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六十八章 姐妹倆的江湖(中),人間最高處,見秋,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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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別人做什麼,想自己會怎麼做,這是劉景濁一直以來走江湖的初衷。
行萬里路見萬眾人,人人都是一面鏡子,照著鏡子,為自己查缺補漏。
可以學別人,但骨子裡不能像別人。
見姜柚出手就拔出山水橋,劉景濁沒忍住一笑。
要是換做剛剛練拳的自己,肯定不會這樣,因為想試試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但姜柚不同,好像對這丫頭來說,全力一拳能做到的事情,何必要拖?
所以劉景濁才會覺得,日後姜柚的江湖路,會特別乾脆利落。
下方山林之中,其實說是山林不太對,其實就是一片灌木林而已。
姜柚聽見人肉二字,橫架在其肩頭的山水橋,再次略微靠近了幾分。
「你不吃人肉?那吃的人是誰,在哪兒?」
嚇得少年人當場雙腿一軟,哭喪著臉說道:「哈拉大王吃,我一口都沒吃過,我都十幾年不吃肉了。」
姜柚微微眯眼,冷聲道:「哈拉大王是個什麼東西?」
小老鼠趕忙答覆:「不是東西,是一隻地鼠,這邊牧民管草原上的地鼠叫哈拉,所以叫做哈拉大王。」
姜柚心說這都什麼啊?哈拉?怎麼會有人管自個兒叫這個?
哦對,那不是人,是個妖精,腦子可能不靈光吧。
白小豆已經撈出來了一碗麵,還撒了一把蔥花。
「柚子,他沒騙人,說的是實話。」
姜柚一愣,「師姐,你咋知道?」
白小豆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個兒肩頭,輕聲傳音:「我肩膀上有一頭靈犀,只有我跟師傅瞧得見,你們都瞧不見的,有它在,我只要想,就可以大致聽到別人心聲。」
姜柚也是頭一次知道這事兒,她一噘嘴,嘟囔道:「那我想什麼師姐不是都知道?」
白小豆趕忙搖頭,「不不不,我不會隨意去聽他人心聲的,師傅會說我的。」
姜柚這才舒緩一口氣,轉過頭繼續看向少年人,撇嘴道:「我師姐給你面吃,待會兒我問你什麼你最好就說什麼,要不然我一劍劈了你!我可告訴你,我跟我師姐都有貓!」
一個黃庭境界的小老鼠,姜柚還真不把他放在眼裡,一拳不把他錘的見太奶,就算我姜柚白練拳了。
收起山水橋,姜柚扭頭兒返回火堆那邊。
剛才動了動,紮起來的丸子頭飄下來一綹頭髮,寒風拂面,一雙桃花眸子在火光映照之下,就像是剛剛淋過雨的桃花。
白小豆嘆息一聲,自個兒咋就長不這麼好看呢?師孃跟師妹,那都是迷死人的大美人兒。
不過姜柚向來不顧及自身模樣,回去就摘下兩把劍靠在一邊,盤腿坐在了草垛子上。
不過那本體為一隻老鼠的少年人,還是不敢過來。
白小豆咧嘴一笑,輕聲道:「來吃吧,不會傷害你的。」
見他還是不敢過來,白小豆乾脆以靈氣托起碗筷,飄去了他那邊。
這一手看的姜柚那是相當羨慕。
武道中人打架是解氣,可架不住煉氣士打架帥氣啊!
想起師傅那花裡胡哨的數千飛劍,姜柚就羨慕的沒完沒了。
老鼠精這才端起碗,儘管肚皮丟在打鼓了,還是對著白小豆跟姜柚點點頭,輕聲道:「多謝兩位仙子,多謝兩位仙子……」
姜柚撇撇嘴,嘟囔道:「一個黃庭妖修能餓肚子就已經很奇怪了,關鍵是他還是個老鼠精!天底下還有老鼠能餓肚子?那得多懶的老鼠?」
白小豆笑著說道:「我們可不是仙子,我是青椋山修士,叫做白桃,青椋山聽
過沒有?」
老鼠精含糊不清道:「我叫竺束,是竹鼠不是老鼠,所以會餓肚子。」
姜柚一瞪眼,「青椋山都沒聽說過?!」
嚇得竺束一顫,一口面分做截兒,喉嚨裡一截兒,嘴裡一截兒,碗裡一截兒。一雙眼珠子直愣愣看向姜柚,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幕逗得白小豆笑意不止,她搖頭道:「吃你的,柚子你別嚇唬他了,什麼鼠都膽子小。」
姜柚乾脆扭過頭,鄭重其事道:「那我告訴你,你聽清楚了!」
竺束幹嘛幾口吃完面,闆闆正正站著,等姜柚開口。
姜柚點了點頭,這才像話嘛!
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師姐叫白桃,我叫姜柚,我們的師傅叫劉景濁,他是青椋山山主,聽明白沒有?」
結果姐妹倆發現那少年,愣住了。
過去了好一會兒,竺束顫顫巍巍開口:「叫什麼?」
姜柚皺眉道:「青椋山!沒聽見嗎?」
少年人搖搖頭,「不是不是,我是說山主叫什麼?」
姜柚冷聲道:「劉景濁!中土景煬人,聽清楚沒有?」
哪成想竺束擦了擦汗,又問一句:「劉什麼?」
姜柚當即起身,摩拳擦掌。
「我看你是想挨拳頭吧?劉什麼?我師傅叫劉景濁!」
還沒邁出去一步,只見竺束眼神渙散,汗流不止,只呢喃一聲:「劉……劉景濁?」
緊接著長長一聲呃~
整個人瞬間背過氣去,直挺挺躺在地上,手腳直抽搐。
姜柚一臉愕然,轉過頭看了看白小豆,後者也一樣。
這姐妹倆估計是在想,我師傅有這麼嚇人嗎?一個名字都能嚇暈過去?
