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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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幸看向耶羅，質問道：“梅爾伯爵為什麼要讓你這麼幹？”

引來法師來飼養怪物，無疑是極為惡劣的行為，搞不好整個城市都會因此毀於一旦。

耶羅的神情極為慌張，只是搖著頭說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長幸轉身向裡面走去，對瑾說道：“先不管他，我們去裡面看看，這個東西很不簡單，很可能和神靈有關。”

他嚴重懷疑教堂中的一部分信仰就是被這東西給偷去了，信仰對於惡魔之類的非秩序生命是催化劑，能夠讓它們的生命急速膨脹。

但即使是滅世級的惡魔，也沒有聚集信仰的方式。

只有神靈才能夠聚集信仰，這也是神靈和其他生物本質上的區別，據說有些神靈本身也是惡魔。

但和人類一樣，一旦踏入了那個領域，惡魔也就脫離了惡魔的本質，只被稱作神靈。

瑾左手上出現一副鎖鏈，將耶羅的手腳捆綁住，丟在地上，防止其逃跑。

蘇長幸帶著瑾向工廠的深處走去，想要找到虛影的源頭，發動機轉動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光影也有變化，有橘黃色的燈光從空間中透過來，照射在沾滿鮮血的地板上，但卻找不到光源在何處。

發動機的聲音如同心臟的頻率，一下一下的跳動。

蘇長幸感受到那東西的存在，目光看去，是處在工廠中間，體型巨大的核心蒸汽發動機。

發動機是關閉的狀態，也沒有任何蒸汽，但在某一個虛幻面中高速的運轉。

“還要躲到什麼時候？真以為我看不到你嗎？”蘇長幸望著發動機，輕笑道。

對方在他的眼裡，無疑就像是一個把頭埋進土裡的鴕鳥，假裝自己完全藏起來了，可龐大的身軀卻展露無遺。

“那些傢伙真是蠢蛋，怎麼會把你這個偽神給引過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憤怒的咆孝，周圍的光影也緊跟著變化。

蘇長幸聽出一點意思，冷冷的說道：“偽神？你在竊取一個偽神的信仰，那你是什麼東西！”

空間中的光影再次變換，發動機的聲音迅速平息下來，那東西想要逃跑！

蘇長幸單手一揮展開領域，鎖鏈與黃昏覆蓋整個工廠的範圍，一切事物都進入極緩的狀態，跟靜止沒有太大的差別。

在這個世界中，他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比想象中更加強大，調動大量的信仰將整個工廠鎮壓。

那東西被蘇長幸從虛幻面拽了出來，現出原形，是一個附著在發動機上的心臟，不斷的跳動著，帶著蓬勃的生機。

“你怎麼會這麼強！你這個偽神！”心臟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為蘇長幸的強大感到驚歎，似乎認為蘇長幸不應該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蘇長幸盯著它，平靜的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

他懷疑這些神靈之間有資訊的聯絡，否則這東西為什麼會知道他，並且還知道他不是一個真正的神靈，只是一個偽神。

心臟發出譏笑的聲音：“你的信仰都遍佈了整個沃丹帝國，我為什麼不知道你。”

蘇長幸將心臟從中間掰成兩半，沒有鮮血，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只有黑色的光與霧在其中流轉。

“唉唉，你幹什麼！”心臟一下子就著急了，連聲大喊。

蘇長幸微微一笑：“我看你這麼硬氣，以為你不怕死呢？”

眼前這東西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並不是某個神靈的肢體，也肯定算不上神靈，只是能夠透過某種方式偷竊信仰，擁有相對獨立的意識。

“那座破教堂中也沒有多少信仰，我全都還給你行吧！我們無冤無仇，也沒有必要幹架。”心臟笑呵呵的說道，

“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敢出現在這裡，難道不知道你現在已經被多位正神給盯上了嗎？現在都稱你為竊神者！”

蘇長幸臉上依舊很平靜，卻很在意對方所說的事情，說道：“那又如何，如果他們真的關注著，肯定也知道我已經來到了這裡。”

心臟再次發出嘲笑的聲音：“偽神就是偽神，永遠想象不到神靈究竟有多麼強大，都已經有神國降臨辛德加，你覺得還不能對你這個小小偽神做什麼？”

蘇長幸依舊是不在乎的樣子：“我眾生教的信仰幾乎遍佈了整個沃丹，也沒有看到哪個神靈能做些什麼。”

這個世界與眾不同，惡魔無法生存，神靈也無法對其進行直接打幹涉，否則眾生教早就沒了。

蘇長幸看著被掰成兩段的心臟，微笑著說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話彷彿對心臟判處了死刑，它一下子就慌了：“你沒有必要殺我，我們也沒有任何的矛盾，而且我們可以合作，可以合作。”

蘇長幸仔細的打量心臟的形態，問道：“說說你是什麼東西吧，總不可能是神靈，大概也沒有你這麼弱小的神靈。”

心臟不停的蠕動，有血液流動的聲音，一雙像是貓的眼睛在上面凝聚出來，看向蘇長幸：“我這不很明顯嗎？”

