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狡詐VS狡詐,看誰技高一籌!
蕭藍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64章 狡詐VS狡詐,看誰技高一籌!,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蕭藍衣,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養心殿內,討論熱切。
計劃暫時定下來。
大明派船隊、車隊去安南,大規模採買。
但需要一個執行者。
這點小事,沒必要勞煩重臣,而朝中各部本就缺人,地方也缺人,沒有合適人選。
“諸卿之前不是勸朕,饒恕廖莊、鍾同等人之罪嗎?”
朱祁鈺斟酌道:“就將此事交給廖莊、鍾同來辦。”
“辦得好,前罪抵消,重新啟用;”
“辦得不好,數罪併罰,滿門抄斬!”
朝臣拜服在地上:“陛下聖明!”
薅安南羊毛,只是一件小事,廖莊、鍾同都是能臣,自然能辦得漂亮。
皇帝就是要個臺階下。
“陛下欲徵召多少船支?”于謙忽然問。
“天下船支,能徵多少就徵多少。”
“所得除糧食外,朝堂分文不取,皆歸商賈、兵士、百姓分配。”
朱祁鈺道:“但是,朕需要十萬女子,運送到寧夏、熱河去,解決婚娶問題。”
有了婆娘,移民的人才有了家。
于謙恭敬下拜:“陛下愛民憐民,臣等感同身受。但運送女子,容易引起安南敵愾,不如向安南索取三十萬婦孺。”
“安南王新立,必然要清洗朝堂。”
“河內會釋放出大批農奴,這些人無處安置,正好給我大明。”
“而且,安南王短視,會多給婦人,少給勞力。”
“正好全了咱們的心思。”
朱祁鈺皺眉,朕要那些土人幹什麼?
“陛下!”
于謙笑道:“您不是想夷平十萬大山嗎?”
“安南和大明相隔綿延不絕的山脈,是崎嶇的道路,讓兩國各成體系。”
“倘若夷平了大山,開闢出道道坦途,廣西天兵,眨眼就能兵臨河內,安南不就是我大明盤中之餐嘛。”
于謙想的挺美,天塹變通途。
問題是安南王也不是傻子,他們能同意嗎?
安南就靠著綿延不絕的大山隔絕大明呢。
于謙撫須而笑:“陛下放心,只要大明索取婦孺,安南新王一定會樂意釋放人口的。”
“而且安南局勢詭譎,政變風波才剛剛開始,無暇管我大明的。”
“用這批人口,先把廣西開闢出來。”
“等安南大亂時,再把十萬大山打通,他日兵臨安南,道路就不再是問題了。”
朱祁鈺一聽:“三十萬人哪裡夠,五十萬,不,七十萬人!”
“陛下,這麼多人如何安置啊?”姚夔嚇了一跳,這些人得吃得喝的,都是一大筆開銷。
王復也覺得不行,太浪費了。
“姚卿,你想什麼呢?”
朱祁鈺嗤笑:“安南人到了大明,就是奴婢,這些人用完之後,是要賣掉的。”
“管他們吃喝?朕糧食多,還是戶部錢多呀?”
“再說了,先用來做工,累死拉倒,活著就以後就直接賣掉,高價者得。”
姚夔張張嘴,想說大明沒有奴籍,但想想還是算了,不要自欺欺人了。
只能道:“那七八十萬人,一天人吃馬嚼也是筆大數目呀。”
“讓安南承擔唄!”
朱祁鈺攤手道:“朕要人,還不想花錢,還得讓這些人幹活,讓廖莊想辦法,他不是才能顯著嗎?讓他給朕想辦法,中樞一分錢也掏不出來,地方也沒錢。”
廖莊:陛下,微臣也不是全能的呀?要不還讓微臣當馬倌吧!
得,當我沒問。
“邢國公,還有什麼好辦法,快快說出來,廖莊那榆木腦瓜子,肯定想不到。”
于謙苦笑:“陛下,既然是採購,就該放權給商賈。”
“微臣覺得,這是個發財的機會。”
“戶部應該舉行一場拍賣會,把去安南發財的機會拍賣出去。”
就是說,還沒做呢,就先賺錢了。
朱祁鈺翹起大拇指:“還得看朕的邢國公,允文允武,還通商賈之事,這才是朕的肱骨。”
“白圭,跟邢國公好好學學。”
于謙和白圭苦笑:給您賺錢就是肱骨,您鑽錢眼裡得了。
“立刻就辦!”
朱祁鈺道:“朕給全國各地下聖旨,令地方收攏商船、車隊,招募商賈,去安南採買。”
把安南買空!
