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女逞威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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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毛毛是個姑娘,並且是個黃花姑娘。論性別,那黑臉的應該先踢旁邊那個徐風俊,這是對女性的尊重;論身手,應該先打拿劍的靈清,這是對武功的尊重。
可是,那黑臉卻朝她一腳踢了過來。
口裡喊著:“嗒嗒!”
沈毛毛嚇了一跳,反應倒是蠻快,竟將面前的桌子掀了起來,擋住了門面。黑臉一腳踢在桌正中,踢了個四分五裂。
旁人看得都有些驚呆。誰會想得到這黑臉的腳力這麼狠,但是誰更又想得到那姑娘的力氣那麼大。
靈清拔出劍來,與沈毛毛並肩,喝道:“果然不是好東西!”
沈毛毛還處於驚恐之中,胡道:“幹,幹嘛要踢我?”
徐風俊道:“想是對手覺得沈姑娘你武功最好!”
“啊呸!”
黑臉與白臉對視一眼。站成一前一後,一個伸出一條腿,一個伸出一隻手,忽的,跳動起來,一邊跳,一邊發出聲響,黑的嘴裡喊著“嗒嗒嗒”,白的掌拍大腿,“啪啪啪”。
細眼一瞧,二人的動作隨著聲響的節奏,竟是配合默契,攻防兼備,活像一個三頭六臂。
沈毛毛活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人,她很生氣。她覺得被侮辱了,因為那黑臉的剛剛先打她,他肯定是覺得自己個子大,人胖。嘴裡罵道:“老孃讓你們跳!”撩起袖子,上前拼命。
靈清將其拉住,道:“毛毛,我們不是有保鏢嗎?現在正是時候!”說完望了望徐風俊。
徐風俊恭敬的一笑道:“沈姑娘,你且退後,我來!”
沈毛毛心裡一熱,想這徐莊主還真是勇敢,倒有點擔心之意,輕聲道:“徐莊主小心!”
徐風俊卻手一揮,立即他的四個隨從站了出來。這四個隨從本是江湖流浪的漢子,為謀生計進了飛天莊,此一番隨主子出門,正缺少立功機會。瞅準時機,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攻了上去。
徐風俊則站在一旁,笑道:“我這四位兄弟武功不弱。”
沈毛毛道:“你們說這二人到底是在打架還是在跳舞?”
誰曾見過這樣的舞步,誰又曾見過這樣的武功。
原本正常的四個下屬與這二人打鬥,也被帶得像在跳舞。
滿耳朵都是節奏感:“嗒嗒啪啪嗒嗒嗒啪啪啪啪!”時而快速,時而慢。
沈毛毛又忍不住了,道:“那喊“嗒”的不知道嘴巴渴不渴,那拍“啪”的不知道大腿疼不疼。”
靈清看得仔細,道:“此二人其實配合十分默契,啪字代表的出拳,嗒字代表的是出腳。”她大點聲喊道:“尋他們發出的音來進攻!”
然而,靈清發現的有點晚了,只見得那黑臉的突然將白臉一手托起,拋向空中,白臉的雙腳盤旋而下,踢出了一腳迴旋。四漢子未及躲開,各自胸口中了一腳。趟到地上。
“日落月升”!徐風俊臉色微變,這招式他好像曾經聽說過,欲上去搶救。不料沈毛毛搶前道:“徐莊主,讓我來!”
“毛毛,毛毛!”靈清喊也沒用。
沈毛毛已經衝了上去。她起先幾步只是莽撞,但臨近之時,腳步卻突然換了,走的乃是八卦步法。
“嗒嗒嗒嗒!”
“啪啪!”
黑臉再次將掌伸出,白臉左腳一跨,使出適才“日落月升”。這樣的動作,他二人天天修煉幾十次,已經得心應手到不分你我。他們卻很少涉足江湖打架,故而很少有人知道他們。
然而,那白臉萬萬也沒想到,他才想借黑臉之力臨空而起,身體卻不聽使喚。因為他不是踩在黑臉的手上,而是沈毛毛的手,沈毛毛一把將他腳抓住,口中喊出“呀!”白臉就像球一樣被甩了出去。他人飛在空中,手竟還在不停的拍著大腿,不知道啪了多少響,落到了遠處的地上。
這一幕,直引得隔壁桌一直只顧著喝茶的禿頂與駝背愣愣的望著沈毛毛。
剛剛,黑臉是怎麼了?
黑臉本來是“嗒嗒嗒”喊著拍子,按套路使出他們的絕招,怎料沈毛毛人雖然胖乎乎,但是那步法卻格外奇特,竟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一拳打向了他的嘴巴,雖然這一拳沒有打正著,但是打在鼻子上比嘴巴更痛。
沈毛毛罵了一聲:“嗒你奶奶!”拳中之後,順手一推,取代了他的位置,正好抓住凌空而落的白臉。
這也是黑臉不曾見過中原武功的博大精深,八卦步法集道家文化及武學於一體,沈毛毛這兩步看似不倫不類,卻是學自令狐小蝦。八卦步法本來也不至於這麼厲害,但是在令狐小蝦的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改過了。誰知道呢?
“啪啪啪!”不是白臉拍大腿,而是徐風俊在鼓掌。“沈姑娘,好本事!”
沈毛毛笑道:“這兩奇葩,也不知道搞什麼鬼,越看越來氣。”
靈清也在笑。
“兩個廢物!還號稱日月雙煞,我看是草包雙煞才是!”旁邊駝背的冷冷的嘲諷。
“是這姑娘的武功高強!”那倒茶的老頭也開口了。
靈清望了望他。老頭也正望著靈清。
老頭道:“姑娘的劍,可是華山派掌門孟一丘的劍?”
