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學你家養的那條狗!(月票加更)
蕭藍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96章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學你家養的那條狗!(月票加更),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蕭藍衣,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陛下,微臣有罪!”
荊州王匍匐過來,吭哧半天:“微臣偷看隔壁寡婦洗澡!求陛下收回微臣的親王爵位!”
“滾下去!”
你不要臉,朱祁鈺還要臉呢。
就算想收回親王爵位,也得編個合適的理由才對。
“皇爺,邢國公已經入京。”馮孝稟報。
朱祁鈺提著的心,終於放下:“諸王,在這裡跪著,好好反省反省,以後該如何向國朝效忠,為朕效忠!”
“朕最後提醒爾等一遍。”
“朕是你們的主子!”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學你家養的那條狗!”
說完,走下了奉天門。
返回奉天殿。
奉天殿群臣熬了一夜,個個都沒精神。
重點是擔心自己家裡啊。
不知道,被廠衛禍害一遍,家裡會是什麼慘狀呢。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
“諸卿。”
“就查一個晚上,只查出冰山一角。”
“但查到的問題,卻讓朕睡不著覺啊!”
“不敢睡覺!”
“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朱祁鈺收到耿九疇四臣的奏報,目光幽幽:“是不是啊,羅俊?”
剛穿上戶部右侍郎官袍的羅俊一愣:“陛下,微臣不知啊!”
“伱不知道嗎?”
羅俊是正統十三年進士,二甲第五名出身,原在戶部任官。
如今中樞大部分能臣離京入地方擔任要職。
他們則按照規制,頂替上官,成為朝中新貴。
羅俊就是幸運的人。
“羅俊,你只是清吏司的官員,一個月俸祿是多少?”
“你家中,哪來的百萬存銀呢?”
啪!
朱祁鈺一巴掌拍在案上:“還不說實話!”
耿九疇四個文臣,負責查抄官員。
在羅俊家中豬圈,羅俊發現了百萬存銀,現在還在清點,數目多到白圭都不敢相信。
羅俊滿臉茫然:“微臣不知道啊!”
“去了詔獄,你就知道了!”
朱祁鈺懶得廢話:“帶走!”
“微臣冤枉啊!”
羅俊避開衛士,不停磕頭:“陛下,微臣只是戶部小官,不管要害部門,誰會給微臣送禮啊!”
這話有理。
朱祁鈺掃視,耿九疇四文臣查出來的官員,都是新步入要害部門的,可以說是朝堂新貴。
就算讓他們貪,也貪不了這麼多。
難道耿九疇敢騙朕?
旋即搖搖頭。
都知監在側,就算耿九疇有這個心思,也得壓著。
“難道是栽贓?”
朱祁鈺忽然一怔。
他封閉城門,要幹什麼來著?
是清查官員府邸嗎?
不是吧,是抓那股神秘力量吧?
歪樓了!
從丁全家裡出現五百死士之後,就徹底歪了。
他都歪了。
現在耿九疇四臣,卻又查到了貪銀。
只要朱祁鈺殺掉羅俊等幾人,此案就終結了。
幕後那股勢力,就皆大歡喜,繼續隱藏起來,快樂地操縱大明瞭。
“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朱祁鈺暗道:“好厲害的手段,朕都忘記了最初的目的。”
他揮揮手,讓人把羅俊等人放開。
“羅俊,你怎麼看?”朱祁鈺不動聲色。
“回陛下!”
“一定有人在陷害微臣!”
羅俊發瘋了:“把微臣推出來,干擾視聽,是為了保護真正的奸臣!”
“那你懷疑誰呢?”
就算是羅俊,羅俊也是個小蝦米。
羅俊環視群臣,又恭敬地磕頭:“微臣不敢猜測,但是陛下,能操縱朝局的,必然是重臣!”
這話可就引起眾怒了。
張鳳怒斥道:“難道本官就是奸臣嘍?”
羅俊不敢說話。
不言而喻。
“張鳳莫急,你,朕是相信的。”
“羅俊也是心中焦急,順嘴胡說的,你該理解理解。”
朱祁鈺嘴角翹起:“羅俊,朕讓你去查,把栽贓你的人,給朕找出來。”
“陛下,從他家裡抄出白銀,您卻讓他去查別人?”
張鳳高聲道:“萬一此人善於狡辯,隱藏自己,然後得到陛下授權,開始四處攀咬,銷燬證據,豈不禍亂朝綱?”
