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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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村老踏入祠堂，馬山迫不及待地第一個衝了進來。

衣著光鮮的馬峰，跟隨其後。

看著滿地狼藉，一片血肉糜爛的慘狀，先前反對的幾位長者，面露悲愴，老淚橫流，這些都是白石頭村的大好男兒，血脈種子，還沒有成長起來就死在這裡，實在可惜。

另有幾個支援的長者，臉色同樣不好看。

滿地血肉，他們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那是因為承受不住妖魔血肉裡的妖魔力而死在第一步，另外有一些孩子活了下來，但是他們的目光呆滯，那是被妖魔力摧殘了，成為瘋癲或痴傻，只有很少一部分的孩子還保持理智，沒有受到太大傷害。

“有四個人完成蛻變！”

馬峰對活著的孩子一一進行測試，黃符在四個人身上發生變化，綻放出光芒，土黃色亮光在眾人眼中亮起，又緩緩熄滅。

面色悲愴的長老們眼神明亮起來，很快將悲傷抹去，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我兒靈骨成了！”

馬山大笑，抱起小胖子親了親，那枚靈丹果然有用，他的兒子成功蛻變，成為後天靈骨。

“那就按照接下來的計劃辦吧！”

幾位長者滿意地點頭，為了讓白石頭村出現符合修仙的孩子，他們付出太多，幾十個精壯男人死在山裡，又有上百個孩童死在蛻變的過程，這是白石頭村三百年以來最大的犧牲，但好在有四個孩子成功完成後天靈骨蛻變。

這次的犧牲很值得！

“你們三個跟我來！”一位村老向另外三個孩童說道。

葉君天看去，除了自己完成後天靈骨蛻變，還有一個小女孩、那個小胖子，另外一個人竟然是二愣子。

二愣子神色黯淡，還處於昨夜變故的驚悚之中。

另外一個小女孩也處於同樣的狀態中，有些失神。

他們都是孩童，經歷昨晚上發生的血腥一幕，有些被嚇到。

只有葉君天目光如常，眼底閃過悲涼。

這個世界太殘酷，在這個村子裡，為了得到超凡的利益，一些村民都是犧牲品，小孩子也不例外，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什麼是叫吃人，這也讓他更堅定了要離開這裡的決心。

在村老安排下，三個人來到一間木屋。

半晌後，有婦人抬著木桶進來、冒著蒸汽的熱水，另有三套乾淨衣物，開始動手幫他們搓洗身上的汙垢、頭髮上的血跡，經歷昨夜蛻變，他們現在很狼狽，衣服染血且不說，體表也有一層油膩的汙垢，這樣子可不能直接面見仙師。

這是葉君天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洗熱水澡。

久違的燻蒸感傳來，四肢暖烘烘的，讓他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沉睡，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又回到腦海那片雪白世界。

一面神鏡懸浮，映照出血肉骷髏。

“這就是我的金手指嗎？映照自身，洞察妖魔之力，將之拔除，並且淨化……”

他站在神鏡前細細打量。

沒有絲毫的害怕，甚至還有些許興奮。

這代表他在這個有著神仙妖魔存在的世界，有了不同於他人的依仗，這是一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秘密。

“對於他人來說，如同毒藥的妖魔血肉，不能輕易服食，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大補之物，將之煉化成自己的力量！”

目光落在血肉骷髏腹部。

現在綠光被他拔出了，沒有任何異樣，血肉、骨骼、內臟等等都恢復正常，骨骼發白、血肉發紅，卻在腹部丹田那裡有一團光凝聚，正是昨晚他吞下妖魔肉後，煉化的靈力，這股靈力儲存在體內，讓他感覺渾身都充滿力量。

可惜這股力量現在還無法動用。

“也許只有等到拜仙人為師後，才知道怎麼使用這股力量……”

葉君天沉浸在喜悅中，緩緩睡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二愣子、小女孩兩個人不知道去了哪裡，葉君天琢磨了一下，沒有想太多，起來穿好剩下的那套衣物向著門外走去。

這時，竟有兩個村民把守。

看見葉君天醒來，一個村民攔住他：“你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去向村老彙報！”

