲的大小姐與二小姐。但凡是個結了丹的,極少喊龍丘姑娘,都是大小姐、二小姐。

龍丘棠溪笑道:「不必多禮,想必他有朝一日重遊此地,瞧見了變化極大的陳青蘿,會由衷開心。」

陳青蘿苦笑道:「做些該做的事兒而已,以前沒想到,現在撐著來得及,能多做一些是一些。」

頓了頓,陳青蘿詢問道:「大小姐跟二小姐,既然來了,不如去造化山做客?」

龍丘灑灑搖搖頭,輕聲道:「我們要去一趟永珍湖,之後還要去迷離灘呢。下次我姐夫來了,再一起做客造化山吧。」

陳青蘿訕笑道:「劉公子的話,還是算了吧。」

上次就夠嚇人了,再去,師傅就要道心失守了。

龍丘棠溪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開口道:「既然碰見了,你帶個路,咱們一起去一趟永珍湖?」

陳青蘿斬釘截鐵道:「當然可以,求之不得。」

結果她就聽見了大小姐說:「聽說劉景濁對永珍湖的素蝶與彩蝶,很照顧?」

陳青蘿沉默片刻,抬起頭,輕聲道:「彩蝶姑娘,死了。」

龍丘棠溪一皺眉,氣勢凌厲,「誰殺的?為什麼?」

陳青蘿思前想後,還是如實說道:「劉景濁好像傳了他們一道品秩不低的功法,彩蝶姑娘在外遊歷之時給人盯上了,就……」

龍丘灑灑氣極,冷聲道:「誰做的?」

陳青蘿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是個過境煉氣士,至少也是元嬰境界,是誰,真不知道。」

龍丘棠溪沉聲道:「走吧,去永珍湖。我會讓龍丘家追查此事,不管是誰,哪怕是龍丘家的人,也要一命抵一命。」

綠衣女子著實有些怒,這事兒劉景濁早晚會知道,他那麼喜歡多想,肯定會覺得是因為自己給了素蝶與彩蝶功法,這才惹得有人強搶害命。

頓了頓,龍丘棠溪詢問道:「亂硯山的小兔子沒事兒吧?」

陳青蘿眉頭舒展了幾分,想起那隻可可愛愛的兔子山君,她就覺得開心了些。

「小兔子很好,兢兢業業,護佑一方山水,可忙可忙了。」……

青泥國京城,今日四處張燈結綵,那位已非少年的皇帝大婚,舉國歡慶。

而青泥城那座魚雁樓,多了個剛剛滿月的孩子,霜瀾親自帶回來的。

尚未婚嫁的女子,居然不顧自身名聲,認了那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嬰為乾女兒。

這女嬰,是霜瀾在之前一個風雪夜裡撿到的,到底是女子,哪兒見得了一個孩子凍斃於風雪中。

正哄孩子呢,有個女子緩步上樓。

那位青泥國國師瞧見霜瀾之後,面色複雜至極。

霜瀾抬起頭,微笑道:「師傅找過你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師妹了?」

姚小鳳詢問道:「所以,我年幼離家出走之時,那個所謂仙人指路,其實是師姐嗎?」

霜瀾笑

道:「不然呢?讓你餓死在路邊兒啊?好在師傅也瞧得上你,要不然我就得自己收徒了。」

姚小鳳泛著淚花,輕聲道:「多謝大師姐。」

霜瀾撇撇嘴,「師傅偏心,找你不找我。」

話音剛落,有個頭戴斗笠的老者憑空出現。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我不就在外邊兒釣了一會兒魚,咋就不找你了。」

霜瀾就要起身,卻被老者以溫柔靈氣虛按下去。

「這孩子本來應該姓岳的,就還是姓岳吧,起名,白鹿。」

霜瀾一皺眉,沉聲道:「師傅!這名字不是你能起的!」

老者擺了擺手,微笑道:「我這樓主位置,先給你,以後要傳給嶽白鹿。龍丘家的丫頭雖然拿他老爹嚇唬我,我可能也是真打不過龍丘晾,但也不是嚇大的啊!我不得讓那丫頭瞧瞧,我幫了她多大一個忙?」

說著,老者取出一枚令牌,天青色,賣相極好,一面雕刻一隻大雁,另一邊兒則是游魚。

「霜瀾啊!師傅要去歸墟了,魚雁樓你可得給我照看好。還有,小鳳,你不必覺得欠劉景濁人情,我幫你已經還了。」

話音剛落,老者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霜瀾眼眶通紅,久久未曾出聲。

姚小鳳有些不明所以,詢問道:「大師姐,師傅這是怎麼啦?」

霜瀾擦了擦眼淚,擠出個笑臉,搖頭道:「沒事兒,師傅有自己的打算。師妹,你記住了,咱們還有個小師妹,就在劉景濁的青椋山。」

「白鹿啊白鹿,你快點兒長大。」……

瞭然谷,蔡真珠去到從前潭塗住的宅子,看著那丫頭給她留下的幾年都喝不完的酒,罵罵咧咧不停。

「你最好別來迷離灘,要是來,也先有本事打過我。要不然,呵呵!」

一來就騙走了我家小潭塗,哼!

正自言自語呢,有個老者憑空出現。

「真珠啊!」

蔡真珠急忙轉頭,已然熱淚盈眶。

「老傢伙,這都多久了,不來看我。」

老者訕笑一聲,「這不是來了嘛!」

兩人坐著喝酒,蔡真珠詢問道:「我是不是你徒弟裡最難看的個?還有,你是不是隻收女徒弟?人老心不老?」

老者有些無奈,自個兒徒弟一大堆,都是女子,就這個打小兒就不那麼好看的丫頭,最沒大沒小。

老者笑道:「我是來道別的,之後再去看看你小師妹,然後就要去戍邊了。」

於是在大年三十那天,有個老者走了一趟青椋山南邊兒那處無名湖泊,除卻牛慶山那個佝僂老者,再無人察覺。

天下何止有舟子陳槳,更有漁子左衡川。

人間漁子,魚雁樓主,左衡川。

漁子往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是那副老邁模樣了。

他碎碎念道:「我收了那麼多女弟子,為什麼沒碰見你?她沒拿起那根老劍條啊!為什麼你還是不認識我?」

結果落在那條古之龍淵水後,左衡川便唯有一臉苦笑。

被個賊丫頭順走又還回來的斬龍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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