“張卿此言有理,周瑄呢?讓周瑄協查。”
周瑄立刻出班,磕頭。
“你的神斷,朕將此案交給你,繼續追查。”朱祁鈺道。
“微臣必不負陛下厚望!”周瑄磕頭謝恩。
羅俊跟著磕頭謝恩。
其實就是讓他出去狗咬狗。
看看能把誰咬出來。
天剛亮。
範青就把幾個村莊都給抓了,正在苦苦遴選偵查。
而曹吉祥。
卻在寧藩府中小憩一會。
出來時,宜春王妃泡在尿液裡面。
“還活著嗎?”曹吉祥瞥了一眼。
“營督不讓死的人,閻王爺都帶不走!”營丁湯贊吹捧道。
湯贊是湯序、湯賢的侄子。
“拖出來!”
宜春王妃被拖出來了,嘴裡不停吐出尿液。
“曹吉祥,本王妃要入宮告你!”
宜春王妃被灌了一個時辰的尿,整個肚子都快漲破了。
但精氣神還挺足。
曹吉祥嘆了口氣:“王妃,恐怕你不能入紫禁城告本督了,只能去陰曹地府,去告狀了。”
“你敢殺我?”
宜春王妃大驚:“我家王爺乃郡王!你敢殺我!”
“還宜春王呢?”
“宜春王已經被放幹了血液,屍體被丟去亂墳崗了。”
“對了,你兒子也都在,都沒了。”
曹吉祥話沒說完。
宜春王妃差點暈厥過去:“你說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也不能讓王爺等得太久啊。”
“是不是?”
曹吉祥笑著道:“兄弟們幫幫她,去追隨宜春王的腳步。”
湯贊立刻明白。
按著宜春王妃,按進尿裡。
宜春王妃撲騰,濺得哪裡都是。
很快,就沒了聲息了。
然後被丟進尿裡。
寧藩內眷親眼看到宜春王妃被溺死,心裡竟沒有慶幸,只有兔死狐悲。
“傳聖上旨意!”
曹吉祥淨手後,先衝著紫禁城叩拜,然後宣讀聖旨,字字清晰。
新宜王妃直接暈厥過去了。
石城王妃身體晃了晃,忽然理解了曹吉祥的笑容,她再聰明又能如何?
皇帝口含天憲,說的話就是聖旨。
天下人,都得聽著。
違背就要被誅族。
唯一慶幸的是,她兒子繼任了石城王,王爵沒丟。
她這一脈,還有希望。
“把罪人統統送上路。”
“動作麻利點。”
“咱們還得去下一家!”
曹吉祥不想看生離死別的場景。
當然了。
這個過程,營丁會做什麼,他也懶得管。
反正都要死了。
死時候體面一點就好了,活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誰又會去查呢?
而這一切,石城王妃都親眼看到了,把她弄到崩潰。
當天晚上。
石城王和王妃雙雙自盡。
這是後話。
曹吉祥出現在慶王家中。
慶王太妃湯氏還在人世。
這位是初代慶王的側妃,正妃薨逝後,她被扶正。
當今慶王,就是她的親子。
“老身恭迎大人!”太妃態度恭謹。
“本督豈敢叨擾太妃娘娘!”
曹吉祥退後半步,維持禮節。
湯太妃低眉順耳,笑容可掬:“老身這老婆子呀,處處討人嫌,大人您不嫌老婆子煩,老婆子已經心生感激了。”
老太妃說話好聽。
把曹吉祥迎進來,全家上下都在庭院中等待。
女眷也出來見人。
這才是規矩。
茶水準備好了,還給所有兄弟們準備了茶水。
看看,這才是大家風範。
國朝最重禮,禮要做到完善。
“太妃,本督叨擾貴府,乃是皇命所在,不敢含糊。”
“老婆子曉得,想查什麼,就隨便查吧。”湯太妃不卑不亢,尺寸拿捏得很好。
曹吉祥輕笑:“本督聽說,寧王和貴世子相交莫逆。”
“而寧王造反,本督想知道,世子參與多少呢?”
嘩啦!
湯太妃手一抖,茶湯灑了出來。
臉上維持著笑容:“小孩子不懂事,多少要牽扯一些的,大人要查,就帶走查吧。”
“但他人在宮中,等從宮中出來,就由大人帶走。”
“若查出個好歹來,就請大人代為管教,叨擾大人了。”
厲害!
不愧能做太祖皇帝的兒媳婦!