聖旨一下,大明全國動員起來。
光憑聖旨沒這麼大威力。
關鍵是皇帝要帶著商賈賺錢,言官上書皇帝立刻停止,商賈跟聞著臭味的蒼蠅似的,蜂聚而來。
浩浩蕩蕩的船隊,從元江順流而下。
元江發源於雲南,流經安南北部,到了安南就叫紅河了,著名的紅河平原,就是由紅河沖積而成。
河內,就是位於三水之交。
等於說,雲貴山脈下游的精華部分,都在安南。
破地方咱們都有了,好地方卻不要,這是什麼道理?
去安南做貿易。
一共分成三條路。
第一條是從雲南的元江府奉化州始發,順江而下,直接通往河內。
第二條是車隊,從朱雀關或分茅嶺出國,邊走邊交易,一點點往河內走。
第三條則是走海路,從欽州出發,分成兩路,一路走陸路,從東光出國;另一條則是走近海,去安南的先安下船。
每一支隊伍,浩浩蕩蕩,綿延幾百裡,有上萬兵卒沿途護送。
從中樞下旨,到各地響應,又組建隊伍等等,第一批船支到達安南時,已經是四月中旬了。
安南局勢逐漸穩定。
黎宜民封三弟黎克昌為恭王,封四弟黎思誠為嘉王。
詔黎銀等權臣回京,穩定朝局。
唯獨拖著黎濬的廟號,大有將黎濬屍體餵狗的傾向。
黎宜民也不消停,他每天都在殺人,大肆清洗朝臣,用自己的人頂替,擴張權力。
問題是新上來的,都是黎宜民王府裡的老人,很多都是低等雜役,卻站在大殿上治理國政,執掌中樞。
他們連基本的漢語都不會說呢,如何處置奏章?
這就導致了,安南中樞癱瘓,安南各地都亂了起來。
黎宜民全當看不見,大肆安插黨羽,清洗朝臣,擴張勢力。
還允許他的黨羽,在京畿圈地擴地,喜歡什麼就直接搶,搞得京畿百姓天怒人怨。
而朝堂上更是人人自危。
老臣也無心處政,只想著保住腦袋。
朝野上下,一片混亂。
邊永等人雖是上國使臣,卻閉門不出,不參與安南內政。
黎鐉不是傻子。
雖然邊永哄著他,但駐紮在城外的明軍,並沒有任何動靜,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邊永毫無動靜,他就知道了邊永要做什麼。
他跪在邊永面前:“大人,小王自幼讀聖賢之書,知道仁慈的君王,才能讓國家強大。”
“陛下驅逐韃虜,復煌煌大明,必是仁德之君。”
“如今下國有難,求大人為小王寫一封密奏,小王願面陳陛下。”
“請陛下允准,大明助小王復國,小王願去安南國號,復交趾省,願去大明當一臣子,只求陛下能幫助小王,報得父仇!”
邊永一個字都不信。
安南什麼德性,他比陛下都清楚。
安南最是無恥,得了交趾省之後,頻頻襲擾邊境,不斷侵吞大明土地!
尤其是正統十四年。
土木堡大敗之後,安南竟派使臣,請陛下將雲南四府割讓於安南,美其名曰願意為大明出兵,征伐瓦剌!
簡直不要臉到了極致!
而且,宣德朝,兩國的國境線,可不是現在這樣的!
是安南一點點蠶食的!
才形成現在的邊境線。
“請王子殿下起來,微臣願意為殿下遞交密奏。”
就是拖唄。
反正他也在等。
結果,過了幾天,杳無音信。
黎鐉藉口想出去透透氣,遭到了邊永的拒絕。
又過幾天,黎鐉不知道從哪聽說黎宜民不給黎濬上廟號,屍體已經放臭了,腦袋還擺在黎宜民的案几上,已經臭不可聞了。
他哭著哀求邊永。
邊永繼續敷衍他。
過幾天,他試圖逃跑,被抓了回來,他跟邊永解釋,只是出去逛逛,邊永沒理他。
然而他的行動受到限制,不許走出房間。
幾天後他哀求邊永:“若邊大人扶小王登基,小王願量安南之物力,結大明之歡心!”
不裝了?
邊永冷笑:“陛下的聖旨未到,還請殿下再等等。”
黎鐉吃了個軟釘子。
又等了幾天,他想見邊永,邊永根本不見他了。
終於等到中樞的聖旨,邊永入宮和黎宜民商談。
黎宜民剛剛被朝臣“說服”,尊奉黎濬為仁宗皇帝,把腦袋和屍體縫合後,按皇帝禮節下葬。
“邊大人,黎濬馬上就要下葬了,孤想看到黎鐉的人頭!”黎宜民把五千明軍,當做壓箱底的手段。
一旦權臣反對他,用同樣的辦法,誅殺他。
他就動用這張底牌,請求大明保護他。
讓大明和權臣狗咬狗,他坐收漁翁之利。
“糧食準備如何了?”
黎宜民不理解,大明那麼富庶,還缺這點糧食?
