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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二月二十二日、申時、神王閣第六層】
徐恪走進第六層閣中,抬頭所見,一個身形高大、面目奇醜的人又佇立在自己的身前。那人窄額寬眉、橫腮爆齒,長得與樓下的“戒貪使者”幾乎一模一樣。
“又是你?戒貪使者?”徐恪頓感驚奇道。他心想,難不成,我還是如上次一般,走入了一個貪獸幻化的假樓梯之中,再過幾層,依舊會重新跌入第一層閣?可是……不對呀!那貪獸不是已被我除去了麼?
“吾乃‘去嗔使者’,此處為第六層閣。”那形貌奇醜之人卻淡然言道。
“原來是‘去嗔使者’!在下有禮了!”徐恪急忙拱手為禮道。這時,他再細看對方的面目,雖見那“去嗔使者”長得與“戒貪使者”幾乎一模一樣,但一張大臉上卻盡是白色的條紋。
徐恪不由暗自忖道,原來這兩位守閣之人,長相一模一樣,只是面色不同而已。樓下那位生得是一張青面,眼前這位卻是一張白臉。看來,我終於不用再回一次“戒貪樓”了!他一想到自己總算是上到了第六層閣,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去嗔使者”朝徐恪仔細打量了片刻,又點了點頭,說道:“要過此樓很簡單,只需打敗‘嗔獸’即可……”
說著話,那位白臉使者便朝樓梯的方向指了指。徐恪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樓梯前方正趴著一隻一身白毛的“大狗”。
說它是一隻大狗其實也不是,它頭小,身短,四足卻是奇長,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搖晃著,看上去又象是一隻狐狸。
徐恪見那似犬似狐的“嗔獸”長得竟如此可愛,此刻趴在那裡,好似神情困頓,正慵懶地倦臥於地,對他還全不理睬。他不由得心下甚奇,問道:“這就是‘嗔獸’?”
“不然呢?”去嗔使者亦恍若這地上的“嗔獸”一般,對徐恪愛搭不理。
“我要……殺死它麼?”徐恪看著那頭毛茸茸的雪白怪獸,手中長劍便不忍出手。
“隨你!”去嗔使者頗不耐煩道。
“我能不能不與它鬥,只管上樓?”
“……”
見去嗔使者再不與他多言,徐恪只得走到樓梯前,他正要抬步上梯,忽見那“嗔獸”竟然“嗷嗚”一聲,飛身一躍,跳進了他的懷裡。
徐恪匆忙間,只得就勢抱住了“嗔獸”。只見那頭似犬似狐的白毛小怪獸,張開嘴巴伸出舌頭,對著徐恪的頭臉居然上下一通狂舔,神態還極為親暱。
徐恪自小生長於農家,一向喜愛鄉間的野貓小狗,此刻便也不加牴觸,任由“嗔獸”緊貼著自己的臉面,左聞聞、右舔舔。他見那小怪獸這般可愛,忍不住還摸了摸怪獸長滿白毛的小頭。
未曾想,他剛摸了下“嗔獸”的小頭,忽覺懷裡一熱,緊接著就聞到了一股極臭的尿騷味。他暗道不好,果然,這小怪獸居然在他懷裡撒了一泡老尿。
徐恪心中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他此時胸腹間的衣衫已溼,心道再責怪它也是無益,便也未曾發作。他看著小怪獸“無辜”的眼神,又摸了摸它的小頭,笑道:“你這小怪獸呀,可真會找地方撒尿!”
他便將懷裡的那頭“嗔獸”轉而抱到了去嗔使者的面前,再度問道:“敢問去嗔使者,這隻白毛小犬真的就是‘嗔獸’麼?”
去嗔使者點頭道:“正是!”
“好吧!那就煩請使者先替我抱著它片刻,待我整頓一下衣衫,再與它商量……”此時的徐恪,胸腹間的衣物上兀自散發著極為濃烈的尿騷味。
去嗔使者朝徐恪微微頷首,便伸手接過了那頭一身白毛的“嗔獸”。只見那小怪獸一入去嗔使者的手裡,便身影消逝,化作了一把白毛撣子。
去嗔使者伸出白毛撣子,朝徐恪胸前的衣衫撣了撣,方才還環繞于徐恪周身的一股濃烈臭味,立時消散無蹤。
去嗔使者揮了揮手,朝樓梯一指,說道:“去吧!”
