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二十三章 山中二三事(上),人間最高處,見秋,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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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矇矇亮時,劉景濁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身邊的女子也睡著了。他輕輕抱起龍丘棠溪,把她帶進了小溪旁的木屋,蓋好被子之後便扭頭出了屋子。
出門之後又扭頭兒看了看靠在樹下的獨木舟,劉景濁微微一笑,打算離開中土之前,再不動獨木舟了。
就讓它安安靜靜靠在樹下,也有些悠閒時日吧。
遲暮峰不小,但下山路很快,趕在日光灑落之前,劉景濁已經到了一處宅子。
有個少年人手持漆黑長槍,正在演練槍法。
瞧見了劉景濁走來,阿達咧嘴一笑,隨手將長槍高高拋起,長槍插在了不遠處的石頭塊兒上。
阿達咧出個笑臉,輕聲道:「回來了啊?」
劉景濁沒忍住咋舌,笑道:「你這境界,真是蹭蹭長啊!這才多久,都成金丹了?說話也順溜了,不錯。」
阿達又是咧嘴一笑,順手掏出一壺酒水丟過去,輕聲道:「回來就好,我戒酒了,你喝吧。」
大清早的,劉景濁其實不太想喝酒。
因為回家了,不太愁了。
劉景濁輕聲笑道:「有些事情我想不起來,但阿達跟劉景濁是朋友,我記得。所以啊,把這兒當做自己家就好了。」
少年人微微一笑,「阿達跟劉景濁很早就是朋友了,青椋山我幫你守著,阿達以後不會跑的。」
劉景濁伸手拍了拍阿達肩膀,笑道:「也不必非要是這幅模樣的。」
阿達搖頭道:「就這樣挺好的,起碼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了。」
頓了頓,阿達輕聲道:「那個南宮妙妙我不喜歡,你跟她才是一對。」
劉景濁差點兒一口酒水噴出來,他沒好氣道:「練你的槍吧,學會說話了就這麼碎嘴啊?」
轉身離開小宅子,劉景濁罵罵咧咧,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們一個個是覺得我沒捱打,不舒服是吧?
想著想著,已經到了山腳,楊念箏提著籃子登山,估計是要去後山百草園摘菜了。
早就聽說了,潭塗有了一個百草園後,青白客棧就再沒買過菜了。
楊念箏愣了愣,隨即一臉笑意,「山主回來了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劉景濁笑道:「昨夜回來的,太晚了,所以沒打擾大家。你先忙你的,多弄點菜,晚點兒咱們在客棧裡來一場小小議事。」
楊念箏點點頭,笑道:「那我先去了,待會兒把白姐姐喊來幫忙。」
劉景濁微微一笑,又說道:「對了,姜老伯那邊還好,姜念鍾很姜念缶各自都是戍邊大將軍,孩子也挺好的。」
楊念箏一笑,面帶感激,輕聲道:「過幾年我會去看看爹的。」
錯過楊念箏,沒多久便到了青泥河畔。
前些年這條青泥河原本已經有了一位待上任的龍神,也不知怎的,遲遲沒有上任。
隔著一條河,劉景濁瞧見了初入離洲時遇見的那個姑娘,現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遇見之時是十六七的年紀,一晃過去幾年,小姑娘就成了大姑娘。
十六七的年紀,正是開花時,若是錯過了開花瞬間,便也只能去看長成了的花朵了。
劉景濁笑道:「你師父呢?」
白寒極少喊李湖生師傅,但隔了幾年再瞧見劉景濁,也不知怎的,覺得有些親切。所以她只是指了指客棧,輕聲道:「還睡著呢,他只要閒下來,每日都要日上三竿才願意起床。」
劉景濁並沒有重提舊事,只是問道:「要上山?」
白寒點點頭,笑道:「潭塗姐姐今日釀製梅子酒,我去偷師。」
劉景濁哈哈一笑,「那就去
吧。」
如今客棧是楊念箏一個人操持,這幾年客棧生意不好,想忙也忙不起來,所以鄺樂就去了渡口那邊。
走到客棧外的院子裡,劉景濁輕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說句不好聽的,除非她自個兒想起前身事,要不然你把她帶回神弦宗也沒用。」
李湖生瞬身出現,也不嫌棄喝過了的酒水,接過就狂灌了一口。
「待了一年多了,我是想盡了法子,可師傅就是不願跟我去神弦宗。你去過了神弦宗,應該知道那個無人可撥動的琴,我有寄希望於琴上的。」
