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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字當然不會是謝謝你。
問我是什麼人?你連老子是誰都不知道,就這麼來堵我?
李泥丸面無表情,不太計較這個沾親帶故的罵法兒。我都找不到我娘埋在哪裡了,你夠本事就去找,找到了我還得謝謝你。
在他看來,罵人是這世上最無趣的事。罵十句娘,遠不如給一拳頭過癮。
他低頭看了看劉景濁,淡然道:「怎麼?很生氣?劍提起來跟我打一架?」
劉景濁運轉靈氣調息,同時以劍氣遊絲化作長線,把被壓到有些破裂的五臟六腑縫補了一番。
他又啐了一口血水,抬手抹了一把臉之後,舉起酒葫蘆狂灌一口。
劉景濁冷聲道:「要殺,咱們就拼命,不動手,煩勞讓路,我趕時間!」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會好好說話了?
「那你可以拼命試試。」
劉景濁眉頭一皺,拼個屁啊!一個合道修士,哪裡來的臉跟我說這個?
劉景濁沒好氣道:「我砸了你家鍋了還是刨了你家墳了?無緣無故的,你設計我作甚?」
風狸蹭了蹭李泥丸後腦勺,輕聲傳音:「我感覺他身上有一股子熟悉氣息哎,就是剛剛那股子氣息,現在沒有了。」
李泥丸傳音問道:「他才多大,你上哪兒熟悉去?」
風狸想了想,忽然呀了一聲,接著傳音:「你你你,你看他那把劍!我見過那把劍,算起來都在三萬年前了,不過那時候是斷劍,現在怎麼成了好的了?」
李泥丸歲數沒那麼大,還真不曉得守門人的事兒。
他冷不丁一笑,打趣道:「不拼命了?那來解釋解釋,怎麼發現的?」
劉景濁板著臉,又灌下一口酒。
「黑白無常不會那麼好說話的,還有風生獸的妖氣,雖然不是邪氣,但也瞞不過我。」
李泥丸好奇問道:「風狸是古獸,說是妖,其實是仙獸,它想隱匿身形,尋常合道都發現不了的。」
劉景濁淡然道:「我不一樣。」
看起來好好說話了,事實上劉景濁這會兒在想著,怎麼把陳槳喊來,這會兒又不下雨,咋個辦?
臭不要臉的合道!
「怎麼個不一樣?說清楚。」
劉景濁嘴角抽搐,可沒得法子,只好抬手一道純粹雷霆砸向天幕,天罰一般,風生獸再次炸毛,嗖一聲鑽進去了李泥丸袖子裡。
邋遢青年頗感有趣,自己雖然不承認他們道門一派祖師身份,但學了道法,自然免不了雷法。就方才這道雷霆,單論精純,恐怕龍虎山上那些個老天師也望塵莫及。
對妖族,天然壓勝啊!
李泥丸淡然開口:「有酒嗎?」
劉景濁反問道:「有錢嗎?」
白喝?想得美!朋友可以白喝,你算個啥?
李泥丸淡然一笑,一揮手便是一道仙寶品秩的玲瓏塔。
「這個夠不夠換你一壺酒喝?」
劉景濁二話不說,從乾坤玉里一連取出三十幾壺酒,一本正經道:「夠不夠?不夠我現在就去買!」
風狸目瞪口呆,這變臉速度,堪比翻書啊!
其實劉景濁覺得,有錢是大爺,你再給一道仙寶,我都能現場給你釀酒!
沒想到李泥丸還真就把那玲瓏塔遞給了劉景濁,一揮手把三十幾壺酒盡數收入袖裡乾坤。
抿了一口酒,李泥丸這才說道:「我就是來跟你打個招呼,我家風狸需要吃掉至少三隻帶翅膀的上古異獸,那隻金烏便是其中之一。也不要想那麼多,設計你,是因為有個人來告訴我,說你有金烏而已
。對了,那人說是你親戚,年紀不大,撐死了三百多,合道境界!」
劉景濁嘴角抽搐,***姬聞鯨啊!
三百多歲的合道,能跟我論親戚的,天底下如今就有兩個,一個龍丘晾,一個姬聞鯨!
老丈人總不至於這麼坑我吧?
李泥丸問道:「你要去哪裡?」
劉景濁答道:「東邊渡口。」
李泥丸點點頭,「風狸,咱們送送他。」
劉景濁沒鬧明白,可下一刻就被人硬生生拽上了風狸背。
禮尚往來,劉景濁便也儘量去收回自身氣息。
抿了一口酒,劉景濁輕聲道:「我家白小喵跟你的風狸一樣,都是寶貝。你要是想謀我家白小喵,那咱們就沒有禮尚往來的必要了。」
李泥丸淡然道:「境界不到家,就別跟我這麼硬氣。我做事全憑喜好,不會看你是什麼背景,莫要惹我。」
劉景濁皺眉道:「帶翅膀的妖獸,歸墟戰場上多的是,你怎麼不乾脆殺入八荒?那邊勞什子金翅大鵬,青鳥白鳥的,多的是。」
李泥丸一頓,低頭看向風狸,「他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風狸輕聲道:「當年是有很多古獸去了八荒,外界也有很多的。」
李泥丸點點頭,又轉頭看向劉景濁,開口道:「我覺得一個小小神遊,更方便些。」
劉景濁這個氣啊!意思是軟柿子好捏唄?
