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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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猜測下，有人還覺得那些強匪並不是死在磐石鏢局的人手中，可能是有高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種種推斷下，即便最後有人發現站在人群中的身影像是陸雲悠，一個個還是沒往陸雲悠殺了那些人的方向想，只有極少數人懷疑會不會是陸雲悠。

話說回來，其實打到現在撇開凌運射殺的人不算，真正死在鄒成等人手裡的強匪不足十數，有陸雲悠在，他們很少有擊殺強匪的機會，無論那些強匪的實力如何，他們能保證自身安全已經非常不易。

對於鄒成等人而言，剛才的戰鬥是他們有史以來面臨對手最多、對手實力最強，也是他們打得最輕鬆的一場戰鬥，如果早知道陸雲悠的實力如此可怕，之前他們或許並不會同對方囉嗦那麼多，更不用擔心他們各自的安全，只可惜他們還不知道陸雲悠能變成現在這般厲害是因為吃了那顆可以提升實力的丹藥。

說起來，一開始陸雲悠同樣沒想到那顆藥丸的效用如此驚人，讓他的境界一路提升到六階以上，可以順利殺死那麼多的強匪，粗略估算一下，死在他手中或因他而死的強匪已接近百數，現在稍稍冷靜下來後，他甚至不敢細看地上的一具具屍體。

邁著不急不慢的步伐，陸雲悠離那處混戰區域越來越近，一個人，一柄劍，在耀眼的陽光下直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雲悠哥哥的身法怎麼會那麼厲害？”另一邊，確認陸雲悠就是那個厲害的武修後，紅淚臉上滿是震驚之色，說不上心情好壞，她對陸雲悠同樣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與紅淚的心情類似，直面那挺步直行的陸雲悠，紅菱內心除了震驚外還有些許恐懼，從小到大，她還沒看過像陸雲悠這般可怕的武修，如果擊殺那些強匪都是陸雲悠一人為之，那陸雲悠的身法造詣一定比她原先想象中要高，這本是一件好事，但現在她並沒有因此高興起來，陸雲悠的樣子已讓她感到害怕，

在兩女為陸雲悠的情況心情複雜時，南宮玉的臉色已經陰沉到快要滴下水來，由於不知道是藥丸促使了陸雲悠的變化，他還以為陸雲悠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擊殺如此多的強匪，一定是因為之前陸雲悠一直在隱藏實力，如果他猜的沒錯，陸雲悠的真正實力至少在六階以上。

再想想陸雲悠和其年齡相仿的情況，他心裡的震驚感覺已經強烈到難以言喻，心情越來越差，總想著儘快離開這裡。

與此同時，南宮玉身後幾名侍從的臉色同樣好不到哪去，只要想想之前南宮玉是怎麼對待陸雲悠，他們心裡就有些忐忑，深怕陸雲悠會過來找他們的麻煩，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可以不管自身安危，但還是要保護好南宮玉。

畫面一晃，陸雲悠已經衝入混戰區域，一刻不停地將他昨天才學的星雲劍法施展出來，等其熟練運用揮、刺、劈、砍、削五種出劍方式後，不管是從哪個方位攻擊，他的劍都能碰到他要攻擊的人，在他經過的地方，那些強匪身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痕，或長或短、或淺或深，鮮血飛濺的到處都是，場面異常可怖。

鮮血飛灑的場景越來越多，陸雲悠的一身灰白長衫早已被鮮血染成紅色，遮住他的半邊面相後，直把他變成一個殺人狂魔。

偏偏那些正在激戰的強匪對於他的到來渾然不覺，還在全神貫注地與對手拼殺，直到那突兀到令他們感覺驚悚的慘叫聲傳入耳中，那些人才注意到周圍同伴陸續倒了下去，身旁突然變得空曠起來，驚異之間，那些人陡然發現他們周圍已經發生巨大變化，己方的人大大減少，他們卻連原因都不知曉，更是毫無應對之策。

與此同時，如入無人之境的陸雲悠已經取走一半強匪的性命，所過之處極少有人能夠倖免。

“快逃，”在陸雲悠停下喘息時，一名強匪眼看著一個個同伴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他再無法壓制內心的恐懼，當場大喊一聲。

