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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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很厲害的東西,為什麼原來只是丁冠?”
蘇長幸將圖騰揣進揹包中,雖然碎掉了,但還是可以使用。
走回去。
瞿兆白依舊躺在地上,看向他,問道:“都死了?”
蘇長幸一把將他抓起,平靜道:“沒錯,恭喜你,猜對了。你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希望你可以繼續活下去。”
瞿兆白垂著頭,問道:“我們現在繼續往裡面走?”
蘇長幸點點頭,說道:
“當然,只能往裡面,那個東西現在被我們激怒了,它如果再動手你很可能會死掉,而就算它暫時不動手,你也隨時會死去。”
瞿兆白嘆了口氣,說道:“這麼說來我是必死的?”
蘇長幸搖頭認真道:“也不算,還有一線生機,在這個過程中成為非凡者。”
瞿兆白臉上露出絕望,並不認為自己可以成為非凡者,成為非凡者的機率比中彩票的機率還要低。
更重要的是,他連彩票都沒有中過。
“走一步算一步吧,目前看來你還算健康。”
蘇長幸又說道,也不是想打擊瞿兆白,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根據城市地圖,前面還有一座小城,剛好在無人區中,而他們這個位置依稀可以看到另外一座能量站,還是高聳入雲的鐵塔。
蘇長幸一直沒有停下,一整晚都在趕路,空氣中的血霧越來越濃遠超第一天,視野的能見的範圍只有五六米,再遠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不對勁,霧太大了,這還是白天。”
蘇長幸停下腳步,皺了皺眉頭說道,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但時機預見並沒有觸發。
時機預見好像從之前的某一刻開始便沒有了動靜,彷彿消失了一般
瞿兆白看向四周的紅霧,說道:“是有點大,明天才是血月。“
“吼~”
突然間,一聲龍嘯。
一個龐然大物從紅霧之中衝出,向他們飛來。
“轟~”
蘇長幸反應過來,拔槍射擊,一槍將其打落。
一隻全身幽黑色,雙眼猩紅的沼澤龍摔落在地上,不斷地向他們咆哮,掙扎著,但它身體的一半已經被轟碎。
“龍?”
瞿兆玉滿臉震撼。
蘇長幸想到和尚的話,順口說道:“也可能是長了翅膀的蜥蜴,話說回來,它們的戰鬥力也不算特別強,最多和尖嘯者差不多。”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似乎有一大片林子擋在他們面前。
蘇長幸停下腳步,聽到此起彼伏的龍嘯聲,判斷出有相當數量的沼澤龍,說道:
“前面應該是一片沼澤,繞一下吧。”
他隨即轉身向側面走去。
到中午的時候,瞿兆白臉上出現一道道顯而易見的黑線,臉龐透露出濃重死氣。
蘇長幸檢視了下他的情況,說道:
“以你現在的情況,越接近死亡,成為非凡者的機率就越高,當然成為怪物的機率也不小。”
瞿兆白身體惡化的速度比他想象得還要快,和巨手的影響力不斷增大有關。
“意思是我快死了嗎?
瞿兆白眼神灰暗地看向蘇長幸,滿眼的絕望。
一瞬間的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緩慢的,可以感知的死亡,配合身體的感知會讓人徹底崩潰。
蘇長幸點點頭,直言不諱道:“是的,可能是現在,也有可能是明天。”
瞿兆白被蘇長幸抗在肩上,身體無力地垂下,低聲且緩慢地說道:
“蘇長幸,活下去,我們總得有人活下去,不能死光,那樣就太可惜了······我們有悠久的過去,也應該有光明的未來。”
還沒有走到下一個小鎮,瞿兆白便徹底沒了生息,沒有奇蹟,也沒有驚喜,平淡地死去。
蘇長幸將瞿兆白的屍體放在地上,默默地向前走去,四周都是紅濛濛的一片,覺得這裡就是所謂的地獄。
逐漸接近小鎮,越來越多喪屍向他湧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喪屍的實力以誇張的速度迅速膨脹。
他揮舞著鐮刀不斷前進,身上沾染的黑血也越來越多。
血霧將天空遮蓋,卻也很亮,模糊了時間,第一時間分辨不出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
太多了。
這些喪屍太多了。
晃然間,蘇長幸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個殘酷而絕望的夢境。
源源不斷的沼澤龍和著屍潮向他襲來。
左輪槍的彈夾不斷轉動,飛出彈殼,沼澤龍被一隻只打落。
一隻,兩隻,三隻······
到後面他也沒有計數了,直到子彈快要打空的時候,看似無邊無際的屍潮才逐漸停息下來,沼澤龍也沒有了蹤影。
蘇長幸手持鐮刀,身上掛著幽綠透明的斗篷,一臉平靜地看向四周望不到邊的屍體,思索了下自言自語道:
“現在應該快要過零點了,會有變化嗎?”
他驀然抬頭往天空望去。
一輪血紅,明亮的圓月掛在天空,枯樹枝頭的旁邊,充滿迷濛的味道,讓人想要沉沉地,美美地睡去。
蘇長幸感受到精神傳來震盪,閉上眼,繼續向前走去。
一個像烏賊帶著翅膀的龐然大物出現在小鎮的上方,懸停在半空,靜止著,羽毛卻在夜風中浮動。
走到鎮中心,龐然大物的腳下,他正準備仔細檢視下,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再回頭看去。
那哪裡是什麼血紅的月亮,分明是一隻碩大的瞳孔······佝僂著腰,從一個小洞,歪著頭,俯視著這個渺小的世界。
蘇長幸沾染黑血的臉龐被紅光照亮,神色變得驚訝,凝固住,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在這一瞬間,他的思維超乎尋常地高速運轉,將這十多二十天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回溯。
亂的,全是亂的。
不管是時間還是空間,都是亂的,只是他們如同缸中的金魚完全沒有察覺。
這個世界大得可怕,比這個世界的土著描述的更大,並且在不斷地膨脹,也導致出現了地圖之外的區域。
時間很長,或者說每一天的時間都很長,一天就相當於原來的兩天,三天,並且在迅速地不斷延長。
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
這像是被某種外在的力量扭曲了,讓時間變重,變得緩慢。
“這麼說來,所謂的三十天不就完全是個偽命題嗎?”
蘇長幸在心裡發出譏諷的疑問,覺得悲涼且沉重。
如果把一天的時間無限延長,他們就只能一直呆在同一天,直到全部死去。
這就像是在一頭驢的頭前掛一隻胡蘿蔔,它便會一直前進,但永遠吃不到,無論多努力地奔跑。
無數枯樹在小鎮中破土而出,迅速生長,破壞掉原本的建築,地面,彷彿在這個世界的表面瘋狂地汲取營養。
蘇長幸一動不動,被這些枯樹包圍,臉頰被枯枝一點點地封閉,封閉掉視野,封閉掉感知,封閉掉意識,像是死亡那樣,墮入無邊的漆黑中。
死亡是什麼?
死亡是沒有邊際的彷徨,沒有目的徘徊,沒有止境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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