湯太妃的輩分之高,連皇帝都得讓三分。
慶王敢在宮中猖狂,就仗著這老太太。
“有太妃這句話,本督就放心了。”
曹吉祥喝著茶水,笑著說:“本督喝不出好賴茶來,讓太妃見笑了。”
“大人為皇命奔波,為眾生謀福,放棄了個人愛好,乃社稷之福。”湯太妃吹捧。
看人家這話說得。
曹吉祥都不好意思殺人了。
“承蒙太妃誇讚。”
曹吉祥站起來:“既然世子還未出宮,本督便不叨擾了。”
“提醒太妃一句。”
“最好和寧藩斷了關係,對誰都不好。”
湯太妃含笑點頭。
但曹吉祥剛走,她就把茶杯摔了:“好個死太監,竟敢警告老身!”
“婆母。”慶王妃劉氏問。
“哭什麼?老身還沒死呢!”
湯太妃厲喝:“老身在宮中,還有幾分薄面,他曹吉祥敢殺了老身孫兒,老身自然會去宮中,要個說法!”
“可、可孩子沒受過苦啊,進了巡捕營詔獄,就算出來,怕是也廢了……”
啪!
湯太妃扇了劉氏一個耳光:“就是你寵幸兒子,才導致他文不成武不就!”
“到了京中便和寧王泡在一起,才惹來的禍患!”
“還敢哭?”
“老身沒對你行家法,已經法外開恩了!”
“滾一邊去!”
劉氏嚇得跪在地上,連哭都不敢哭。
慶藩么蛾子不多,因為有這位太妃震著,諸位郡王都是她的庶子,自然得聽命。
“給老身準備冕服。”
“老身這就入宮。”
“去求求陛下!”
湯太妃吐出一口濁氣:“老身不是為了你那不爭氣的兒子,而是為了老身的兒子!”
“老身不入宮,慶王王位不保!”
“老婆子豁出這張老臉,也不怕親戚笑話了!”
湯太妃準備入宮覲見。
而曹吉祥也犯了難。
“營督,那老太婆難纏,咱們去查慶王妃劉家,總能查出點什麼的。”湯讚道。
曹吉祥搖頭:“沒必要,先放過慶王,咱們去周王府坐坐。”
而在安定門外。
範青請阿金協助,查獲大批制式軍械。
京畿附近幾個莊子,全都是這夥人的據點。
但他們動作慢半拍,頭目全都跑了。
等他們查完,天已經大亮。
範青想得到潑天大功。
乾脆把這些小事,交給手下人去做。
他則從供狀中開始分析。
這些工匠,都是從各地以伕役的名義,調過來的。
背後的大魚,能調動戶部。
然後用各種手段,把工匠留在本地。
在京師附近的山莊裡,替換掉原來的人,用這批人進行偽裝。
還是跟戶部有關係。
負責看押的人員,則是這夥賊人的核心人員,在京中的日常工作是糞工,其實是整個地下室的看管人員。
看管人員上面的人,是誰,暫時還不知道。
這是製造線上的人員構成。
而製造線,則是透過各種手段,把原材料運到地下室。如李友潛伏在鞏紹家裡,走私偷賣他家的生鐵,運到地下室來。
生產出劣質的制式武器。
再透過軍中的關係,替換掉兵部發下來的精良武器。
那麼替換下來的武器,是如何銷售的?
現在還不可知。
“戶部。”
範青回想他在東廠看到的歸檔。
景泰二年,張鳳升為尚書。
但當時還是金濂執掌戶部,但金濂身體不好,基本上都由張鳳管著,景泰四年徹底接管戶部。
“難道是張尚書?”
範青確定,那地下室應該是景泰元年,到景泰二年挖成的。
地下室應該是糞工,把挖出來的土,一點點運出京的。
而那些工匠。
只有戶部,才能悄無聲息的截留伕役。
又能替換掉京師人口。
那方家莊,真就一直沒人發現怪異嗎?
這村子的人,經常集體消失。
在京畿五年之久,沒人發現?
“肯定有人在各個部門打點。”
範青掰開揉碎了的想:“如何找出來這個人呢?”
若如科舉舞弊案那樣。
他們喜歡收買最底層的人。
那麼能出入很多部門,還不會引起注意的……
“糞工!”
“雜役!”
“廚子!”
範青把糞工劃掉。
哪怕是吏員,也不可能願意和糞工打交道。
雜役也不會。
官員根本不會用正眼瞧雜役。
廚子就不一樣了。
雖然廚子也沒有社會地位,但是,人都嘴饞,就需要好廚子了。
多少權貴為了廚子打出狗腦子?
