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別叫我蛋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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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介紹下你自己。”

崔老師笑著道。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秦慕楚，即使鏡片反光，也遮不住眼角的柔和。

秦慕楚正了正身子，態度稍顯端正，起碼從外表挑不出任何毛病。

混跡社會多年，雖然一事無成，但卻練就了一雙分辨別人對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的眼睛。

笑裡藏刀或是面冷心善，他都能敏銳的感覺出來。

眼前這個老師他能感覺到，對他的態度似乎過於和藹了。

為什麼？

哦，原來是在做夢。

那沒事了。

“我叫秦慕楚，來自徽省，今年……”秦慕楚遲疑了一下，“應該十八歲？”

他有些不確定。

崔老師聽到這話不禁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黃木林和其餘幾位老師都是嘴角一抽。

你幾歲你不知道？

但他們也沒說什麼，繼續聽著秦慕楚的自我介紹。

秦慕楚想著之前張鐵蛋的自我介紹，準備當成模板照葫蘆畫瓢。

接下來應該要介紹身高體重了。

可是我怎麼知道我做夢的時候是個什麼身高體重？

現在這張臉還不是我的都不知道。

畢竟，一三五夢到自己是吳彥祖、胡歌、彭于晏，二四六夢到自己是尊龍、劉德華、金城武。

週日放假，夢到的就是自己。

不因為別的，心有B數，怕迷失自我。

……

秦慕楚突然轉身走向教室左手邊。

已經考完試的學生就在那裡，等候這一批所有人考完再一起出去。

張鐵蛋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是灰茫茫一片。

剛剛的表現他自己清楚，很不好。

而他的外貌怎麼說呢……鐵蛋給自己的評價是：

萊昂納多“小李子”有的他都有，只是細節上存在偏差，但他敢發誓，偏差絕不會超過3厘米！

最後總體的結果就是，帥的不太明顯……

鐵蛋低著頭，腦海中不斷閃過這兩年半為練習演技吃的苦，受的累。

為了追逐夢想，他不顧父母的反對，一意孤行地選擇藝術生的道路。

孕育了兩年半花朵，只為在這一刻綻放。

可沒想到，他正準備綻放，就被人把花骨朵給摘了。

也許是時候回去了，給爸媽低個頭。

鐵蛋認命了。

“同學，能麻煩你站起來一下嗎？”

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的主人即便化成灰——那他還真不認不出來。

雖然鐵蛋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通不過燕影初試，最主要的還是自身原因，怨不得別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灰色世界中的灰色，也有幾筆是秦慕楚添的。

“蛋同學，蛋同學？”

呼喚聲連續響起。

張鐵蛋額頭出現三條黑線。

尼瑪，有這麼這麼稱呼人的嗎？“張”字你喊不出口是吧？

“怎麼？”

鐵蛋語氣有些衝，眉頭緊皺。

“能麻煩你站起來一下嗎？很重要，關係到我的考試！”

秦慕楚請求道，態度誠懇且認真。

張鐵蛋本想說一句“關我屁事”拒絕，他自己的考試都被秦慕楚攪和了。

難道我還大度的以德報怨？

可他看到秦慕楚的眼神，滿滿渴求，一如當年向父母請求學習表演的自己。

再看看秦慕楚的五官外形，同樣是和“小李子”存在偏差，但卻偏差得恰到好處。

儘管不想承認，但這小子確實帥氣逼人。

五官立體，劍眉星目，眼神深邃，俊美柔和的臉龐讓人感覺陽光且溫暖，很容易對他放下防備。

我要是長這樣何愁藝考？鐵蛋感嘆。

唉，罷了。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就讓他帶著我的夢想飛得更遠，綻放得更加燦爛吧！

少年的中二，讓鐵蛋已經在內心導演了一出瓊瑤劇。

“行，我站起來！”

