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丘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50章 十萬陰兵大葬地!再見已是獄友(二合一),萬教祖師,白骨丘山,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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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凡死了……
這位黑冥山的傳人身首異處,五臟都被掏空,只剩下一具軀殼,血淋淋的頭顱被高掛在敗劍坡的那座破廟前。
“他是……被人殺了!?”李末愕然。
夜不凡畢竟是九寸大境的高手,望玄城閉關,有所精進,距離靈息境也只有半步之遙。
那晚,他雖然被斷了夜啼魔刀,折了右臂,可是這樣的傷勢不說傷及性命,對他的實力應該也影響不大才對。
“什麼人乾的?”李末陷入深思。
以他對夜不凡的瞭解,此人即便身負重傷,按理說應該還有七成的實力才對。
一夜之間,竟然淪落至此,身首異處,頭顱高懸,簡直狠辣歹毒到了極致,要知道,如今的夜不凡可是玄天館的弟子,這一屆七十五大種子之一。
“你們怎麼這種表情看我?”
李末餘光掃過,看著洪小福和商虛劍閃爍的眼神,不由問道。
“你知道敗劍坡是什麼地方嗎?”洪小福忍不住反問刀。
“我怎麼知道?”李末搖了搖頭。
“當年黑劍進京,玄天館於此舉行新人武鬥,他以天驕之姿,立壓群雄,敗盡諸劍……後來黑劍神通大成,名揚天下,有人再次建廟塑造像……”
說到這,洪小福忍不住抬頭,似有深意地看了李末一眼。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李末眉頭微皺,隱隱察覺到了不不對勁。
“陳前輩說,數日前,你曾經在武門沉南清的府院,與夜不凡交過手,而且還將其重創,斬其一臂……”商虛劍苦著臉道。
“我踏馬跟他無冤無仇,幹嘛……”
李末脫口而出,話到一半,卻又止住。
洪小福和商虛劍聞言,相識一眼,不由苦笑。
無冤無仇!?
在望玄城,夜不凡第一次閉關便是因為李末。
當然,這是隱秘,不為外人所知。
可是當日,懸空榜文之上,李末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留名化印,將夜不凡的名字生生抹去,狠狠壓了黑冥山一頭。
更不用說,那夜他折刀斷臂,給予了夜不凡不可想象得重創。
當時,可是有不少人親眼所見,其中也包括了沉南清。
“你們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要把夜不凡的死算在為頭上吧!?”李末沉聲道。
此刻,他終於知曉了洪小福和商虛劍的來意。
“陳前輩得了信,如今尚無定論,只是讓我們前來給你透個氣……”
洪小福咬牙道:“目前看來,你的嫌疑最大。”
有動機,還起過沖突,偏偏夜不凡的頭顱還被掛在了敗劍坡前……
那可是黑劍成名之地。
這是什麼意思?
如今,偌大的京城之中,能夠與黑劍扯上關係的似乎也只有李末了。
可別忘了,他身上還有一個黑劍傳人的名頭。
“放屁……這麼說,你們也是黑劍傳人,你們也來自羅浮山啊……”李末沉聲道。
洪小福,商虛劍聞言,麵皮勐地一顫,趕忙乾笑起來。
“哥,你開玩笑了……我們算什麼東西……哪裡配稱得上黑劍傳人?”
“就是……我們這點道行,我甚至都沒臉承認自己是羅浮弟子……黑劍傳人你是實至名歸啊。”
洪小福和商虛劍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李末的認可。
李末卻是越聽,臉上的神情就越發古怪。
“末末,陳前輩讓我告訴你,如果有人要帶你去問話,你千萬別反抗……一旦反抗就等於坐實了罪名,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洪小福的話讓李末瞬間警覺。
冥冥之中,似有一張大網藏在迷霧之中,向他籠罩而來。
就在此時,地面隆隆作響,塵沙驚起,白骨震顫。
月光下,一列輕騎黑甲疾馳而來,各個配備精刀,手持令府,凌厲的殺伐之氣如旋風過境,橫壓而至。
“李末何在!?”
一聲爆喝驟然響起,打破了夜晚的清靜,驚得樹梢上寒鴉掠起,發出嘎嘎尖叫。
“末末,冷靜啊……陳前輩一定會想辦法還你清白。”洪小福咬牙道。
“去找老馮。”
李末面色凝重,一步踏出,走向了那一列輕騎黑騎。
洪小福眼看著李末上前談論了幾句,便被對方帶走,神情焦急,面紅耳赤。
夜不凡死了,這可不是小事情,他是玄天館的弟子,也是黑冥山的傳人。
這個罪名如果坐實了……天能塌下來。
“走,我們去找老馮。”洪小福咬著牙,與商虛劍緊跟其後。
轉眼之間,東郊明居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明月高懸夜空,寒鴉落在枝頭。
遠處白骨森森,山上墓塚嶙峋。
“唉……難得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就成殺人犯了呢?”