但既然大明皇帝要,他就給。
反正你們運不出安南,早晚還得給朕乖乖運回來。
“聖使大人,目前河內物資有限。”
“只准備了六千艘船的糧食,請大人再給孤一點時間。”
“一萬艘,加上黎濬承諾的六千艘,合計一萬五千一百艘糧食。”
“一粒都不差的,獻給皇帝陛下!”
邊永卻覺得黎宜民這人太壞。
說好的一萬艘,結果變成了六千艘。
見邊永不說話,黎宜民苦笑:“大人,孤剛剛登基,朝堂上千頭萬緒,剪不斷理還亂。”
“還請大人給孤一點時間,糧食絕對不會少的!”
“孤願量安南之物力,結大明之歡心!”
這番託詞,邊永都聽膩了。
邊永緩緩開口:“這樣吧,從河內收集造船的工匠,運送去廣西,借用一年,一年後,完璧歸趙。”
黎宜民臉色微變。
若要別的工匠,他滿口答應。
可造船工匠……大明要這麼多船支幹什麼?難道還要郡縣安南?
“安南延續明制,也是閉關鎖國,對船支需求量不大吧?”邊永問。
黎宜民卻道:“大人,這王都的工匠,都是權臣家中的,孤這安南王並無實權啊。”
言下之意,黎宜民願意給工匠,但大明得做點事,作為交換。
“諒山王!”
邊永沉喝道:“船匠,這是您未履行承諾的懲罰。”
“若您還想討價還價,可以,我大明願用兵戈跟您繼續談!”
說罷,轉頭就走。
他不叫黎宜民為安南王,而叫原來的封號。
黎宜民卻慌了,趕緊攔住邊永:“邊大人,孤和你開個玩笑,您反應怎麼這麼大呀!”
“微臣古板守舊,不愛開玩笑。”邊永淡淡道。
安南朝堂上烈火烹油。
黎宜民為了培植勢力,安插黨羽,和權臣鬧得很不愉快。
所以,大明這五千使團軍,反而成為左右局勢的重要力量,若黎宜民談得不愉快,他就把黎鐉丟擲來,和權臣去談。
別忘了,名正言順是太子還活著呢!
就在他邊永手上!
不是伱黎宜民跟本官談條件,而是你求著本官呢!
“兩萬名工匠,三日後裝船!”邊永下達最後通牒。
黎宜民一直在拖。
他不是不想給糧食,而是想賣個好價錢。
爭取得到大明更多的支援。
最好大明天兵,直接把安南權臣給殺乾淨了,他才舒坦呢。
兩方博弈。
邊永也想利益最大化,而且,他在等中樞的批覆。
而皇帝的密旨,只有四個字:隨君而定。
看到這四個字時,邊永眼淚差點飈出來,就憑皇帝這份信任,他敢不以死報國?
為這樣的皇帝去死,他也是願意的。
“大人,河內根本就沒有兩萬船匠啊。”黎宜民叫苦。
“那是您的事,糧食和船匠裝船後,王子殿下就交給您來處置,大明絕不過問。”
邊永搬出皇帝來。
黎宜民訝異,他對王都掌控程度不夠,並不知道,有聖旨傳來。
但他也猜到了。
黎宜民只能去找權臣談。
若不同意,就把黎銀殺了祭旗,讓他們知道,這天下是誰的!
權臣暗中支援黎宜民登基,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黎宜民大肆清洗朝臣,安插自己的黨羽。
然後,又跟權臣家族索要糧食,進獻給大明。
如今又來了,索要船匠。
去哪弄什麼船匠去呀!
阮熾、丁列、黎銀面面相覷,真別說,他們家還真有,不但有,還有很多!
安南學大明,也海禁。
也是同樣的,朝廷海禁,世家不禁,世家就是安南在外的大海商。
不止有船匠,還有很多優秀的海船船匠!
“這大明要船匠幹什麼呀?”
丁列肉疼啊,他家是最大的海商家族。
“邊永說是一年,可一年後,能回來了嗎?”
黎銀焦頭爛額:“應該能吧,畢竟家眷還在安南,大明要這些人也沒用,沒必要想太多。”
“當務之急,還是要讓陛下止殺,再殺下去,咱們的勢力就被殺光了!”
阮熾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非要選他!”
“噤聲!”
黎銀捂住他的嘴:“不要命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阮熾竟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老夫才是最蠢的,陪著你們胡鬧,害得我阮氏一落千丈!”
他是最不應該支援黎宜民的。
偏偏,他支援力度最大。
因為太后阮英要自斷臂膀,用文官取代權臣,後族也沒好。
“好了,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
黎銀嘆息道:“他要什麼,咱們暫且答應。”
“什麼都答應?”阮熾心疼,這麼多糧食還有船匠,不知道明天黎宜民還會要什麼?
“都是些身外物,只要權勢在手,幾年就補回來了。”
黎銀年齡大,目光長遠,道:“當務之急,是安撫陛下,同時,交好大明。”
丁列卻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把太子控制是手裡?”
