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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豐年,依照今年的光景,必是祥瑞的一年。

“宮裡昨天傳出話來了,要調【元聖】回京。”

回去的路上,李末還想著懷揣的藍銀鐵,以及鎮南王的訊息,紀師話鋒一轉,突然提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元聖!?”

李末眉心一挑,思緒被這個名字徹底給拉了回來。

玄天七絕,號稱大乾國教的最高戰力,當今世上足以比肩天下八大妖仙的恐怖存在。

這七人之中,元聖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

“他要回來了嗎?”李末若有所思。

他知道,玄天七絕,幾乎都不在京城。

這七位頂尖強者,高高在上,如神龍隱遁,難見首尾。

李末真正見過的也只有【屠夫】一人,這還是因為白老闆的關係。

至於這位玄天館第一強者,李末就連關於他的傳聞都很少聽說。

只知道,他年少時入天印宮,得了機緣,後來遊歷天下,於一座荒山誤入迷離虛空,見天外神秘,窺伺到了一枚古字——

元!

當時,那座荒山之中,還有一頭妖鬼,也得了這份機緣,見天外古老字。

從此之後,這一人一妖便一發不可收拾,堪堪數十年便立人道絕巔。

其中一位便是如今的元聖。

另一位便是天下八大妖仙之一的【元武真君】。

“怎麼無端端地說這個?”李末不由問道。

“元聖號稱玄天館第一強者,歷來除了玄天館主,也只有宮裡那位能夠調動得了他……”

紀師沉聲道:“或許你不知道,元聖離京已有五年……他所為乃是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

“當年,他年少時得了機緣,見到了那枚古字,成就了他一生的造化……”紀師壓低了聲音道。

“我聽我老爹說過,元聖與元武真君各得了那枚古字部分的精髓,即便如此,兩人的成就已然足以睥睨千古……”

話到此處,紀師微微一頓。

“你是說……”李末心頭微動,生出了一個猜測,如果換做他是元聖,只怕也會如此。

“沒錯,元聖想要更進一步,所以早在五年前便離開京城,去尋元武真君,想要從他手裡奪得另一半【元】字精髓。”

“如果他成功了……”

“那他便是天下第一強者。”紀師沉聲道。

元聖年少時,僅僅參悟了半枚元字精髓,便成就了玄天館第一強者的造化,如果再奪了元武真君的那機緣,很有可能再進一步,成為當今世上最強存在。

“天下第一……古往今來,誰又能擔得起這個名號?”李末喃喃輕語,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

“千年以來,唯有神宗一人而已……至於未來,便只有玄天道種。”紀師斬釘截鐵道。

“玄天道種。”李末若有所思,卻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

“元聖離京五年,多半沒有成功。”

“當然。”紀師點了點頭:“他存了這樣的心思,元武真君同樣也存了這樣的心思。”

這兩位同時站在了當世頂尖強者之列,卻又互為對方的機緣,也是登天的唯一造化,當真是宿命糾纏,玄妙莫測。

“元聖耗費五年光陰,未競其功,這時候被召回來大有深意。”紀師沉聲道。

“怎麼說?”

“我猜測有兩種可能……”

紀師略一沉吟,別看他平時放蕩不羈,沒心沒肺,實際上卻是心思細膩,洞若觀火。

“一來玄天誕在即,玄天道種,非同小可,估計宮裡那位心裡也沒有底,所以召元聖回京,鎮壓局面。”

李末聞言,倒是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畢竟那是神宗謀劃了千年的造化和目標,一旦現世,誰也無法預料後果,召回元聖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李末猜測紀師應該不知道,玄天道種在誕生之初便已經出了岔子。

