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62章 誰投黑子誰不可能,人間最高處,見秋,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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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左春樹宅院之中,兩人一個喝茶一個喝酒。

就這一會兒功夫,劉景濁都記不清自個兒抬頭驅散幾次雷霆了,堂堂左大劍仙,這會兒戴了一張紅皮兒面具似的。

這還是劉景濁攔著,只讓他說出來半句話。

饒是不怕受傷的劉景濁,也不禁咋舌,問道:“你好奇心就這麼重?”

明知道洩露天機的事兒,說出來就會遭受天道壓制,你左春樹以為血流出來了,喝酒喝茶補得回去?

左春樹隨手抹了一把臉,沉聲傳音:“換成是你,本命劍將你扯去一處地方,瞧見了自己的朋友,你怎麼想?關鍵是你那朋友還盯著你說,幫忙傳句話,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

劉景濁灌了一口酒,傳音道:“那你面前的朋友再求你幫個忙,先彆著急把話傳到,等我走了再傳,行嗎?”

其實就是一句很簡單的話,但不適合現在說。

左春樹皺著眉頭,沉聲傳音:“我這個人五大三粗,腦子是有點兒不夠用,所以認死理。未曾見面之前,我覺得咱們就可以是朋友,不光是因為你出生那年是我第一次登島。即便算歲數,放在凡人裡邊,我都是你太爺爺輩分兒了。”

劉景濁破口大罵:“去你孃的,在這兒佔便宜呢?”

左春樹卻是一臉認真道:“我光是血就流了兩斤了,還不能說嗎?”

劉景濁沉默片刻,輕聲道:“他沒說?”

左春樹想了想,“好像是要說,但我就去了那麼一會兒,沒聽全。”33

劉景濁一笑,“那就下次再去就知道了。還是那句話,不確定的事兒,萬一說出來,日後不會發生了呢?”

說著就起身往外走去,左春樹黑著臉,罵道:“劉景濁,你他孃的一輩子沒朋友啊!”

劉景濁略微沉默,旋即一笑:“你好像說得對。”

真正讓劉景濁覺得不會麻煩人家的,好像只有姚放牛。

當然不是說左春樹高圖生之流的算不上朋友,只是關係沒那麼好就是了。

姜柚總是說,她的師傅上哪兒都能交朋友。的確是,只不過這些個朋友,是麻煩了人家會不好意思的那種。

左春樹抹了一把臉,腦子不好那是相對於劉景濁來說的,但劉景濁的心思他多少明白些。無非是怕他身上的因果轉嫁過去,害了左春樹。

所以左春樹氣急敗壞說了那句話,你當我是朋友,還怕麻煩我?

沈白魚推門走出,搖頭道:“真孤獨啊!”

左春樹氣笑道:“他還孤獨?”

沈白魚一笑,輕聲道:“他劉景濁在我們中間走過去,看著是跟誰都能聊兩句,別人打招呼他會回應,別人找他幫忙他也不會無動於衷,他也打心眼兒裡覺得能幫朋友乾點兒什麼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兒。只是,他好像並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兒而麻煩別人。”

學著劉景濁打個比方,“好比他是一棵樹,下雨了,咱們可以躲到他的樹冠下避雨,但他不會去找人來為他擋雨,他想自己扛。”

左春樹灌了一口酒,“真他孃的幼稚!”

動輒道理一籮筐,輪到他自己了,老子要幫你,還得上趕著去求你是吧?

轉念一想,左春樹看向沈白魚,“你應該走煉氣士的路子啊,這不念頭挺通達的嗎?”

沈白魚傳音反問:“到底傳一句什麼話?”

左春樹嘆息一聲,“算了,還是不說了,免得幫倒忙。”

沈白魚氣極,哪個王八犢子方才說別人幼稚的?你自己呢?

氣的沈白魚來了句:“去他孃的劍修!”

其實前後兩次被本命劍拽入那處古時地府,只是光陰影像而已,照理說他不應該發現自己的。結果就在黃泉一側,第一次他親眼看著手提半截兒獨木舟的劉景濁,徒手從黃泉之中撈出一條小白龍。第二次,也就是昨夜煉劍之時,他再被扯入,接著就看到那人轉頭對著自己所處之地說了句:“幫我帶句話,就說我回不去了,讓她別等了。”

這個她,還能是誰?但狗日的劉景濁又跑哪兒去了?還回不去?

認識你劉景濁,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讓我傳話還是讓我猜謎啊?沈白魚忽然問道:“告訴劉景濁了?”

左春樹無奈道:“說了半句,你看都成這鬼樣子了。”

他劉景濁也就知道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還少一根手指頭的傢伙,讓左春樹傳一句話。

劉景濁並未折返去自己宅子,而是往秦家去了。

在個小巷子裡,老遠就聽見幾個孩子吵鬧,一個說自個兒要扮劉景濁,估計是從自己家裡搬出來了個桌子,說這就是戍己樓。另一個說自己要扮左春樹,手提一根樹枝,頭上覆上掏出眼睛鼻子嘴巴的白布,估計是學人家的法相真身。說要扮劉景濁的孩子,轉頭看向一個小女孩,紅著臉問,你來扮龍丘棠溪好不好?小女孩紅著臉,點了點頭。然後三個孩子指著對面的小孩兒,說道:“你,扮大妖吧!”

