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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聰明人交談,果然省時又省力。光聽卡班拜大魔法師的一聲好,林就明白對方理解了代數的奧妙。然而還不清楚的是,他們是不是會以為這個擴充套件,就是數學的終點了。就好像大魔法師的孫女以為會了四則運算,就精通了數學。
以此為延伸的N元N次方程式,除此之外的三角函式、微積分,各種數列的探討,還有無數未解之謎。純數學,是一門沒有盡頭的學問。做好心理準備了嗎?迷地。咭咭咭咭。
某人心中的怪笑,換來的是諸神國度與深淵的震盪。這世間,能夠察覺的凡人寥寥無幾,坐在某人身邊的巫妖是其中一個。但大多數察覺的存在,卻不解這震動的背後深意。那是某個無名存在的欣喜,祂是唯一,也是全部。
其實迷地從過去,來自其他世界的過客也有不少,當然會有異界的知識就此在迷地紮根,去蕪存菁後並適應了迷地的環境,發展成為一門看起來是土生土長的學問流傳。那些人裡頭,也有來自比地球更加高科技的世界,數學等知識的研究也不在話下。
但還沒有人如某個穿越眾一樣,成體系的將家鄉的知識搬來迷地,並廣為流傳。除了之前的穿越眾前輩,將這些家鄉知識視為秘密與在迷地的立身之基,僅有極小部分被他人窺知,並傳播於世以外,最主要是時空環境的不同。
如這個時代一般,魔法師們將知識的研究與傳承視為己任的時代,在迷地的漫長曆史中是前所未見的。無數被歲月埋葬的秘密從塵土中被挖掘出來,活在當下的人們同時不斷探索新知,並將之記錄,交接給下一輩。
正是在這樣的氛圍中,來自地球的某人才有可能散佈那名之為‘科學’的宗教。要是早上幾個時代,躲躲藏藏是他唯一的求生之道,否則就只能上火刑柱,蒙神寵召。那時的迷地,沒有任何一箇舊時代的神靈,願意接納這汙濁的靈魂。
不過這一切背後的深意,某人無從得知。他只是為了自己接下來的飯碗有著落了,感到開心。而且教的還是一群人,不是一個或兩個特別妖孽的天才。
意思就是說,自己可以用為了顧及其他蠢貨吸收的進度為理由,把自己所掌握的知識慢慢地放出來。而不是像之前教身邊那隻妖孽一樣,沒幾天的時間,就把自己肚子裡的乾貨全掏空了。然後接下來就得面對一堆自己也沒有答案的問題,輪番折磨。
真想對她說聲:姊!要是小的我真那麼天才,早就核彈傍身,隨時隨地扔一顆、炸一顆了。
做人呀,細水長流才是道理,竭澤而漁算什麼。
不過自己的事情搞定了,還要想辦法幫芬一把。人最忌諱閒下來,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讓巫妖閒著,簡直就是世界將要被征服的前兆。所以林說道:“卡班拜閣下,我的女伴,芬‧妮雖然還沒取得斐斯特區大魔法師的資格,但她可是一名巫妖,有著相當豐富的魔法知識。我相信她也可以在閣下所創立的學院中,成為一名很優秀的教師,傳授很少人掌握的高深魔法。”
被吹捧著的巫妖,客氣地行了一簡禮。她沒有擺出倨傲的模樣,但也不是求賞賜,渴望著一份體面工作的舔狗,她就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講白一點,就是無所謂。
但看著被某人介紹著的美豔女性,除了卡班拜的孫女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外,其他人卻是副為難的模樣。因為摸不透這群人的想法,所以林沒再繼續推銷,而是安靜地等待對方的反應。這時要是猜錯心思、講錯話,那就只會適得其反。
片刻,卡班拜說道:“抱歉,崔普伍德閣下,我當然也很希望邀請提卡爾閣下,來到我的學院授課。但之前您有提到,不打算教授P語言。所以我也不知道可以邀請提卡爾閣下教授什麼知識。”
這樣的問題,讓某人也語塞了,總不可能他幫芬決定要教什麼吧。雖然說他開口的話,那一位不會拒絕,大魔法師卡班拜也有很大的機率會同意。但是這樣一來,某隻巫妖的積極性絕對跟她主動提出要求有所不同。
屆時會不會變成要自己準備資料,芬就只是上講臺,張張嘴說話,這種名為兩人各教一門課程,實則一人負責兩人課程的鳥事。這種挖坑給自己跳的行為,某人絕對不做!所以林就只是努力地裝出一副無辜的眼神,同樣望向那一直沒說話的巫妖。
被某人滿心期盼看著的巫妖,沒能堅持裝傻到底的原則,只得有些不耐煩地說:“好啦,不要那樣看著我。想學的話,我可以教授一些關於生命的知識。”
林順著話意,大大地讚了一聲,說:“對!關於生命的知識。在這方面,我可以掛保證,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
某人的話是這麼說,但幾位老牌大魔法師的表情卻是更加擔憂了。這也讓林想起,迷地有多少法爺,藉口研究生命,整出一堆亡靈、不死族、返死生物的糟心玩意兒。就算沒這些東西,研究生命的魔法師最常因為失控整出來的東西是──瘟疫。
又名黑死病的瘟疫,在迷地的歷史上,也曾經大流行過好幾回。不全是自然形成,也有人為的。而在人為的情況中,也不盡然是研究者為了報復什麼事情,所以放瘟疫害死一堆人。更多時候,最初的想法是希望拯救更多的人,結果卻是把人給害死。七號
不過知識是中立的,好或壞,都操之在使用者的手上。所以對於芬打算教的東西,真的對求索著更多、更高深學問的魔法師們,毫無吸引力嗎?因此,林小心翼翼地問道:“卡班拜閣下,你們真的對芬所掌握的知識,毫無興趣嗎?”