黎銀笑了起來:“能遏制陛下野心的,只有先太子殿下。”
“只要太子殿下在我們手中保護。”
“陛下就仍是我們手中的風箏,飛不走的。”
黎銀覺得朝臣被清洗一些也好。
讓那些走狗知道,該認誰為主。
“妙,太妙了!”
丁列旋即垮了臉:“可那大明使臣貪得無厭,竟然要價一萬艘船的糧食,大明地大物博,真缺這點糧食嗎?”
黎銀欲言又止:“老夫聽侯氏人說,天朝陛下想用安南之糧,征伐兀良哈。”
丁列和阮熾是知道兀良哈的,偉大的太宗皇帝,五徵漠北,征伐的就是兀良哈。
這個侯氏,有一支在大明當高官,聽說是廣西布政使侯臣。
所以訊息靈通。
“大明雖地大物博,但近幾年天災不斷。”
“皇帝陛下又愛折騰,看看廣西就知道,殺了很多人,都需要錢糧安撫啊。”
“所以大明缺糧。”
黎銀道:“老夫估計,那大明使臣出使安南,就是想從安南等國購糧。”
丁列眼睛一亮:“若大明缺糧,咱們倒可以用糧食,換取大明的支援!”
就怕天朝陛下什麼都不要。
安南別的不多,就糧食多,讓賤民多餓死一些唄。
“不行,大明有郡縣安南的野心,我們不能成全他們!”阮熾反對。
丁列用看傻叉的眼神看著他:“野心永遠是野心罷了,大明太宗皇帝如何英明神武,郡縣安南,結果還不便宜了我們?”
黎銀也覺得丁列說得對。
沒有永樂朝郡縣安南,哪來的黎氏王朝?
當務之急是解決皇帝的問題,而不是想著虛無縹緲的郡縣安南。
“咱們可以用糧食,買大明的同意!”
丁列和黎銀密議很久。
然後派人和邊永接觸。
這個時間,大明第一批貨船抵達河內。
貨物剛剛上岸,就遭到了王都權貴人家的瘋搶。
安南和大明非常近,但彼此貿易不通,大明貨物流入安南,只有兩個渠道。
一是朝覲皇帝后的賞賜。
二是走私。
作為第一批到岸的船隊,自然賺得盆滿缽滿。
但是,他們收到的銀子不多,多是貨物。
拿大明的破爛貨,換安南的破爛。
這趟估計賺不到多少錢。
但是,運送回去的,卻是滿船的糧食,這些糧食,皇帝會以市場價收購的。
他們賺的就是這個差價。
與此同時,六千艘船的糧食已經上船,還有兩萬船匠。
這麼多東西運回國,潘本愚親自押送,還從駐軍中抽出兩千,方瑛也派來船隊護送。
走近海回國,交給夏壎即可,夏壎會組織往北面運輸。
丁列卻夜訪邊永。
“丁大人,您怕是晚了一步,船隊啟航,本官就要將人交給安南王殿下了。”
邊永一直在等權臣接觸他。
奈何權臣也在耍心眼,終究沒做到兩邊通吃。
他和傳統士大夫不一樣。
邊永早就察覺到安南的野心,並對大明放棄安南十分不滿,他每年都會給皇帝上奏疏,奈何皇帝壓根都不看。
如今皇帝重用他,他必須把安南敲骨剝髓,榨個乾淨。
“邊大人,下官有一個萬全之策。”
丁列道:“不瞞大人,丁家在海上做點生意。”
“若大明需要糧食,安南一國才有多少啊。”
“丁家大可以去海上運來更多,這安南的鄰國,都有剩餘的糧食願意出售,哦……獻給皇帝陛下。”
邊永眼睛微亮。
“只要大人願意和下官合作,不止有陛下那份,您那份也少不了的。”
“王子殿下之事也無須您操心。”
“下官准備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只要將假王子送去宮中,將真王子交給下官,此事就和您沒有關係了。”
丁列笑道:“作為回報,下官願意送您本人一百兩金子。”
這點賄賂邊永看不上。
他在琢磨,能不能用丁家的船,幫大明收購種子呢?
不行!
玉米三寶的秘密不能暴露。
“對陛下,安南是極盡卑服,不敢有任何不恭之心。”
“下官願意進獻陛下一千艘海船,算是外臣的一點孝心,孝敬陛下。”
丁列這一出手,太闊綽了。
但能不能繼續榨出來更多呢?
邊永咀嚼,慢悠悠道:“丁大人,您這是讓本官不仁不義呀。”
“邊大人哪裡的話?”
