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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的光芒中,有道殘影頓時破殼而出,在整個廚房裡來回盤旋亂竄。
速度極快。
蘇若離抬起手試圖捕捉,但是沒能碰到,而是被對方環繞著手腕一圈後飛了出去。
緊接著五彩光芒在客廳裡到處亂飛。
剛剛睡醒開門的秦雪澡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鬧鬼了,下意識握住蛇腹劍。
白榆立刻喊停,同時切換英靈投影,開啟子彈時間。
縱起飛躍,在半空抓住了那疾馳的五彩光團。
它在手心裡也是不安分的來回晃動個不停。
白榆甚至感到手掌心一疼,彷彿是被咬了一口,下意識鬆開手。
五彩光團懸停於半空,一條漂亮的小蛇在半空展開了小翅膀,它此時體型長度也就不到手掌大小,鱗片底色為白,但陽光照射下又散發著五彩斑斕的流光。
蛇是標準的冷血動物,很多人看了其頭顱就感到全身發毛,但這一隻羽蛇不一樣,它的腦袋是橢圓形,看著有些憨,眼睛大而靈動。
白榆的手指被咬了一口,傷口還流著血,不過它應該是沒有毒的。
大眼睛來回打量著白榆,歪著頭左邊看看,右邊看看。
白榆也沉默的盯著它,以防這孽畜還要暴起傷人。
大約半分鐘後,它這剛剛破殼而出的憨憨大概是終於想起來眼前這個是自己的義父。
收起了獠牙,盤起身體,主動飄近後蹭了蹭他的臉。
表情像極了剛剛認出好久沒回家的鏟屎官的狗子。
白榆暗中鬆了口氣。
還好,英靈編年史的贈品的確是強制繫結的。
他也不知道怎麼簽訂契約,既然它認識自己,證明系統已經給它打上了烙印。
但被平白咬了一口,他也沒好氣的敲了一下羽蛇的腦袋。
蘇若離輕飄飄的走近後,將白榆手掌的手指消毒後貼上創口貼,望著差點被自己打入鍋裡做成蛋羹的小蛇,好奇的問:“這是什麼動物?”
“幻獸,羽蛇。”白榆回道。
“幻獸,這可是很貴的吧?”
的確,一提到羽蛇,想到的就是羽蛇神,在阿茲特克人裡被稱之為魁札爾科亞特爾,在瑪雅人那裡被稱之為庫庫爾坎……都是主神級別。
幻獸是西方世界的稱呼,簡單類比一下,如果羽蛇出現在東方,大機率是要進祖先食譜《山海經》的。
白榆點點頭:“畢竟是西方的。”
“你是哪裡得的?”
“爺爺臨走前給我的。”白榆面不改色的扯謊道。
白破天在羅馬經營多年,搞到一個幻獸種的蛋也是正常的,那可是封聖,名字還叫破天,就算那天磁場轉動了也屬於可以理解的範疇。
“剛剛好,我之前還在想要不要買一隻靈獸。”蘇若離對著羽蛇勾了勾手指,它便主動遊了過來,蹭了蹭她的手掌心,乖巧的樣子惹人喜愛。
白榆奇怪的問:“你不是說,不想養小動物麼?”
“麻煩的靈獸的確不喜歡,貓貓狗狗之類的動物會掉毛,每天都要打理很麻煩,還有異味,太醜的靈獸也不喜歡,看著影響心情,體積太大的靈獸也不好,吃的太多養起來很麻煩。”蘇若離挑挑練練的說著。
白榆秒懂。
她不是不想養,而是看不上啊。
大多售出的靈獸都有這個那個的毛病和問題,她可沒多餘的精力勻出去照顧小動物,光是照顧白榆就已經足夠費心費力了。
“你喜歡就養著吧。”白榆看了眼羽蛇,態度很無所謂,反正已經破殼而出,也收不回去了。
“好啊,這小傢伙香噴噴的,也不會掉毛,看上去也小小的一隻很可愛。”蘇若離摸了摸羽蛇的腦袋,問:“要不要給它取個名字?”
“叫小白。”
“好敷衍啊。”
“叫小青。”
“它哪裡青了。”
“叫彩鈴。”
“諧音梗也不行!”
白榆被接連反對,只能說:“那伱決定吧。”
蘇若離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就叫蛋羹好了。”
白榆:???
你是魔鬼吧。
這小傢伙長大後萬一聽得懂人話呢,你這巨大的惡意直接化作冠名權落在它腦袋上了,有沒有想過會給孩子帶來多麼大的心理傷害啊!
“不行嗎?”
“當然不行。”
“那叫煎蛋?”
“……你是不是和這個梗過不去了?”
“它畢竟要是我隨手一敲後才出生的,這麼驚心動魄又趣味十足的誕生,當然值得取個好名字紀念一下。”蘇若離露齒一笑,看上去是認真的。
白榆拗不過,只能妥協道:“就叫蛋羹吧。”
蘇若離立刻開始對著小傢伙重複了好幾遍,試圖給它洗腦,並得意洋洋的說:“我覺得有必要買點養寵物的書回來,還要買個小喇叭,錄下聲音,每天給它自動播放。”
“隨你便吧。”白榆搖著頭站起身嘆氣:“反正,等將來有了孩子肯定不能讓你取名。”
蘇若離的話音戛然而止,她別過頭。
蛋羹不理解的用腦袋蹭了蹭她的鼻尖。
女孩的臉頰唰的紅透,好似熟透的柿子。
在這場直覺的比拼中,哪怕是菜雞也可能直接一發命中。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
蘇若離站起來,跑去開門。
門外是乾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的慕遙夕,她又準時來蹭飯了,還帶了一份禮物,順手遞給了蘇若離。
“這是?”