鐵蛋說得慷慨激昂。

額……

秦慕楚警惕地看了眼眸光火熱盯著自己的鐵蛋，括約肌微微收縮。

鐵子，可不興擊劍啊！

他警惕地靠近鐵蛋，立正站直，手掌在鐵蛋頭上輕輕飄過，沉聲問：

“你真的175？準確嗎？”

鐵蛋一愣，沒想到秦慕楚會問他這個，但還是老實答道：

“準確，今早剛量過，絕對標準。”

“哦，那就好，謝謝，你坐下吧。”

秦慕楚禮貌感謝，說完轉身回到考試區域。

“老師，蛋同學要是沒虛報身高的話，我身高大概183，體重130斤左右。”

“噗——”

“哈——”

全場幾乎都忍不住笑出聲，連幾位監考老師臉上也遏制不住露出了笑意。

黃木林在五位老師中最年輕，控制力也最差，礙於老師的尊嚴又不好和學生一樣笑出聲，只好在那兒低下頭一抖一抖的，忍得很是辛苦。

就連正在氣頭上的楊蜜也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口，又立刻捂住嘴，眼珠轉動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才鬆了口氣。

像一隻偷吃到雞的小狐狸。

不可以笑，這個混蛋剛剛也是這麼整自己的，大璨璨，要有骨氣！

楊蜜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同時，對於和自己一樣被秦慕楚整了的張鐵蛋同學報以同情的目光。

……

在世界變成灰色的時候，鐵蛋原以為這世界的灰色只有幾筆是秦慕楚新增的，但他錯了。

他沒想到那幾筆只是開始，後面秦慕楚會把他的世界描黑！

把我寄託的夢想還回來！

鐵蛋流淚.jpg

“你這小子啊，太皮了！”

崔老師忍著笑嗔罵道。

秦慕楚一愣，他剛剛做的都是因為不確定自己在這場夢裡是彥祖還是於晏，腦子一抽就用這種方法來判斷自己身高。

至於體重，結合身高低頭打量一下自己體型身材也就能猜個差不多。

完全沒有耍賤搞笑的意思。

不過在旁人看來就不是如此了。

意識到自己讓人誤會了，他第一時間不是跟著笑，為自己無意間的幽默而得意。

而是看向張鐵蛋那邊。

冬日的陽光穿不透厚厚的鋼筋混凝土牆壁，張鐵蛋低著頭縮站在陰影裡，手足無措卻又無處可逃。

逃離了陰影，陽光會燙傷他。

“抱歉，蛋同學，無意冒犯，我傻缺了。”

秦慕楚大聲喊道，聲音莊重誠懇，說完對著張鐵蛋深深鞠躬。

這是秦慕楚“做夢”以來最認真的時候，這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做夢。

教室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幾位老師目露思索之色，崔老師看向秦慕楚的目光中更添幾分欣賞。

學藝先學德。

這是老一輩藝術工作者的共識。

大家都被秦慕楚剛剛的“耍寶”逗笑了，卻忘了“耍寶”中另一人的感受。

一個小玩笑而已，沒人在意，連她都忽視了。

幾十年風雨什麼沒經歷過，這點小玩笑算得了什麼，一笑而過罷了。

可對於一個十八歲，剛剛考試還發揮失常的學生來說，這就是生命難以承受的黑暗時刻。

“唔？”

秦慕楚道歉的聲音很大，足夠驚醒已經把自己帶入瓊瑤劇女主的鐵蛋。

（大地漸漸甦醒，一絲晨光劃破了夜的寂靜……）

鐵蛋神色複雜，表情幾經變換，最後看著深鞠躬的秦慕楚，咬牙切齒道：

“別叫我蛋同學！！！”

“好的，蛋同學！”

秦慕楚答應得很乾脆。

鐵蛋：……

這廝果然一如既往地讓人討厭！

鐵蛋狂怒.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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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本書所在世界為架空世界，時間線與人物均為虛構，切莫帶入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