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四十章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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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顯然不接受超人的拒絕，如果超人不支援，那一切的計劃都要泡湯。

可惜他的野心很大，但回答很差，無法讓人滿意。說來說去，都是依靠超人的力量，並沒有提出一套全新的東西，全靠超人，毫無創造力。

也不能責怪托馬斯，因為大部分人其實都是先成功然後再確定後面的東西。比如說武士道，先是天皇利用武士打壓貴族，武士成功之後才開始武士道。

還有就是漢武帝時代，確定了優勢，才開始獨尊儒術。文藝復興也是因為城邦先賺錢了，然後才開始尋求反對國王、反對宗教的思想，最後找到了古希臘。

很多人都無法提前預測自己的成功，所以不可能提前給自己制定一個成功的制度。都是先成功了，再開始尋找制度。

翻箱倒櫃，找到不同的思想，其實還是很簡單的。

畢竟道生一一生二，一個思想誕生了，反對的思想也就誕生了。一個主流的思想存在，總有反對的聲音，甚至有好幾個反對的聲音。

有天竺教，就有耆那教、佛教。有儒家，就有墨家、法家、道家。有上帝教，就有撒旦教……

有支援國王的，自然也有反對國王的。

找個和主流思想不一樣的思想是很簡單的，成功之後，迅速找到一個不同的思想進行對抗，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惜托馬斯並沒有想要改變，只是想用超人的力量恢復原來的一切，然後再次偉大。但原來的思想顯然是不符合新時代的，只靠力量控制肯定控制不住。

畢竟超人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同時多個地方發生混亂，他也分身乏術。

“超人，到底怎麼樣你才能幫我？”托馬斯還不死心，依舊希望超人能夠配合他終結亂世。他覺得只要超人答應，一切難題都能迎刃而解，根本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反抗他。

超人卻說道：“想要讓已經失敗的一切再次偉大，本來就不現實。你應該思考更進一步，改變過去的思維，迎接新的思維。因為現在的社會機構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這點總裁很贊同，這也是他最恐懼的，一大群人渣混蛋得到了超能力者，卻沒有控制辦法，這是非常恐怖的。

以前沃特公司用功成名就和奢華生活作為誘餌，控制超能力者，才勉強讓他們聽話。現在沃特的模式已經破產了，已經沒有其他辦法阻止越來越多的超能力者。除了戰爭，他找不到有什麼解決方法。

新的秩序只能從烈火中誕生，總裁不認為可以輕易就總結出來。但他認為等到超能力者佔據了大量社會資源，自然就會從歷史中尋找有利於自己的意識形態，到時候自然水到渠成，建立超能之道。

托馬斯不接受這種說法，說道：“超人你站在哪邊，哪邊就可以贏，為什麼要拒絕？你的力量可以重塑世界。”

“確實可以，但這不是大家發自內心接受的。”

“根本無所謂，他們會習慣的。只要你的力量可以帶來資源，大家自然而然就會接受。就算繼續讓普通人壓制超能力者也一樣可以，所有人都會俯首稱臣。”托馬斯表示就算強迫也是可以的，說道：“只要有資源，再大的社會矛盾都可以掩蓋，只要你天下無敵，所有問題都不是問題。”

杜蘭認為托馬斯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問題是超人是不是真的天下無敵。顯然不是的，他也有缺點。

而且隨著科技的發展，製造出超人藥劑也只是時間問題。

杜蘭覺得如果真的有一個絕對的力量，確實可以統一世界。或者是有一個洗腦的方法，也一樣可以做到。

但世界上並沒有一個絕對的沒有反面的東西，哪怕超人也一樣有反面。

托馬斯確實是太保守了，杜蘭倒是覺得總裁是個人才，可惜黑料太多，歷史包袱太大。

超人不想和托馬斯廢話，於是直接起飛離開。托馬斯傻眼了，看看天空的藍天白雲，看著跪在戈壁上的總裁，都不知道幹什麼。

明明自己的計劃那麼完美，就差超人一個條件補上，就可以順利展開。為什麼超人不能理解？難道他不想結束亂世麼？

“不錯不錯。”就在托馬斯糾結的時候，杜蘭突然出現，剛才他就在暗中看戲。

“是你？”總裁和托馬斯認識對方，是亂世的推手、app的黑手——杜蘭。

“你和超人就是兩個思路，超人希望的是就算沒有他也可以執行的方案，而你卻制定一個少了超人不行的方案。自然是談不攏的。”杜蘭說道。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托馬斯說道：“超人是在逃避自己的責任。”

“不不，超人不是逃避責任，如果要逃避也不會到處救災了。超人給自己的定位是底線，而不是上限。他做的是保住大家的基礎，而不是限制大家的可能性。而你讓超人做的就是限制可能性，讓超人幫你去壓制那些想上進的人，他肯定不會這麼做。”杜蘭說道：“如果你先提出一個大家都接受的制度，大家可以在裡面進步和發展，超人自然會幫助你保住制度的底線。”

托馬斯得承認杜蘭說的有道理，他的計劃確實用超人打擊那些反對者。

“所以超人幫不了你，他不是你的武器。”杜蘭說道。

“但只要有資源，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托馬斯說道：“只要能讓乞丐也過上奢華的生活，誰又會在意呢？如果洗碗一個月就能買大房子，哪怕沒有進步空間，大家也會心安理得的。”

“你要是能做到，根本不需要超人。”杜蘭說道：“我倒是好奇，你怎麼樣才能讓所有人都過上這樣的生活？”

這生活水平可稱為齊人之樂了，可就算齊人之樂的齊國也沒有這麼爽。

把資源全部集中到一個地方，物資極其豐富，就是齊人之樂。可問題是物資不可能一直聚集的，杜蘭倒想知道托馬斯能有什麼好辦法。

“當然是搶了！”托馬斯的回答一點也不意外。

“所以這就是問題，超人確實可以搶到，但這樣就是壓制了大家的發展，而不是保住大家的發展了。”杜蘭說道：“你是要把世界都當做墊腳石，而超人是希望舉起全世界，這就是兩種思路。”

一個是把世界踩於腳下，一個是把世界託舉於肩。

“我不覺得思路有什麼錯。”托馬斯固執地說道：“也不覺得世界不發展有什麼不好的。”他已經是佔據優勢的貴族，保持原狀，原地踏步是最好的選擇，以他的立場來說，這思路可謂是毫無問題。

但對於那些受到壓迫的人而言，他們不可能想要一直被壓迫，就會尋找思路突破壓迫。就會產生新思想、新技術等變數，沒有變數就沒辦法改變。

周文王為了突破殷商玄鳥受命於天的天命，才想出了六十四卦，從八卦擴容到了六十四，《周易》就是變數的思想。

貴族不喜歡變數，但被壓迫的人需要變數，必須自己創造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