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七十三章 稀裡糊塗便登樓,人間最高處,見秋,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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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那天,劉景濁到了于闐國京城,忍了好久才沒去皇宮,只是走了一趟都護府,都沒走正門。
能說什麼,無非就是罵了。
于闐都護也只能說他與于闐皇帝說一聲,然後稟告陛下,看看是由景煬王朝派人在那邊建山神廟,還是放給於闐國自己派任。
劉景濁只黑著臉點了點頭,說盡快。
然後就是明教的事情了,結果說起這個,那位於闐都護一下子開啟了話匣子。說秋官那邊派了人,自己也撒出去人了,見明使就殺,並張貼了佈告,敢入那等妖教,視為叛國,滅六族。而且也給於闐國皇帝放話了,要是敢不聽或是陽奉陰違,就可以去長安喝羊羹了,長安城裡亡國皇帝可多,亡二代都一大堆了。
景煬王朝所有的藩屬國,律例都是由景煬中書省草擬的,大差不差,但相比本土律法,藩屬國律法極其嚴苛。
聽說早年間平妖道上,都是武將帶兵管著一地。
結果有一段時間,都護府派出去的巡邏士兵動不動就被殺了,一連兩次都忍了,第三次有兵卒巡邏至一處小鎮,又被害了。都護府都沒上報朝廷,直接鐵騎過境,把一鎮妖民屠殺乾淨,以此立威。
後來那位都護被趙煬罰了三年俸祿,以儆效尤。
按當時兵部尚書的說法兒,我景煬王朝十名士兵,比你一鎮妖民金貴多了。陛下罰的俸祿,兵部補上。
所以對那位都護來說,張貼布告,敢不從?那就按照佈告行事嘛!
劉景濁如今連皇室身份都沒有,不好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
又不是景煬本土,屬國而已,還是得先嚴後松,沒個百八十年,不會有歸屬感的。
離開于闐國後,就是直奔如今隸屬於高車國的平妖道了。
期間搭乘了一條過境渡船,劉景濁就在屋子裡喝茶,沒出門,時不時就喊竺束來,問問這十幾年來,妖鬼大道有無什麼變化。
至於白小豆跟姜柚,此刻兩人趴在甲板圍欄處,正對著一封邸報生氣呢。
花了兩枚半兩錢買來兩份邸報,越看越生氣。
頭一份還好,只是有四分之一的版面寫了青椋山開山,山主乃是景煬王朝劉景濁,也是從前那座青椋山的山主唯一弟子,還是被剝去皇室身份的殿下。山中有一位登樓劍修,叫顧衣珏。另外,還有一座清溪渡,堪比風陵渡大小的渡口。
第二份邸報就有些氣人了,幾乎有單獨一面是在寫劉景濁,而且全是瞎胡扯。
有說劉景濁為了做龍丘家的女婿,自願放棄了景煬王朝的皇室身份,就是個吃軟飯的。還有說,他劉景濁前不久剛剛在婆娑洲斬了貴霜太子,還舔著臉以戍邊人名義立了一塊兒碑,此時開山,就是譁眾取寵。
更甚者,還有人說劉景濁就是跟皇帝要了一塊兒地方,舔著臉去碰瓷兒人家虞長風,反正虞長風都是個死人了,誰曉得劉景濁是不是他徒弟?
姜柚是看到了最邊上寫的東西,一下子就氣的不行。
上面寫著,如今的青椋山,估計就是劉景濁的後宮了,還都是貴女。大夫人龍丘棠溪,一堆的如夫人。像什麼西花王朝的長公主,朱雀王朝的尚書嫡女。據知情者透露,青椋山上如今一堆十四五的少女,是供劉景濁享樂之用。
姜柚恨得牙癢癢,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落款。
鬥寒洲,文泉山。
好一個文泉山,給本姑娘等著,我早晚要去錘爛你們山頭兒,出這一口惡氣。
白小豆也默默記住了文泉山,她記住的山頭兒,可多了,當然不會記在本子上,都在心裡。
等日後境界上去了,不挨個兒去拜會,就當我白小豆白當我師傅的徒弟
了。
白小豆輕聲道:「這邸報可別給師傅看。」
結果剛剛說完,就傳來劉景濁聲音:「花了錢還不給我看?趕緊拿來!」
都被知道了,沒法子,他們也只能乖乖將邸報帶上船樓。Z.br>
進門之時,正好聽到了竺束顫顫巍巍說道:「其實現在好很多了,我們被分成了五郡,妖族治妖地,鬼物治鬼地。我在的地方,如今叫蠶豐郡,另外還有銀鷺郡跟披風戴月兩郡,這四郡都是妖族聚集地。還有一個槐柳郡,鬼物聚集地,地盤最小。」
看著白小豆跟姜柚進來,劉景濁先示意讓她們坐著,然後笑著說道:「竺束啊,你接著說,你對從前的妖鬼十國印象不深,但景煬治下跟高車治下有什麼區別,總是瞭解的吧?」
小竹鼠死的心都有了,雖然都相處半月了,可他見劉景濁還是犯怵啊!