徐恪心中一喜,沒想到這第六層閣上去竟這麼容易。當下,他再不猶豫,起腳邁步,就從木梯上走了上去……
進到第七層閣之後,徐恪環視左右,卻見還是一位身形高大、面貌奇醜的男子立於自己身前。他周身樣貌竟還是與先前的兩位使者一模一樣。
“敢問閣下,乃何方使者?”這一次輪到徐恪先問。
“吾乃‘絕痴使者’!”那人言道。
徐恪又看了看對方臉容,依然是那一副闊口聳顴、大鼻細眼的模樣,只一張臉卻全是黑色的條紋。
原來,這幾處樓閣中的守閣之人,每一層都是一位使者,每一位使者都長得一樣,只是面色不同而已。
“在下徐恪,見過絕痴使者!”徐恪向那位黑臉使者拱手為禮道。
絕痴使者手指身後的樓梯口,依舊是淡淡說道:
“‘痴獸’就在那裡,過了她你就能上去!”
徐恪走到樓梯前,只見一團濃厚的雲霧阻擋在樓梯前,那雲霧嫋嫋娜娜,竟似一位容貌昳麗的女子。
徐恪暗運真氣,匯聚於右掌之中
,他胸中“嘿”了一聲,便朝那團雲霧凝勁出掌。他雖未曾習練過掌法,但畢竟真氣充沛,只見掌風所到之處,那團雲霧立時向兩邊飄散了開去。
徐恪正要大步往前,走向前面那一段木梯。卻見那一團雲霧倏然聚攏,又匯成了一個女子的模樣。此時,那位雲霧中的女子正搔首弄姿,細瞧她身形模樣,恰好似自己認識的某一位佳人……
徐恪心下煩躁,便雙手齊出,向那團女子形狀的雲霧連連發掌。在掌力激盪之下,雲霧不斷散開,可每當徐恪舉步往前,那雲霧卻又瞬間聚攏。
徐恪只得取下背上長劍,口裡大喝一聲:“破金勢!”劍氣揚起罡風陣陣,直朝雲霧中的“女子”刺去。
那雲霧中的“女子”好似受到了驚嚇,劍氣未到,雲霧便立時消散。不過,劍招一過,雲霧就立時聚攏,依舊還是那位盈盈俏立的“美女”。
徐恪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怒意。他心道這雲團一樣的對手,我如何才能將它除去?不如我連施狠招,逼得你無處可遁!
當下,他運轉真元,真氣若谷地幽泉一般汩汩而出,自丹田氣海蒸騰而上,灌注於右臂之中。他口裡連續大喝了數聲:“破金勢!開木勢!裂土勢!斷水勢!蕩火勢!”這一次他是依照五行相剋之法,使出了五勢劍招。他仰天長嘯一聲,剎那間便將這一招“一氣混元劍”連使了五次。只見一股凌厲無儔的劍氣,自劍尖而發,當真是瀟瀟然如暮雨漫江天,颯颯然如秋風掃落葉。此時的樓閣之內,已盡是徐恪縱橫的劍氣……
在徐恪漫天劍氣的揮灑激盪之下,那一團雲霧頓時消逝無蹤。徐恪心中大喜,回劍入鞘,摸了摸額頭的汗珠,心道,你總算被我嚇跑了吧!
未曾想,他還沒來得及偷樂,眼前的雲霧已悄然歸攏,立時又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佇立於他眼前。看那“女子”的模樣,好似雙眼眨動,正譏笑他劍招,亦不過如此……
徐恪頓感心中氣苦,他長長地喟嘆了一聲,頹然坐倒於地。
他心中尋思,沒想到,這“痴獸”竟這般難纏!無論我發掌用劍,使盡了氣力,依然無法將它擊倒。我究竟該如何才能過得此關?
