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九十四章 惡念如燈影(上),人間最高處,見秋,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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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燈影洞天,分做了極多地方,美其名曰大世界與小世界。
大世界裡,就是花錢最少就可以去的地方,而小世界,那就是需要花好多好多錢去量身定做的地方。
壁如有皇帝夢的,只要花錢到位,你就可以在那片小世界到那個皇帝,到期補錢,老死在裡面兒都不是問題。
還有現實之中求而不得的美嬌娘,只要是錢夠,也能給你做成有血有肉的小嬌妻,日日暖床。
不過,真正的有錢人,去往小世界的,還是少數。大多數單獨開闢小世界的,都是攢了半輩子錢,不願再面對這糊塗人間,從而選擇的一種逃避法子。
因為那符妖,是在所謂大世界當中。
作為天底下最掙錢的洞天福地之一,傀山自然有他們自己的生意經。壁如,凡付了過門錢的修士,皆可以用手中那枚木牌,去洞天之中的點石城裡領取一枚須彌石。至於能不能開出乾坤玉,開出什麼品秩的乾坤玉,那就是自身福緣的事兒了。
花了一枚五銖錢,於一處戲臺走入燈影洞天,劉景濁拿著手裡的木牌,不由得就有些佩服這座傀山了。
估計每塊兒以木牌換取的須彌石,都可以開出來一枚極差且極小的乾坤玉。過去換了須彌石的人,瞧見石頭真當開出來乾坤玉了,還不要忍不住再去買一塊兒?哪怕十個人裡就有一個再出錢買石頭的,不也賺了?
十賭九輸,賭石也是一樣。
百節在那青蓮洞天開出來那麼多乾坤玉,幾乎可以以千枚泉兒估價了,那不是百節運氣好,那是閒都王朝妖帝與許經由故意的。
與白水洞天不同,這處燈影洞天,並無什麼注意事項,完完全全的百無禁忌。只要你花了錢,路上見著個符籙女子,只要喜歡就可以做一夜夫妻。要是心裡不爽快,大開殺戒也無人會管。反正只要人離開此地,一切都會復原。
劉景濁是不會,也不願幹這種事。
當務之急,是找小菜花。
老丈人信裡說的過於模糊,只是說小菜花可能在燈影洞天,但具體在什麼地方,壓根兒就沒有提及,唯獨確定的,是小菜花依舊是一株梅樹。
落地之處是一條河的上游,有一艘小舟等著,舟上老者瞧見來人就會笑著說道:「這位客官,要乘船嗎?山谷那邊就有城鎮,吃飯打尖兒都方便。」
劉景濁點點頭,邁步上了船。
其實是有些詫異的,雖然明知道這是符籙傀儡,但瞧著,壓根兒就是個人啊!
老船伕話不少,笑著說道:「看這位公子挎刀,也是來走江湖的江湖人嗎?昨兒個我還見著過個背劍女子,姑娘賊水靈,脾氣還好。」
劉景濁略微詫異,照理說,他們不是都只有固定記憶嗎?載我出谷之後,便不會記得我的,那怎麼記得前幾日有個女劍客呢?
「老伯倒是記性好,不過我是個刀客,跟劍客犯衝。」
老人只是隨意與劉景濁攀談,不像個傀儡,就像是個年紀大了的老船伕。
劉景濁試探問了句:「老人家,知不知道什麼地方有梅樹?」
結果老人家笑盈盈說道:「就說嘛,原來是要去燈影城梅花園啊?那裡的小姑娘是多,院子裡是有一棵梅樹,不過,夜合錢,可貴了。」
劉景濁啞然失笑,他知道這些個傀儡的記憶,都是由傀山修士刻進去的,只是沒想到,提到梅樹,他說的卻是青樓。
很快就出了山谷,小舟靠岸,老人笑著說道:「老夫渡人,向來每人只收一枚半兩錢。」
劉景濁只得遞去了一枚半兩錢。
這傀山,比自個兒想象中會掙錢啊!
十幾裡水路而已,居然收一枚半
兩錢?怎麼不去搶?
付了錢,老船伕便掉頭折返。劉景濁倒也沒著急離去,就在不遠處,等著下一位,看看別人會不會掏這一枚半兩錢。
果然,不出一刻,小舟復來,船上有幾個年輕人。
一模一樣的話,可說完每人一枚半兩錢後,為首一位白衣青年,輕飄飄一記手刀,便將老者一分為二。
那年輕人冷笑一聲,「進此地,就是到了法外之地,還敢跟我要錢?」
劉景濁忽然間就覺得,這處燈影洞天,其實最吸引人的,還是無法無天四個字。只要是個人,都可以來此地釋放心中惡念。..
