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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見稻荷大社的法會場地中。
人群七手八腳的把牆壁上的兩個人拔了出來。
掃清楚後一看,是兩個穿著藍白色服裝的陰陽師,從打扮就能一眼看出來,是陰陽寮賀茂一族的年輕人。
“情況如何?”一名賀茂家的老陰陽師臉色陰沉的問。
“全身骨骼斷了不少,沒死,但也就剩下幾口氣了,需要修養個數年時間。”一旁有僧侶檢查後說。
“這位也是一樣。”另一名穿著巫女服的女子也這麼回答。
“好生歹毒!”老陰陽師拍案而起,盯著從缺口位置走進來的青年大聲質問:“你是何人,為何下此毒手?速速招來,否則別怪老夫下手狠辣!”
白榆掏了掏耳朵,平淡道:“他們說些我不愛聽的話,所以是自討苦吃。”
賀茂的老陰陽師更是勃然大怒:“口舌之爭竟下此狠手!”
也有僧侶皺眉:“到底是說了什麼話,讓施主至於下這麼狠的手?”
白榆想了想,說:“不好意思,忘記了。”
眾人:“……”
白榆攤手:“理解一下,我曾經在極度憤怒之下憤怒到短暫失憶,但既然我動手了,他們一定不是無辜的,要不然把他們叫醒過來,問問他們怎麼說?”
此時除了幾名眼睛閃著花痴光芒的巫女小姐姐掩唇而笑,其他的神道教修士都已經深深皺眉,這態度簡直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甚至過於輕佻,以至於有些蔑視法會了。
“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把你的師長叫來!”賀茂的老陰陽師忍著憤怒沒對出手,因為這麼多人看著,規矩得講。
白榆淡淡道:“你還不配資格見我師長。”
“你——!”
老陰陽師直接面容扭曲。
此時只聽得禪杖砸地發出叮鈴的清脆聲音,鳴肅之音,具有驅邪靜心凝神的效果,這名還留著頭髮的日式和尚平淡道:“戒躁戒嗔,施主,若是特意來攪鬧,那就請回吧,這裡是一年一度的法會現場,容不得無關人等隨意胡來。”
白榆呵了一聲,也是失去興趣,轉身便要走。
“看來施主真的不是來參加法會的。”那和尚繼續道。
“不是又如何?”
“既然不是,那麼動手起了衝突,閣下就該給賀茂家個說法。”
“你想要給個什麼說法呢?”
“至少……”和尚頓了頓:“道歉謝罪吧。”
“這就不必了。”白榆說:“我原諒他們了。”
和尚:“??”
白榆繼續說:“還是說,不原諒他們更好一些?”
他感慨道:“你這和尚也忒歹毒了。”
禪杖再度落地,大和尚表情肅穆:“閣下還在胡攪蠻纏,請報上名諱,貧僧倒是想看看你到底何等人物,竟對此次法會的態度如此輕蔑!便是稻荷大社的宮司暫且不在,貧僧也只好越俎代庖的教訓伱一番!”
白榆聽到這裡,才看了一眼法會現場。
難怪稻荷宮司不露面,原來是不在現場。
他特意鬧騰一番,反而白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不過,也罷……
只要鬧的無法收場,也不擔心稻荷宮司不出面。
不管剛剛那些陰陽師說的是真是假,但只要他們有這個念頭,落得什麼下場也是活該。
不說殺的人頭滾滾,踩著這幾人的腦袋給他們留個深刻的教訓,總歸是做得到的。
連死者的屍體都要做成式神,根本是一種褻瀆,這種惡毒的陰陽術就該被禁絕。
白榆走向法會現場,平淡道:“若是你能贏我,告訴你我的來歷也無妨。”
那和尚徹底動怒,禪杖一砸地板:“狂妄!”
下一刻便大步往前,怒道:“今日便代你師長教訓一頓——給我跪下!”
舌綻春雷的佛門吼功;還有十成十功力的明王勁壓殺。
這和尚說是參加法會,但似乎走的是個肉身伏魔的路線,還有可能去大夏的寺廟裡進修過,否則怎麼會放著佛門神通不用,轉而集中錘鍊肉身?這與其說是佛門法術,不如說是禪教的武學。
這僧人的修為端的是不弱,在現場或許也能排入前十。
但只是不弱。
區區四階修為罷了。
白榆一個月隱步直接近身,右手繞過和尚的進攻範圍,抵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往下一壓,破壞平衡,然後屈膝頂軸。
在其他人看來,他就像是消失後直接撞了上去。
飛出去的就成了這和尚,如同斷線風箏般在半空丟擲了一個拋物線,砸上了屋簷,然後掉下來,倒在地上,臉色通紅,咬著牙關,試圖忍住,但沒能忍住,噴出一大口鮮紅。
沒昏死過去,但也沒爬起來。
周邊一片死寂的靜謐。
這和尚可不是什麼花架子,他的神通和肉體都強悍的很,居然連一個回合都走不過去。
白榆活動手腕,看了眼和尚,然後移開視線,目光看向賀茂的老陰陽師,繼而轉向周邊:“下一個是誰?”