其實雲海之中的劉景濁也差不多模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都哪兒跟哪兒?怎麼提起劉景濁就嚇成了這樣?
他孃的,老子名聲雖臭,但不至於把你個少年人嚇成這樣吧?
想到這裡,劉景濁臉都綠了。
該不會某些吃飽了沒事幹的山頭兒,又往別處編排我了吧?要不然怎麼能把個男的嚇成這樣?
他孃的!哪座山頭兒真要敢刊發這種邸報,我不親自上門讓你們墨水下著筆吃,老子劉字兒倒著寫!
灌木林裡,姜柚沒忍住問道:「他剛才想什麼了?」
白小豆緩緩搖頭,「沒注意聽啊!還是先弄醒吧,免得抽抽死了。」
姜柚咧嘴一笑,那好辦。
取出水壺,倒在竺束吃過的碗裡,照著他臉上就潑了過去。
順便洗碗。
真有用,一下兒就醒了。
竺束睜開眼後就滿臉驚恐,看見姜柚的臉,都快哭了,連滾帶爬往後跑,邊跑邊喊道:「別過來,救命啊!」
白小豆敲了敲自個兒腦門兒,心說怎麼還有這麼缺心眼兒的?腦子有泡兒?
「不行就給一拳吧,這也太吵了。」
姜柚點點頭,心說我也覺得煩。
走過去照著腦門就是一拳頭,下手賊輕,所以只暈了過去。.z.br>
好傢伙,就這還沒有現原形。
姜柚彎腰拽著竺束褲腳,倒著把他提溜去火堆那邊,又跟剛才一樣,潑了一碗水。
這次等竺束醒來,已經有一把木劍架在脖子上。
姜柚冷聲道:「勸你別耍瘋,雖然暫時不知道你有無害過人,不能殺你,但半點兒不妨礙我打你的!」
白小豆笑著搖頭,也說道:「問你什麼你說什麼,要是說假話
,那就吃拳頭。放心,管飽。」
雲海之上,劉景濁笑容滿面,怎麼覺著這倆丫頭的江湖,就這麼歡樂呢?
果然,劍在脖子上,竺束也冷靜了許多,只不過渾身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姜柚左顧右盼一番,確定了師傅不在附近,就拿出一隻酒葫蘆,小口抿了一口。
嘿嘿,摻了水放了糖的黃酒,賊好喝。
白小豆問道:「你怕什麼?我們好心給你飯吃,你怕我們?」
竺束吞吞吐吐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姜柚板著臉,對著地上一拳頭,錘的方圓一丈抖了抖,嚇得竺束也抖了抖。
「說!」
果然還是嚇唬起作用,竺束立馬兒開口,有如竹筒倒豆子,半點兒磕巴不打。
「你們是那個人的徒弟,我怎麼可能不怕啊!提起那個人名字我魂兒都沒了。」
好嘛!名字都不敢提,這得有多嚇人?
姜柚冷聲道:「為什麼怕!」
竺束苦兮兮開口,聲音都在發抖:「怕啊!我小時候要是不聽話,我娘就會指著遠處說,劉景濁來了!我雖然是妖,也好幾十歲了,但開靈智也才十多年。不是我怕,是我沒法子不怕啊!我娘告訴我,妖鬼大道的耕牛見了劉景濁都得麻溜兒掉頭,撒腿狂奔,要不然就沒命了。」
拿我師傅嚇唬孩子?牛見了都要跑?
姜柚滿腦子就三個字,至於嗎?
白小豆揉了揉眉心,這竺束也沒說假話,說的都是心裡話。
妖鬼大道那妖鬼十國,被師傅帶著五龍衛平了,這個白小豆是知道的。
只不過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家師傅在他們眼裡這麼恐怖,提個名字都能嚇暈過去。
白小豆扭開水喝了一口水,淡然問道:「你說的哈拉大王,也是從前的妖鬼大道妖族?」
竺束點點頭,「是,不過那個人屠城的時候他出去遊歷了,去年才回來。」
說著,竺束忽然眼眶發紅。
「他打死了我娘,還騙我說是人族殺了我娘,硬逼著我跟他走,後來就在這裡,動不動就劫掠附近鄉民,帶回去就……吃了。我推了好多次了,這次回去,要是不吃,怕是會被他打死。」
白小豆轉過頭,雖是十三四的模樣,可神色卻半點兒不像這個年紀。
「他為什麼非得帶著你呢?」
竺束倍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他顫聲道:「他說我有修行資質。」
白小豆忽的一笑,「沒說假話,我信你了。」
頓了頓,白小豆繼續說道:「吃飽了沒有?要是沒有就再吃幾碗,面多的是。但是等吃飽了,你得帶我去受難的那些個人家瞧一瞧。」
姜柚忍不住一拍腦袋,差點就忘了師傅說的,不能聽信他人一面之辭。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有時候被問之人答的確實是實話,但所謂的實話,也只是他知道的有限的所謂實情。
雲海之上,劉景濁嘆息一聲。
原來是妖鬼大道的妖修,怪不得呢。
又抿了一口酒,他臉上再次爬滿笑意。
就目前來說,姜柚是能打些,但心思相對白小豆,還要稚嫩很多。
其實劉景濁不願意白小豆這樣,因為想的多了會活的很累,自己就是例子。反而,更希望白小豆像姜柚多一些,想什麼就做什麼,雖然看起來有些沒城府,但好在唸頭通達,不會心中鬱郁。
只可惜,希望終究只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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