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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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手指用力一捏，將束縛在黃符五角星裡面的惡鬼老師放了出來。黑煙凝聚成惡鬼老師的模樣，它一瞧前方的雙生惡靈，以及身旁雙持金光閃閃伏魔劍的陳友，頓時嚇得化作黑煙就想鑽進牆中。

林歌豈能讓他如願，手一抬，一張黃符飛出，貼在惡鬼老師背上，使其身形一滯，緊接著立即取出一顆黑狗血球捏破，在掌心書寫定身咒，對著惡鬼老師使用。

惡鬼老師之前被雙生惡靈重創，躲到2441，本就是苟延殘喘之勢。之後再被林歌的“平民驅鬼法”一折騰，險些就形神俱滅，僅憑怨氣撐到現在，自然敵不過林歌的靈力，被定身咒當場定住。

“啊——”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生惡靈看到惡鬼老師，頓時發出一聲尖嘯，撲了上來。

“等等，聊兩句？”

“喂！”

“別激動！”

“師父！”

林歌一手扣住惡鬼老師肩膀，往陳友身後一退，讓陳友去擋下雙生惡靈。

陳友暗罵了一句“兔崽子”，然後揮劍朝前砍去，金光一閃，一隻女鬼頓時被砍回原形，化作黑煙飛向遠處。眼看另一隻女鬼就要撲向林歌時，陳友如法炮製，抬劍一掃，再將女鬼逼退。

林歌上前一步，說道：“別激動，我將它帶來，自然是為了交給你們處置。不過在此之前，可否聽我說兩句？”

陳友在林歌身後低聲說道：“廢什麼話，雙生惡靈怨氣沖天，早已被怒意支配了意識，雙生同脈，堪比凶神。你還指望她們聽你的話不成？乾坤借法撐不了多久，趕緊與我聯手收服她們。”

“別急。”林歌將惡鬼老師提到身前，惡鬼老師被他定身咒定住，又貼了驅魔符，只能任他擺佈。

林歌抬頭看向趴在天花板上，蠢蠢欲動的雙生惡靈，語氣鎮定的說道：“我把它交給你們，不外乎就是被你們吞掉，說不定又讓它跑掉。無論哪一種，不都太便宜它了嗎？像這樣的惡鬼，就該好好折磨，發洩完心頭之恨，然後再打得它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比如……”

說著，林歌手上一用力，在驅魔符顯形的效果下，將惡鬼老師按在了地上。

林歌半蹲著身體，手一抬，取出一個陶瓷碗和裝滿黑狗血的塑膠桶。一聞到黑狗血的味道，實力最差的惡鬼老師發出慘嚎，而雙生惡靈也發出牴觸的尖嘯。

“這是鬼怪最怕的黑狗血，這是驅魔符……”林歌捏著黃符念起法咒，“呼”的一下，黃符瞬間燃燒起來，眨眼就燒成了灰燼。

林歌將灰燼放入裝有黑狗血的碗中，再用手指攪拌：“通常給一個被鬼附身的人喝下含有驅魔符的黑狗血，就能將惡鬼從身體中驅逐，這是道家常用的手段。”

“鬼是最怕這東西的，特別是低階的惡鬼。”林歌說著，抬手一擰惡鬼老師的頭，將黑狗血給它灌了下去。

“啊！！！”

符紙灰燼被灌進惡鬼老師的嘴巴，遇見濃郁的怨氣，再度激發了驅魔符的效果，燃燒起來。

而這次，則是從惡鬼老師體內點燃！

“啊！！！”

整個屋子迴盪著惡鬼老師的慘嚎，林歌還在一旁充當解說：“符紙灰燼和黑狗血灌入它的身體後，會焚燒它的三魂。看到它這慘狀，你們是不是舒服多了？不過彆著急，時間還早，我們慢慢玩。”

“這是我師父澆花的灑水壺，咱們把黑狗血裝進去，給這位兄弟澆澆火。”

“啊！！！”

“這是……”

站在林歌身後，陳友眼角不自覺的抖了抖，心裡尋思自己是收了個什麼玩意兒，這腦洞也太大了吧？

竟然能將《茅山秘術》拿來虐鬼？

林歌利用秘術折磨惡鬼老師，似乎還覺得不過癮，拿出屠刀開始“切片”，又讓陳友給他的青銅短劍“乾坤借法”，玩起了插金劍。

陳友目瞪口呆，稀裡糊塗的林歌說什麼，他做什麼。漸漸地，他驚訝的發現雙生惡靈似乎怨氣沒那麼重了，竟然雙雙蹲在林歌跟前，看他折磨惡鬼老師。

惡鬼老師屬實慘，三魂被燒掉了兩魂，剩下的殘魂忽隱忽現，眼看就要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林歌和雙生惡靈還嫌沒玩夠，請陳友用高階的秘術為惡鬼老師“護魂”，讓他們接著“玩”。