劉景濁輕聲道:「那就先等等,日後得讓她返回玉竹洲,到時我想法子吧。只是……你得清楚,楊念箏是不是沐竹,我們說了不算,得她自己承認才行。」
李湖生點點頭,「明白,我也就是等你來說幾句話,過兩天我就帶白寒走了,四處去逛逛,等你開山之日再來恭祝。」
劉景濁點了點頭,笑道:「恭喜啊!」
李湖生抬起頭,無奈一笑,但總還是笑了。
「日後歸墟戰場上,李湖生會助你一臂之力。」
劉景濁退後三步,重重抱拳。
今天也沒別的事,就是一個個去見見大家。
辰時末刻,劉景濁到了後山那座百草園。
全是女子,所以劉景濁只是逛了一圈兒,嚐了一口新鮮出爐的橘子酒。
到時那個黎洙小丫頭,玩兒的極其開心,懷裡還抱著一隻白狐。Z.br>
臨走之前,劉景濁問了潭塗一句:「會釀橘子酒嗎?」
少女模樣的女子重重點頭,「會的,閣主教過。
兩個徒弟相處一夜,看起來很融洽,已經都會說悄悄話了。
聽說白小喵又在睡覺,劉景濁便也沒有去打擾。
走出百草園,兩個年輕人已經在等了。
趙長生已經結丹了,好快,劉景濁沒想到的快。
聽說上次安子前輩辛辛苦苦調教數月呢。
趙長生乾乾脆脆綁起來了右臂袖子,如今也是個劍修了,很不錯。
袁塑成差點兒,才是個黃庭,卻也不是當年的少年人了。
趙長生咧嘴一笑,「劉大哥出去一趟,怎的沒曬黑,反而俊俏了許多。」
劉景濁翻了個白眼,輕聲道:「結丹了就可以走遠些了,九月渡口正式投用,到時候跟著渡船去一趟神鹿洲,小兔子應該挺想你的。」
趙長生點點頭,「正有此意。」
一個猴兒一個拴法兒,趙長生那就是個樂天派,大大咧咧的主兒。可袁塑成不一樣,這孩子打小兒心思就重。
劉景濁邁步走過去,抬手扣在其肩膀,用了點兒力,都把袁塑成肩膀壓歪了。
「我沒看錯人,這幾年辛苦你了。」
袁塑成咧嘴一笑,趕忙拿出個賬本,看模樣是要彙報收支了。
劉景濁趕緊擺擺手,嘆息道:「別,讓我緩幾天,等顧衣珏回來了咱們談正事兒。」
袁塑成點了點頭,咧嘴一笑,輕聲道:「山主,驚雲國,珠官城,還有百花山莊,皆有書信傳來,大致是說會趕在九月前到青椋山的。我師傅也傳信回來了,他如今在瘦篙洲境內,怕是趕不回來了。」
劉景濁詫異道:「路闔全教你了?」
袁塑成點點頭,「所以山主得趕緊找個管錢的來接替我。」
劉景濁咧嘴一笑,邁步往山下去。
「想得美,你先管著吧。」
百節那傢伙不在山上,估計是不敢見自己吧。
他孃的,拿著老子的錢去賭石,估計全賠光
了,也不曉得有無開出來哪怕一枚乾坤玉。
其實顧衣珏也好,百節與張五味也罷,好像都來青椋山不久。
可山上少了人,總是感覺不一樣的。
顧衣珏說會趕在七月回來,讓劉景濁一定一定不要插手,劉景濁便也不好真去插手了。
渡口那邊兒,已經初具規模。
當年一座山被削成了兩半兒,兩處平臺,一處是渡口坊市,一處是真正渡口,老遠看去其實挺壯觀的。
那座尚未命名的客棧,白舂還在忙活著佈設內飾,關薈芝暫時負責給酒水定價,周放就是個大下手的。
至於廚子鄺樂,那就是挺著大肚子,美其名曰監工了。
沒法子,誰讓人家境界高。
瞬身到了客棧,也是聊些家長裡短的。
關薈芝如今是黃庭境界,周放要慢些,才是靈臺。
兩人其實與劉景濁年齡相仿,都過了三十了。
劉景濁給周放遞去一壺酒,笑著說道:「聽說廣化書院有意聘請你去做先生,為什麼不答應?」
周放搖搖頭,笑道:「怕誤人子弟。」
劉景濁輕聲道:「學問原模原樣在書上,你原模原樣教給孩子們不就行了?好歹是個狀元之才,有什麼怕的?」
關薈芝端著一碟子花生走來,笑著說道:「山主好好勸勸他,我揍他都不頂用。」
劉景濁笑著說道:「可以去書院逛一圈兒,要是實在是不喜歡,那就算了,也不強求。」
過了一會兒,白舂提個菜籃子回來了。
劉景濁本想與白舂說清楚那個書生的事兒,想來想去還是忍住了。
鴻勝山那邊兒,劉景濁傳了信,許臨如何,得回信了才能知道。
三人都有眼力見,瞧見了鄺樂走來,便齊齊避出去了。
劉景濁笑問道:「聽說鄺峰主死活不願來,還是路闔綁來的?」
肥嘟嘟的中年漢子卻已經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了一枚漆黑令牌。
「魅峰之主鄺樂,見過少主。」
沒法子,清溪閣這些個人,見面一跪估計是免不了嘍。
清溪閣之魅峰,擅長襲殺。
可劉景濁實在是看不出,這鄺樂哪裡像個擅長襲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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