緊接著，還活著的那些強匪紛紛棄戰逃跑，沒有一人敢多留片刻，但陸雲悠並不想放那些人一條生路，在那些強匪慌亂逃躥時，他直接朝其中的一些人追了過去。

一連揮動幾次長劍，幾道劍芒毫無阻擋地打在一些強匪身上，又是幾聲慘叫，那些被打到要害的人直接倒了下去，沒被打中要害的人拖著受傷的身體繼續往前逃竄。

“快跑啊，”察覺到陸雲悠在追殺他們後，剩下的強匪更加恐慌，一個個驚叫著往前狂奔，生怕慢上一點他們就會死在陸雲悠的劍下。

那些驚叫聲異常刺耳，激得陸雲悠心神搖晃，當他的眼神再度恢復清明後，眼前那些強匪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往山上奪路而逃的場景直接印入眼簾。

看著那些人彷彿被嚇破了膽，手腳都不利索，陸雲悠停下了腳步，然後止不住地想著讓那些人如此害怕的原因，當想到他就是讓那些強匪恐懼至深的原因後，沉浸在殺戮中的他猛然驚醒，心神震顫下，下一刻，他眼中殘留的殺意瞬間消失，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驚顫中，再次看向那些不顧一切倉皇逃跑的強匪時，陸雲悠反而生出一種憐憫的情緒，那些慌張逃命的身影在他眼中變得十分可憐。

歸根結底，那些強匪也是普通人，單看背影根本看不出他們是善是惡，站在原地，陸雲悠已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去追殺那些人，猶疑之間，他還刻意感受了一下那種恐懼的感覺，可惜他完全不能理解那些人為何如此慌張。

想了半天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無奈之下，陸雲悠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在他身後橫七豎八都是強匪的屍體，那些強匪臉上還殘留著死前的恐懼神態，那是怎樣的害怕能讓人面容扭曲，那些表情猙獰的臉看起來更像是令人恐懼的東西。

依據那些人死後的樣子根本無法判斷他們生前的好壞，在看到許多張類似表情的臉卻無法找到讓他殺人的原因後，陸雲悠漸漸質疑起自己的行為對錯。

恍惚間，他的目光停在了風雷鏢局的一些人身上，當與他對視時，那邊的人紛紛身體一震，隨後一個個怔怔地看著陸雲悠，他們臉上並沒有因為對手倉惶逃離而產生的喜悅神態，反而有種不解和畏懼交織的複雜神情，在那些人眼中，陸雲悠不像是一個來幫助他們的朋友，倒更像一個令他們恐懼的陌生人。

又一段時間後，還活著的強匪全都逃入林中消失不見，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強匪中有人因為恐懼過度，身體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但摔倒之後他們卻並沒有重新站起來，反而選擇爬著上山，強烈的危機感逼使他們一刻都不敢停留，只能不斷向前，哪怕是雙手抓著荊棘前進，他們也不敢停下片刻。

那些強匪除了企求活命外，沒有其他任何想法，只是即便今日他們能活著逃走，方才的遭遇也會成為影響他們一生的噩夢，心智薄弱之人極有可能永遠活在恐懼當中。

在那些強匪逃走之後，陸雲悠像是失去思考能力般，身體還保持著直立的姿勢，眼神卻從剛才那一刻的清明漸漸變得渾濁起來，好似有一團霧氣擋在他眼前，他剛才的心境變化絕不是明悟，反而是真正混淆的開始。

劍鋒上沾染的紅色血液不斷滴落，陸雲悠眼裡漸漸多出一些恐懼的神采，像是在害怕某種未知的事物般，那種感覺愈發強烈，漸漸讓他迷失自我，當他因為害怕不知所措時，他又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起來。

可在他周圍除了那些殘破的屍體外，還有無數人畏懼的眼神，時間彷彿停滯，剎那間，那些陌生的目光讓陸雲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與此同時，周圍的人已經發現陸雲悠的眼神異常空洞，但他們依舊不敢與陸雲悠對視，因為陸雲悠給他們帶來的衝擊不是短時間可以平復，而且地上的一具具屍體還在不斷加深他們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