那玩意或許擁有天下無雙的體質,卻未必有天下無雙的實力。

“還有一種可能……”紀師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爹!?”李末脫口而出。

“你也猜到了?”紀師抬頭,深深看了李末一眼。

在鎮南王進京之時,召回元聖,這個時間太過巧合了。

更何況,鎮南王進京已經一月有餘,宮裡居然還未曾召見,這本身就很奇怪。

這些年,朝中關於削藩的聲音可是從來沒有停止過,乾帝雖然置若罔聞,對於鎮南王一脈依舊榮寵優渥,可是他年紀畢竟大了……

人啊,一旦老了,便會生出很多別樣的心思來。

關於這點,李末前世倒是見過不少史書記載。

任你是如何英明神武,開疆拓土的君王,到了晚年,也會迷於巫蠱之禍,亂於殺子之害,沉於窮兵黷武,痴於長生仙夢。

其他不說,鎮南王進京不久,居然便在暗中染指【血河妖胎】,這便是犯了宮裡的忌諱。

這也是李末想要見見這位鎮南王的原因。

關於這點,只怕紀師都還不知道。

“也別胡思亂想,你們家畢竟還算是皇族血脈……”

李末的話剛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嚴格來說,鎮南王雖然是異姓王,可是身上卻是留著神宗一脈的血液,與當今皇族算是同宗同源。

可是這話剛出口,他便覺得不妥。

“同一血脈又怎麼樣?”紀師冷笑道:“都過了九百多年來,生在皇家,親生手足都會同室操戈,陛下當年……”

“老紀……”

李末眉頭一挑,沉聲喝道。

“你話多了。”

紀師一愣,撇了撇嘴,意識到自己剛剛失言。

“我倒是忘了,這裡還是京城……天子腳下,言語有忌。”

說著話,紀師伸了個懶腰,臉上又浮現出平日裡放蕩不羈的神色。

“左右還有兩天才能見到老爺子,要不要晚上跟我去見見世面?”紀師咧著嘴,沒心沒肺地笑道。

“世面?什麼世面?”

“聽說【花蔭樓】最近來了一位姑娘,容姿絕色,氣質出塵……“

紀師的眼中閃過一抹春光明媚。

“蟬鳴夏更幽,消香醉花蔭……如此人間美色,當然要見識一番。”

紀師抬手便要勾住李末一同前往,後者一個閃身,如同泥鰍一般從紀師手臂下划走。

“果然是人不下流枉少年啊。”

李末輕聲嘆道:“晚上如果有空,我便去找你。”

說話家,他一步踏出,便已在百丈之外。

“就我們兩個人,你裝給誰看?”

“你不會還是雛吧。”

紀師猛地嚎了一嗓子,隔著鄰街都能聽到。

“滾!”

李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遠,漸漸便已難見蹤跡。

……

回到東郊明居,李末便迫不及待地取出了藍銀鐵。

陳伯贈予的這枚奇異礦石泛著淡淡的幽藍光澤,好似迷離星空,斑駁變化,惹人無限遐思。

嗡……

就在此時,一陣輕吟響徹,迴響在幽靜的小院內。

截刃迫不及待地從李末體內飛出,劍鳴如龍吟,恍若人體脈絡的紋路在劍身上交織,龐大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瞬間便將藍銀鐵絞得粉碎。

一粒粒泛著幽藍光澤的晶體,吸附在截刃劍身之上,恐怖的震盪頻率將這些晶體瞬間粉碎,化為更加細小的微塵,緩緩滲入劍身,融入到了截刃之中。

頓時,恐怖的劍氣纏繞在劍身之上,好似雷火相交,鍛造錘打著截刃。

自從踏入【上品靈兵】之後,截刃對於各種天材地寶,山海精粹的渴望便達到了極致。

它的身體似乎可以承載一切,不斷錘鍊,不斷蛻變,直至突破自身的桎梏,踏入更高層次。

“確實越來越厲害了。”

李末能夠感受到【截刃】的成長,這件上品靈兵的靈性愈足,僅憑藉自己的力量便足以斬殺【上苗境】強者。

靈息分為,初苗,住苗,上苗,成苗以及脈苗五大境界。

李末本身就是【上苗境】的修為,只要融合【自然靈池】便能踏入【成苗境】。

如今的截刃,即便沒有李末的駕馭,也能夠輕鬆斬殺【上苗境】。

憑藉【截刃】,哪怕是還未突破的李末,也能夠輕鬆應對【成苗境】高手,沒有半點懸念。

唯一讓他忌憚的便是覺醒【靈域】的【脈苗境】高手。

靈域,這種足以影響覆蓋範圍內環境與物質的恐怖力量,已然跨越到了一種新的層次。

這種層次是【成苗境】無法企及和想象得。

“還是要儘快突破啊。”