劉景濁覺得挺有趣的,便停步看了一會兒。

結果“劍術”施展沒幾下,那個扮大妖的孩子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我不!憑什麼我要扮妖?我不玩兒了!”

劉景濁忍俊不禁,摘下酒葫蘆又灌一口酒。

其實孩子最純粹,萬事皆由我心,想是誰就可以是誰。

只可惜,人越長大就越不純粹了。

笑著笑著,就又有些難受,都是沒爹沒孃的孩子了。

轉身繼續往前走,路上又碰見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秦楠的孩子。

只老遠瞧見了劉景濁,立馬跳起來大罵劉賊,見劉景濁朝他走去,又嚇得掉頭狂奔,邊跑邊喊:“不得了,救命哇!劉賊要殺小爺我了!”

劉景濁一步邁出,伸出手揪住秦五棵的耳朵,不理會他的哭嚎聲音,提溜著就往秦家宅子去。

秦楠跟默娘也是真會起名字,秦五棵?前四棵哪去了?

進門之後,那個婆娑洲的神遊女子正抹眼淚呢,想都不用想,給熊孩子氣的。

劉景濁抬手照著秦五棵後腦勺就是一巴掌,“道歉。”

哪知道熊孩子皺著臉,哼了一聲:“是她害死我孃的,我才不。”

劉景濁扭了扭手腕,“我還治不了你了?”

變戲法兒似的取出一根棗樹枝條,那可帶著刺呢。

一揮舞,嗖的一聲:“道不道歉?”

熊孩子哇一聲哭了出來,撕心裂肺一句:“言姐姐對不起!”

劉景濁咧嘴一笑,按住孩子腦袋:“好漢不吃眼前虧,孺子可教也!”

結果一轉身,熊孩子撒丫子就跑,跑幾步就回頭跳起來罵:“劉賊!大色狼、小白臉、軟飯王!”

果然啊!在有些孩子眼裡你是大英雄,而在另外一些人眼裡,你就是大狗熊。

“劉先生。”

劉景濁轉過頭,微微一笑,“你叫言夢溪,我記得你的名字,他再欺負你,放心來找我。”

沒想到言夢溪蹦出來一句:“劉先生,五棵就是貪玩兒,心不壞的。”

劉景濁一笑,點了點頭,沒繼續說什麼。

走去後院兒,秦翻雪等候許久了。

一次換防歇倆月,比之前時間反倒充裕了。

秦翻雪在煮茶,就一隻茶碗,明顯沒有劉景濁的份兒。

進來就被秦翻雪打趣,“到處誇媳婦兒呢,怎麼不到我這兒誇?沒準兒還能掙兩紅包呢。”

劉景濁搖頭笑道:“秦叔叔就別取笑我了,我來找您,有兩件事。”

取出一枚玉簡,劉景濁問道:“秦家天工多久造得出一艘?”

秦翻雪一看,搖頭道:“多久都造不出來,造出來也不會飛,船匠跟天工差的還是有點兒遠的。”

劉景濁揉了揉眉頭,嘆氣道:“景煬王朝是真的不善於造船,不然我就要個船匠來了。”

秦翻雪神色古怪,“龍丘家擅長啊!天底下最大的船隻有龍丘家能造。”

劉景濁無奈道:“臉這玩意兒,能要還是得要點兒的,我另想辦法吧。”

秦翻雪轉而問道:“還有一件事?”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停頓好片刻,這才傳音問道:“我金柏叔叔,不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吧?”

一道靈氣穹頂頃刻間覆蓋二人所處之地。

但劉景濁還沒停下,“秦叔叔,我舅舅呢?哪兒去了你總該知道吧?霧水國以北十萬裡,秦叔叔是去過的吧?”

一連數問,秦翻雪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為什麼沒有懷疑我?”

劉景濁又取出一壺酒,“懷疑過,但只有秦叔叔喝出這是我孃親手釀的酒了,還沒有聲張,更沒有問我。當年歲數太小,有些事不明白,現在想來,秦叔叔應該是早就知道金柏叔隨身攜帶人皇印的。我舅舅上島,第一個找的,也是秦叔叔。”

略微一頓,劉景濁繼續說道:“這些年我沒閒著,我知道秦叔叔去了霧水國北邊,只是去晚了。”

秦翻雪嘴唇略微一顫,沉聲問道:“你娘,當真還活著?”

劉景濁點點頭,“活著,算是重塑身軀的活著,被姬聞鯨救了,如今軟禁在某處洞天。”

秦翻雪沉聲道:“我知道你懷疑宋男來,更懷疑陳晚渡,但不是他們,我可以肯定。但七位老祖……不好說,秦家老祖一樣不好說。”

劉景濁只是一笑,“拒妖島上,誰投我黑子誰最不可能,反正朱家老爺子投了黑子,他最不可能。”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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