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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透過遊戲,能用遊戲獎勵復活一個死者。有了這樣的獎勵,大家參加遊戲的積極性就高了。杜蘭很清楚畫大餅是必須的,這是千百年來的經驗教訓,不管是宗教,還是世俗都無法跳脫。宗教得宣傳救世主、應許之地和天堂才行,不能一味地強調原罪和戒律。佛教也得宣傳彼岸和涅槃才行,不能一味地強調生老病死和貪嗔痴。就算是荀子也不是一味地說人性本惡,也會強調君子和禮制的美好。

在彌留之國卻只有苟且,沒有美好。參加遊戲,只是獲得幾天的苟且,大家都撐不住。所以瘋帽子畫了一個美好的大餅,那就是收集撲克牌獲得自由。

可是他這個大餅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隻有一副撲克牌,這個自由到底是所有人的自由,還是國王一個人的自由,瘋帽子自己也說不準。當然可能收集了撲克,也並不自由,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有何目的,或許收集了撲克牌,最後什麼變化都沒有,只是不斷地死亡遊戲的巡迴。

不過瘋帽子畫了一個大餅,確實是有一些人願意相信。

所以其實人並不怕艱苦,也不怕死亡,只是怕自己的努力沒有價值,只是怕自己的死亡無法改變世界。如果知道自己的努力和死亡可以換來更好的結果,那麼大家都願意莽一莽。

復活一個死者的獎勵,這個回報不可謂不豐厚。

連有棲良平這個一直抗拒遊戲的人,也開始思考如何參加一場遊戲,復活自己的好友。

杜蘭表示這就對了,就應該積極參加遊戲才對。

“俊太郎,你有沒有想要復活的人?”杜蘭問道。

“沒有。”醫學生說道:“我沒有要復活的人。”

“那你應該去找一個,你那扭曲的心理也只有溫柔的美少女才能治癒了,我是救不了你了。”杜蘭表示這位醫學生只有美少女這一味藥了。

但醫學生卻只是笑了笑,顯然並不覺得自己需要找一個愛人。他還是想著偷竊撲克牌,搞破壞,想要透過做壞事來證明自己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只顧自己,不顧別人,杜蘭認定這就是個壞人,可惜對方卻非認為自己還介於壞和好之間。

對於杜蘭的話,俊太郎是完全沒放在心上,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只有自己的事情才是重要的。

“我倒是覺得復活這種事情既然能發生,那麼我這樣的醫生就顯得很沒有必要。”他找杜蘭,想要聊聊對復活的看法。

杜蘭說道:“怎麼?復活的存在挑戰你的醫學知識了?”

何止是挑戰,簡直是顛覆。

“我只是覺得奇怪,以前那些遊戲獎勵都那麼吝嗇,不知為什麼現在的獎勵突然豐厚起來了。這個世界還真是古怪?不知道是有什麼目的。”

“其實世界或許根本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讓人活下去罷了。”杜蘭說道:“不過是人總是想要給自己找個意義,我覺得彌留之國和地球一樣,其實只是讓人活著和死去,僅此而已。”“人總是想要知道意義,總是追根究底想要知道真相,其實這些東西真的有意義麼?”作為一個醫學生,他也讀過哲學,對於生活意義這種東西也有自己的思維。

沒有意義,只是每個人給自己找了個意義,俊太郎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每個人的意義都不一樣,別人的意義對自己而言並無價值。當然他其實對於彌留之國背後的存在還是有興趣的,並不是想要知道他們的目的,只是想要知道他們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是外星人,高次元生命,還是魔法師?

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給玩弄了,至於他們為什麼要玩弄人類,這點俊太郎並不想知道,因為這些事情每個人都有立場。

只是突然加強了獎勵之後,俊太郎有些古怪,總覺得發生了一些變化。所以他問杜蘭道:“你不想復活別人麼?作為人生導師的你,有沒有想要挽回的生命?”

“我麼?”杜蘭心想自己想復活別人根本不需要參加遊戲,不過他還是說道:“可以復活也可以不復活,我個人喜歡隨緣。”

俊太郎點點頭,既然杜蘭並不想多做評價,那他就走了,不過走之前,他問道:“你和律師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了?那個傢伙最近一直在觀察你。”

律師是懷疑杜蘭的身份,他作為遊戲設計者都看不出杜蘭的身份,或許杜蘭真的是彌留之國的建立者。作為遊戲設計者,哪怕擁有永久居住權,他們一樣不瞭解這個國度的原理,也不知道這個國度的科技到底是由誰設計的。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只是居住在這裡,但也不知道真相。

俊太郎看著杜蘭,總覺得這幾個人之間有點什麼。他的觀察力還是很強的,看得出律師這個人多少有點問題。

在海濱沒幾個正常人,都有心理創傷。這位律師也一樣,屬於理論和實踐無法統一的人。他是國際律師,給大財團打官司,已經去了國外的國際財團,可謂是功成名就。可是一次他去處理公司汙染的桉子,卻發現財閥根本不管這些原告。這些原告都是因為財團的原因,受到各種傷害。

但財團卻不想給任何的賠償,最後甚至還把原告給做掉了。這位律師感覺自己自己的良心隱隱作痛,提出了辭職。他不懂法律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其實他認為財團給原告一些賠償也完全可以,根本花不了多少錢,根本沒必要做得這麼絕。

他作為律師,看著財閥的高層草管人命,突然感覺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是有標價的。原告那樣無權無勢的人,連合法權益都無法保護。對於學法的律師而言,感覺信仰坍塌了,再也不能繼續在財閥裡呆下去了。

他感覺法律這東西,就是違法者暢通無阻,守法者處處受限,根本不合理,一個不合理的東西,自己為什麼要學?

律條所謂的公平也根本就看不見,每一個人都是按照有沒有錢進行定價,根本就不公平,人生來不平等。

所以這位律師覺得彌留之國的遊戲反而更公平,不管是富貴還是貧窮,死亡是一視同仁的。

不管有什麼身份,所有人都得接受遊戲規則的限制,所以律師在彌留之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雖然輸掉遊戲會死,但每個人都是在相同起跑線上進行遊戲,這是絕對的公平。

而且律師想要透過彌留之國看看人的價值到底是如何被確定的,他想知道有沒有一個統一的判斷標準,想知道人的價值到底有沒有差異。

律師一直想要找杜蘭問問,如果杜蘭是彌留之國的幕後黑手,他們是如何判斷人的價值的?

杜蘭表示這些人真的是想得很多,一個個都有成為哲學家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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