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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蘇長幸心裡一沉,對方是神靈的存在,會有什麼樣的手段不可預知。

對方跟他交流,也就說明他有談判資本,不然的話,這位神靈根本不會理會他。

蘇長幸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些也早就在預料當中,不然他也不會來到這裡,只是情況比預想中更加的複雜。

“貪婪,何為貪婪?我們這些人在生死的邊緣中掙扎,想要活著就是貪婪嗎?”他帶著嘲諷的語氣,聲音不大,在房間中迴響。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成為我的信徒,獲得永生,否則就是死亡。”

聲音冰冷平靜,感覺不到絲毫的波動,彷彿是從一臺機器中發出的。

蘇長幸只感覺眉心一陣的刺痛,像是一把刀子從上方插入了他的腦子中,大腦的左右被分割,無數種不同的想法從他腦海中冒出,各自說著各自的事情。

這是神靈傳遞出簡單的資訊,便可讓他陷入自我的混亂。

而想要逃離這種混亂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對方的信徒。

當他踏入這道門的時候就沒了選擇。

片刻後。

蘇長幸的雙眼露出清明,那位神靈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他擁有自己的信徒,享受虔誠的信仰,他的靈魂在經過信仰的洗刷後變得更加獨立。

一位當過國王的人,不會再去想成為他人的臣子,靈魂也是如此。

凱瑞斯覺得他的身後站著另外一位神明,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並且想讓他倒頭。

砰~

門再次被重重的推開,撞在牆壁後,發出重響。

木東來滿身鮮血的站在門口,衣服上還帶著不少黑色的羽毛,極度仇恨的看向蘇長幸:“你居然敢陰我!”

蘇長幸走到了鼠人凋像的面前,將手放在上面。

“我們不是配合的很好嗎?你們拖住那怪物,我過來拿東西。”

他回頭看去,臉上露出了微笑,六隻泛著藍色波紋的眼睛一齊看向木東來。

“你?”

木東來先是露出驚訝的神色,不知道蘇長幸為何有與鍾啟軍相同的能力,隨後冷冷的說道:“你最好把東西給我。”

蘇長幸將鼠人凋像拿拿在手中,六隻眼睛神色不一,“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想要這個東西?是為了幹什麼?”

他拿這尊凋像是為了信仰,而木東來顯然不是。

木東來往前面走了幾步,發現這裡的空間完全扭曲了,如果無法分辨空間的連線結構,根本到不了蘇長幸那個位置。

“明知故問!”

木東來的神色變得猙獰,給自己喂下一個黑色的藥丸,面板上出現一些灰色的紋路,密密麻麻,遍佈每一個位置。

蘇長幸認得出來,那是一些神文,極度扭曲的神文,是那顆藥丸呈現出來的。

他用手抓了抓後腦勺的頭髮,顯得不自在,然後癲狂的大笑說道:

“果然如此,你的背後也站著所謂的神靈吧,他們像是突然之間冒出來一般。”

“或者說,他們早就寄生在你的身上,只是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木東來的神色倒是平靜,抽出腰間的刀刃,一刀將自己的整隻手臂給砍了下來,隨著血液的噴湧,手臂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痛苦席捲他的全身,讓他的表情變得扭曲,口水鼻涕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

大片大片灰色的霧氣瀰漫在房間中,穿過空間的間隔。

“其實我也不想,我也不想,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這麼做。”

“柳洛拉兄弟請去死吧,我很抱歉!”

話音剛落。

蘇長幸感覺到身體無法動彈,不由自主地向木東來走去,他的手上臉上竟然也出現同樣的灰色紋路。

破空眼能夠勘察出空間中的縫隙,他正是從這些縫隙之間,走到了鼠人凋像的面前。

此刻。

他正在沿著那些縫隙,原路返回,向木東來走去,似乎要主動的奉上鼠人凋像。

蘇長幸平靜的說道:“這就是你的能力?心靈同化,我們剛見面的時候就開始施展。”

木東來一邊笑,身體顫抖著,肩膀切口出的血液將他身體的一半打溼,可他根本不在乎:

“明白了?那又如何,不過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倒是少見,算是第二個人吧。精神力也是出乎意料的強大,不過在我的面前,精神的強大可沒有什麼用處。”

他的臉上都是紅色,又一刀將自己的左腿砍掉,一隻腳獨立的站在地上,灰色的霧氣更是秘籍。

蘇長幸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巨量的,堪稱恐怖的精神力,鋪天蓋向他襲來。

“靈族?原來你是靈族,難怪不得。黃葉英和鍾啟軍都是被你用這樣的方式控制的吧。”