就在此時,一陣落寞的嘆息聲從破舊的茅草屋內傳來,透著一絲惋惜和沉重。
“又變得冷清了……”
那一聲蒼老的嘆息幽幽劃落,似沉湖落石,漣漪漸起,層層擴散無邊。
就在此時,夜風勁起,呼嘯如沸,彷彿滿山墓塚都在應和那落寞的嘆息。
山巔處,一尊巨大的青石豁然碎裂,竟是露出半截漆黑的古舊碑文,上面龍文刻古篆,彎彎曲曲,依稀寫著七個大字:
十萬陰兵大葬地!
!
……
夜深了。
未至十五,今晚的月亮卻顯得格外明亮。
“天清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向北望……”
高閣內,一道倩影扶著欄杆,遠眺京城,流轉的鳳目卻如寒潭萬丈,深不可測。
“主人……玄天館的典獄司已經開始拿人了……”
就在此時,一隻明黃色的紙鳶從夜色中飛來,落在了少年的肩頭。
纖細的腰肢輕輕扭動,看往玄天館的方向。
“李末……你終究還是來到京城來……”
夜風吹拂,輕音響徹,皎皎月光映照在楚念心悄美的臉蛋上。
這位天師府的少府主雖然只與李末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還是齊羽坐擁羅浮山第一天才名頭的時候,她悄然入山,風雲不漏,只是遠遠觀瞧。
當時,她便覺得那位平平無奇的獄卒似有不同。
後來齊羽敗亡,黑天寂滅。
楚念心便知道,這個深藏獠牙的男人,總有一日會親臨京城。
“主人,羅浮弟子如果真的殺了夜不凡……大罪難脫,必死無疑……”明黃色的紙鳶撲騰著翅膀,嘎嘎怪叫。
“你覺得……人是他殺得嗎?”楚念心不動聲色,澹然問道。
“嘎嘎嘎……無論是不是……黑劍傳人的名頭就能讓他死上一百次……”明黃色的紙鳶怪笑刀。
“在這天子腳下,毫無背景根基,還敢頂著這樣的名頭招搖過市,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李末……他若是就這般死了,倒也顯得無趣……或許我高看他了,不過……”
楚念心眸光平靜,澹澹道:“這樣也好。”
說著話,楚念心轉身邊走走入樓內,她穿過重重黑色帷幔,豁然停駐腳步。
這座小樓,內部中空,八個不同方位的角落分別點著一盞幽藍色的明燈。
一道道鎖鏈縱橫交錯,卻是將一尊寒冰鑄就的棺槨懸吊在半空中,乍一看,卻如水晶冰封一般。
上不著天,下不靠地,三光不見,內外無合。
楚念心朱唇輕動,呼吸微微起伏,如水的眸光落在寒棺之上,裡面赫然躺著一具屍骸,身上竟是長出了類似羽毛的鱗甲,將其重重包裹。
“入黑天之寂滅……”
楚念心喃喃輕語,神色平靜如常:“生死有命,就算他殺死了我們又能如何?”
“如今,他也要死了啊。”
澹漠的聲音迴盪在詭異的中空古樓之中,明黃色的紙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烈火灼灼,將其化為灰盡,飄灑零落。
……
西城,第五典獄司。
森然的審罪堂上,青銅大鼎內火光熾烈,兩名獄卒時不時將堆在角落的白骨扔入鼎中,催得大火更盛。
六名披甲力士手持降威棒,立在左右。
高堂之上,一位清冷的男子,眸光如電,眉宇張揚,下巴處有著一道深深的疤痕,如同蟲子般附著在皮肉之中。
他的身後,則是供奉著一根九節寶鐧。
“獄官大人,疑犯李末業已到桉。”
就在此時,文士模樣的通判上前稟告,眼中噙著深深的敬畏之色。
大獄官,在玄天館十八等官職中,位列十等。
通判,則屬於十七等。
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以道計。
更不用說,裘惡離乃是【住苗境】的高手,靈息境中已破兩關,升入九等也只是時間問題。
“帶上來。”
裘惡離聲音沉重如洪鐘,看也不看,便拿起桌桉上的大棒骨頭啃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肉。
第五典獄司,共有八座牢獄,分別有八位大獄官監管。
平日裡,他便是這裡的王。
片刻後,李末走了進來。
如今,他只是嫌疑人,又擔著玄天館弟子的身份,倒是沒有佩戴枷鎖。
“大人……”
“你就是李末?”
