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何為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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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於在古震鱗這兒遭受了過多的衝擊，她心中升起的明星夢沒半個小時就煙消雲散。

隨後便渾渾噩噩的告別古震鱗，扭頭回家去了。

瞧她那模樣，古震鱗估計這丫頭得做幾天噩夢。

不過做就做吧，總比到時候真讓人嚯嚯了再哭好。

接下來這段日子，古震鱗就窩在家裡跟他師父練拳，閒暇時也說過他和元賓比武的事。

“我聽元賓說他師傅叫俞佔元，好像和您輩分差不多。”

聽到這個名字，徐瑞才多少有些啞然失笑，“人家歲數可比我大得多喲。”

古震鱗點上一根菸，噴吐著煙氣眺望天空，“可惜這位俞師傅已經不在了，不然真想去和他老人家討教幾招啊。”

“人家是梨園行當，咱們是武行，不一樣的。”

“能有人練練就行。”

徐瑞才夾著煙，瞧著自己這徒弟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一時間嘆了口氣。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別老琢磨這些了。”

“那我學了十幾年的功夫算什麼？”古震鱗撇眼看向徐瑞才，“屠龍之技？”

徐瑞才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心中生出一股愧疚。

為了所謂的“不能讓根斷在我這兒”這個念頭，他逼著五歲的古震鱗開始習武。

這孩子也爭氣，年僅二十歲，就把八極拳，譚腿，武當劍這三門功夫練到爐火純青。

可有什麼用？

自己還是做錯了……

“……俞承惠。”

古震鱗挑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徐瑞才不看古震鱗的眼睛，只是盯著柵欄繼續開口，“俞海，王菊榮，葉準，吳賓……”

老爺子說了一大串人名，隨後幽幽長嘆一聲。

“你不是想要屠龍嗎？去吧，這些龍任你屠。”

古震鱗眼睛越發亮，“師父，你等我拿個紙筆記一下唄？”

老爺子翻了個白眼，“我乾脆都叫家來得了。”

“也成！”

“滾蛋，自己找去。”

“別啊師父，我都不知道人在哪。”

“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那會兒哪買得起手機？”

得，古震鱗聳聳肩，那就看緣分吧。

在村裡歇了一段時間，古震鱗每天除了練武就是逗弄自己那隻小跟屁蟲。

如今已經摸到了治病的門路，他心中輕鬆無比。

這心寬體胖的態度看的徐瑞才滿臉疑惑，他這病難不成是好了？

面對師父的疑問，古震鱗沒說實話，編了個謊，說自己已經痊癒了。

“那就好。”得知他這病已經好了，徐瑞才語氣輕快了不少，“要不要讀個成人高考？”

一聽這話古震鱗連連擺手，“算了吧，當演員挺好的。”

即便這病真好了，他也不想再回高中去。

見古震鱗一臉抗拒，徐瑞才也就沒再多說，“當演員也好，我給你起這個名字也適合當演員。”

“怎麼說？”

“那些武打明星，不都喜歡帶個龍嗎？”

“可我這名字也不帶龍啊。”

“無龍勝有龍，你這名字可比他們的好。”

古震鱗來了興致，搬一張椅子過來，“師父，您給我說說，好在哪了？”

徐瑞才叼著菸捲，靠在躺椅上輕輕搖晃著。

“李小龍，雖稱龍，卻是小者。是虯，蛟，螭……是龍屬，但不是真龍。”

“程龍嘛，就更差一些了。欲圖成龍，便是非龍，只能稱為蟒……”

“震鱗，這個名字可好喲，《易．說卦》有曰：震為龍。又龍為鱗蟲之長，故稱。”

好嘛，古震鱗頭回知道自己這名字寓意還挺深刻。

“我乾脆改叫古龍得了。”

“欸，這話可不好亂說，侵權了。”

說罷，師徒二人哈哈一笑，爽朗的笑聲響徹天空。

在家歇了沒幾天，元賓打來電話，他來交拜見徐宗師的請帖了。

“小古，《萍蹤俠影錄》要重拍了，有沒有興趣？”

這是武俠大家梁羽生的代表作，早在八五年就被拍過一次。

能被翻拍，那就說明熱度不低。

“演。”

“成，我把電話留給你。”

記下李財的電話號，古震鱗好奇問道：“這是哪位？選角導演？”

電話那頭的元賓嘿嘿一笑，“這是我兄弟，劇組的武指。”

李財是程曉東的徒弟，他是程曉東的副手，兩人關係本就不錯。

前幾天李財來電話，問元賓認不認得有武術底子的演員，元賓立馬就想到了古震鱗。

把古震鱗的照片和他扮演的段延慶定妝照發過去，對方也是嘖嘖稱奇。

古震鱗聽完恍然大悟，難怪叫娛樂圈，他現在算是明白這個“圈”的含義了。

四海之內皆兄弟啊。

“得，老大，改天見面請你吃飯，先掛了啊。”

“請客就算了，回頭你記得把我引薦給徐宗師。”

“放心吧，忘不了。”

掛了電話，古震鱗給李財撥過去，得知劇組正在北平面試，隨時都可以來。

古震鱗是身無雜物一身輕，當天下午就揹著包往車站走去。

臨走時正好瞧見趙麗影倚著柵欄，期期艾艾的瞧著他。

“哥，你要回去拍戲了嗎？”

“對。”

趙麗影嘟嘟嘴，“那你下次什麼時候回來？過年你還回嗎？”

“看情況吧。”古震鱗也不敢打保票，“這次要去個新劇組，估計得三四個月。”

趙麗影一臉羨慕，三四個月得好幾萬了吧？比爸媽的工資加一起都高。

“哥，要不你帶我一起去北漂當群演吧。”

這孩子怎麼一點兒不聽勸呢？

古震鱗眉頭皺起，雙手在她臉上捏起來。

“你很會演嗎？會演有個屁用啊。”

“混娛樂圈，要講背景，講勢力。”

趙麗影被他捏的說話含糊不清，“唔唔……那哥的背景勢力是什麼？”

“我？我的背景勢力就是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那算什麼背景勢力？”

“因為我百無禁忌啊。”

把玩夠了她臉上的膠原蛋白，古震鱗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走了。”

看著古震鱗的背影，趙麗影鼓著腮，趴在柵欄上看出了神兒。

百無禁忌……

因為哥什麼都沒有，所以什麼都不在乎，也就什麼都威脅不到他？

不知怎麼，她忽然有些失落。

我也不在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