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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氣勢洶洶的太史慈,劉備拽著韁繩,便欲策馬而回。然而張飛卻是握緊長矛,惱怒說道:“兄長,你與仲邈先回。待某去會會太史慈,看他怎敢忘恩負義。”
劉備沉聲說道:“翼德,不可魯莽!”
張飛咧著嘴,嘿嘿笑道:“兄長放心,飛知子義性子,前些日那番挑釁,乃是我不在,否則豈能讓子義逞雄。”
說完,張飛領著十幾騎反殺回去。
劉備看著張飛的背影,頗是無奈,只得留下為張飛掠陣,防止他出了閃失。
張飛挺槊躍馬,勒馬立於丘陵之上,雙方臨近四十餘步時,太史慈也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太史子義,你可認得燕人張翼德否!”
張飛那洪亮的聲音響徹原野間,聞者之人心中不由一震。
太史慈那雙如鷹隼般的利眼也認出張飛,正欲阻止從騎上前。卻不料一名素以勇武出眾的騎卒不等太史慈的軍令,已經率先出陣,不怕死地衝了上去。
而那張飛策馬不動,那雙兇狠的眼神直勾勾盯著來騎,臉上的獰笑愈發的重。
錯馬間,敵騎手中的矛快如閃電,直刺向張飛的胸膛。
這一刻,張飛動了,一丈八尺長的大槊如臂使指,彷彿一條黑色的巨蟒出伺機而動,勢若雷電的速度,撲向敵騎。
槊矛相擊,敵騎只感覺自己雙手的掌心彷彿被數百斤的鐵錘砸中,從小臂到肩膀一陣劇痛,雙手握持不住矛身,瞬間被挑飛。
緊接著,那槊來勢不減,直接戳死敵騎,鋒利的槊鋒從胸口貫穿至後背,直接戳了個洞。
“啊!”
張飛單臂持槊,其臂膀青筋凸起,猛地發力,硬生生地把敵騎挑起。身受重傷的敵騎離開馬背騰空而起,雙腳撲蹬著,雙手在那死命抓著槊杆,口中的血沫不斷吐出,試圖在哀求張飛痛快地了結他。
張飛抽槊而走,敵騎撲通一聲,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已經沒了生機。
眾人見此一幕,無不驚駭。張飛不動任憑敵騎來攻,須臾時間之內,帶有衝擊力的長矛被挑飛,整個人都被張飛用那長槊掛在空中。
他們都是善騎之人,可都知道完成這一難度係數有多大,不僅對人的反應力,還對人的膂力都提出了絕對高的要求,這已經不是普通人了。此人之勇武,簡直已非人類所有,猶如同猛獸!
張飛將他那虎目對上太史慈的鷹眼,雙方眼神對碰,互不相讓。
張飛冷笑一聲,氣沉丹田,說道:“子義可記得舊人張翼德否?”
太史慈微微拱手,說道:“十年不見,將軍風采依在,屬實令人敬佩!”
聞言,張飛勃然大怒,罵道:“太史子義,原來你還記得十年前之事,某還以為你忘了。”
“將軍何出此言?”太史慈惶恐說道:“昔將軍與玄德公不畏艱險應慈之請求,援救孔北海,某怎會忘記呢!”
張飛加大嗓門,說道:“那你還敢辱罵我家兄長,今又率騎追殺,此便是子義信義之舉嗎?”
太史慈嘆了口氣,卻也不膽怯,說道:“某奉君上之命,鎮守海昌,今玄德公率軍犯我邊境,某怎敢因個人之私,忘公事之重。若玄德公撤軍出境,慈願登門謝罪。”
“那子義又怎見劉揚州呢?”張飛嘲諷說道。
聞言,太史慈臉色陰晴難定,他上一任的君主是劉繇,然而自己卻歸降了孫策。在他死後自己又帶兵入駐豫章,招降其部眾萬人。雖然劉繇沒有重用太史慈,但太史慈之舉也略微不合道義。
太史慈默然無言,遂率部而走。
張飛嘿嘿笑了幾聲,出了口心中的不痛快。他雖是武夫,但也並非無謀之人,加之他與太史慈有過往來,自然知道太史慈這種素講恩義之人的弱點。
見此一幕,霍峻面露微笑,說道:“玄德公,子義之人何如?”