屋外，走廊盡頭阿豪和燕叔還在焦急等待，特別是燕叔，現在72歲，早該退休。繼續在筒子樓做管理員，也是看趙鳳和小白被趕出2442後，又被筒子樓的居民多次趕出去，孤苦無依，於心不忍，借職務之便將他們安置在電錶房，這麼多年當家人在照顧。

現在小白失蹤，除了趙鳳，最擔心的就是燕叔，在他眼中，小白就是他半個孫子。

燕叔擔心小白誤入2442，父債子償，被那對雙生惡靈害死。

就在這時，兩人驚訝的發現，走廊中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漸漸散去，顯露出原本的破舊走廊。

接著，林歌和陳友從2442中走了出來，阿豪和燕叔見狀，趕忙迎了上去。

“友哥，找到人了嗎？”

“阿友，裡面……情況怎麼樣？”

陳友搖了搖頭：“小白不在裡面。至於那對姐妹……算是被收服了吧。2442，沒問題了。”

燕叔鬆了口氣，抬起顫抖的手，有些激動的說：“那就好，那就好，那阿鳳他們，就，就可以搬回去了。”

林歌聞言，看了燕叔一眼，心中嘆氣。

恐怕沒那麼簡單，如果鍾發死了，劇情依然在推進，那麼這時候失蹤的小白，以及筒子樓的那些小孩，怕是凶多吉少。

阿豪站在2442門口，往裡面看了一眼，沉聲道：“如果不在這裡，那小白他們又會去了哪？”

“對啊，人會去哪呢。”燕叔也想不明白。

林歌想了想，趁著阿豪和燕叔在交談，將陳友拉到一旁，低聲道：“師父，不如你早些去做準備，畢竟兩日後才是關鍵。我和阿豪、燕叔四處找找。”

陳友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雖然現在小白和筒子樓裡的小孩失蹤很緊急，但若不找到辦法解決兩日後鍾發回魂，那整個筒子樓的居民都難以倖免。

至於什麼趁早向眾人宣稱筒子樓鬧鬼，趕緊搬走。先不說信的人有多少，但凡多幾個舉報，怕是又得關進去幾天。

“唉。”

這世道做道士真難。

陳友長嘆一口氣，去張羅開壇佈局的材料了。

看到陳友離開，阿豪和燕叔還有些奇怪，本想追上去攔下陳友問問，卻被林歌叫住。

“我與師父商議後決定，我與你們去筒子樓附近再找找，師父則回去開壇做法，占卜問卦，看能否找到失蹤的孩子。”林歌面色凝重，一本正經的說道。

燕叔趕緊道：“也好，也好。阿友的本事，自然是信得過的。那趁現在時間還早，我們還早早吧。”

阿豪點頭：“事不宜遲，我們就從這層找起吧。”

解決了2442的問題，24樓瀰漫的黑煙已經消散，只剩下盡頭處的2449，還有一股黑煙飄散。那是24樓最後一隻d級惡鬼，以林歌的本事，要對付還略有些吃力。

不過，當林歌與阿豪、燕叔一間間房間找過去，進到2449時，隱藏在廁所的惡鬼看到林歌，彷彿看到什麼恐怖之物，身為惡鬼，竟然被嚇得縮排了便池管道中躲避。

林歌現在也沒多的功夫去對付d級惡鬼，更何況還有阿豪和燕叔這兩個普通人在旁邊。

簡單的搜尋了一番，三人又向其他樓層找去。問完大半個筒子樓，天色已經不早了。

林歌提議回家休息，明天天亮再繼續找。阿豪和燕叔不放心，執意要繼續找下去。

一路找到梅姨家中，看到雜亂無章的房間，和那些邪門的東西，阿豪和燕叔震撼之餘，心都涼了半截。

燕叔報了警，警察來取證後發現只是烏鴉血，再加上孩子們失蹤連十個小時都不到，也就沒將這事立案。

林歌陪同阿豪、燕叔站在街口送走警員後，阿豪和燕叔準備繼續找下去。

林歌正準備跟著二人進筒子樓，目光突然掃到街角的廟宇，腦海中靈光一現。

“鍾發的廟！”

