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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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自己沒長手，我沒回來，你自己收不就得了，”當著陸雲悠的面，星宇沒有一點認錯的打算，反而還公然頂撞胡老一聲，然後才算客氣地說道：“今晚陸大哥要在我們家做客，爺爺去燒飯吧，剩下的藥材我來收。”

接著在陸雲悠以為星宇沒大沒小，不懂尊敬長輩時，星宇的下一句話又讓他感到星宇的心智非常成熟，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小童。

“老朽知道了，陸小友，你趕快把魚送過來，”令陸雲悠意外的是胡老對星宇的嚷嚷一點都不生氣，反而也放緩了語氣。

“陸大哥給你，”與此同時，星宇直接把手中拎著的兩條魚遞給陸雲悠，然後一臉高興地往曬製藥材的地方跑。

星宇一走，陸雲悠趕緊拿著四條洗好的魚朝胡老走去，夕陽下，胡老的身影略顯佝僂，一點不像有聲望的藥師，原先給他的那種超然感覺全都消失，現在看來胡老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者。

“需要我幫忙嗎？”走到胡老面前，猶豫半天，陸雲悠還是主動問了一句。

“你要是想早點吃飯，那就過來幫老朽一把，你要是不急，那先到屋裡坐著，反正有沒有人幫忙對老朽來說沒什麼區別，”從陸雲悠手中接過幾條魚，胡老並沒有那種欣然接受陸雲悠幫忙的意思，可也沒有拒絕。

“那我去幫你吧，”為胡老的說法十分意外，左右不定下，陸雲悠還是覺得去幫忙會好些，不然一直在那乾坐著不算回事。

“那好，你跟我來，”頗為意外地打量陸雲悠一眼後，胡老忽然覺得從氣質上看陸雲悠與普通的武修沒什麼區別，甚至更像是一個常人，普通到令其意外，可另一方面他又明明能看出陸雲悠實力不俗，矛盾之下，他已經把握不準陸雲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一時，兩人走到那不算寬敞的廚房裡，一眼望去，廚房的佈置依舊是簡單無比，除了基本的燒飯工具外，陸雲悠沒發現任何多餘的東西，接著不用胡老提醒，他直接走到灶臺後面，把無塵劍先放一邊。

“火石在你面前，”明白陸雲悠的打算，胡老直接提醒一聲。

順著胡老所指，一對火石出現在視線中，捲了一把乾草後，陸雲悠先用火石把乾草點著，然後等火勢變大才放些乾柴，整個過程沒遇到任何問題，很快他的影子便清楚地印在後面的牆壁上。

另一邊，為陸雲悠生火速度如此之快感到意外的同時，正忙著剁魚肉的胡老不由得加快速度。

還好鍋內要煮飯的水燒開需要一定時間，雖然受到一定影響，胡老卻並不是太著急。

沒多久，胡老又讓陸雲悠把另一口鍋給用起來，今天陸雲悠和星宇帶回來的魚不少，吃魚又得圖個新鮮，他打算把那幾條魚全部吃完。

在陸雲悠把另一口鍋下的火生起來後，胡老在灶臺旁走動的頻率加快，忙左忙右，沒一點空閒時間，與此同時，陸雲悠則靜靜關注面前的火光，不經意間，一些記憶片段在腦海中閃現。

如果現在從樊城回到赤雲城，等找到洪英等人，他就可以加入鏢局保護其他人，一時間，他那種想要離開軍隊的念頭異常強烈，不過眼前的事實又讓他冷靜下來，想起軍中的一些情況，他知道自己暫時根本沒有離開軍隊的可能。

隨著心情越發冷靜，他不再去想離開軍營的事，只單純地想著以他現在的實力一定能讓洪英等人為他感到驕傲，想到這一點，他還高興地笑了起來。

“啪”，柴火中傳出一聲爆裂聲，打斷陸雲悠的思緒，令他回到現實中來，一片火光間，陸雲悠腦海裡的過往畫面全部消失。

“左邊的火小一點，米還沒下鍋，水都快被你燒乾了，你讓老朽怎麼煮飯？”灶臺前的胡老隔著熱騰騰的水汽白了陸雲悠一眼，他本以為陸雲悠會燒飯，但現在看來陸雲悠只是會燒火。

一開鍋蓋，水汽翻騰，無法靠近鍋臺，無奈之下，胡老只能衝陸雲悠叫了一聲。

“好，”一個晃神，陸雲悠趕緊抽出幾根燒的正旺的木柴放到另一口鍋下，然後專心控制火候，不再去想以前的事。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不知何時，胡老已經在廚房裡點了兩支蠟燭，昏暗的光線一閃一閃，有一種溫暖的氣氛。