李末的修行速度已經很快了,他進京方才一年,便從【初苗境】攀升到了【上苗境】,連跨三重境界,如此速度放眼天下都算得上驚世駭俗。

可是他卻猶嫌不夠。

尋到血河妖胎,融合自然靈池,便可以突破至成苗境。

嗡……

突然,一陣幽藍色的璀璨光芒將李末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藍銀鐵雖然被截刃吸收,可是卻有一片幽藍色的霧氣從碎裂的礦石中滲透出來,瀰漫在幽靜的小院內。

“好濃郁的生命能量。”

就在此時,王九從院外走了進來,剛好見到這幅奇異景象,他修煉得乃是【萬壽無極功】,對於自然生機有著天生的感應。

僅僅一眼,他的眼睛便如同生出了釘子,再也無法移動半分。

“造物之玄奇……真是美妙啊。”

王九深深吸了一口氣,幽藍色的霧氣彷彿受到了吸引,竟然主動向著王九纏繞而去。

嗡……

王九下意識盤坐入定,運轉【萬壽無極功】,他的呼吸自在綿長,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輝。

突然,幽藍色的霧氣猛地震盪,恍惚中,竟有一株藍色雜草的虛影浮現。

“這是……”

李末看著如此奇異的變化,不由生出異色。

陳伯說過,藍銀鐵來歷悠久,古老歲月有一種奇異植物,名為藍銀草,死後紮根於大地之中,日久年深,吞食融合了諸多動物的骸骨,方才形成了這種奇異金屬。

正因如此,這種奇異金屬彷彿是活的一般,擁有著極為旺盛的生命活性。

嗡……

李末定睛觀瞧,便看見那株藍銀草的虛影正在蓬勃生長,周圍不斷有動物的骸骨被其吞食,融入體內,如蜘蛛,青牛,兔子等等……最終,這株奇異小草竟然長出了類似皇冠的花徑。

“生死迴圈,死亡便是新生啊……”李末看著痴迷。

古書有言,人食谷肉化屍骸,入土成泥養植載,草木一秋活鹿麂,虎豹吞食入腹來。

萬物迴圈,相生相食,彼此融合,又歸天地,便如同一個大迴圈。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終又生出新的自我。

滾滾紅塵,便如同一尊大熔爐,一切存在都是大藥,所謂修行,不過是在煉藥成丹。

只要生出那枚金丹,圓陀陀,金燦燦,不壞不朽,便如同入了新的天地。

大地無垠,生機無限,再也不入那迴圈輪迴之中,跳脫出來,便是長生不死,便是萬壽無疆。

轟隆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王九的身體猛地震盪,將瀰漫沸騰的幽藍色霧氣統統吞噬。

剎那間,他周身金光沸騰,異樣的香氣瞬間瀰漫了整座小院。

頓時,枯朽的大樹煥發出濃烈的生機,新芽抽搐,綠葉招展。

就連被厚厚積雪覆蓋的厚土都變得鬆軟清新,沉眠於地下的蟲蟻全都爬了出來,彷彿大地回春。

“王九……”

李末喃喃輕語,眼中泛起別樣的異彩。

在這座小院內,王九的實力算不上出類拔萃,也稱不上驚天動地……

論兇猛,他比不上奎剛的【混元真魔功】,論神妙,他比不上豬剛鬣的【北帝上元天蓬大神咒】,論殺伐,他比不上姬天啼的【昴日劍經】,論霸道,他比不上蚊道人的【吞天魔功】。

可是此刻,王九卻彷彿踏入到了一種新的層次,厚重無比,就如同這無垠大地,彷彿深不見底,未有極限。

嗡……

突然,李末隱約瞧見,王九身後泛起的金色氣流中似有一道虛影浮現,那是一株小樹苗,似從大地之中生長而起,蓬勃之中蘊藏著無數生命的種子。

“小王八,我倒是小看你了,養生的功夫竟然能夠煉出花來。”