“不,閣下,應該說正好相反。我,以及和我一樣的魔法師們,肯定會渴望著從提卡爾閣下口中所傳授出來的一切。但我擔心的是,假如學習者惡用的話,那又該如何?”
“哦,這點小事啊。”林恍然大悟地說道。
卡班拜卻仍是苦笑的表情,說:“這可不是小事呀,閣下。要是所教非人,根本難以想象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也就是說,你們擔心的是學的人出問題,而不是教的人吧。”
幾位白髮蒼蒼的大魔法師,雖然沒有開口,但還是默默地點了頭。
“假如只有擔心這點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大問題。解決的方法很簡單,芬負責教。至於哪些人可以來學,就請學院幫忙篩選吧,甚至請協會出面都沒關係。總之要取得一個許可證明之後,才能來上巫妖開設的生命課程。我記得,協會在傳授禁咒類的知識時,不是也有相關的審查機制嘛。我覺得用類似的規矩辦理就好。”
魔法師協會對於禁咒,其實也就是戰略級魔法的態度,是管理而非封鎖。除了希望取得這項魔法的人,需要繳付大筆的費用外,協會也會針對求知者做一定的資格審查。
審查內容大體而言,就是有沒有做過奸犯科,是不是累累犯行、罄竹難書。基本上只要不是聲名狼藉的魔法師提出申請,又出得起足額的錢,都還是能學到的。
亦即這樣的審查,並不會嚴謹到申請者必須要有聖人般的美德,才能夠學習那些被視為禁忌的知識。事實上魔法師們都很有自知之明,真正道德高尚的善良之人不存在的。真正剋制這些魔法師的,是他們學到了禁咒後亂用的話,官方也有記錄,可以循線找上門。
而按照崔普伍德氏的提議,針對每一個希望向巫妖學習魔法的人,做類似的資格審查,似乎……不是不可以。而且與其放任這一位在外隨便收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著,似乎還比較好一些。
不過就在卡班拜將要點頭,正式說出邀請之前,芬伸手製止了幾位大魔法師,說:“先說好,我所教授的知識中,不包括巫妖的轉化儀式。而且不管是現在,或是將來,我都不會講類似的知識。”
對於巫妖提出的限制,在場所有人都是不解的表情。芬也沒有高傲到什麼都不肯說,而是解釋道:“我以前也有身為巫妖的部屬,在和他們的簡單交流中,我知道了幾件事。其一,每一個巫妖的轉化過程都是不一樣的,或者說在細節上會有不同。說明完整的巫妖轉化儀式,其實就跟暴露弱點差不多。”
其實話說到這邊,大家也都能夠理解了。沒有誰會主動暴露自己的弱點。
但芬還是繼續說道:“其二,轉化的過程非常殘忍。假如不是對自己殘忍,就是對他人殘忍。沒有什麼開開心心、輕輕鬆鬆變成巫妖的方法。”
其實從過去所留下的隻字片語,大家大概都能揣摩出這樣的結論。只是今天有一個‘過來人’明確地說出來而已。
“其三,轉化為巫妖,一定會失去一些身而為人的部分。也許巫妖不盡然全為邪惡,但這的確是他們會走入黑暗的理由之一。想要從黑暗中走出來,需要的不只是努力,有時也需要一些運氣。假如只是想要延長壽命,有很多方法可以選擇。再說就算轉化為巫妖,也不保證可以獲得永生。”
這又是一個過來人的經驗,眾人認同地點點頭。
“最後,我要講的東西跟巫妖的心得沒有關係,但很重要。對迷地,對所有智人的文明來說都很重要。這也是我的研究在最近,剛好是可以做個小結的階段,也有想過要如何公開。既然有這樣一個機會,那我就在課堂上講出來吧。”
“那太好了,提卡爾閣下。我很榮幸地邀請您,來到我的學院中任教。”
“叫我芬‧妮就好。我不喜歡提卡爾那個姓氏。”芬很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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