一般人到這個時候都會陷入無比慌張的狀態,沒有誰會接受自己的精神被其他人無限的支配,會產生本能的恐懼。

木東來看著蘇長幸的樣子,不由皺著眉頭,覺得哪裡不對,他太平靜了,平靜得不真實。

特別是那六隻眼睛,還在向四周看來看去的,只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木東來重重的摔在了木地板上,睜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的身體出現麻痺的症狀,所以才倒在了地上,但這並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來自於精神上的混亂。

靈族天生精神力就極為強大,強大到令他們自己都感到恐懼的地步。

即使是一個剛剛誕生的嬰兒,也會比一個人類的精神力強大百倍千倍。

可過於強大有時候並不是好事。

這般強大到他們自己都難以控制的精神力,也讓他們各方面的感知力都被無限的放大,各種情感也比人類更加豐富。

這是危險的。

對於非凡者來說,過於激烈的情緒很容易讓自身陷入失控的境地。

這要求他們時時刻刻都保持內心的平靜,並且壓制情感,不然極有可能失控。

木東來的面板上出現潰爛的症狀,他的精神變得異常,大吼大叫:“這是鼠疫?不可能我怎麼會感染上鼠疫?我可是被神靈所庇護的人。”

這樣的症狀他太熟悉了,面板出現潰爛,身體逐漸麻痺。

這本來也不足以致命,但鼠疫所附帶的混亂效果讓他的精神引發雪崩式的崩潰。

伴隨著精神的崩潰,靈魂也開始扭曲,身體異化,骨頭破開血肉延伸出來,腦骨也在不斷的膨脹變大,整體看上去像是一個正在被不斷吹大的氣球。

接著,他的腦子便憑空炸開,身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龐大精神力催化肉體不斷成長。

蘇長幸看出來木東來死定了,只是時間的問題,他的精神開始自我衝撞,互相攻擊。

“你算計我的時候,我何曾不是在算計你呢?”

他輕聲說道,看著木東來一點一點的自我毀滅。

這也是看誰的手段更加高明,如果他不能掌控鼠疫的話,說不定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

一切如此突然,就和靈族的隕落那般。

之前在和老城主交談的時候,他也問到了一些關於靈族的資訊。

在靈族最強大的時代,他們統治了一個又一個世界,一個又一個種族。

強大的靈族精神能與神靈比肩,甚至不乏有神靈被他們殺死。

生命層次與力量等級到達一定的層次,便可稱謂為神靈,但這並不能與戰鬥力化作等號。

靈族的隕落始於一場席捲所有世界的心靈風暴。

這場心靈風暴讓他們陷入自我的毀滅,先是最強大,可堪比神靈的靈族死去,然後再是弱小的靈族。

所有的饋贈都是有代價的,這是靈族所不能承擔的代價。

沒有人知道這場心靈風暴始於何處,可能是始於一位至高的神靈,也可能是自然發生。

蘇長幸俯身將木東來手上的青銅手鐲取下,觀察上面的神文紋路:“傳說中靈族不屈於任何神靈,看來也只是傳說。”

他在手鐲上感受到信仰的味道,似乎是來自於另外一位神靈。

木東來接受了來自於那位神靈的任務,前來奪取鼠人凋像。

不過這件事情就發生在這幾天,木東來大概也是剛接觸到那位神靈不久,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為其賣命。

這個世界發生了某種變化,本來早已銷聲匿跡的神靈紛紛開始湧現,以各種各樣的方式。

蘇長幸將鼠人凋像和青銅手鐲都丟入口袋銀河中,與這個世界斷開聯絡。

空間的褶皺逐漸平滑,也恢復正常,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地面滿是屍體,乾涸的血液混雜著灰塵。

大樓從垮塌的一邊射入並不算明亮的光線,木東來的屍體旁遺落著一款黑屏的手機。

蘇長幸呼了一口氣,臉頰上的四隻眼睛閉上,然後逐漸消失。

緊接著。

他的臉色大變,聽到來自於樓下,像是猴子的尖笑聲。

很熟悉的聲音。

那隻惡魔並沒有消失!

對呀,那隻惡魔可是真實的存在,並不會因為鼠人凋像的影響消失而消失。

一個比整棟大樓還要高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黑色的長毛,沒有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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