沒辦法,徐恪只得再度盤膝而坐,雙眼微微閉攏,暗自凝神調息,心中默默思忖……
不知過了多久,徐恪兀自坐在地上,明心靜想:
“這一處樓閣名曰‘絕痴樓’,想必要從一個‘痴’字破解。”
“‘痴’為何物?自古痴男怨女,鬱於情痴者不計其數,愈是痴情,愈是眷戀其中不能自拔,到最後為情所困,終於迷失自我,沉淪於情海而不能脫身……”
“除情痴之外,亦有痴於物、痴於名、痴於利、痴於位者,每一位陷入‘痴迷’之境者,無不是痴於其中,忘乎所以,竟不知世界本真為何?短短一生為何?”
“如何才能‘絕痴’?痴者,迷於表象也!倘若破除表象,對所痴者視而不見,定能絕滅痴想,迴歸本真……”
徐恪一想到“視而不見,便是絕痴”立時雙眼睜開,長身而起。此際,那位雲霧中的“女子”依然纖腰楚楚,娉婷玉立於徐恪的身前。
他緩緩走向那位雲霧中的“女子”,雖然雙眸兀自緊緊盯著“女子”,但眼神不悲不喜,若空洞無物。
不管,眼前的“女子”如何風情萬種,如何頻送秋波,如何妖嬈動人,在徐恪的眼裡,完全如不存在一般……
他既不出掌,也不拔劍,而是一頭衝進了雲霧之中。頓時,他被一大片雲團包裹,眼前彷彿已失去了方向。
他依然視眼前的雲霧為無物,雙腳徐徐往前邁動。過不多時,耳邊彷彿聞到一位女子悠然的嘆息之聲,他眼前一亮,果不其然,雲開霧散之後,他已經,立身在木梯之上。
徐恪朝絕痴使者望去,見那位黑臉使者朝他點了點頭,他隨即信步往上,走進了第八層閣。
上到了第八層閣之後,徐恪心下不禁略略一鬆,他抬頭檢視這一層樓閣的情狀,一見眼前那人,不由得莞爾一笑。
那人身材高大,面目奇異,依然是同之前的幾人一模一樣,只是,面上盡是紅色的條紋。
徐恪忙拱手為禮,正要問一聲:“敢問閣下為何方使者?”
那人卻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吾乃‘破妄使者’,汝為無病,吾久居此樓,已候汝多時了!”
“無病見過‘破妄使者’!”徐恪凝神打量眼前的這位紅臉使者,見他面貌雖與此前的三人無二,然眉目之間的神情甚為和藹,講話也頗為爽朗。他心道,看來,這幾位使者雖面貌相同,畢竟不是同一個人。
“好,很好!”破妄使者卻向徐恪拱手回了一禮。
有了之前連上三層的經歷,對於每一層樓閣的過關之法,徐恪也有了一些經驗。自然,每一層閣的上樓之法也必相同,定是要打殺樓梯前的怪獸。徐恪想到此節之後,隨即便問道:
“敢問‘破妄使者’,要過此樓,是不是得打敗‘妄獸’?”
“不用!”破妄使者笑著回道。
不用打怪獸了?那麼,該如何才能更上層樓?”
“你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破妄使者又笑道:“不過,答對你自可上樓,如若答錯,你就只能……一直呆在這裡陪我嘍!”
“如何評判對錯呢?”徐恪心想,這裡沒有旁人,是非對錯,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對即是對,錯總是錯,何須他人評判?”破妄使者淡然言道。
“那麼……請問吧!”
破妄使者清了清嗓子,朗聲問道:
“昨日之日已不可留,今日之日卻多煩憂,明日之日尚且不知,若讓你選,你最喜呆在哪一日?”
徐恪略加思忖,當即回道:
“我哪一日都不選!”