「前輩可以等我二十年,若是到時候我打不死前輩,那前輩就打死我好了,人死了,自然就管不著了。」
李泥丸微笑道:「憑什麼?」
劉景濁一時語噎,心說我哪兒知道憑什麼!
沒法子,劉景濁只好再說道:「前輩要是怕了,那就沒法子了。」
要是境界到家,我跟你白話?
方才一道雷霆都傳信出去了,陳前輩咋個回事,沒瞧見嗎?
不是我劉景濁不想靠自己,實在是這場面,我他孃的靠不住自己啊!但凡我有個登樓境界,也不至於這麼慫。但凡我面對的是個登樓,早他孃的開幹了!
主要是沒必要,又不是離洲那次,得護著姜柚。
半晌過後,李泥丸主動開口:「泥丸宮那道佛印怎麼回事?封印著什麼?」
劉景濁如實答覆,「不曉得,記憶丟了。」
李泥丸一下子來了興趣,冷不丁抬手扣住劉景濁頭顱,神魂傾瀉注入劉景濁泥丸宮,這次有備而來,並指就要去劃破那大日如來印。
劉景濁眉頭緊皺,自身泥丸宮裡有一部分割槽域他自己都沒法兒進去,這腦子不好的合道居然想要揭開我那道封印?薑黃都沒法兒揭開,你?想得美!
果然,李泥丸神魂一指斬去,明明結結實實落在那封印之上,可佛印無動於衷。
下一刻,這位一直神色淡然的青年人,終於皺起了眉頭。
只見那佛印之後,青衫持斷劍的青年人忽然睜開眼睛,李泥丸當即如墜冰窟,想要跑,跑得了嗎?
那劍客輕描淡寫舉起斷劍,隨意揮舞,雖然沒有任何絢爛漣漪,可李泥丸的神魂卻捱了一記重擊,硬是被打出了劉景濁泥丸宮。
風狸背上,李泥丸沒忍住一口鮮血噴出,隨後便是與那會兒劉景濁一樣,七竅流血。
風狸大驚,喊道:「李泥丸!你屬貓的嗎?」
劉景濁神色古怪,轉過頭試探問道:「前輩是那位廬江道人?」
李泥丸眯眼看向劉景濁,「我是李泥丸,那你是誰?」
劉景濁一愣,他也不曉得這位名氣不大的道門前輩怎麼忽然間就重傷了,只是答道:「我叫劉
景濁,景煬人,按前輩那個年頭兒算,屬於鞏昌府下轄的一縣。」
此時李泥丸臉上沒有血水了,他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我師從虎皮真人,入世修行,應該名聲不顯的。」
劉景濁輕聲道:「我去過馬神廟的,也讀過伍柳。」
眼看李泥丸滿臉不解,劉景濁趕忙解釋道:「算是前輩的再傳弟子所著書籍,豫章曹真人門下一位真人與後世一位柳姓真人所著。前輩不知道?」
李泥丸搖搖頭,「我千年前入瘋魔海,上哪兒知道去?」
劉景濁忽然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輕聲道:「前輩,曹真人五百年前已經戰死歸墟了。」
李泥丸沒接茬兒,反而問了句:「你先前說歸墟那邊古獸不少?」
劉景濁點點頭,「不少,十四年前我在歸墟,曾親眼見過一頭飛廉的。而且戰場那邊上有九頭合道大妖,其中是有一頭鸞鳥的。」
李泥丸點了點頭,又低頭看向下方,輕聲道:「你到了吧?」
劉景濁這才發現,十幾萬裡已過,自個兒已經在渡口了。
李泥丸淡然道:「下去吧,我殺那頭鸞鳥去。」
劉景濁哦了一聲,忽然轉頭,又啊了一聲。
可李泥丸卻隨手將劉景濁拋下去,自個兒騎著風狸,往海上疾速飛去。
此時此刻,劉景濁心中唯獨一句話。
這前輩是不是有什麼大病?想一出是一出嗎?說有鸞鳥就要去斬鸞鳥了?
落地之後,劉景濁後知後覺想起來方才李泥丸說他在瘋魔海上待了千年了。
難不成是那個瘋魔海上的瘋子?
乖乖,應該就是了,現在想起來,劉景濁忽然就覺得後背發涼!
要真是那人,那他孃的可是個狠人!
其實他放出那道雷霆之後,陳槳就聞訊趕來了,只不過被玄巖攔在了半道上。
方才一幕,陳槳是真沒看明白。
玄巖解釋道:「上次桂祘那個坑貨,把劉景濁身上那道封印弄鬆了,一旦有過於強大的神識壓迫,蹲在劉景濁泥丸宮那個傢伙,就會醒來,跟上次一樣。」
陳槳面色古怪,「既然這樣,那小子不就可以橫著走了?」
玄巖無奈道:「你想的也太好了,一旦劉景濁那道封印被破,天門連二十年都等不住。如今的劉景濁,本身就是一顆雷。好在是他只要破境,那道佛印便會穩固幾分,起碼不至於被人神魂一壓便要破印。」Z.br>
其實按道理不應該這麼脆弱的,難道是靈山那邊出了什麼事?
陳槳皺起眉頭,又問道:「真是姬聞鯨?」
玄巖神色古怪,「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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