靈清道:“是,怎麼了?”
老頭道:“此劍現在應該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不應該在你的手裡。你也更不應該將它拿著走來走去!”
靈清道:“劍就應該在人的手裡才有用,放到沒人知道的地方幹什麼?”
老頭道:“當然是防止殺人!”他想了想,又道:“可能會殺很多人!”
靈清不解,恨道:“它是一把好劍,擁有它的人也是一個好人,但是現在這把劍的主人死了。它是不是該為它的主人報仇呢?”
“該!”老頭道。
靈清道:“那就得了。”
老頭道:“我看姑娘不像壞人,最好將劍留下,然後走了的好!”
靈清不服氣道:“為什麼要走,我還要喝茶!”
老頭道:“年輕人,有些事並不是你所看到的。”
靈清一愣,道:“你,你是什麼人?你想說什麼?”
老頭道:“我只是個開茶鋪的,專門在這裡等那些矇在鼓裡的人。順便完成我該完成的任務!”
靈清看了看老頭,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嘲道:“莫非你的任務也是奪這把劍?”
老頭哈哈一笑:“奪字用的好,要奪的話,就憑你們兩個再加十倍也留不住。”
靈清卻道:“你若有本事,動手便是。”話罷,做拔劍手勢。
一旁的禿頂突然將茶杯往桌上一拍,杯子被拍成了粉末。沉聲道:“上官老頭,你的話未免有點多!”
駝背接道:“有些人總是把自己當成菩薩!”
靈清聽不懂他們這種對話。她本來只想乘此機會趕走那個徐風俊,現在她感覺到自己就算不停下來,他們也會追上來的,因為手裡的劍。
但是,劍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劍難道有什麼秘密?
“劍沒有秘密,但是劍是一種給人希望的東西。”上官老頭似乎看得懂靈清的心思,又說了一句。
“你話太多了!”禿頂站了起來。
“啊呸,人家說話管你屁事!”沈毛毛看不下去了。
禿頂斜了一眼沈毛毛。
沈毛毛把靈清拉到身後道:“靈清,我剛發現,小蝦叔教我的武功還真是管用,剛剛我對付那草包雙煞你也看見了吧!”
靈清點了點頭,奇怪道:“看不出有多麼微妙!”
沈毛毛道:“管用就行!”
“敢問姑娘所說的小蝦叔是不是令狐小蝦?”上官老頭把茶壺放在一旁。
“你知道小蝦叔?”沈毛毛高興的問。
靈清卻眉頭一皺,怎的還真有人知道令狐小蝦這個人。
上官老頭道:“他沒有死?”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死?”
上官老頭笑了,又想起什麼似的,笑得更加情不自禁,道:“那可真是不錯,他如果在,肯定會讓這件無趣的事變得有趣起來。”
沈毛毛道:“你說什麼呢?老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上官老頭也不搭話,竟然轉身走了,邊走邊笑:“有趣有趣!”
靈清幾乎就雲裡霧裡,這老頭到底什麼來路,他定然是認識令狐小蝦,肯定也知道令狐小蝦的過去,竟忍不住想追上去。
駝背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落敗的日月雙煞,冷哼道:“主人找這些人與我們一路,簡直是侮辱我們!”
“行了,我們動手吧。”駝背提醒道。
“嗯,先對付這個女胖子!”
“又是我!”沈毛毛想哭。
靈清忍不住笑。拔出劍道:“你們既然要劍,就衝我來!”也不等對方出手,跨前一步,一招“白虹貫日”朝禿頂掃了出去。
沈毛毛也不敢懈怠,撐開雙手,像是要摔跤,等待對手過來,將其抓住,然後像球一樣扔出去。
眼下局面變成了,二怪對二女,徐風俊在一邊喝茶!
靈清與禿頂纏打在一起,那禿頂使的是一對快掌,掌風如電。他沒有自報家門,也無人知道他的來頭。此人外號禿頂鶴,曾經一夜之間血洗山西鱷魚幫。也不知道那鱷魚幫都有些什麼人。
靈清練習華山劍法已有十幾年,這十幾年,她也時常會偷懶,但因為時間跨度長,終於還是學了個遍。所以劍招倒也成熟老練,使得密不透風。
那個駝背卻沒那麼好運了,不是他不厲害,而是他的武功太奇特,竟然用手將自己的頭和腳抱到一起,就像個穿山甲一樣朝沈毛毛撞去,他這一撞也不能小覷,當年西北巨人姚日手有千斤之力,與他來一場賭賽,最後被撞得手骨折斷,至今獨臂。但是沈毛毛卻完全不怕他。
沈毛毛自幼體胖,沒一點女孩家氣,沈雷龍也是心血來潮,竟找遍山珍海味,人參補品給她吃,又命家丁做了一個純鐵打造的球給她玩。不想這沈毛毛竟玩出了一身力氣。近年,她跟令狐小蝦學了幾招不知道的招式,此刻竟成了一個打架能手,只不過她自己並不清楚,只臨場了,才發覺受用。
現在,駝背把自己變成了球樣,不正是把自己當成了沈毛毛的玩具嗎?不僅撞了個空,還被沈毛毛一下子抱起來,真的當成個球,給扔了出去。
按道理,駝背的本事遠在那個白臉之上的,但是現在他與白臉得到了同一下場,只把白臉看得又怕又笑。忍不住手拍大腿“啪啪”兩聲表示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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