劉備沉吟少許,說道:“子義素有大志,勇有膽烈,篤於信義,貴重然諾,世間少有。文武備全,昔為救孔北海,單騎出城,請援平原,備深敬服之。”
霍峻握著馬鞭,說道:“玄德公與那太史慈可有會面過?”
劉備搖了搖頭,說道:“兵家事重,不敢見面。”
“那明日玄德公不著甲冑,不帶兵刃,輕服匹馬而出,與太史慈見上一面,不言軍事,僅言私交之情。”
說著,霍峻扭頭看向劉備,笑道:“不知玄德公敢否?”
劉備輕笑一聲,說道:“子義信義之人,備輕服出見怎會不敢。就不知道仲邈所欲何為?”
霍峻拽著韁繩,沉聲說道:“無它,欲使離間之策。孫賁雖與太史慈共據將軍,然二人並無從屬之分,且其部下暗有齟齬。若孫策在世,二人能同進禦敵,不敢心有間隙。今使離間之策,分太史慈與孫賁之心,其軍心若散,將軍可統精銳,分而破之,並其部眾。”
聞言,劉備撫掌大笑,說道:“仲邈實在高才,計從心出。走馬觀營,便有所得,實乃國士無雙也!”
劉備這句話還真不是吹捧,他是真感覺霍峻不是一般的強。那有人就走馬看遍營寨,瞭解下對方將領的背景故事就想出了破敵之策。
這種人已經不適合用俊傑、賢才、上士來稱呼了,唯有國士方才能配得上。
對於劉備的盛讚,霍峻笑著預設下來。對於使用離間策分化太史慈、孫賁二人,在他心中早已想過。賈詡那招抹書離間韓遂、馬超二人,簡直神來之筆,今他將要稍做改動用在太史慈、孫賁身上。
劉備收斂笑容,說道:“請仲邈詳解!”
霍峻指著遠處的兩座營寨,說道:“明日將軍與太史慈輕服匹馬相會,而後夜間猛攻孫賁營壘,另於太史慈營寨外多豎燈火鼓聲,以為虛張聲勢,讓其不敢相救。白日若太史慈邀戰,我軍閉門不出,若孫賁而來,我軍則……”
賈詡那套抹書離間韓遂、馬超的招數不能直接套用在太史慈、孫賁二人身上。畢竟此二人的關係與韓遂、馬超不同,品性也是不同,因此計策細節,實施步驟是有所不同的。
比如在曹操進攻之時,韓遂已經有與曹操談判的想法,遣楊秋為使,言割地請和之事。然而馬超不同意,二人在戰略上便有分歧。曹操僅簡單使用二招,輕服見韓遂,抹書間馬超,輕鬆讓馬超生疑。
孫賁、太史慈二人不同,他們之間雖有間隙,然而不似韓、馬二人。需在生疑上多做套路,讓孫賁心生忌憚,以來霍峻找到破敵之機。
劉備聽著霍峻的計策,微微皺眉說道:“我等雖名有三萬之眾,然黃江夏遊離湖泊之上,恐難為我等之用。”
霍峻輕笑幾聲,自信說道:“黃江夏今入豫章,地擴數百里,吞併下雉、柴桑二縣,又有潯城銅礦,好生快樂,得利最重。將軍可遣元直面見黃江夏,言以利弊之害,讓遣將領兵援助我軍,又何愁兵馬不足。”
當下黃祖得到了他的戰果,若有消極作戰之心,但他卻不會坐視劉備、劉琦兵敗。因為二人一旦兵敗,也就意味著他想保住勝利的果實,需要單獨面對江東的力量,而黃祖不可能不知道他一個人對抗不了江東。等劉備、劉琦兵敗,他吃多少就會吐多少。
至於黃祖什麼時候會消極怠工,大體是江東威脅不到柴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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