李末的眼中泛起了別樣的異彩,彷彿重新認識起王九來。

僅此氣象,他便可以斷定,這隻小王八將來的成就極大,或許會是這個院子裡諸多妖鬼之中最大的。

誰也不會想到,當年李末隨手放生的一隻小烏龜竟然能夠修煉到這一步。

要知道,當初在羅浮山,王九連力氣大一些的天角都是不如,更不用說猴子,三眼,大蛇,大鳥這些怪物,根本就沒有將它放在眼裡。

可是這隻小烏龜步子邁得卻極為紮實,甚至選擇了離開羅浮山,離開了李末這座溫床,於紅塵生死之中尋求自己的修行之路。

“如今,猴子,三眼他們如果見到小烏龜應該也會很驚訝吧。”李末不由感嘆。

現在的王九雖然依舊難以與猴子等妖比肩。

可是他的進步實在太大了,當初在羅浮山的時候,猴子可是吹口氣就能將其掀飛。

“看來我得好好栽培你來。”

李末若有所思,一揮手,閉了院門,任由王九修煉,同時他目光微移,看往京城方向。

……

傍晚,花蔭樓。

這是鎏金河上,一座傍水的小樓,依島而建,極為清淨壓制。

月頭剛剛升起,便已是紅燈招展,花團錦簇。

即便是嚴冬,樓內竟然還點綴著新鮮的百花,爭奇鬥豔,卻為奇景。

這座小樓不同於鎏金河上的尋常花船香樓,並不接待散客,往來也都是身份顯赫的貴人。

用李末前世的話來說,這裡算得上是高階會所,私密性毋庸置疑,至於服務更是外面想象不到。

因此,來這裡消遣,完全沒有遇見熟人的尷尬。

“師姐,徐增壽似乎已經死了……這頭小妖竟然感應不到火靈骨的存在……”

就在此時,一間密室內,灼灼赤火映照於鐵籠內,沉重的鎖鏈碰撞聲不絕於耳。

那裡面關押著一位童子模樣的妖鬼,雙目通紅,身附蓮葉,如同衣服一般遮蔽著重要部位。

他渾身沾染著鮮血,身後的琵琶骨也被一對鐵鉤刺穿鎖住。

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舊噙著一絲狂傲不羈。

“死了也就死了吧,妖市的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在此時,夏蟬鳴緩緩走了進來,這位【鬼市】高手,同時也是這花蔭樓的主人,看著鐵籠內的小妖,終究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笑意。

“可是……”

旁邊,身著五彩衣裙的少女欲言又止。

“你真以為我費心將這小妖弄來,是為了徐增壽那個廢物?”夏蟬鳴淡淡道。

“以他如此張揚的個性,在這京城之中還不知收斂,橫死只是早晚,根本不必耗費心力。”

說著話,夏蟬鳴緩緩走到了鐵籠前,神色倨傲,彷彿能夠掌控那隻小妖的生死。

“你的嗔火或許可以幫我蛻變再生,入金蟬之境。”

砰……

就在此時,那隻小妖雙目圓瞪,竟然抓住鐵籠,猛地朝夏蟬鳴撞了過來。

劇烈的聲響在幽靜的密室內劃落,那小童撞得頭破血流,猩紅的鮮血從眼前劃過,可是他還是死死地等著夏蟬鳴。

“真是桀驁不馴,生有反骨。”夏蟬鳴冷笑了一聲,倒也並不在意。

這頭小妖如果不是如此狂悖,又怎麼會被丟入招妖幡內。

“等著吧,我有得是手段來治你。”

說著話,夏蟬鳴轉身,走向了密室的大門。

“師姐,今天來得這位客人姓紀……我查過了,京城裡似乎沒有這麼一號人……”身著五彩衣裙的少女跟了上來。

“紀師嗎?以你的手段當然查不到他的底細。”夏蟬鳴凝語輕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澤。

“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這位鎮南王世子!”

眾所周知,我這是本正兒八經的傳統仙俠,幾乎不怎麼開車,偶爾開一次也是極其收斂隱晦,就這樣居然還有人舉報,舉報就舉報還踏馬瘋狂給我留言,他站在道德至高點上所綻放的光輝差點讓我現形,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見到這麼一尊真仙,你等著,我踏馬馬上就安排李末煉誅仙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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