另一個村民看住了葉君天。

對此，葉君天微微皺眉，沒有多想，現在他已經蛻變後天靈骨，在白石頭村村長和村老的眼中很“珍貴”，應該是怕他這兩天出什麼意外，所以派人在這裡看著。

村老匆匆而來。

他看向葉君天，眸子裡溫和，臉上露出慈笑：“孩子，餓了吧？跟我來，咱們吃肉！”說罷，拉起葉君天。

兩人來到另一間木屋。

這裡二愣子、小女孩都在，兩個人坐在一張木桌旁，正在吃肉，二愣子抬頭看見是葉君天，恢復神色的眸子裡露出光彩。

“天哥！”二愣子很乖巧的喊道。

葉君天老成的點點頭。

小女孩看了看葉君天，靦腆的沒有說話，嘴中還在咀嚼著肉片。

在兩人面前放著一大盆肉，還有米飯、菜蔬、菜湯，總共三樣吃食。

“孩子，在這吃飯吧，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住下，這兩天多吃點，休息好，等仙師來了也有精神！”村老這樣吩咐後，又對守門的兩個村民交代一些話，而後留下三人離去。

裡屋有早已收拾好的床鋪，足夠三個小傢伙在這裡休息了。

“天哥，村老爺爺說，仙師後天就要來咱們村子了。”二愣子問道，臉上寫滿興奮，他咀嚼著手中肉塊，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整個白石頭村只有他們四個人留下了，而且村老說他們很快就會成為仙師徒弟。

二愣子對仙師沒有什麼概念。

但是他知道成為仙師的徒弟能夠想什麼時候吃肉就什麼時候吃肉，就像現在一樣，不僅如此，下午洗完澡他還拿了幾塊肉食回家，父母連連誇讚自家孩子有出息了，將來一定比村長還了不起，不用向他爹一樣一輩子窩在白石頭村沒出息。

“當然。”葉君天回應。

三個人就這樣在木屋裡繼續休息，葉君天吃肉補充精力，可惜這次的肉食只是村子裡一種豢養的黑毛豬，肉質肥膩沒有那麼精瘦，吃到肚子裡煉化不出靈力，這是讓他所遺憾的。

入夜，準備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馬山來了，高大魁梧的身形闖入木屋，讓三個人有些驚訝，村長怎麼來了？

馬山滿臉含笑，問道幾人的狀態如何，而後單獨叫出葉君天。

夜色蒼茫，今夜天空無月。

微風輕拂，只有零散的星雲飄蕩在天上，時而遮蔽不算多的星子，一片靜謐，山裡的夜晚很黑，馬山領著葉君天行走在山路上，只有一支火把照亮夜路。

葉君天跟在馬山身後，眼底閃過狐疑。

馬山將他帶出，還沒有說什麼事，但是葉君天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安。

“村長，我們這是去哪裡呀？”葉君天問道。

“我們到了。”

村長背對葉君天，忽然停下腳步。

就在這時，山風吹起，火把噗嗤一聲熄滅，瞬間陷入不見五指的黑暗，還沒等葉君天反應過來，一股力量襲來，狠狠地撞向他的身子，整個人被撞飛，他就像是一片羽毛，在風聲呼嘯中不斷下沉，墜入看不見的深淵。

“噗嗤”火光亮起。

馬山來到山崖邊，看著墜下去的身影，滿意地點頭，陰狠的面色一閃即逝，旋即轉身，離開這片區域。

“什麼情況？”

“馬山為什麼要把我推下懸崖？”葉君天有些懵，瞬間知道是馬山襲擊的自己，但是他想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又沒有得罪對方，而且他現在是改換後天靈骨的“仙苗”，不日將拜入仙師門下，村子裡犧牲成千上百人的性命，才篩選出他們四個人，應該被村子視為珍寶才是！

忽然，葉君天腦海閃過一道光。

四個人！

他明白了，他明白了，上次馬峰說過，仙師要收徒的名額只有三個！

“我恨啊……”

葉君天心中大怒，他目睹村老們對村民生命的漠視，只以為是這裡生存的環境導致，讓他們不得不作出如此選擇，但是他沒想到會這麼惡毒！

是馬山一個人的行為。

要不然不會帶出村子除掉他！

在墜落的同時，葉君天不甘心，揮舞亂臂，向著周圍抓動，枝葉藤蔓從身邊呼嘯而過，刮爛衣衫都沒有將他攔住，但是在墜落一段距離後，他還是抓住樹枝，止住墜落的身軀。

“好得很，好得很吶！”

“馬山……你已有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