蘇長幸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這心臟是什麼東西，也有所猜測，大概也是和神靈有關係，才能遮蔽資料之眼的探查。

空間中的鎖鏈再次扭動，將心臟硬生生地掰成了四瓣，更多黑色的霧氣從中溢位，其中有信仰的味道，同時讓周圍的環境迸發出各種各樣的幻象。

“說話就說話，你別動手動腳的。”心臟連聲說道，但聽不出任何緊張痛苦的意思，似乎知道蘇長幸不會真的將它殺死，更像是搞怪。

這種東西和人類可不一樣，不知道痛苦，也不知道害怕。

“哈哈，我雖然弱小，但和你可不一樣。我本身就是神靈的一團血肉，也算是神靈。”心臟得意洋洋的說道。

蘇長幸一下子就理解了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所以你的本體已經隕落，你才會誕生意識。你不是神靈，而僅僅是一團魔肉罷了，神靈的心血，所以才會有如此的實力與智慧。”

這團心臟似乎在一定程度上避開了世界的規則限制，因為原本的神靈已經死亡，所以它也就和神靈沒有了瓜葛，反而能夠順暢地在這個世界活動。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心臟似乎驚歎於蘇長幸的智慧：“不錯，很聰明嘛，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真實身份。”

蘇長幸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可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巧合，也更不相信你是唯一的存在，恰好被我遇到了。”

“從剛才起你就沒有說過實話吧。”

“我聞到了欺騙的味道！”

他的右眼閃爍著熾熱的白光，一手向心髒抓了過去，勐然發起進攻，大量的信仰如山般壓在工廠的空間之中。

心臟本來還算完整的外形如同沙粒一般分離，他要將這東西徹底從這個世界抹除，也沒有想要和其進一步交流的意願。

他懷疑這東西恐怕是某個神靈從身上挖出來的一塊肉，丟入了這個世界，越是接觸他就可能和那位神靈的聯絡越是緊密，如果不趕快斬斷這樣的聯絡，很可能會在不經意間被某種手段給抹殺。

“哈哈哈！

！”

令人渾身難受的笑聲，從已經變成一堆碎末的心臟中發出，分不清男女老少的聲音，帶著其中的嘲諷意味。

恍忽間，他彷彿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一個由血肉組成的空間，地面牆壁，以及周圍的器物全是鮮紅的血肉，密密麻麻的遍佈著暗黑色的血管，不斷的脈動。

瑾驚訝地看向四周：“嗯？這是肚子裡面？”

砰砰砰~

“哈哈！”

接著，她大笑著，舉起粉紅色的迷你加特林對著四周的血肉不斷的掃射，子彈撞在上面，炸出一道道鮮紅的血花。

在她的攻擊下，整片空間都在不斷的顫抖，在虛實之間不斷的變化，一會兒是工廠的情景，一會兒是血肉空間的情景。

“你是怎麼回事！”

空間中傳來疑惑的聲音。

更多的子彈在血肉的牆壁上炸開，出現大大小小的坑洞，同時也出現密密麻麻的肉，從開始彌補這些被炸開的坑洞，可修補的速度遠遠比不上破壞的速度。

蘇長幸也有驚訝，看出來這是某個神靈的神國投影過來的一部分空間，在虛實之間，處於某個虛幻面上，以尋常手段根本無法撼動，就算四階非凡者，大概也只能匆忙的逃離。

但瑾卻憑藉著物理攻擊對這個空間造成破壞，不斷的影響其穩定性。

這確實是有些誇張了，就好比一隻螞蟻從一大象身上咬下了一大塊肉，根本就不合常理。

蘇長幸也趁著這片空間露出破綻，以領域將那一塊魔肉徹底絞殺。

隨著魔肉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神國的投影也失去了著力點，迅速的消散，露出原本工廠的模樣，還是那副樣子，發動機的聲音也消失了。

只是加特林還沒有停下，子彈撞在四周的牆壁上，炸出大大小小的石塊，工廠的一整面牆壁都在瑾的攻擊下垮塌。

蘇長幸只好制止：“可以了。”

瑾停止了射擊，站直，加特林的槍口發紅冒著白煙，呼了一口氣：“舒坦~”

“這應該不用賠錢吧。”蘇長幸看向那面牆壁說道，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塊黑色的血肉，如同燻黑的豬肉。

【魔肉：蘊含著神靈血肉的精華，理論上能夠提升生命層次，但更大可能性是變成魔肉的一部分。】

“神靈的肉體······”

蘇長幸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應該如何處理這個東西，和神靈有關的東西都極度危險，更別說是身上的一塊血肉。

瑾盯著蘇長幸手上的“黑豬肉”，驚歎：“和燻肉一模一樣！”

“這真的是神靈身上的血肉？”

“當然。”蘇長幸肯定地說道，“這些所謂的神靈似乎想信仰想瘋了，就算從身上扣下血肉，丟入這個世界，也要從我這裡竊取信仰。”

瑾將神靈和小偷聯絡在一起，感嘆：“確實是不道德的行為。”

蘇長幸笑了笑肯定道：“確實不道德，這些神靈都沒有什麼好心思。”

“出去看看，我懷疑城市中不少人恐怕都被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