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九十五章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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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號6666的塵民有造反的想法，找到了4268合作。

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熟悉，牛排和美酒。4068回憶了半年之前，查爾斯擺了一個鴻門宴，一根棒子一根蘿蔔，威脅他去暗殺馬克隊長。

現在6666只怕也沒安好心。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每天都吃這些美食？”6666問道。

“這些美食，就算是城主也不能每天都吃。”4068早已今非昔比，經歷了這麼多，已經很淡定了。

“心有多大，夢想就有多大。塵民為了一個麵包，可以不顧生死，如果給他們牛排，他們將爆發出讓天下都驚歎的力量，甚至改變整個燈塔的秩序。”6666說道：“4068，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站在勝利者這邊。”

4068心想果然，對方是想拉攏自己，讓自己為他做事：“9527不會認同你的想法。”

“所以他是障礙，4068，如果你殺了他，日後我可以給你好處，可以幫你和青梅竹馬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這會是末日之中最為隆重，最為神聖的婚禮，我要讓光影之主賜福你們，要讓所有幸存者都羨慕你們。”6666認真地說道。

4068卻沒有任何的想法，甚至覺得有些滑稽，為什麼他們都來找自己做殺手？難道自己長得像叛徒麼？

6666盯著4068，似乎要看穿對方的內心。之所以選擇4068，主要就是因為他有出頭的野心。

年輕人，有出頭的野心，就容易被收買。

如果按照正常的規則走，年輕人很難出頭。但如果是出賣老大，就可以走捷徑上位了。

“你找錯人了，9527給了我很多機會，我為什麼要背叛他？”

“真的給了很多機會麼？用舊社會的話來說，你和9527簽訂了一個合約，他給你工資，你為他幹活，可他不一定會履行合約，你也不用被合約限制，只要你殺了他，取代他的位置，你們的合約就毫無意義。”6666說道：“有了一條捷徑之後，你為什麼要履行合約？簽約只是簽約，履約則是履約，是兩碼事。”

“那我和你現在不也是在簽約？又怎麼相信你？”4068問道。

“因為我不會停下來，我和9527不一樣。他滿足於現狀，不希望塵民和上民發生戰鬥。但我要推翻上民，成為燈塔的主人，到時候我成為城主，可以封你為塵民之主，我們雙主並立，豈不美哉？”6666說道：“如何？和我一起粉碎眼前的障礙吧，誰阻擋我們，誰就是敵人。”

4068心想這不也是一張合同麼？怎麼確定6666會履約？

之前查爾斯是威逼利誘，不但是給了一張合同，還給了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如果拒絕，青梅竹馬和他都得死。所以就算查爾斯不履約，自己為了保命也只能動手。但6666只有利誘沒有威逼，自己根本就不用接受。

殺死9527，自己上位，確實是個選擇，但4068透過學習卻知道，眼下的局勢很難讓自己上位，因為9527正在建立一套自己的共識。

這個共識就是強迫人履約的，如果不履約人人得而誅之。

簽約是簽約，履約是履約，這是兩回事。

為什麼要履約？主要原因是無法承擔毀約的代價，只能捏著鼻子履約。

就好像老闆，他難道願意給員工發工資麼？肯定不願意，可他為什麼要給工資？因為他不給，就會被法律懲罰，員工也會棄他而去，投靠其他老闆。

因為無法承擔後果，所以只能根據合同給工資。

同樣的，對員工而言，自己為什麼要給老闆工作？自己學了公司的技術，掌握了公司的秘密，為什麼不跳槽去賺更多的錢？因為法律會懲罰，同時其他公司的老闆也不敢重用叛徒。

員工有共識，老闆也有共識，於是雙方就默契地履約了。

如果沒有共識，員工拿著機密跳槽，一樣能得到其他公司重用，那麼員工都不會履約，以下克上才是最佳選擇。

上民之間履約，是因為有燈塔的法則會懲罰上民。而塵民和塵民，塵民和上民其實沒什麼共識，大家各憑本事。

原本舊世界的共識已經被打破，並沒有重建。

“看來你對燈塔的變化並沒有察覺，你沒有發現塵民之間正在有什麼東西被構建起來麼？而構建這個東西的人就是9527。”

6666問道：“什麼東西？”

“就是一個共識，所有人都要為抵抗瑪娜生態、為大家更好地活下去而努力，所有的合約都要按照這個共識為指導思想，如果違約，就是違背共識，就要受到懲罰，被所有塵民拋棄。”4068說道：“現在已經沒有以下克上的條件了，除非9527自己違背共識，不再為大家而努力。所以現在就算9527假裝，也要假裝自己是一心為了所有人。只要他沒有破綻，你們的反叛根本不可能成功。”

6666畢竟沒受過教育，並沒有感受到這種大勢的變化。

“我不相信，只要殺了9527，塵民們自然會支援我。”6666說道：“我可以帶著他們打敗上民，可以讓他們吃麵包。”

“這也只是合約，你怎麼履約？就算你打敗了上民，只怕也沒有能力讓所有人吃上面包。如果真的這麼輕易做到，上民可以直接就讓塵民吃上面包，換取塵民的支援。”4068說道：“你說的對，簽約是簽約，履約是履約，你根本就不能履約。如果我支援你打敗了上民，然後，如果你毀約的話，我又能拿你怎麼辦？到時候塵民的共識只有利益，根本無法團結起來對抗你。”

6666說道：“光影之主在上，我不會毀約。”

“對不起，我無法相信你。”

6666握緊拳頭，有些窒息，受到了挫折。不過他並不怪4068，因為對方說得有道理，自己要在挫折中學習：“9527建立了共識麼？那我也要建立。”

想了想，他決定依靠光影教會，希望透過宗教改革建立共識，自己就按照光影教義來約束自己，讓大家以教義為共識。

塵民正在飛快地進步，一旦形成共識，不管是9527還是6666，對上民都是巨大的衝擊。

因為共識可以拉攏更多的人，團結更多的人，塵民的數量多於上民，完全可以形成壓制。

4068看著塵民的變化，深深地感覺到了一股被時代車輪碾壓而過的無奈，不過有競爭也好，有了競爭9527的王道路線和6666的宗教路線才會不斷進步，不斷提升效率，最後高效戰勝低效。

還有紅蔻的霸道路線，小小燈塔裡就有三個路線，真的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王道路線，就是代表所有人。霸道路線，就是代表支援自己的人。宗教路線，就是代表信神的人。

王道是最難走的，但走好了最為高效。王道要建立所有人都認同的共識，霸道和宗教只需要建立部分人認同的共識就行了。

根據資訊傳播的方式來說，也是先讓部分人接受，比讓全部人接受更迅速。所以霸道和宗教在短期內肯定是更有效，只需要一兩年就可以形成勢力，而王道至少得十年才有效果，但一旦有了效果，那王道就滾滾不息。

可惜在末日之中思考未來，真的是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