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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退伍季第一批人員褪去軍裝,離開部隊的日子。

所以,八月三十號晚,剛吃過晚飯,陳銘就跑到旅部找旅長請假,要去炮兵旅看看,送送當年新兵連的那些老戰友。

如今虎狼營很多事情,陳銘已經不再插手,他也要啟程了,就在這兩天。

旅長王軍衛正坐在辦公室忙碌時,聽到陳銘過來的訴求後,直接大手一揮:“去吧,我批准了,明天晚飯前歸隊就行。”

“那什麼,進修出發的通知你看了沒?明天,後天這兩天到國防大學聯合作戰學院找林清源副院長報道。”

“你明天送完戰友,時間還早的話就出發吧。”

“記住,別跑錯地方了,聯合作戰學院的校址是在冀省省會石門翠屏山腳下,原石門陸軍指揮學院。”

“這次戰區和軍部聯合的指令,要在這個時候安排人員去進修,到那邊你們是統一管理,一定要去找副院長報道。”

“別忘了,更別耽誤,明白嘛?”

“是,旅長,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到了那不報道誰給我安排宿舍啊。”

陳銘嬉笑了一聲,敬禮,離開了旅長辦公室。

走出旅部機關樓,陳銘抬頭望著天空,毒辣的陽光照的人睜不開眼。

夏天都要溜走了,可八月末九月初依然悶熱的令人煩躁,知了不知疲倦的叫著,更平添幾分燥熱。

空氣中都瀰漫著離別的傷感,還好,虎狼營依舊如平時般,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退伍季,是軍人的殤啊。

在軍營學習了這麼久殺敵的本領,過了今天,又要有一部分戰友褪去軍裝,去學習如何跟生活對線了。

陳銘沉默的走在旅部的小路上,他無疑是很幸運的。

自從參軍以來,還沒經歷退伍季,炮兵旅那一年退伍他去了國防科大學習,第二年退伍他去了龍牙參加選拔。

今年老天似乎又讓他可以避開,要去國防大學進修了,三營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可他終究要去送送啊。

當年剛從科大回來,去過炮兵旅,還沒等回到二營,龍牙的人就將他從旅部直接接走了。

後來,手機聊天時,王帥兵告訴他說,新兵班長趙利飛退伍了,遠火二營一連二班的班長席明輝同一天退伍了。

這個訊息傳來時,陳銘記得自己獨自坐在龍牙後山的土坑旁,靜坐半天一動不動。

他一直以為有時間就可以回原部隊看看,看看當年對自己多有照顧的班長,一直以為自己有時間,卻忘了最後一次和班長見面是什麼時候。

也沒有和班長好好告個別,哪怕當面說聲謝謝。

這些都沒有。

陳銘默默的回憶著,走到旅部停車場,開著車重新返回三營。

入夜。

也許是心裡有事,也許是即將要離開三營。

陳銘輾轉反側的睡不著,睜著眼一直熬到後半夜三點,才從床上爬起來,趁著夜色正準備悄悄離開。

營長杜龍飛,教導員張津濤兩人匆匆從宿舍樓追了出來,看到陳銘穿著夏常服,沒帶揹包,急聲問道:“老陳,你這是幹什麼去?”

“別想偷偷跑啊,就算是去進修以後不是咱們虎狼營的人,但至少要走了也要全營開個歡送會。”

“最近這段時間工作太忙,沒怎麼找你好好聊聊,你這,要幹什麼?”

兩人神情焦急的看著他,還以為陳銘要溜走。

面對大半夜不睡覺的兩個貨,陳銘既無奈又欣慰的,揚了揚手中的鑰匙笑道:“想什麼呢,我是去進修又不是退伍,犯得著偷偷跑嗎?”

