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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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手臉上露出詫異之色，根本沒有感受到陳天南的靠近，以至於在陳天南開槍的瞬間才反應過來，可已經來不及躲避。

他的身體被鋼珠破開四五個洞，卻沒有血液流出來，像是一具乾枯的身體，只有皮囊。

“你又是怎麼回事，居然還沒有死！”

黑蛇手回頭看向陳天南，以為他早就已經死了，滿是不解。

鬼影穿過人身體的時候，便會帶走部分靈魂，失去靈魂之後，人類是無法存活下來的。

陳天南神色平靜，對於這個說法沒有否認，眼角不停的有淚水不受控制的溢位，形成兩行淚痕從臉頰滑下，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活不了多久了，但我比一般人更加的頑強，大概能多活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中，足夠我殺掉你了，背棄了作為人類的存在，你和那些怪物沒有區別。”

話未說完，他向前奔跑，同時給火銃換上子彈。

黑蛇手看到陳天南澹定的樣子，也感到一絲不妙，立刻將纏在西門龍身上的鬼影召回，“這一次你可逃不走了！”

陳天南面對撲過來的鬼影無動於衷，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往前跑去，對著黑手蛇開出第二槍。

這一槍再次將黑蛇手面前擋著的鬼影打成了篩子，比起西門龍的火焰，他用火銃發出的子彈似乎更具有剋制作用。

黑蛇手眼睛睜大大，身上出現更多的孔洞，臉色不對勁了，大步的嚮往後退去，又看到鬼影已經接陳天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反應過來，陳天南單純的就是在嚇唬他，該死的還是要死。

這些鬼影天生就是人類的剋星，吞噬人類的靈魂，就算是更強大的非凡者，一旦被咬上一口，那也頂不住。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他的預料完全相反。

第一隻鬼影穿過了陳天南的身體，並沒有讓他停下腳步，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第二隻鬼影穿過去，也還是一樣，如同穿過一堵牆壁。

第三隻鬼影則直接纏在了陳天南的身上，卻依舊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事情不對了。

這下子輪到黑手蛇傻眼，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同時也沒有忘記向後跑去。

這是在逃跑。

可陳天南的速度明顯快上一些，在靠近十米內之後，單手一揮，操控金色沙粒爆射而去，再一次擊穿了鬼影，再一次擊穿了黑蛇手的身體，將他的腦袋打出了一個缺口，裡面瀰漫著黑色的霧氣，沒有看到屬於人類的組織。

他的臉上露出驚慌之色，也知道跑不掉了，回頭看上陳天南大聲的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夠抵抗無名之主的力量！”

陳天南追上去，一腳將其踢在地上，舉著火銃對準他的腦門，語氣平靜的說道：“在來之前我就已經將自己的靈魂給祭獻掉了。”

黑蛇手聽後大笑，不屑的說道：“那麼你的做法和我又有什麼區別，五十步笑百步罷了，你覺得你現在還算是一個人類，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類？”

“哈哈！”

他瘋魔般的大笑，眼中也流淌淚水，似乎真的很好笑。

陳天南臉色依舊平靜：“我只覺得意志決定一切！”

伴隨著平靜的聲音，扣動扳機。

他一槍將黑手蛇的腦袋給爆掉，其中的黑霧像是失去了承載物，向四周飄蕩開來，形成一個個幽黑的光點，逐漸消失在空中，並且產生一道道不顯眼的漣漪。

“無名之主？”

陳天南看到黑蛇手的身體進一步崩潰，換上子彈再開出一槍，將他的身體徹底打成碎片，不像是人類的肉體，如同碎掉的瓦片，片片散落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回頭看向從後面跟上來的西門龍：“遠離這裡，我得知了一些真相，不用管他們，讓他們都死在這裡吧。”

西門龍若有所思的細緻問道：“怎麼了？你說你把靈魂祭獻掉了，祭獻給誰了，這可不是小事情。”

陳天南陷入短暫的沉默，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想不想說道：“某個神秘的存在，我接受了他的呼喚，做了一筆交易，也只有將靈魂祭獻掉我才能對付這個傢伙。”

他盯著地上黑蛇手的身體，情緒前所未有的平靜，或許這就是失去靈魂的感覺，沒有悲傷，也沒有歡樂，沒有憤怒，也沒有憂愁，只是以簡單的意志在驅使著這一具身體，或許他殘存的意志隨時都會消散。

真正的陳天南大概已經死了，隨著那具靈魂離開了這個世界。

西門龍盯了他一會兒，然後冷不丁的說道：“你的靈魂很珍貴？或者說很特別？那種強大的存在為什麼會和你做交易，為什麼就不和我做交易。”

“……”陳天南陷入短暫的沉默，回想著之前那段遙遠的談話，還清晰的記得談話的內容：“似乎是因為我處於某種半生不死的狀態，所以能夠回應那個呼喚，完成這一筆交易。”

西門龍指了指觸手怪的方向，又問道：“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說讓他們死在那裡？”

陳天南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果沒有錯的話，他們中有部分不是人類，本來就不存在，是虛幻之物，只是在他們出現的時候，我們的潛意識就發生了變化，所以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西門龍聽到這話後睜大眼睛：“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哪裡不對，你不提醒的話，我還想不起來。”

“我就說那些人中怎麼有些人的名字變得很模湖，還以為是人老了，記憶力變差了。”

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無法去細想，無法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勁，經過陳天南的提醒，才有所明白。

陳天南繼續說道：“我能夠確定我是真實的，你也是。”

他轉頭看向旁邊那個矮胖的忍者隊員，說道：“他大概也不是，靈魂不完整，肉身也不完整。”

西門龍勐的看向那人，覺得一陣的恍忽，腦子中回憶著一幕幕事情，似乎都有這人的身影，他一直都在這個小隊當中，“這怎麼可能！他叫曾阿龍，一直都在我們隊裡面，曾阿龍你說是吧。”

曾阿龍連連點頭，尷尬的笑了笑：“陳天南隊長，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一個活生生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虛假的。”

陳天南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我的意志可能隨時都會消散，所以還是盡力的告訴你一些情報之後，你再告訴其他人。”

“理論上來說，那些本不存在的人，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真實，直到變成真真正正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