足見廚子是能登大雅之堂的。
“光祿寺!”
範青立刻鎖定。
“如果是廚子,在各個部門裡面打點。”
“就能一路暢通。”
“所謂民不舉官不究,沒人舉報,外加有人打點。”
“他們就能安之若素,生活在京中,沒人發現。”
範青面露思索:“那麼他們調包出來的軍械,怎麼運出京的呢?誰負責銷售呢?”
“陳總兵說,軍械的油水,勳臣都收到了。”
“以前是罪人王驥負責。”
“王驥是走的那條線呢?”
範青咬著毛筆頭,雙手託著後腦,後仰著半躺著,看著晴空萬里的天空。
早晨太陽剛剛出來,一點都不曬。
“驛遞系統!”
“對!”
“王驥一定不會走私的,他會堂而皇之的用驛遞系統,走官線,把軍械運出國境。”
“就是說,邊將也參與了。”
“能在軍將中,有如此大威望的人……”
範青忽然渾身冷汗。
結果已經呼之欲出了!
能調動全國軍將,又分成很多份,給勳臣、太監送禮,做到公平的。
英國公府!
範青翻身爬起來:“那麼現在這條線,一定還是王驥用的老線!”
“難怪查不出來呢!”
“就在驛遞系統中!”
吱嘎!吱嘎!
城門緩緩開啟。
城門口,人流擁擠,一切如常。
範青站起來,撲撲屁股,把所有證據收集起來,匆匆入城。
曹吉祥也收到情報,城門開啟。
他就知道,該收隊了。
應該是全城,能查的都查了,沒發現私兵。
所以,城門開啟。
湯太妃乘坐馬車入宮。
迎面撞上從皇宮中走出來的宗室們,一個個蔫頭耷拉腦袋,人都廢了。
輔國將軍以下的宗室,都要被摘掉字,然後貶為庶人。
打散了,分到全國各地去,種田、經商都可以。
但是,這些人不會被分到雲貴等地,中樞擔心有心人會利用他們造反。
反而會更多的送去漠北、東北。
一來,他們去了漠北,得靠中樞供養才能存活。
二來,漠北確人,連宗室都去了漠北,普通百姓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湯太妃的馬車抵達宮門前。
她親眼看到孫子朱邃坎被巡捕營的人帶走。
她不想去看。
請旨覲見。
朱祁鈺正在小寐。
胡濙和于謙入宮覲見。
朱祁鈺爬起來,喝了口茶,活動活動身體:“宣進來吧。”
“陛下!”
胡濙先磕頭行禮,立刻道:“陛下為何要令宗室參政議政?”
“老太傅,朕要收回親王爵,自然要給些好處的。”
“那也不能放開這個口子!”
胡濙急了。
于謙也跪在地上:“陛下,太宗皇帝靖難何其艱難,仁宣二帝守業有成,傳到您的手上,祖宗基業不容易啊!”
“朕知道。”朱祁鈺打著哈欠。
“陛下!”
于謙急了:“雖把諸王禁錮在京中,可丁全狼子野心,竟敢豢養五百死士。”
“您想過沒有,萬一哪個宗室學唐明皇,入宮造反,會怎麼樣?”
朱祁鈺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邢國公和太傅,有什麼意見?”
“收回成命!”
胡濙厲喝道:“國朝供養他們上百年,難道還不夠嗎?”
“收回親王爵那又如何?”
“只要他們立下功勞,自然可以重獲親王爵位!”
于謙點頭。
朱祁鈺就知道,會遭到朝臣強烈反對。
不止皇帝防著諸王。
朝臣何嘗不防著他們呢。
“等朕收回親王爵,再將他們逐出去便是。”朱祁鈺淡淡道。
“陛下出爾反爾,有累名聲。”
胡濙咬牙道:“明日早朝上,老臣願意以死相逼,罪責老臣來承擔,請陛下允准!”
胡濙忽然來表忠心。
是和石璞扯皮那事吧?
擔心朕用石璞,和他狗咬狗?
“老太傅愛國之心,朕深有體會。”
朱祁鈺算答應了:“邢國公,三萬河南軍,可能鎮住京師宵小?”
“微臣敢保證,能!”于謙道。
“好!”