林歌忽然想到，如果鍾發一早就開始佈局，那麼大有可能在事情敗露後將冬叔轉移到廟宇中。想到這一點，林歌趕緊回家找陳友，誰知陳友竟然不在家。

林歌心想陳友或是去搞開壇佈局的材料，也不知他何時會回來，這麼幹等也不是辦法。

誰知道鍾發暗中謀劃了多少東西，要是讓他的計劃得逞，明晚說不定要面對幾個boss！

林歌決定冒險去廟宇探探情況，雖然“大腿”陳友不在，但現在手中還有一張底牌，保命不成問題。

林歌沒有叫上阿豪和燕叔，這兩人是普通人，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壞事。

來到鍾發的廟宇門口，林歌卻發現鍾發死後，警察第一天在廟宇門口貼的封條被撕開了。

林歌取出霰彈槍，上好子彈，上膛，端在手中，開啟手電筒，緩緩推開門。

廟宇中的羅漢像，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恐怖。林歌將電筒掃向地面，發現灰撲撲的地上，有幾道明顯的“拖痕”。

一陣風吹來，林歌聞到一股血腥味，端著槍，踏進廟子，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四周的動靜，順著血腥味的方向，朝後殿探去。

啪。

林歌像是踩到了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抬起腳，電筒一掃，卻發現地上一大攤血。

除了血漬，還有肉沫和骨頭。

鮮血從後殿裡間一路淌到門口羅漢像處，淌了厚厚一層。

林歌心下大驚，抬槍朝前方掃去，破舊的佛像，桌案，燭臺上，到處都是鮮血和碎肉，場面堪比屠宰場。

林歌有些緊張，手心都滲出了汗水，他舉著槍，用電筒掃向四周，預防鬼怪躲在暗處。但是在“天眼”的觀察下，後殿中別說鬼怪，就連一絲怨氣都沒有。

林歌往裡間走去，剛踏進裡間，像踢到了什麼東西，“咕嚕咕嚕”的朝前滾去。

林歌電筒順著聲音，迅速下移一掃，那竟是一個長髮人頭！

再一看地上，竟然還不止一個人頭！

足足有九個之多！

等到看清那些人頭的模樣，饒是林歌再膽大，心中都免不了一顫……趙鳳，小白。

剩下的，毫無疑問……全是筒子樓失蹤的小孩。

也不知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除了一地的人頭，裡間並沒有殭屍和鬼怪。

林歌走出廟宇時，心中無比沉重。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有些神情恍惚的走在街上。

初入無限世界，即便腦海中多出了主神的“警告”，向他預示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但在大心臟的林歌眼中，這就像在玩一場身臨其境的“遊戲”，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在他看來，這比“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有趣多了。

直到……他看到了滿屋的人頭，不禁想，如果將這事放在心上，盡全力去尋找，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林歌！”

“林先生！”

這時，只見阿豪和燕叔一路從筒子樓找到了街上，兩人依舊還沒放棄，還在尋找趙鳳、小白，以及那些失蹤孩童的下落。不止他們，街上還有不少失蹤小孩的家長，還在努力的找著自家的孩子。

“找到了嗎？”兩人跑到林歌面前，眼神中充滿希望的看向他。在二人眼中，林歌作為陳友的徒弟，自然是“可靠”的。

林歌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阿豪和燕叔有些不解，直到林歌將他們帶到廟宇。

燕叔見到那一地的腦袋，慘嚎一聲，直接暈了過去。阿豪嚇得面色慘白，久久未能說出一個字。

警察來了，封鎖了現場，將燕叔送去醫院，又把林歌和阿豪帶到警局做筆錄。

林歌變得沉默寡言，面對警察的問話，只是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整個人昏昏沉沉，感到心中無比壓抑。直到第二天，被阿豪帶回筒子樓。

兩人站在“回”字院子中心，地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巨大的“敕令”二字，中間立著桌案，黃布。桌子上放著燭臺，高香，錢紙等需要開壇做法的材料。

而筒子樓中，梅姨、鍾發兩家所在的樓層，和24樓一起，被貼滿了黃符。

這時，身穿黃色道袍的陳友從筒子樓中走出，來到林歌二人跟前，沉聲道：“廟宇的事……我聽說了。我知道這很殘酷，但只剩幾個小時，你必須得收拾心情，振作起來。”

“如果這一戰我們敗了，那麼整個筒子樓，都會變成你昨晚看到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