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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景濁伸手敲了敲額頭,無奈看向那位貴公子,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給你個機會,不要煩我,也別害你爹孃,明白不?你爹是醒神王朝皇帝我們都不帶怕的,能不能明白?”
劉景濁是生怕這人又冷哼一聲,皺著眉頭來一句狂妄,我什麼什麼山你沒聽過我?那是我家山頭兒。
這種話,聽起來就跟有個孩子跟同齡人吹噓,說我舅舅的二大爺的四姑家裡趁十萬兩黃金。
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一番話還真把那貴公子說的不知怎麼開口了。
高圖生都不理他,一屁股坐在白猿身邊,問道:“我發現你劉大山主出門兒一趟就得弄些稀奇古怪跟著是不是?之前帶個貓,現在又帶個猴兒。”
劉景濁笑道:“上次回山我還帶了個竹鼠呢。”
高圖生二話不說,豎起大拇指。
無他,服了。
此時童嫿也坐了過來,三人一猿,自顧自聊著自己的,都沒人搭理他們。
可越這樣,越是讓那倆鼻孔朝天的傢伙生氣,這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啊?
那邊坐的一男兩女,也有些不知所措。這哪兒來的愣頭青?好狂啊!人家山中有登樓存在,是一座名副其實的一流山頭兒,你們,兩個金丹一個凝神,就敢這麼狂?
那位貴公子見無人搭理他,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二話不說就抬手作勢要扇過來一巴掌。
劉景濁這個鬱悶啊!
“你倆看著辦吧,我不管了。”
童嫿點點頭,“好的。”
背對著那人隨手一揮,轟隆一聲巨響,那位貴公子就被砸去雨中,成了泥公子。
劉景濁給高圖生遞了一壺酒,是橘子酒。
“趕緊顯露境界,讓他們走吧,這不要把人煩死?跟他們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一個真境唬不住人,兩尊煉虛總是可以了吧?
高圖生咧嘴一笑,老子就愛幹這種打臉的事兒。
一身煉虛氣息不再遮掩,童嫿也是一樣,外放一身煉虛氣息。
高圖生還轉過頭,笑盈盈說了句:“姐姐,歲數不小了,懂點兒眼色,他爹是登樓也沒用,要是個合道就可以喊來,明白嗎?”
女子嚥下一口唾沫,點頭不止,扭頭兒就往出跑,扶起泥公子之後跑的更快。
總算是清靜了,劉景濁笑著看向童嫿,問道:“你喝不喝?”
童嫿板著臉伸手,“你比我小那麼多,我還喊了你那麼久前輩,牲口!”
劉景濁滿臉無奈,“嘴還是那麼毒!”
頓了頓,劉景濁開口問道:“姚放牛早就傳信給我說弄妥了,這是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童嫿灌下一口酒,輕聲道:“反正東門笑酒好像挺生氣的,要不是左前輩攔著,估計就把坊市管事宰了。”
這位破爛山新任首席供奉,脾氣挺大啊!
劉景濁又問道:“有三個悲春崖女子,是三胞胎,到了沒有?”
說起這個,高圖生一下子來了精神。
“好傢伙,三個真境硬生生磨死一個煉虛巔峰,忒他孃的兇了。你上哪兒找的這等寶貝啊?等她們三人破入煉虛,豈不是合道之下無敵了?”
劉景濁嘴角抽搐,抿了一口酒,輕聲道:“我是領教過的,吃了大虧。”
看來這三人到了拒妖島,真是好事兒啊。
童嫿忽然神色古怪起來,問道:“你認識一個叫歐鈺的煉器師嗎?”
劉景濁笑道:“高榜首不認識?煬谷之外那艘船上不是就有嗎?我還真沒面對面認識過。”
劉景濁此話一出,高圖生拿著酒壺的手都是一抖。
童嫿皺眉看向高圖生,“你跑煬谷幹什麼去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人前給你小子留點兒臉。
童嫿又說道:“他說跟你關係很好啊,你們居然不認識?就因為這個,捱了好幾頓打了。也不曉得鄧歡抽什麼風,看完那封邸報之後,就說你敢到拒妖島,她跟你不死不休。關鍵是歐鈺一到就說跟你關係莫逆,只差磕頭插香的那種。結果……好幾次給鄧歡堵在箱子裡,被人打的臉跟包子似的。”
高圖生插嘴道:“找過我,被我揍了一頓,也找過李湖生,他下手溫柔。也去找過龍丘白雨,有輸有贏。反正就跟發瘋似的,跟你是朋友的人就要去堵門,連左前輩的門都堵你敢信?”
劉景濁一笑,喝了一口酒,輕聲道:“百年前我娘斬了她娘,對她來說這是殺母之仇,她知道我的身世之後自然會發瘋。”m.
之前還真不知道這事兒,這是與孃親閒聊時說起的。
劉景濁轉頭看了看白猿,問道:“吃飽了沒有?本來是想歇一歇的,既然人家倆人千里迢迢趕來了,吃飽了咱們也就啟程吧。”
白猿又塞進嘴裡一張饃,雙手再各拿一個,然後對劉景濁點了點頭。
劉景濁又問了問童嫿,“去哪兒?”