丁列笑著拿出一個盒子,雙手奉上:“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
邊永開啟一看,竟是一顆很大的珍珠。
“只是一點小心意。”
丁列陪著笑臉:“也不怕您笑話,這當今王上呀,殺戮過甚,殺得下官這心呀,膽寒心顫,天天都提著腦袋過日子。”
“保王子殿下一命,也是保下官全家性命啊。”
大明雖調走了兩千人,但還有三千人駐紮在城外。
這些人很可能成為決定性力量。
因為黎宜民和權臣角逐,互相都提防對方手裡的兵權,誰也不許貿然調兵入京。
所以大明這三千人,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既然是丁大人厚贈,本官就敬謝不敏了。”
邊永覺得兩面通吃也挺好,收下珍珠,目光一轉道:“去大明的海船,就當賀禮,獻給陛下,如何?”
丁列一哆嗦!
那是六千多艘船支啊!
雖然海船也就一千多艘,架不住數量多呀!都是大船!
想造出這麼多船支,起碼需要幾年的時間。
但換得黎鐉的命,倒也可以。
“那就請大人,將王子殿下交給下官吧。”
邊永反而沉吟起來。
使團該如何脫身啊?
而且,國內運送海量的貨物過來,要買空安南,萬一被黎宜民知道,黎鐉是假的,豈不雞飛蛋打了?
“邊大人安心,此人和王子殿下一模一樣,絕無人能分出真假。”丁列道。
邊永還是覺得不把握。
已經得了很多好處了,沒必要兩頭通吃,把自己陷入險境了吧?
“不如這樣!”
丁列咬牙道:“您先將假王子進獻給王上,倘若被王上發現,您再將真的也交出去。”
“那船支……”
呸!你們大明窮死了,破船也要?
丁列無奈:“就算事不成,船支也要進獻給陛下的!”
邊永臉上露出笑容:“成交!”
此事談妥之後,邊永又試探丁家海外船隊的水。
一聽說,丁家在海外,有一支龐大海船隊伍,巔峰時有五千艘海船,邊永眼睛一亮,若能把丁家的家底兒摳出來,大明就不缺船了呀!
自己造個什麼勁啊!
直接搶多好啊。
“丁大人,大明願意和丁家長期合作。”
丁列聞言一懵:“大人,您能做大明的主?”
邊永從懷裡拿出聖旨,把聖旨放在紫禁城的方向,跪在地上,三拜九叩之後,展開讓丁列看。
隨君而定!
丁列張大嘴巴,這邊永是皇帝的寵臣啊!
“是、是天朝陛下想跟丁家做生意?”丁列都哆嗦了,這是何其榮耀啊。
“宮中有一家皇家商行,專門對外做生意的。”
邊永與有榮焉:“本官可做主,皇家商行和你家做生意,丁大人意下如何?”
丁列能理解,皇帝也缺錢嘛,安南皇帝也是這樣的。
“那是臣子的榮幸!”
丁列假模假樣的對著聖旨磕頭,說一些表忠心的話。
談完之後。
邊永又和逯杲商量。
潘本愚已經率領船隊運送糧食回國了。
“王子活著,對我國有利。”
逯杲道:“那丁家那麼多海船,若都搞回國,陛下一高興,肯定封你我一個伯爵!”
五千艘海船,一個伯爵綽綽有餘。
“這安南權臣十幾個,大家族小家族成千上百,海船加起來會有多少?”
逯杲沒敢說,國內的南浙海商,會有多少海船呢?
肯定比安南的多得多!
皇帝都沒必要造船。
只要把這些船支弄到朝堂上來,組建一百個船隊都夠了。
大明的船隊是怎麼來的?
太祖皇帝,從陳友諒手裡俘獲的。
陳友諒是從大元朝弄來的。
大元海上貿易發達,海船遍地都是,甚至元朝時,漕運也是海運和河運兩條路。
永樂朝出海的海船是哪來的?
一部分是老船,一部分是新船,還有一部分是從泉州商人手裡繳獲的。
這也是為什麼永樂三年,鄭和就第一次下西洋了。
造船是漫長的過程,木頭要泡幾年才能用,工序繁雜,過程漫長,但用了三年就下西洋了。
船是哪來的?細思極恐。
“那就想辦法,全都弄到手來。”
邊永不想海船之事,他在想,如何能從安南政變中,獲利最大。
假黎鐉送入宮中。
黎宜民奚落一番後,直接剁了腦袋,把腦袋擺在案几上,看了幾天發現不對勁。
“這腦袋不對呀!”
黎宜民把腦袋拎起來,仔細看:“黎鐉的臉上有一顆隱痣,怎麼這張臉上沒有呢?”
“假的!”
“這是假的黎鐉!”
“真黎鐉在哪?”
“大明使臣居然騙朕!”
黎宜民反覆確認,這張臉上沒有隱痣,隱痣是還未長開的黑痣,隨著時間推移,顏色越來越深。
“去把邊永宣來……等等!”
黎宜民額頭出現了汗珠:“會不會是宮中出了錯?”
“大明使臣為什麼要保黎鐉呢?”
“沒有道理呀!”