“就算是要走,我也不會開著咱們營裡的車走啊。”

“那什麼,我昨天去旅裡請假了,今天去炮兵旅送一送以前的戰友。”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老陳什麼時候,學會偷偷溜走這一招了。”

營長杜龍飛走過來拍了拍陳銘的肩膀:“行了,你去吧,這個點差不多第一批應該已經起床開始用飯。”

“五點之前今天該走的人會全部送走,你要是去的晚了恐怕見不到。”

“你要出發去石門的通知,我和老張也知道了,要記住,來的時候你是光明正大的來,走,也要光明正大的走。”

“咱們虎狼營能有今天,一直都是你帶領著參謀部在努力,也離不開你的努力。”

“今年退伍季不是我們這些當幹部的送連隊裡面的戰友,是我們全體送送你這個首席參謀。”

“是,營長。”陳銘站直身體,敬禮。

杜龍飛和張津濤兩人同樣挺直身軀回禮,目送的陳銘開車離開營區。

等車輛走遠,杜龍飛目光閃爍了一下,後退幾步,坐在了旁邊的花壇上。

張津濤嘆了口氣,沉默無言,虎狼營的發展一直都是他們三人共同把持著,搭檔的時間雖短,但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他們私下關係還挺不錯,從沒紅過臉,相當的默契。

如今陳銘要走了還真捨不得。

如果是職位平調,那杜龍飛和張津濤兩人說什麼也要去旅部嘮叨嘮叨,看看能不能留下,可這是進修啊,事關陳銘的前途,他們不能攔,也攔不住。

離別的話不能說,要祝福。

兩人沉默的坐在花壇邊沿,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這一夜,很多人睡不著,不止他們二位。

另一邊。

陳銘開車徑直來到炮兵旅的旅部,來到了直屬警衛連門口。

當年新兵連一班除了他,體能最好的就屬馬大柱了,新兵訓練結束後被分配到警衛連第三小隊擔任糾察。

還記得那一年春節,幾個戰友過來找他,全旅突然拉響了防空警報,戰備來臨,這些事都彷彿都發生在昨天。

前段時間金陵婚禮的時候,馬大柱告訴他,警衛連第三小隊一期就是終點,想升二期沒名額,也沒路了。

今天,陳銘來送送他,送當年的初入軍營,什麼都不懂,卻憧憬著未來下連會更好的老兄弟。

車輛停穩,陳銘從車裡摸出一包煙塞進口袋,快速整理衣裝大步來到警衛連門口。

剛到這裡,負責值崗的兩名士兵就抬手攔住了他。

“報告首長同志,請出示下證件,您不是炮兵旅的人吧?”

士兵快速掃了一眼陳銘的臂章,眼神中帶著一絲絲警惕。

“以前是,現在調到合成旅了,這是我的證件。”

陳銘笑著從口袋中拿出軍官證遞了過去。

“你好同志,我想找下你們第三小隊的馬大柱。”

“馬班長?!!”

執勤的其中一名士兵看了看陳銘,剛才還略微警惕的眼神瞬間就變為驚喜。

“首長,您是陳銘?”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快速開啟證件掃了一眼名字,急忙將證件遞了回去。

“首長好,馬班長是帶我的班長,他經常向我們提起您的故事,經常讓我們向您學習,今天可算見到您了。”

“班長說您是最厲害的軍人,沒有任何難題能夠難倒,是鐵骨錚錚的戰士,也是班長那一年參軍中最優秀的人。”

突然被自己小几歲的戰士,稱呼“您”,還一臉崇拜的樣子,陳銘還真挺不習慣。

訕笑著說道:“哪有老馬說的那麼誇張,我只是做好了自己本職工作。”

“你也可以的。”

“謝謝首長誇獎。”值班的戰士是一拐,一看就是去年後半年入伍的兵,渾身還充滿著活力。

“可是,首長,您來晚了。”

列兵說完,眼眶紅紅的。

“來晚了?”