也無甚好看的,劉景濁扭頭換了一副模樣,灰衣草鞋,戴斗笠挎柴刀。
模樣瞧著倒是還年輕,卻很邋遢。
這處小鎮之中,也有酒鋪。劉景濁剛想打算去往酒鋪,還沒進去,離著老遠便瞧見酒鋪大門被人打爛,有幾顆頭顱被順著窗戶丟了出來。街上行人嚇得四散,就在酒鋪對面的巷子之中,有個年輕姑娘被幾個惡人攔路,當巷子就開始扒衣服。
其實都是傀儡。
劉景濁本想上前,結果方才斬老船伕的年輕人,一個瞬身落地,又是輕飄飄幾下抬手,乾淨利落的把那幾個惡人殺光。
被扒了上衣的女子捂著蜷縮在牆角,哽咽不止,瞧見方才救她的年輕人過來,這才哽咽著說謝謝。
可下一刻,那年輕人一把拎起女子,將其裙子也一把扯掉,女子已然不著寸縷。緊接著,他猛的一頭扎進女子胸脯之中,不顧聲嘶力竭的哭喊,玩弄片刻之後,硬生生用嘴撕扯下來一塊兒女子胸脯白肉。
此時此刻,劉景濁眉頭已然緊緊皺起。
再是什麼法外之地,也不能把自己當做畜生吧?
劉景濁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去殘破酒鋪,自顧自拿起一壺酒,然後丟下一枚碎銀子。
此時那年輕人或許也玩兒夠了,隨手打殺了女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一個瞬身返回河邊,又重新走入小鎮。
與方才一模一樣,酒鋪門戶被砸爛,幾顆頭顱被從窗戶中丟了出來。巷子裡依舊是幾個惡漢,已經要扒女子衣裳了。
劉景濁一個瞬身過去,隨手打爛幾個大漢,也不顧那哭泣女子,扭頭兒就走。
剛走出去幾步,那女子忽然喊道:「能不能送我回家?路上還有壞人的。」
劉景濁便點了點頭,輕聲道:「好,送你回家。」
路上果真還有幾個惡漢,不過一一被劉景濁打殺了。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這才到了女子家裡。
女子說她爹孃死的早,自個兒前些日子得罪了人,這才險些被人欺負。今日若恩公,恐怕……
由始至終,劉景濁沒有多餘的一句話。
但此時此刻,劉景濁忽然問了句:「你打算怎麼報答我?我出手,不便宜的?」
女子沉默了片刻,一把撕開了上衣,紅著臉,問道:「這樣行嗎?」
劉景濁面沉似水,瞬身重回河畔,重走了一趟方才走過的路。
這次與方才又不一樣了,女子回到家裡,先是給劉景濁倒了一碗水,然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叩謝恩公。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再次回到河畔,重新走入小鎮。
這次,他沒有打殺那幾個惡漢,只是卸了每人一條臂膀,也撂下了幾句狠話。
結果到女子家中時,他父母尚在,還有個膀大腰圓的哥哥。
在聽見自家妹妹被人險些被人欺負之後,他氣不過,就要去給妹妹出頭。
可劉景濁已經離開了。
幾趟下來,他已經確定了一件事。
在這無法之地,因與果,極其明顯。一開始要是抱著善意,結果自然是好的。若是一開始就懷著惡意,那結果只會越來越差。
前後耽誤了一個多時辰,此刻那個年輕人已經到了前方城中。
他倒是瀟灑,走到哪兒殺到哪兒,一身極大的惡念,完完全全釋放在了這燈影洞天。
也不曉得為什麼,就好像只是心念一動,劉景濁起了殺心。
一個瞬身落在年輕人身邊,此時這年輕人正笑著往一個不著寸縷的女子身上劃刀子。
一雙手,已經按住了年輕人頭顱。
方才還笑的猖狂的年輕人,一下子汗流浹背。他只是感覺,稍有差錯,命就沒了。
隨行但一直沒出現的幾人瞬間現身,都還沒有開口呢,就被劉景濁揮拳砸散了去。
此時此刻,被按住頭顱的年輕人,硬著頭皮開口:「這位前輩,燈影洞天,百無禁忌,這這是一堆符籙啊!」
此時的劉景濁,面無表情,一動不動,既不開口,也不動手。
心中浮現了一道念頭,就是身邊年輕人說的,燈影洞天,百無禁忌,那我殺了這個人,也無什麼禁忌吧?
這個念頭,是劉景濁心中萌發的第一個念頭,說是初心不為過。這不也是一種自由,一種道法自然嗎?
可最終,劉景濁鬆開了手,雖然盯著年輕人看了許久,但還是悶聲不語,皺著眉頭迅速走出這個地方。
因為方才腦海之中,有人言起,就兩個字。
剋制。
走出那片城鎮,劉景濁忽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不以道德加以約束的隨心所欲,即是魔道。
心神沉入那片天地,雷澤之畔,劉景濁沉聲問道:「你說的話?」
小男孩撇嘴道:「劉景濁,你是個很沒有自信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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