“朕已經給了糧食和船匠,還允許大明商賈在安南活動,如今這王都裡,全是大明商賈!”
“為什麼給朕一個假黎鐉?”
“難道不怕朕,震怒之下,殺光明人?”
黎宜民使勁拍自己的腦袋:“為什麼呢?”
“若不是大明使臣乾的,是誰幹的!”
“宮中的人?”
“這宮中還有內鬼?”
“不不不,讓朕好好想想。”
黎宜民不敢立刻和發明翻臉,也不敢詔來邊永質問。
但是。
黎鐉沒死,他的皇位怎麼坐得安穩?
“難道,邊永和安南權臣合作了?”黎宜民立刻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越想越覺得可能。
大明似乎很缺糧,那邊永更是毫無使臣風範,如商賈一般,有奶就是娘。
朕能出的好處。
權臣家族也能出,甚至,出的比朕還多!
那麼,他的底牌就不可信了。
黎宜民忽然發現,自己竟變成了孤家寡人!
大明使臣倒向了權臣,自己的皇位就岌岌可危了。
“來人!”
黎宜民大吼:“把宮門鑰匙,送到朕這裡來!每日宮門落鑰後,鑰匙全都送到朕這裡來!”
他發現沒有一點安全感。
必須得加快速度,讓自己的人,掌握禁衛、京營、邊軍。
“一定是黎銀那個老不死出的主意!”
黎宜民眸中兇光閃爍:“朕誓殺之!”
“大明言而無信。”
“就別怪朕無情了!”
“去,派人把糧食船追回來,不,不追,直接擊沉!寧願沉入海底,朕也不便宜大明!”
糧食船雖然有明軍,但踩船槳的都是安南人,操舵的也都是安南人,剛啟航三天左右,還在安南境內,沒到大明呢。
甚至,黎宜民早就留下了佈置。
他壓根就沒想過把這些糧食運送到大明去!
他早就將這些糧食,轉手賣了高價,給一些權臣家族,這些權臣家族會用自己的勢力,把這些糧船打劫下來。
大明毛都撈不到!
結果,大明使臣卻給他上了一課,居然把黎鐉賣了兩道,坑了他一波。
朕不是東西!
你邊永不是個玩意兒!
跟朕耍心眼,那咱們就誰也別想好!
黎宜民氣壞了,他以為就自己聰明呢,誰能想到,邊永也這麼狡詐!一點誠信都沒有!大明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而在波瀾壯闊的大海上。
龐大的船隊行動速度很慢,因為在近海行駛,隨時都要注意礁石,更拖慢了船隊的速度。
潘本愚受不了船支的顛簸,吃了吐,吐了吃,遭了大罪了。
海上的風浪,和江上的風浪,完全不一樣。
哪怕是一個江上混跡多年的老艄公,到了海上也容易暈船。
潘本愚還不知道,邊永給黎宜民一個假黎鐉,還被黎宜民給發現了。
他心裡計算著行程,按照這個速度,還要十四五天的時間,才能抵達大明。
潘本愚覺得心裡不踏實。
安南新王十分狡詐,陳糧和新糧混合後,運送給大明,那船匠水平也參差不齊,有的還是泥瓦匠,試問誰造船用泥瓦匠的?
他擔心黎宜民會派水師把船隊攔截下來,事後耍賴不承認。
“去請夏大人過來!”
護衛六千艘運糧船,是夏壎親自駕船而來。
但明軍戰船隻有三百多艘,海兵堪堪兩千人,護衛龐大的船隊,幾乎難以完全照顧到的。
收到傳令旗。
夏壎讓部下靠近潘本愚的船支,然後登上潘本愚的船。
“見過夏大人。”潘本愚想起身行禮。
夏壎擺擺手,讓他躺下:“您重病在身,莫要在意繁文縟節了,您找本官有何事?”
“大人,下官覺得此行必然兇險非常。”
潘本愚又要吐。
伺候他的兵士給他拿個桶來。
他帶來的兵士也多是旱鴨子,這還是千挑萬選不暈船的呢,反正也不打仗,就在船上負責押運。
等胃裡舒服了,他對著夏壎說抱歉:“下官不是在海上漂泊的命,受不了這海浪。”
“那安南新王十分狡詐,本來答應我們一萬艘糧食的,結果只給六千艘,糧食質量堪憂。”
“下官擔心,他會在路上做手腳。”
“咱們又靠近海行駛,還要防備海寇,怕是問題多多。”
“所以下官十分擔憂,還請大人切勿做好防備。”
看著潘本愚悽慘的模樣。
夏壎嘆了口氣。
他倒是挺適應海船的。
因為他到達廣西之後,為了適應海船的顛簸和風浪,搬去海上辦公。
再加上他本就不暈船,他對大海充滿了好奇。
皇帝需要海上人才,他就努力轉型,變成討皇帝喜歡的人才。
“潘大人安心,本官時刻都在警惕。”
夏壎讓那個伺候潘本愚的兵士出去,關好門窗,低聲道:“潘大人,本官和你交實底吧,咱們不在欽州下船。”
“什麼?”潘本愚一懵。
“潘大人,您身體一直不好,本官便沒有告訴你。”夏壎認真道。
這不是身體好賴。
而是不信任您不信任我潘本愚吧?