“是,首長,馬班長一週前就已經批准退伍,夜裡自己走了,不讓我們送,獨自坐上旅裡安排的運兵卡車離開了軍營。”

“一週前?”陳銘眉頭緊蹙,這才想起一個傳聞,糾察一般退伍走的都會早一點。

可他沒經歷過,壓根沒想起這茬。

老馬走了,哎,陳銘擺了擺手,語氣略顯落寞的說道:“行,謝謝同志了。”

“不客氣,首長。”

馬大柱走了,悄悄的走了,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資訊,電話還在,只是如今深夜,陳銘也沒辦法詢問。

這傢伙,難怪最近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微信群裡聊天他也不吭聲,怕是剛剛離開軍營心裡不好過吧。

陳銘沒有繼續逗留,老馬走了,還有遠火一營的董柯,魏沖沖,還有後勤的朱廣志,他們都要在今天離開軍營。

他太忙了,平時沒有時間過來聚聚,今天說什麼也要送送。

告別警衛連計程車兵,陳銘開車徑直來到遠火一營,和旅部不一樣。

這裡道路兩側站滿了穿著夏常服計程車兵,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天還沒亮,一營營部機關樓那裡一隊又一隊身上帶著綬帶的戰士再集合開會。

陳銘沒有過去,徑直從營部離開,去了二連,當年新兵連負責管他們的正是遠火一營二連的連長和下面的班長。

一營這邊他不熟悉,需要找個熟悉的人問問,看看董柯和魏沖沖他們在哪個連隊,今天是不是第一批走的人。

還好,單獨去找一個人,不容易找,但要找一個連隊那太容易了。

其實也不是陳銘自己找到的,他一個少校剛進入一營沒什麼人注意,還要進入人家連隊,門口值崗的哨兵很快就把訊息傳回了連部。

連長郭遠征得到訊息後,快速從餐廳出來,遠遠看到陳銘時,咧嘴就笑了。

“陳銘?還真是你小子?彙報的時候我還當是誰呢,過來一個少校。”

“連長好。”

陳銘再次看到新兵連連長郭遠征,趕緊立正敬禮。

哪怕如今的郭遠征軍銜還沒有他高,職務級別也沒有他高,但這是當年的連長,別說他現在是少校了,就算是再多倆星星,那也是他的連長。

“好小子,我聽江鵬經常提起你,他現在是二營一連的指導員你知道吧?”

“是,連長,我見過江排好幾次。”

“哈哈,好,好啊,你小子過來是想送一送董柯他們吧?”

“正好,走吧,這會都集合在餐廳吃餃子呢,二營的王帥兵也來了,他們幾個這會正聚在一起,剛才還談起你了。”

“走走走,吃完餃子等一下就該集合坐車,你要送的話就這一會時間。”

郭遠征拉著陳銘,大步的朝著二連食堂走去。

這裡連部兩旁同樣停放著運兵車,其他沒有退伍的戰士列隊整齊的站在道路兩旁。

可能這是一種歡送的儀式吧,他們在用這種方式送戰友。

二連食堂內,氣氛更加的沉悶。

連長拍了拍陳銘的肩膀,朝著角落的位置指了指,便不再言語。

董柯,魏沖沖此時正揹著揹包,坐在座位上埋頭吃餃子,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滑落。

上車餃子下車面,面,當年在新兵連吃過了,如今輪到餃子了。

他們兩人也該提二期,遠火營有名額,但董柯選擇當五年兵,八年他熬不下來。

趁著年輕退伍去找找以後謀生的工作,還年輕,還能學習。

魏沖沖是體能不行,想繼續留下就要足夠拼,他當年新兵連成績就差,那時候三個月新兵期都差點沒熬下來,如今五年過去,他也完成了對祖國的奉獻。

要退了。

王帥兵坐在兩人對面,他熬下來了,現在已經是二期,別看這小子整天沒譜,但跟著陳銘一段時間,天賦沒漲,拼勁卻是相當足。

三人坐在餐桌旁默默無言,平時油嘴滑舌的王帥兵也一言不發,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坐在那陪著。

一分鐘,兩分鐘

魏沖沖思緒正複雜的時候,似乎是察覺到跟前站了人,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直接僵在原地。

“班副,你怎麼來了?!!”