胡老和星宇的生活是如此的安逸，安逸到令陸雲悠心生嚮往，可惜即將到來的戰事極有可能破壞這種安逸，想起琴城那邊的一夥強匪，陸雲悠越發覺得等樊城失去控制，樊城周邊的村民早晚都會受到影響。

那些無惡不作的強匪不會在乎他們搶的平民過得快樂或是辛苦，即便沒有強匪，兇獸的存在同樣是個問題，心裡萌生許多顧慮後，他的一些看法又有所轉變，可能胡老和星宇的生活並沒有表面上這麼安逸。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黑之前，陸雲悠和胡老兩人總算把晚飯弄好，原本的四條魚分成兩份，一份紅燒，一份清燉，菜樣不多，但是分量充足，等陸雲悠停下來時，廚房裡滿是鮮香之氣。

接著兩人一起把飯菜端到客廳，不出意料的是魚香很快被藥味遮住，好在有過中午的經驗，陸雲悠不在意聞不到香氣的情況，只想知道魚的口味如何。

等把飯菜擺好，又像中午那樣，三人並不說話只顧忙著填飽各自肚子，吃完飯後，簡單收拾一下，胡老便招呼兩人休息。

第二天一早，星宇起個大早，天剛矇矇亮就已經起來穿衣服，輕手輕腳的還以為吵不醒陸雲悠，但其實在他翻身時，陸雲悠就已經醒了，不知道星宇為什麼起的這麼早，陸雲悠也沒去問，只是睜著眼時不時地打量星宇一下。

“陸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幫爺爺收拾東西，等會再過來喊你，”等穿好衣服，星宇發現陸雲悠已經睡醒，當即招呼一聲。

接著不等陸雲悠回應，他直接離開屋子到外面幫忙胡老把各種藥材放在藥箱裡，一個大箱子，一個小箱子，一老一少一人揹著一個。

今天是要下山給村民治病的日子，爺孫兩人早早起來，但卻並不打算自己做早飯吃，依照往常的習慣，他們要到山下吃。

等收拾好東西后，星宇來喊陸雲悠，將他們要下山問診的事告訴陸雲悠，在得知陸雲悠準備返回樊城後，三人便一同下山。

從這裡到山下的村莊有七八里路，等三人走到山腳時，天色已經大亮，路上經過星宇的提醒，陸雲悠已經知道他們要到村口的茶館吃早飯。

聽星宇的意思是那裡的早飯好吃，出於好奇，陸雲悠打算先吃個早飯再走，在山上住了一晚之後，他身上那種屬於武修的氣息消失一半，現在更像是一個普通人。

在他有意收斂氣息的情況下，三人走在一起，爺孫兩人一直沒感到任何不適，如果不是剛才陸雲悠說他是一名將軍，胡老會繼續把陸雲悠當成是最普通的武修看，但即便陸雲悠已做過自我介紹，胡老還是不太相信陸雲悠是一名將軍，因為在他看來陸雲悠根本不像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

不知不覺間，三人走到村頭唯一的一家茶館前，隔著老遠，那又當掌櫃又當夥計的店主就撇下其他客人匆匆過來迎接胡老。

“胡老，您來了。”

那店主的年齡並不比胡老小多少，但在與胡老說話時語氣卻異常恭敬。

“胡老，這位是？”在胡老漫不經心地點頭回應後，店主又一臉熱情地看向陸雲悠。

“一個客人，”不管陸雲悠有什麼身份，胡老都沒有打算著重介紹，一句話回覆的簡潔明瞭。

“原來是稀客，快裡面請，”緊接著，店主熱情地同陸雲悠打個招呼，然後又對胡老做個請的手勢。

跟在胡老後面，正奇怪店主為何要對胡老如此客氣的陸雲悠又見店主親自給他們安排一張桌子，更重要的是那些等著吃飯或是買東西的人，一個個都對店主的行為沒有任何意見，反而還都很熱情地同胡老打聲招呼。

如此情景令陸雲悠不難想到胡老一定是醫德甚高，在村裡很受人敬仰，總而言之，那些人的熱情已經令他感到不太自在。

與他不同，星宇很適應眼前的情況，一臉高興地向那店主要吃的東西，緊接著，那店主又第一時間把早飯給三人送了過來，然後才去招待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