朱祁鈺幽幽道:“那朕就開啟宮門,恢復正常了。”
于謙和胡濙磕頭。
胡濙還要說安置宗室的事情,朱祁鈺可不想說了,他想睡一會。
“兩位卿家都累了一夜了,就在宮中偏殿歇息幾個時辰,再回去處置公務吧。”
這是皇帝的厚愛。
“臣等謝陛下天恩!”他們磕頭出去。
朱祁鈺看著他們的背影,目光閃爍。
“皇爺,範青在偏殿等候。”馮孝回稟。
“宣進來。”
範青快速入殿,行禮後,將所有一切,據實稟報。
“這是你想到的?”朱祁鈺問。
“微臣揣測天心,請陛下責罰!”範青以額點地。
“你想的沒錯。”
“朕確實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忙到了今天早晨,朕才想起來,朕的目的!”
“被人耍了!”
朱祁鈺嘆了口氣:“範青,你很不錯,能想到朕的前面。”
“微臣不敢受陛下誇讚。”
範青立刻磕頭:“但這些都是微臣的分析,沒有證據。”
“把人抓了,審一審,不就有證據了嗎?”
朱祁鈺沉吟。
他幾乎可以確定,操縱科舉舞弊案的那夥人,和試圖禍亂京中的是同一批人。
然後,他們用軍械案,掩蓋他們的行蹤。
“範青,朕給你聖旨,去抓張忠一脈,原英國公一脈,俱可逮捕、審訊,不惜一切代價,朕要知道真相。”
“微臣遵旨!”
範青知道,自己賭對了。
皇帝想徹底倒掉英國公府。
並且,要徹底清除掉英國公府在勳臣中的勢力。
以前國朝有兩個國公,勳臣中有兩個山頭,但皇帝都討厭。
現在於謙獲封國公,英國公府就徹底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等再封胡濙為國公,成國公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範青,你和逯杲的功勞,朕會記得的。”
打發走範青。
“馮孝,宮中得到多少財貨?”朱祁鈺問。
“回皇爺,運了一晚上了,還在運,粗略估計,要運個十天以上。”
馮孝十分開心。
還是商賈家中鉅富。
這搜刮一波,趕上國朝十年盈利了。
實在是容易。
“西廠動起來了嗎?”朱祁鈺問。
馮孝立刻明白:“回皇爺,已經動起來了。”
好戲才剛剛開始。
朱祁鈺緩緩點頭:“珠寶字畫往宮中運,銀子存入票號,銀票拿回宮中便可。”
“奴婢遵旨!”馮孝磕頭。
“吩咐下去,差不多該收手了。”
“被抓起來的商賈,要細審,沒問題的就放走,家產歸還,不要把事情做絕。”
“有問題的就充邊,熱河缺人。”
“京中有罪的,全都充入熱河。”
“廠衛無故殺人的,該償命就償命,讓西廠去辦吧。”
朱祁鈺十分疲累:“朕再眯一會。”
“皇爺,湯太妃在宮門口等待,請求入宮覲見。”
馮孝不得不說。
因為湯太妃站在宮門口,實在扎眼,容易給皇爺惹出不恭敬長輩的閒話。
“她來幹什麼?慶王不是沒死嗎?”
朱祁鈺十分不爽。
“皇爺,巡捕營來報,說巡捕營抓了慶王世子。”馮孝小心回稟
“她孫子被抓,就得來煩朕!”
朱祁鈺吐出口濁氣,憤憤道:“宣進來!”
而在宮外。
西廠動了起來。
這段時間,鄭有義一直在苦訓西廠番子,還從錦衣衛、東廠、巡捕營借來教官,特訓西廠。
他挑人,只挑聰明人。
蠢的不要。
甚至還吸納了一批秀才,進入西廠。
作為西廠廠公,鄭有義也不像舒良那樣張揚。
他很低調。
低調到所有人都忘記了,京中還有西廠的存在。
昨天夜裡,皇帝傳旨令西廠出宮。
但是,到現在,都沒人見過西廠的人。
鄭有義卻出現在巡捕營裡。
“鄭廠公,怎麼有閒情逸致來兄弟這裡做客啊?”曹吉祥笑容可掬。
鄭有義可是皇爺的心腹。
他也要巴結的。
鄭有義笑了笑:“不敢受曹營督的禮。”
“本公此來,乃是公幹。”
“請營督行個方便!”