董柯和王帥兵聽到呼聲急忙抬頭,看到陳銘默默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們。

三人齊齊起身。

“陳哥。”

“班副。”

“班副,謝謝你能來送我,謝謝。”董柯哽咽著吞下口中餃子,鐵骨錚錚的漢子留下了淚水。

走過去一把抱住了陳銘。

剛才集合收拾東西的時候他沒哭,卸銜的時候也沒哭,吃這最後一餐的時候也是眼淚在打轉,情緒沒有崩潰。

可如今看到新兵連的班副,看到當初一直鼓勵他們,帶領他們的陳銘,情緒徹底崩潰了。

“班副,我熬不下去了,可我真的不想走,我”

“好了好了。”陳銘伸手拍了拍董柯的後背,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食堂內,其他的戰士抬頭看了一眼,默默的擦了擦淚水。

低頭繼續吃。

不知道什麼時候,食堂內,軍營內,《駝鈴》的歌聲縈繞。

聲音很輕,卻聽得人心裡難受。

連長郭遠征站在食堂的入口,拍了拍手大聲的說道:“同志們,大家不要難過,誰吃完了餃子如果不夠舉手咱們再上。”

“要回家了,飯,咱們管夠,回去後好好生活,好好陪陪家人,退伍費都省著點花,別大手大腳。”

“若是有人找你們借錢,別借,若是沒辦法拒絕,就說借給我了,借給我郭遠征了,借給你們的老連長了。”

“如果吃飽了,那就揹著東西去連部門口坐車上吧。”

“同志們,不要哭,軍人流血流汗不流淚,不要以為退伍離開這裡就感覺解放了,感覺軍營跟你們沒關係了。。”

“其實對於你們來說,真正的戰場才剛剛開始,你們是軍人,是咱們七十一軍炮兵旅的軍人,哪怕回家,你們依然是咱們炮兵旅走出去的軍人。”

“記住咱們遠火一營,記住咱們二連,回鄉後有困難找戰友,永遠不要忘了你身後還有一個強大的連隊。”

“同志們,回去後好好找個工作,好好陪陪父母,軍人退伍不褪色,車,快要開了,大家準備準備吧。”

連長說完,大步離開了食堂。

年年有退伍季,年年有人來,有人走,可軍營的離別,還是年年都適應不了。

哽咽的聲音連成一片。

陳銘這時候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的陪著,餃子吃完了,食堂內所有士兵,不,也許從這一刻,叫回青年更適合吧。

儘管這樣很殘酷。

所有的退伍青年沉默著起身,沉默著走出食堂,看著遠處夜裡飄揚的國旗,齊齊敬禮。

陳銘就在後面跟著。

他什麼也做不了,或許,也不該做。

臨上車時,董柯和魏沖沖再次轉頭抱住了陳銘,抱住了王帥兵。

“班副,老王,我們走了,你們在軍中好好加油,以前一班咱們十個人,如今就剩你們兩個還在軍營了。”

“我,走了。”

“好。”

陳銘微微點頭,他沒有哭,也沒有紅著眼眶,不是捨得,而是不想在這種事情,給戰友增添不捨的愁緒。

車輛啟動,道路兩旁站立計程車兵齊齊敬禮。

車輛迎著朝霞駛出營部大門,等天亮的時候,這裡一切都將恢復平靜,恢復到往日的熱鬧。

熱鬧的就像,夜裡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祖國需要時,我們再回來。

再見了,親愛的戰友。

再見了,我摯愛的軍營。

對於軍人來說,一年有五個季節,春,夏,秋,冬,退伍季。

駝鈴的歌還在唱,車輛卻已走遠,如今已入秋,可對於即將重新踏入社會的戰士來說,也許才是春天。

是一切希望的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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