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九十章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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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贏了，再輸出一頓嘴炮，就更能以理服人了。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在射程之內講道理更有說服力。

紅蔻身穿臨淵者重立體大殺四方，殺死上百頭噬極獸，吸收猩紅素，提升戰鬥力，在和末日領主的對決中佔據了上風。

武力變強了，說話也有分量。

末日領主再怎麼認為人類會走向進化，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你不要以為殺了我就能證明人類還能活下去。我只是進化之路上的一個小人物，你們面對的是整個生態，人類是不可能打敗生態的。”電鋸已經靠近脖子，但他的嘴還很硬，堅信人類必將被毀滅，必將走向終點。

紅蔻很不喜歡這個傢伙，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不管瑪娜生態派出什麼怪物，都會被人類打敗。燈塔會積小勝為大勝，必將笑到最後。”

“你不可能成功。”末日領主不相信，然後主動歪脖子，靠近電鋸，頓時分頭行動。但他的腦袋在落地之前還在嘲諷道：“拒絕進化，終將毀滅，進化總能打敗原始，你們都要死，哈哈哈哈……”

紅蔻大怒，一腳踩爆對方的腦袋。

戰鬥結束，燈塔都在歡呼，這位強大的女人當之無愧地成為了城主。

不過聰明人都知道這場戰鬥預示著未來的戰鬥會更加慘烈，如果燈塔是逆著自然前進，前方必然是艱難困苦，千難萬險。

紅蔻高舉電鋸，這一刻她要給眾人希望。

“城主萬歲！”

“城主萬歲！”

大家歡呼著，不管什麼敵人都將被粉碎。

馬克卻擔心地看著渾身冒紅光的臨淵者重立體，感覺這套重立體就和噬極獸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這套重立體的金屬裝甲不是保護，而是束縛，是為了束縛重立體內隱藏的怪獸。”

杜蘭沒說話，這個時候還是讓大家享受一下勝利吧。

末日領主雖然敗了，但他的說法其實也沒什麼錯，對抗進化肯定不容易。不過人生本來就是不容易的，要是容易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煩惱了，燈塔能走到哪裡，全憑自己的本事，要是最後無法對抗瑪娜生態，也只能認賭服輸。

但至少現在燈塔並不服輸。

“末日領主的出現證明，在地表還是有幸存者的，他們透過自己的方法存活了下來。而且可以做一個大膽推測，在我們頭頂的宇宙上也有幸存者，他們在盯著我們。”鏡南提出了假設，說道：“我想應該和倖存者取得聯絡，集中人類的所有力量對抗生態。”

“只怕他們不會願意合作，到時候不但不團結，反而會發生人類戰爭。”城防隊長說道。

聯絡人類之後，是不是一定能合作？是不一定的。更有可能是大戰，人類最瞭解人類，特別是這種資源匱乏的末日。

人類的資源和人類的慷慨是成正比的，資源越多越慷慨，資源越少越吝嗇。

所以宗教中有一個說法，有一百萬的富人捐出一萬，和有一百塊的窮人捐出一百，窮人更虔誠，更受到神靈的庇護。雖然富人捐的更多，但他的總資源更多。

在末日，大家的資源都少，都很吝嗇，空口白牙去團結大家和噬極獸開戰，怎麼看也不現實。除非是有勝利的可能性，但目前來說並沒有勝利的機會。

鏡南卻樂觀地說道：“我們都是人類，倖存者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戰勝瑪娜生態，肯定可以合作的。”

城防隊長卻說道：“你太樂觀了，人類和人類如果真的能合作的話，我們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雖然都是人類，但關鍵的時候大家都會先保護自己。哪一個倖存的營地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存活下來的？就算燈塔在建立之初，也殺了很多幸存者，才最終穩定下來的。”他認為聯絡其他倖存者的計劃不會成功。

鏡南還想說些什麼，但她感覺語言是如此乏力。雖然是個技術人員，不是人類學家，但也得承認人面對選擇的時候，總會選擇保護自己。

為什麼人性經不起考驗？因為人性的考驗總是設定一個選擇，一個是對自己有利的，一個是對自己不利的，那麼大部分人肯定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

設定了這樣的選擇題，那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是完全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人性禁不起考驗，一考驗大部分人都會選對自己有利的選項。

在末日中，資源有限，先保護自己，還是先保護別人，那肯定是先保護自己。如果資源很多，那大家在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能保護別人。

資源多，重要的是法律，法律規定大家不能亂拿別人的利益。

資源少，重要的是道德，大家活不下去了，重刑也無法抵擋大家違法，只能依靠道德來約束自己，是要活下去，還是堅守內心道德而死。

比如殷商滅亡，伯夷叔齊不吃周朝的俸祿，餓死了。還有齊國饑荒的時候，不吃嗟來之食的難民，餓死。

資源多，法律是底線。資源少，道德是上限。

在資源少的時候，沒有底線，易子而食都可能發生，都是為了確保自己能活下去。

眼下的情況就是資源極少，倖存者之間也沒有一個合作的目標，大家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努力。別人的營地完全是補給，殺了別人補給自己可謂是再正常不過了。別說人性邪惡，資源少的情況下，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所以有點閱歷的人不認為燈塔有能力團結其他倖存者，除非燈塔真的有打敗瑪娜生態的詳細計劃。

問題是沒有，燈塔沒有計劃。

“如果只是想著讓大家團結起來挑戰強敵，那麼他們怎麼相信燈塔？在我們看來，我們是為了對抗瑪娜生態。但在別人看來我們可能是用瑪娜生態做圈套，借刀殺人。是要用瑪娜生態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搶奪他們的資源。這樣一來，必然互相猜忌，根本不能合作。與其擔心盟友背叛，還不如燈塔獨自想辦法。”城防隊長說道：“信任從來就不是以身俱來的，不是因為我們都是人類，就自然而然可以產生信任。”

“沒錯，就算父子都有相殘的時候，更不要說陌生人了。”另一個上民也覺得有道理。

鏡南的計劃很好聽，但落實起來太難了。想要團結所有人談何容易。

杜蘭心想現在的情況有點類似城邦文明，每個城邦互相獨立，互不干涉，都發展出了自己有特色的文化。

比如雅典和斯巴達，一個偏向公民制改革，一個偏向軍事改革。最後雙方還打了一仗，雅典輸了，也是因此由盛轉衰。

雖然兩個城邦透過合作打敗過入侵的波斯，但那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但就算如此，雅典和斯巴達其實也沒放棄明爭暗鬥。

第一次波希戰爭，是雅典作為盟主打的。第二次波希戰爭，是斯巴達作為盟主打的。

兩個城邦為了爭奪盟主寶座，爭得不亦樂乎，甚至還打了十年戰爭。結果北方馬其頓崛起，成為了新盟主，雅典和斯巴達都開始衰敗了。

想要合作真的太難了，互相掣肘才是主旋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