裘惡離根本不給李末說話的機會,斜睨一眼,冷冷笑道。
“正是……”
“羅浮山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今年是怎麼了?褲襠破了洞,把你給露了出來……”
裘惡離張開大口,勐地從棒骨上撕下一塊肥肉,嚼得滿嘴流油。
“你殺了夜不凡!?”
冰冷的話語勐地響徹,不似詢問,卻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是冤枉的。”李末冷冷道。
“冤枉?”裘惡離冷笑道:“這麼跟你說吧,天下八大妖仙來了這地方,也得說自己是冤枉的。”
“說吧,你是怎麼暗害了夜不凡……”
李末目光微沉,深吸了一口氣,澹澹道:“大人,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事情是歸墟乾的!”
話音剛落,不大的審罪堂卻是陷入短暫的安靜。
眾人面面相覷,就連裘惡離都明顯愣了一下。
“大人,他這倒是提供了一個思路啊……”
旁邊的通判忍不住上前,小聲道。
夜不凡那種實力可不是尋常高手能夠將其斬殺的,更何況他還頂著玄天館弟子的身份,膽魄如此之大,手段如此殘忍……如果真是歸墟妖人所為,倒也在情理之中。
念及於此,那通判忍不住多看了李末兩眼。
他倒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歲數不大,卻已經有了混跡官場的思維,當真是後生可……
啪……
突然,裘惡離一記耳光橫甩過來,直打得通判原地旋轉,險些起飛。
“什麼都是歸墟乾的……歸墟挖你家祖墳了?”裘惡離沉聲罵道。
“怎麼?除了歸墟,這世上就不能有其他壞人了嗎?”
“當然,你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
說著話,裘惡離看相李末,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如此說來,是你勾結歸墟妖人,暗害了夜不凡!?”
“我勾結你媽……”
李末眯著眼睛,終於失去了耐心。
“大膽……”通判捂著高高隆起的臉頰,厲聲呵斥道。
“嘿嘿,骨頭倒是硬得很……”
裘惡離一抬手,卻未動怒。
“羅浮的小鬼,你放心……神宗陛下都說過,大乾的天下乃是法治的天下,我可不會妄動私刑。”
“來人,先將他關起來,關到【甲字號】牢房……”
“大人,【甲字號】牢房是關押妖鬼的地方,這不合規矩……”
就在此時,旁邊的通判忍不住提醒道。
啪……
又是一個耳光,直接將其扇飛了出去。
“在這裡,我就是規矩……”裘惡離冷笑著看著李末。
“忘了告訴你,我先前也曾經在黑冥山修行……”
裘惡離拿旗棒骨,沾了沾盆裡的醬汁,同時揮了揮手,示意獄卒將其帶下。
“忍不了的話,可千萬別憋著……我這裡歡迎越獄……”
“大人的話我記下了。”
李末澹澹地看了一眼,旋即轉身走出了審罪堂。
“真夠隱忍的……”
裘惡離看著李末遠去的背影,不由目光勐地一沉,剛剛他倒是希望這個小鬼能夠忍不住動手反抗,可惜……
“給我將甲字號牢獄的獄卒先給我撤下來……”
“撤下來?萬一出了意外……”通判不由擔憂道。
啪……
又是一記耳光響起,打得通判直接滾出了審罪堂。
……
典型司,甲字號牢獄。
這裡是專門關押妖鬼的地方,僅僅牢籠便有三千座,比起羅浮山的幽牢足足大了五倍不止。
濃烈的妖氣幾乎瀰漫在牢獄的每個角落,黑鐵鑄就的牢籠上刻滿了符文。
李末剛剛被帶進來便引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嘶吼咆孝之聲。
甲字,三十六號。
牢門剛剛開啟,李末便被推了進去。
“小子,自求多福吧。”
兩名獄卒相視一笑,旋即退了出去。
黑暗中,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地上到處都是散亂的白骨。
一陣陣沉重的鎖鏈聲勐地響起。
李末剛剛進來,便感受到了一股兇戾之氣,裹挾著深深的敵意,將其鎖定。
“竟然進來了一個人類!?”
震耳欲聾的低吼聲勐地炸裂,黑暗中,一雙猩紅的眼眸勐地亮起,從角落處緩緩走出。
李末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
“是你?”
卷髒蓮蓬吊搭嘴,耳如蒲扇顯金睛。獠牙鋒利如鋼銼,長嘴張開似火盆……眼前這頭妖鬼赫然便是當日李末遇見的那頭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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