他很客氣。
但又不容拒絕。
曹吉祥立刻意識到什麼:“可是……”
“營督,敘舊要等公幹之後,本公是辦皇差的,不能讓皇爺老人家著急。”
曹吉祥只能令其請便。
湯序正在審訊慶王世子朱邃坎。
他心情極佳,昨天晚上可發了大財了。
白花花的銀子啊,全都進了口袋。
他看了百王府裡面建的園林,他也想在自己宅子裡,建幾個園子,也修得金碧輝煌的,不比王府差,這回就有錢建了。
“說不說!”
湯序使勁抽朱邃坎。
啪啪啪!
朱邃坎哪裡受過這個罪啊,但現在渾身都是傷。
進了巡捕營,管你是什麼王公貴族,進來就都是罪犯!
都別想好!
剛進來時候,朱邃坎哭啊。
但哭了幾個時辰,眼淚哭幹了。
弄得全身是傷,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甚至,說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獄門被開啟。
湯序不耐煩的回眸:“老子審訊呢,什麼事?”
“湯副指揮使在忙呢?”鄭有義聲音不陰不陽。
“你他孃的是……誰……”
詔獄裡沒有光線,他沒看輕。
可當看輕鄭有義的臉,直接嘴瓢了。
立刻賠笑道:“原來是鄭廠公,下官正在辦案,沒有看清您,請廠公莫怪。”
“不怪。”
鄭有義笑眯眯地,點了點滿身是血的朱邃坎,問道:“這是誰呀?”
“慶王世子,和寧王謀反牽連很深,正在審呢。”湯序回答。
鄭有義表示知道:“湯副指揮使,可否方便,換個地方說話?”
“方便,方便。”
湯序擦了擦手,直接走出來審訊室。
結果被西廠兩個番子按住。
“鄭廠公,你這是什麼意思?”湯序急了。
“這應該問自己啊,湯副指揮使,昨天晚上,你幹了什麼了?”
鄭有義伸手,有番子送上一本小冊子。
他翻開來,藉著光亮,念:“昨晚亥時一刻,你在晉商康家,私自拿了七萬兩銀票,亥時三刻,你在劉家,私吞了三萬兩銀票……”
每一個時間段。
拿了多少,全都被紀錄。
林林總總,唸了半盞茶的功夫。
湯序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
“還有本公繼續念嗎?”
鄭有義嗤笑兩聲:“拿了多少,本公這裡都有賬。”
“你,你在我身邊安插探子?”湯序難以置信。
其實,從西廠建立開始。
沒有人知道西廠到底是幹什麼的。
都以為,西廠就是東廠,也是為了緝拿人犯的。
可是,西廠第一次亮相。
竟是自查!
西廠是用來監督廠衛的!
“這是西廠的職責。”
“兄弟們,動手!”
鄭有義淡淡道:“昨晚伸手的人,全都抓起來,押入西廠詔獄!”
湯序整個人都傻了。
前一刻,他還在詔獄裡面審訊別人的。
轉眼,他就被丟入詔獄,被人審訊了。
“營督,營督救我啊!”
湯序崩潰,大吼大叫。
巡捕營很多營丁,都被抓走。
曹吉祥趕緊迎上來:“兄弟,能不能高抬貴手則個。”
“本督想辦法,把貪的錢全都補上。”
“本督再去宮中,向皇爺求情,能不能抬抬手。”
“都是一家人,別把事情做絕,成嗎?”
他也沒想到,湯序竟然貪了這麼多!
那麼厚的冊子!
少說百萬兩!
都提醒過他了,這是皇爺的錢,你也敢拿?
你有命拿,有命花嗎!
但湯序是他鐵桿,他必須要保的。
問題是巡捕營的營丁,都拿了一些,確實,拿了多一些,但全都被抓走了。
巡捕營還怎麼正常運轉?
鄭有義也夠絕的。
你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燒我們巡捕營幹什麼!
拿我們巡捕營好欺負是不是?
“曹營督,都是辦皇差的,你也能理解。”
“兄弟要是稍微抬抬手,兄弟的腦袋,也保不住啊!”
鄭有義壓低聲音道:“只要你能求皇爺寬恕,兄弟這裡都好說。”
這不廢話嘛!
西廠設立,就是為了自查。
皇帝能輕易放下?
別以為廠衛就沒人管制了!
“這是卸磨殺驢啊,以後還會有人真心賣命嗎?”曹吉祥喃喃自語。
可他從未想過,這些人哪個真心賣命了?
不都是為了貪更多的銀子,為了更高的權位嗎?
加更!求訂閱!明天章節可能在明天下午三點左右更新,大家不要等!後天正常更新!
(本章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