潘本愚看著夏壎,這位年輕的軍機處行走,陛下的心腹,竟早就做好了準備。
“咱們在鴻基下船。”
“鴻基?”潘本愚驚呼。
夏壎讓他小點聲,點了點頭:“不能說是下船,是停泊。”
“鴻基在安南境內呀,距離河內並不遠啊。”
潘本愚驚呼:“夏大人要玩燈下黑啊?”
夏壎笑了起來:“這麼多的糧食船,目標實在太大了,咱們又沒有海兵,如何保證糧食能平安運回國呢?”
“所以,咱們在鴻基停船。”
“就不走了。”
“這麼多糧食,夠供養多少大軍的?嘿嘿!”
夏壎壞笑:“咱們才幾個人,夠吃很久很久了。”
潘本愚不明白,就算佔據了鴻基,距離國內還有很遠的距離,怎麼運回去呢?
夢得,他瞪圓了眼睛:“方總督要來了?”
“潘大人聰慧,沒錯,方總督要來了。”
夏壎道:“方總督已經率兵出發了。”
“他不走分茅嶺,走近海到先安,從先安再一路行軍到鴻基。”
“到時候,這糧食怎麼想怎麼運就怎麼運。”
“若丟了,方總督就派兵把河內圍起來,讓安南再湊糧食!”
夏壎這話說得霸氣。
潘本愚大驚:“那得多少軍隊啊,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安南?”
“哈哈哈!”
夏壎大笑:“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人能進來!”
“安南人貪婪,想購買海量的天朝貨物。”
“自然就得有源源不斷的天朝商賈進來,那麼,護衛商賈的人呢,化整為零,也就進來了。”
“潘大人,您和邊大人要了兩萬船匠,可給本官解了燃眉之急啊!”
夏壎道:“咱們在鴻基停船後,就把鴻基城佔下來,用這些工匠修繕城牆,把所有安南百姓趕出城去。”
“咱們守著糧食和空城,就在裡面守著。”
“等著方總督神兵天降。”
潘本愚這才知道,為何陛下點名派夏壎來。
這個夏壎是景泰二年進士,和同榜的王越、丘濬、馬文升等等才能顯著的人不一樣,他不顯山不露水,結果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
皇帝真的有識人之明。
看看他用的朝臣,個個都是能臣,個個都人盡其才。
“潘大人就安心休養吧,到了鴻基,就下船了,聽醫者的話。”
夏壎回到自己的指揮船上去。
船隊行駛三天,已經靠近鴻基了。
明日一早,就能抵達鴻基了。
到了晚上,才是船隊行駛最難的時候。
“大人,巡邏船說好像有船隊墜著咱們。”
夏壎臉色微變:“距離多遠,有多少船?”
“暫未可知,巡邏船說發現後,那支船隊朝著深海方向行駛了。”
就是說,還沒到他們預定的打劫地點。
呵!
夏壎冷笑,這個安南新王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壓根就沒打算讓糧食運輸出境!
“那咱們就玩玩!”
夏壎的戰船裝備著最先進的火炮,是他出京時,從軍器局運出來的,還帶著工匠一起,到了廣西廉州府,裝在船上的。
戰船也都是佛郎機船,火炮、火銃裝備精良。
只是人少。
但打得了仗。
都是朱永操練的人馬,他夏壎也帶著操練了一個多月,彼此熟悉。
船隊靠近岸邊,而靠近鴻基時,遍地都是小島和礁石,安南的船支常走這條路,所以能躲避礁石。
但如今是深夜了,艄公建議在岸邊停靠,等天亮再行船。
夏壎拒絕。
一旦船支靠岸,更加危險。
他手裡只有兩千海兵,算上潘本愚帶來的兩千人,根本保護不了這麼多艘船。
岸上可什麼魑魅魍魎都有,一不留神糧食就丟了。
他下令,向深海行駛。
這是在賭。
天亮之前抵達鴻基。
他擔心後面墜著的海寇船隊,會在夜裡劫掠運糧船,所以就鋌而走險,在夜裡往深海走,滿帆而行。
這邊船隊加速。
後面的海寇不緊不慢地跟著。
夏壎若往後去看,就會發現,不是一支海寇,而是林林總總上百支海寇,幾千艘船遠遠地墜著。
之所以海寇等待機會。
因為誰也不想當出頭鳥,都想著別人當出頭鳥,便宜自己。
在海寇眼裡,夏壎這幾艘戰船,根本擋不住他們,六千艘運糧船,都是他們的戰利品。
所以也不著急。
但吃到嘴裡卻難,因為狼多肉少,這麼多海寇,肯定會因為分贓不就均,最後廝殺起來的。
這就給了夏壎活命的機會。
夏壎在天剛亮時,向近海靠近,看見岸邊時,有巡邏船稟報,前面就是鴻基了。
這個晚上算是有驚無險。
他開始打旗語,靠岸!