“哦……這是為何?”破妄使者好奇地問道。
徐恪道:“昨日之日雖已不可留,但畢竟是我親身經歷,舉凡我所親歷者,必有令我欣喜之回憶。今日之日雖多煩憂,但畢竟是我真實的生活,每一種真實的體驗,都是我莫大的收穫!何況,不經歷煩憂,又何來歡喜?明日之日雖不知會如何變化,但正因未知,吾等內心方有期盼與欣喜,若早早知曉自己的結局,這人生尚有何趣?是以,無論是哪一日都是我必經之日,無論哪一日,亦都是我最喜之日,我又何必選擇?”
破妄使者沉吟良久,方道:“你的意思,每一日都是最好,每一日都是人生的必然,是以你根本不用選擇,只需自然面對,每一日都做好自己,便是最好的選擇!”
徐恪笑道:“正是此意!”
“好好好!”破妄使者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隨即伸手朝身後的木梯一指,大笑道:“小兄弟,上去吧!”
“多謝破妄兄!”徐恪俯身向紅臉使者行了一禮,便大步而上,走向了第九層樓閣。
只聽破妄使者爽朗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小兄弟,這第九層閣可不太好過,上面的老頭最好迷惑他人,到時候,你可別灰心啊!”
……
走進第九層閣之後,徐恪依舊是先仔細檢視周圍,看看這守閣之人又是哪一位使者?
徐恪繞著中間的巨柱走了幾圈,卻發現這一層樓中空無一人。
他抬頭上看,樓頂也未見什麼漂浮的珠子或胖子。
“這裡……有人麼?”徐恪大聲呼道,可整個樓層中,還是沒人響應。
他見樓層中雖然無人,但木梯卻在。當下不再多想,索性起腳邁步,順著梯子走了上去。
不想,走到了木梯頂端,眼看著就要邁步進入第十層閣,卻見前方突然出現了一位身形高大之人。
那人窄額寬眉、大鼻細眼,長得仍與樓下的四人一模一樣,只一張臉上卻滿是黃色的條紋。不用說,徐恪就猜到,此人必又是一位什麼“使者”……
徐恪忙退後兩步,拱手為禮,問道:
“敢問,尊駕是哪一位使者?”
不料,迎面那位黃臉使者卻“哼”了一聲,並不與他答話,而是顧自“騰騰騰”地下樓,走到了第九層閣的中央。
徐恪苦笑了幾下,只得跟著下樓,走到那位使者的面前,再次躬身施禮,恭敬地問道:“敢問尊使,此處為何樓?”
黃臉使者又一次冷哼道:“什麼樓你都不清楚,就敢這麼上去?”
“這……”徐恪一時無語,他心道我找了你半天沒見人影,我不上去,還等著在這裡過夜麼?
那黃臉使者見徐恪沉吟無語之狀,冷笑道:“此地為‘除迷樓’,吾乃‘除迷使者’!你若不能由此上去,就只能終身受困此樓……”
“敢問‘除迷使者’,我當如何才能由此上去?”徐恪隨即問道。
“怎麼上去,那得問你自己呀!”除迷使者沒好氣地回道。
“問我自己?”徐恪不由撓了撓自己的額頭,他望了望四周,又略略思忖了一會兒,又問道:“那麼,請問除迷使者,此樓可有一隻‘迷獸’?”
“有沒有‘迷獸’,你自己不會找?”除迷使者卻朝徐恪翻了一個白眼,頗不耐煩道。
徐恪只得再度繞著圓形巨柱,在樓閣裡找了半天,整一層樓閣中,除了剛剛下來的那一處樓梯之外,依然是別無一物。
無奈之下,徐恪又回到除迷使者的跟前,厚著臉皮問道:
“請問,是否需要我回答一個問題?”
“不用!”除迷使者又是一句冷冷的回答。
徐恪再次繞著樓層疾走,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將這一層“除迷樓”看了個遍,卻依然找不出任何線索。
徐恪一咬牙,便索性抬步上梯,向更上一層走去,心想,且不管他,先上去再說,或許,這上樓之法,就這麼簡單呢?
他三步並作兩步,疾速地往上走去,抬腳一跨,正欲走進“第十層閣”的樓面,不想,腳下一空,頓時直直地墜落了下去……
“果然,破妄兄講得沒錯,這第九層閣可不太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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