“給你補補身子。”慕遙夕說:“你也快成年了,會有點辛苦吧。”
蘇若離不解:“你說的是什麼?”
“你不知道麼?”慕遙夕反問,對視後她確認蘇若離不像是故意賣萌,才開口說:“先天英靈血脈成年時會經歷一次覺醒,在自己過生日那天,你的生日應該已經很近了吧?”
蘇若離頓了頓:“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通常英靈血脈的覺醒也伴隨著記憶的復甦,有產生人格變化的危險。”慕遙夕摸著下巴問道:“你是什麼時候?”
蘇若離說:“十二月初。”
慕遙夕說:“我是十一月,所以下個月我得請假回家一趟。”
“回京城麼?”
“對。”慕遙夕又像是隨口一問:“你們要不要一起來京城做客?”
這句提問讓蘇若離走神了一秒,她微笑著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下次有機會,我們會去的。”
京城,古代是天子腳下。
在如今的大夏,也同樣是旋渦中心。
政治意味著人心和利益的交錯,在幾乎不需要維持外交關係的這個世界,所有政治都是朝著內部的一把把懸刀。
四大守望學府之首的北守望就在京城。
大夏十司中超過半數的總部位於京城。
坐地觀天巡攬天下,天下第一觀星樓在京城。
十強中,明面上就有兩位長期坐鎮京城從不離開。
那位帶著絲綢手套的大夏話事人也在京城。
京城的水,太深。
深不見底。
軍旅世家的慕家也不過是深潭中的一條游魚。
而且,千年世家北冥家就在京城。
也就是說,木頭的生母就在京城。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
蘇若離知道白榆將來必然去一趟京城,但不能是現在,也不該是現在。
“在聊什麼?”白榆端著早餐走出廚房。
“聊生日。”
“啊,生日……”白榆一下子就記起來蘇若離的生日是什麼時候,的確是近了,他笑著說:“那我得提前準備一下生日禮物了,成年的生日一生就一次。”
蘇若離笑意盈盈:“我們兩的生日也只差半天吧。”
慕遙夕驚訝道:“這麼巧嗎?”
“是很巧,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吧。”蘇若離託著腮幫:“媽媽說過,她剛剛從生產房裡出來,阿姨就進去了,兩人就像在交班一樣,當時我們兩個小傢伙被放在一個籃子裡,手就已經牽在一塊兒了。”
慕遙夕捂著心口,她感到了浪漫。
下一句話就把她從幻想裡叫醒了過來。
“然後我在半個小時內,一共被她踢了十三腳,哭個不停,這才被護士轉移到另一個籃子裡。”白榆揭穿道。
蘇若離噗嗤一聲笑出來:“來點浪漫的氣氛嘛~”
慕遙夕羨慕的說:“我也想要這樣的青梅竹馬,男的女的都行,我不挑食的。”
白榆攤手:“我不相信你在京城老家,沒有那種玩的很熟的朋友?”
“這是兩回事。”慕遙夕正色道:“有當然是有,但隨著我長大,漸漸就自然分開了。”
“為什麼?”
“大我幾歲的都參軍去了,一年後活著回來的不到三分之二,剩下的人也都跟變了人似得。”慕遙夕輕嘆道:“我雖然能理解,但無法感同身受,自然而然的變成了普通的朋友,回不到小時候了。”
“節哀。”
“我才不哀傷,為國捐軀是軍人的使命,我慕家也一樣。”慕遙夕並無哀色,只有自豪,然後話鋒一轉:“所以我才羨慕你們啊,有彼此陪伴的人生一定很美好。”
“也不總是那麼美好的。”白榆靠著椅背:“人都會面臨失去,我們也一樣。”
蘇若離眸子裡閃過一絲緬懷的憂傷。
其實生日相近的,不只是她和他,還有第三個人。
蘇若即,她的生日也在蘇若離的同一天。
這或許也是命運使然吧。
若即若離……若即若離啊。
餐桌上,安安靜靜的吃著飯。
慕遙夕找不到話題,便隨口問起蘇若離旁邊那隻啃著蛋殼的小蛇是什麼來頭,蘇若離簡單回了一句‘幻獸羽蛇’。
慕遙夕三秒後反應過來,當場羨慕的因式分解。
她自家有一頭碧睛水火獸,可以兩棲作戰,它的子嗣也交給了慕家的後人撫養,過去有三頭,其他兩頭隨著主人戰死後,現在也只剩下一頭跟著慕遙夕的父親……最老的水火獸太老了,根本生不動,年輕的那隻血脈純度不夠高,生出來也達不到前代高度。
慕遙夕也知道家裡人多次想要撫育其他靈獸,但就和相親一樣……自己看上了,對方看不上;對方看上了,自己看不上。
慕遙夕知道幻獸的難得,想要摸一摸,但是蛋羹完全不給面子,甩了個臉色,傲嬌的繼續啃蛋殼。
慕遙夕不能上手,思索再三後提議道:“我帶你們去一趟御靈學院吧,那邊有我熟人,只有御靈學院才知道怎麼培養靈獸,而且學院內的靈獸得在那邊的地勤部上個牌照,不然無證溜獸,被抓到是要處以罰款的。”
“啊?還要辦證的啊。”白榆驚了。
“那不然呢?”慕遙夕鄙夷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御獸不辦證,等於狗養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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