無人回應。
或許還處於震驚中沒能回過神。
倒是不少目光看向了賀茂的老陰陽師,搞得他有些騎虎難下。
之前想出手的一些人,現在也開始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如何。
此時賀茂的老陰陽師靈光一閃,瞥見了白榆的鞋子後,篤定道:“你不是瀛洲人……你是大夏人?”
白榆抱著雙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球鞋,然後不置可否。
老陰陽師低沉道:“你是大夏人,卻來瀛洲的神道教交流法會上大鬧,是欺辱我瀛洲無人麼!”
他指著白榆:“我是明白了,你故意攪鬧,就根本不是因為我賀茂家弟子出言不遜,而是純粹找個理由發作罷了!”
老者怒髮衝冠道:“大夏修士又如何,敢視我等為無物,態度如此輕蔑!今日之事,於公於私,我都要向你討教一番!”
這番話說的堂堂正正,也帶著情緒裹挾的意味。
現場就有許多修士此時已經同仇敵愾了起來。
倘若說,之前是因為賀茂家招惹了白榆,對方打了進來,那麼這就是白榆和賀茂家的矛盾,和其他人無關;但現在到了老陰陽師嘴裡就變成了,大夏來的超凡者闖進來刻意破壞這場法會。
好比扛著東亞病夫的牌子闖進了道館裡一樣,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
現場有人被帶動了情緒,也有人沒有……但大勢所趨,也不得不站起來表態。
接二連三站起來的人很快超過了半數以上。
白榆繼續堅持不走,就必須要面對一場車輪戰或者以多打少。
哪怕這並不光彩,但讓一個大夏來的年輕人踩在神道教修士群體的臉上,傳出去他們也是臉上無光。
顯然在對於人心把控這一點上,賀茂的老陰陽師十分老練,知道如何運用局勢,形成對自己的有利局面。
而顯然,白榆是不可能後退的。
於是一名中年人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站起身。
“土御門晴川,請指教。”
賀茂、土御門是陰陽寮的兩大家族。
土御門比起歪門邪道的賀茂要正派許多,但作為陰陽師的中流砥柱,這時候也不能做個應聲蟲,必須有所作為。
他主動上前,提議道:“我只出一招。”
“請吧。”
白榆稍微客氣了一句,僅僅是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
沒有做出任何防禦姿勢。
既然你們說我目中無人,我若是不這麼做,豈不是對不起諸位的評價?
中年人眼神一凝,雙手揚起,釋放陰陽術,手掌心如同有無數隻手掌朝著中央匯聚,靈力聚攏,凝聚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構成的桔梗印五芒星,這一招中融合了五行之變化,陰陽二氣,流轉不定,更有騰蛇、青龍模樣的式神在周身浮現出虛影。
他重重一踏地面,雙手往前一推,諸多屬性的陰陽術猛地迸發。
好似百獸奔襲過山谷,震動的大地搖晃顫抖,流光璀璨,整個法會場地立刻被光芒籠罩。
“打得漂亮!”
“好!”
“這小子怕是要灰頭土臉了吧!”
“大夏人滾出克!”
一陣叫好聲中,土御門卻默默收回桔梗印。
沉悶的煙霧中,一隻手穿過塵埃,如同將簾幕拉開一般,輕輕握住五指,多重變化的五行之力硬生是被攥在了手掌心中。
白榆背後鳳凰虛影飛出,一口將暴躁的五行能量盡數吞入腹中,哪怕有式神變化也全部瞬間被火光吞沒融化。
他鬆開手掌心,幾許塵埃飄零,一襲白衣,不染寸灰,整潔如新。
土御門嘆道:“閣下贏了。”
他坐回椅子上,他說了只出一招。
其實也已經是一招定勝負。
繼續打下去,他沒有任何勝算。
“下一位。”白榆繼續說。
此時不單單是賀茂,就連負責現場秩序的稻荷大社的神官都有些麻了。
一時間又迴歸到了無人應答的情況。
沒人想要出醜。
連土御門都輸了,下一個是不是應該……
所有人看向賀茂的陰陽師。
老陰陽師無可奈何,硬著頭皮說:“便由老夫來——”
此時話音未落。
白榆卻緩緩側過身,面朝向某個方向。
這些神道教修士的想法,他並不在意,需要的又不是碾壓得來的勝利。
他對現場法會從未放在心上,鬧騰一場都是為了吸引注意力。
就在剛剛,他察覺到了一絲輕微的靈力波動,意味著魚鉤被咬了。
屈指一彈,紅纓槍落地,整個庭院頓時浮現一層赤紅色的星火光澤。
白榆往前一步,就這麼一步距離,彷彿稻荷大社內迎來一次輕微的晃動。
一襲白衣的青年左手握住兵聖的紅纓槍,右手蓋住左手,朗聲入雲霄,當著眾人之面直言,那聲音彷彿要上達天聽。
“大夏白玉京,至稻荷大社!”
“請御饌津大明神現身一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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