童嫿輕聲道:“海上那個霧水國。”
劉景濁點點頭,“那就走吧。”
說走就走,付完錢後,三人一猿很快消失在了雨中。
隔壁桌那一男兩女,自始至終都沒被人正眼瞧過。那會兒脾氣很大的女子,想必也沒脾氣了。
方才說話並未遮掩,可一字不差的全被聽進去了。
那位不知那個王府的世子,端水的手都有些打顫,“他們……他們方才說到了姚放牛?與破爛山的姚宗主同名哈!”
兩位女子悶聲不語。
那位世子又幹笑一聲,開口道:“真裝蒜啊,還高榜首,青雲榜天門榜?哈哈,哈哈。”
但那倆女子還是一言不發。
心裡找補一下而已,自欺欺人,誰都知道。
哪怕退一萬步,那是兩尊煉虛不假啊!
此時此刻劉景濁他們已經御劍到了雲海,直往東去。
霧水國是個東海島嶼,與中土東南的夷州大小相近,週迴三千里,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國。
劉景濁以武道罡氣護著白猿,速度提不上去。高圖生也帶著童嫿,一樣速度起不來,御劍十萬裡,不吃不喝就趕路,也得十天左右。
劉景濁便說道:“往北去找一艘渡船吧,這樣子不是個事兒,白猿先前跟我御劍時已經很吃不消了,再這樣會出問題的。”
劍修之外,不是不能御劍,而是疾速之下的罡風劍修之外不太吃得消。
高圖生一攤手,“你說了算。”
一個時辰之後,便落在一處渡口了,去往霧水國的渡船明午時啟程,今夜便提前上船了。
劉景濁佈設一道陣法,又以飛劍捉月臺籠罩屋子,這才生起炭爐,問事。
煮上酒,高圖生與童嫿坐在劉景濁對面,劉景濁這才開口問道:“霧水國有什麼?”
左珩川說了的事兒,那就是準事兒了。
童嫿沉聲道:“霧水國境內有潛藏的登樓妖族,藏的很好,漁子前輩只能推衍出來在霧水國,咱們得去查,然後揪出來,弄死。”
劉景濁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輕聲道:“倒是沒怎麼聽說過霧水國,還是知道我娘被人圍殺之時,是在霧水國以北萬里。不在大陸之上,離著拒妖島也不近,倒是一處好地方,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嗎?若是毫無頭緒,那就是大海撈針了。”
童嫿輕聲道:“漁子前輩說你去了,就找得到。”
劉景濁無奈一笑,“還真看得起我,那就找著試一試。”
如果只是登樓,他與高圖生合力,輕而易舉就能斬殺。
劉景濁又問道:“我那事兒,你們都知道,議事最終是個什麼結果?”
童嫿一笑,輕聲道:“七姓全過,我們五家,就大瑤王朝跟醒神王朝的葉蘆臺說了個否字,十二席有十一席同意。不過到時候還是老規矩,你要闖過三關這事兒才算真正成了。原本是打算三尊真境巔峰的,但漁子前輩說真境太欺負人,要三尊煉虛。”
劉景濁點頭不止,真境是挺欺負人的。
“遠不止三關的,我名聲在這裡擺著,過了七姓三關之後怕是還有好多關要打。”
可能童嫿跟高圖生都沒發現,與劉景濁做在一起,分明境界差不多,歲數還比劉景濁大的多,但很自然的,劉景濁就成了那個拿主意的。
高圖生也喝了一口酒,然後開口道:“拒妖島那邊,東門笑酒發了一通脾氣之後,破爛山姚宗主應該也在宗門發脾氣了。所以,坊市那邊沒什麼問題了,那你接下來的事情?”
劉景濁輕聲道:“我身上帶了兩萬五千泉兒,一萬五用在拒妖島。七姓那邊至少也要各出五千泉兒,你們五家……”
話沒說完就被高圖生打斷,“乖乖,把我們帆海山賣了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啊!”
劉景濁沒好氣道:“急什麼?大瑤王朝跟醒神王朝要出五千,破爛山不用說了,姚放牛好意思就給五千泉兒?漁子前輩也得給個一萬,魚雁樓那麼有錢,葬劍城估計也窮,你們兩家要是拿不出來,我這邊兒添上,那一萬枚泉兒就當借給你們兩家。”
高圖生瞪大了眼珠子,“你把龍丘家錢穀搬空了吧?”
劉景濁沒好氣道:“有一萬泉兒是我自己的,五千是瘦篙洲一座山頭兒得來,還有一萬是搶姬氏的。我劉景濁算是把老底掏空了,趕在年前第一艘滿載貨物的渡船會到拒妖島,幾乎什麼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缺一個煉丹大宗師,一個符籙大宗師。”
說起這個就愁啊!也不曉得那獨孤紫池找到他徒弟沒有?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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