結果劉景濁笑著說道:「要不要喝口酒壯壯膽子?」
竺束搖頭不止,生怕會是送行酒。
他趕忙說道:「我娘在的時候跟我說過,別人說景煬哪裡不好,聽著就行,不要附和,也別反對。我娘說,當家做主的是誰,跟我們關係不大,只要我們本本分分,就不怕事。我娘還說,其實景煬王朝來了,她感覺反而好了很多。雖說時有聽說哪裡哪裡又被屠了,但我們不招惹人家,人家也不找我們麻煩。因為無論是從前的妖國還是那時的景煬,都沒把我們當人看。」
停頓一下,竺束接著說道:「但說來說去,還是高車最好。聽說建郡之時,女帝親自來過,還跟景煬都護吵了一架,最終是她以高車國作為抵押擔保,才換來了景煬王朝答應了妖族治妖,鬼物治鬼,雖說景煬王朝依舊有駐軍,但我們好歹覺得,不再是奴隸了,而是實實在在的高車子民。」
劉景濁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暗自嘆氣,許經由的腦子,到底是好使。
有我辱高車女帝的名聲在前,後景煬劃平妖道給高車,好像賠罪一般,安撫了高車百姓,讓帕朵兒這位女帝聲望攀升,穩坐皇位。然後,景煬王朝本就對妖族與鬼物嚴苛,唱起白臉來自然輕車熟路。帕朵兒親自來此唱個紅臉,還傳出賭上高車國的訊息,她不就成了妖鬼大道這些個妖族鬼修的救星?
這不就是在為日後的大月王朝乃至浮屠洲,做個試點嗎?
將來大月與浮屠洲,暗自扶持起來幾十上百的小國,景煬配合著他們硬氣點兒,讓他們把景煬王朝當做假想敵,那他們不就團結起來了嗎?
例如這妖鬼大道,如今對高車已經略顯歸屬感,幾十年後,他們不就是高車人了?等老一輩死絕,景煬王朝再施以仁政,很多潛在的威脅,不就迎刃而解了?
劉景濁又喝了一口酒,心說即將跌出十大王朝的景煬,這兩場大戰之後,恐怕至少也是排名前五了。
九洲,卻有十大王朝,這是個極其不合理的事兒。日後那場天下大會,估計會擠出去一座王超吧。
劉景濁輕聲道:「竺束,你就知道我連破妖鬼大道十國,那你知不知道當年妖鬼大道的十國聯軍,殺了我景煬王朝以及屬國多少百姓嗎?」
竺束一愣,搖頭道:「這個沒人跟我說過。」
劉景濁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入妖鬼大道,殺妖十餘萬而已,你們妖鬼十國聯軍,屠戮我景煬百姓,百萬猶不止。說真的,我肯定有錯殺的妖族或是鬼修,他們沒做壞事,但兩國開戰,既然是敵軍,那我就殺得。」
姜柚聽不下去了,站起來沉聲道:「那景煬王朝的老百姓做了什麼壞事了?」
這下就換做竺束沉默了。
劉景濁朝著姜柚搖搖頭,輕聲道:「等竺束到了青椋山,可以跟百節多走動走動。
我說的那個百節,別人都叫他高尚,他曾是羈縻國人,他一人護了一城呢。」
竺束點了點頭,「我出去走走。」
等到竺束走後,白小豆才輕聲道:「師傅,竺束跟高腿多可能不太合得來,但跟小紅魚肯定能做朋友。」
高腿多?什麼時候又多了這麼個外號了?你們別不會揹著我,給我也起外號了吧?
姜柚心說師傅你還用起外號?
中土劉景濁,景煬二殿下,歸墟劉見秋,扶舟縣劉赤亭什麼的,還不夠多啊?那個蘇崮可見你就喊赤亭兄。
劉景濁哈哈一笑,剛要討要邸報,結果猛的面色一緊,瞬身出去外面,直往東看去。
就這麼順利?神鹿洲那條青泥河,也並無異動?
遠在東海,有個讀書人正帶著個青衣少年遊蕩於海上,是在選址宗門落地之處。
結果他忽然眉頭一皺,眼前平白無故浮現一道畫面。
是一條青蛟逆流而上,於河水入伊水,往年開春之時才看得見的八景之一,提前近半年來了。
那青蛟逆流而上,氣勢如虹,將至伊闕時忽的天昏地暗,由雲海陰雲之中,顯化一條黃龍虛影,同時伊水上方,有龍門浮現。
河水、濟水龍神皆至此,以水運搭橋。
長安城內,趙坎舉起鎮國玉璽,牽動舉國氣運,印在一道封禪聖旨之上。
凡中土景煬王朝之地,山水之間齊分一縷氣運往洛陽方向,只幾個呼吸,國運、山水氣運凝聚一處,化作一尊金甲神將,強開龍門。
青蛟順勢沖天而起,借那水運大橋,輕而易舉躍過龍門。
過龍門的那一瞬間,青蛟身上鱗片一一脫落,無數鱗片又化作氣運,反哺於景煬王朝。待青色鱗片褪的乾乾淨淨之時,雲海之中那道黃龍虛影迅速落下,與青蛟身影重合。
此時此刻,一尊長達數千丈的黃龍,已然誕生。
東海一孤島,餘恬眉頭緊緊皺著。
稀裡糊塗怎麼就登樓了?
***許經由。
(天亮後要趕路去開會,來回就兩百公里呢,壓根兒沒空碼字。好在是熬夜寫完了,覺得有點小小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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