鴻基,藏在無數小島之中,類似於寧波,藏在島礁之中,是天然的避風港。
夏壎看地圖思考很久,選定了這裡。
選定之後,他早就派人滲透了鴻基,只要船支靠岸,他的人就會攻佔鴻基縣城,然後迎接大軍入城。
而看見運糧船靠岸。
後面的海寇都懵了,這什麼操作?不往大明運了?還是這船隊的主官造反了?
本以為靠岸,是暫時停靠,補充淡水什麼的。
結果。
他們發現正在把糧食往岸上運。
甚至,整個鴻基港,也被明軍控制了,所有人,不管是誰,都得幫明軍運糧食。
還有鴻基城內的百姓,都被明火執仗的明軍驅趕出來,幫明軍往城裡面運糧食。
這操作,把海寇都看蒙了。
夏壎卻不懵。
他一邊組織船匠下船,加固城池。
一邊組織人手,抓緊運送糧食。
有條不紊。
有欲逃跑的船匠,被他一刀砍了,腦袋掛在桅杆上,告訴他們,不跑每個人都給發錢。
船匠也被夏壎的騷操作給整蒙了。
以為夏壎要造反大明瞭呢。
不然為啥不往大明走了?而是留在這鳥不拉屎的鴻基?
糧食實在太多了。
幾萬人運,運到天黑也沒運多少。
夏壎覺得太慢了,索性就用刀割開一個米袋子:“給本官運一天糧食的,就給一斤米!”
廣西官兵卻嚇壞了,這些米都是朝廷的,您私自做主,這是要幹什麼?
你想造反,我們可不想啊,我們家業都在大明呢!
夏壎懶得理他。
若不快點將糧食運入城中,能運回去多少都不知道呢。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不少藏起來的人,呼朋喚友出來,效率也提高了。
運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把所有糧船都運上了城池。
夏壎還把船拉上了岸,由民夫拉進了城池。
這把海寇看得,腦瓜子嗡嗡的。
不是沒有海寇想觸其虎鬚,結果大明戰船的火炮,教會他們做人,在岸邊轟海船,大明海軍無敵。
而運糧的安南人也不老實。
被火銃打死一百多個,腦袋掛滿了城牆,才算老實。
過程也很血腥。
潘本愚看完整個過程,目瞪口呆。
夏壎不知道什麼時候,往鴻基派了一千多人,輕易就攻克了縣城。
足足運了三天三夜,將所有糧食運入城中。
整個鴻基,堆滿了糧食。
打死黎宜民都沒想到,大明壓根就沒把糧食運走,而是攻克了安南一座城池,把糧食安置在這裡。
做完這些。
夏壎把城內所有人驅逐出城,關閉城門。
連運輸船的水手都不要了。
船匠單獨安置。
不許互相接觸。
這些船匠不放走,按時供飯,但不許他們接觸糧食。
夏壎足足三天三夜沒睡,但還在指揮:“切忌防火,一定要防火,城池內不許生火,不許見到明火。”
“做飯出城去做,由吊籃吊上來。”
“還要防備城外往裡面丟火把,防備好火攻,諸君睡一覺之後,把糧食往房子裡面運,人住在院子裡。”
“還要把糧食和安南船匠隔開,這些人也不可信。”
夏壎千叮嚀萬囑咐。
把所有會發生的情況,全都做好方案,讓明軍按照他說的辦。
“大家把這麼多糧食運回國,就是大功,封妻廕子,近在咫尺!”
“諸君,本官和爾等一起!”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回國時,本官為爾等請功,個個都是大功,陛下一定不吝惜賞賜!”
官兵應諾。
這些官兵沒有土人,都是漢人。
很多是從京師帶來的,對皇帝的大方是知道的,畢竟打了一年多的仗,皇帝每次都多多賞賜。
這個時候,皇帝信譽良好的好處就凸顯出來了。
夏壎看見士氣高昂,也就暫時放下了心。
在國外佔據一座孤城,最恐懼的就是人心,一旦人心渙散,士氣低落,那麼固若金湯的城池也守不住的。
他必須要照顧每個人的心理,讓所有人都知道,方瑛正在趕來的路上。
咱們有永遠吃不完的糧食,在這裡享福便是。
夏壎忙完後,便小憩一會。
雖然累,卻心裡踏實,終於不在海洋上了,到了岸上,沒人是明軍的對手。
明軍就是無敵的。
他還會召回散在各地的明軍,往鴻基聚攏。
又還兩千!徹底還清了!求訂閱!
(本章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