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九十五章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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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槓和石神千空對立了，因為就拯不拯救所有人類，他們有不同的看法。

當初因為獅子王司不同意石神千空的做法，石神千空直接和獅子王司反目。沒想到小川槓竟然也不同意，並希望石神千空保持謙虛和敬畏。

小川槓不復活所有人的理由很充分：“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舊世界的人一旦數量過萬，你根本控制不了。石神千空現在你統治的人不過百，但你有沒有考慮過等到人數超過上限，你如何控制他們不因為資源開戰？事實就是你根本控制不了。”

石神千空雖然自信科學可以面對任何挑戰，但面對叵測人心，確實不能用科技來解決。

“你和獅子王司不一樣，他憎恨著老人，但你憎恨的更深層的東西，是人性。”石神千空也無可奈何。

小川槓說道：“二十一世紀之所以沒有戰爭，是因為核彈，並不是因為人類真的變得善良起來。其實在大部分地區戰爭從來沒有停止過，人口矛盾，資源矛盾，土地矛盾，民族矛盾，這些亂七八糟的矛盾都可以成為開戰的藉口。”“在沒有核彈的今天，要避免戰爭只有一個辦法，也是各大文明總結出來的唯一方式，那就是建立一個可以推廣開的教育體系，意識形態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更多人相信。而面對多元化的二十一世紀居民，傳播這種統一思想的教育體系的成本太高了。就算最開始只復活了你，大樹，獅子王司，只是三個人就有三個想法，你認為復活幾萬舊世界的人，能有辦法把他們寧成一股繩子麼？”

石神千空沉默了，良久之後說道：“我做不到。”他知道就算是科學也不可能讓二十一世紀的人統一到一起，更不要說身處在這個石器時代了。

“沒錯，沒人能做得到，所以我們就應該放棄高成本，選擇低成本。只復活少量有能力的工具人，主體文明還是以原始人為主。”小川槓說道：“我們掌握的技術足以讓原始人信服，然後再設計一套科學的教育系統，那樣的話原始人就能產生統一的意識形態。”

之前小川槓就說過推廣意識形態的難度和意識形態殘暴不殘暴沒有任何關係，只和成本、推廣程度有關係。

秦朝被後世罵了兩千年，可事實上和秦法嚴苛不嚴苛沒有任何關係。秦法之所以被罵，還是因為秦法推廣的成本太大，當時秦國依法治國，整個教育體系依靠的就是吏，出土的睡虎地秦墓竹簡的主人‘喜’就是這麼一個基層官吏，他的竹簡足以說明秦法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苛刻，也就是管理的事情多了一些，少一點人情味和變通。

但比起《聖經》之類的宗教典籍，其實已經好不少了。

只要秦法在吏的手中推廣開來，那麼秦朝就能真正完成統一。可惜多元化的六國貴族顯然不會接受，所以他們妖魔化秦法，因此推廣秦法的成本就變得很高，速度也變慢了。以至於最後秦朝滅亡，秦法也沒有推廣完成，一直到漢朝新增了一些儒學的倫理內容，才完成了最終的推廣，因此才有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一統。漢朝第一次將意識形態完整地推廣到了全國，之後兩千年儒學家之所以一直成為主流，就是因為大漢的時候儒學家付出了推廣的成本，之後兩千年就等於是坐吃山空，吃著漢朝老本。

秦吏、神父、儒生、和尚他們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就是推廣一種意識形態，這個意識形態甚至都不是官方的。比如羅馬時期，神父只在民間傳播意識形態，最後羅馬官方一看民間的人都信了，所以直接就把民間的意識形態拿過來當官方意識形態了，為官方省去了很多成本，這個成本基本上就由耶穌和信徒給承擔了，耶穌付出了小命，卻沒有回收任何的利潤。

推廣意識形態會付出巨大的成本，甚至是生命的代價，但只要推廣完成，就可以安心收錢了，反正能數錢數到手抽筋。而這個成本可以是官方付出的，也可以是民間團體付出的，但不管是誰付出的，最終目的都得要回本。

“所以現在我們也要選擇是我們自定義新的意識形態，還是使用原始人原生的意識形態，然後以這種意識形態為核心搭建一個教育體系、傳播體系。可以模仿古代官僚體系，或者是宗教體系，建立文字、管理、傳播等等規矩。”小川槓說道：“在二十一世紀意識形態已經多元化，已經失控，但如果重頭再來，就可以只有單一的意識形態，只要大家都有相同的想法，都相信相同的東西，不管是科學還是神靈，不管是技術還是迷信，重要的是相信一樣的東西，那麼戰爭就可以儘可能地推遲。”

小川槓的話也是科學，社會科學。不過這顯然超出石神千空的認知範圍了，他心裡的科學是上天入地，擴充套件人類認知領域的技術，而不是如何管理人間，緩解矛盾衝突。

不過小川槓也是儘可能地解釋清楚了，讓石神千空知道科學不僅僅是看得見的東西，也存在看不見的部分。

社會中的科學，小川槓說的一點都沒錯，想要長治久安最好的辦法就是建立一個教育和推廣體系，選擇一種意識形態透過體系去推行。

至於這個意識形態是什麼反而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能推廣，成本最好也低一點。

“如果是這樣的話，當然還是推廣科學吧。”大木大樹都快懵逼了，不過他覺得如果非要推廣什麼的話，自然是推廣科學，因為這是好友堅信的東西。

推廣科學的成本可很高的，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因為所以，科學道理’，可是要花費很多精力。

成本最低的無疑是宗教，因為只需要教信徒信什麼，不需要教為什麼。因為一旦要解釋信徒提出得問題，那成本就會很高。

畢竟神父的水平參差不齊，少數神父能解釋為什麼，但更多神父越解釋破綻越大，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統一不解釋，而且不允許信徒問為什麼。

而在中原最後出現八股文科舉其實也是因為成本問題，八股文規定了各種各樣的格式，那麼學習和批卷的成本就大大降低了，也就是推廣成本降低了。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可比各花入各眼要強。

當然有一件事情小川槓也要說明：“任何意識形態在推廣的時候都是有先進性的，但等到推廣完成之後，開始回收成本的時候就會變得落後，宗教也好，律法也好都不能逃開這種規律。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針砭時弊，與時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