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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參考物,也就是用獻祭方法所製作的物品,或是龍族製作的魔法道具,所以林和芬兩人只能摸索著前進。

既然是摸索的狀態,那麼討論太多都是屬於空談。就連想要使用首棺來模擬製作的過程或結果,都苦於沒有任何引數可供參照,所以整體進度很快就進入到實驗,也就是試誤的階段。

不過可能會用上的材料,倒是可以提早收集。暫時選定的材料是從諸多冠以‘神性’字首的材料中,挑選八種金屬。昔日曾用來製作幸運金幣的蓋亞金屬,就是其中一種。此外,還有很多輔材,甚至是加工製造用的裝置,都得利用魔法材料另行製作。

幸虧是在聖城埃斯塔力,這個以魔法師為主的城市,迷地絕大多數種類的魔法材料都能在這裡找到。也幸虧某人早早就抱上一條粗大腿,靠著大魔法師卡班拜的關係,林才有辦法接觸很多高階的商會,從而買到或是預訂這些極罕見,屬於有價無市的稀有魔法材料。

在等待材料收集齊全的時間,芬迎來了她的第一堂生命課程。

二十四名學生,大多是聖城內德高望重的老魔法師,包含卡班拜學院內的幾位大魔法師,以及卡班拜本人。比較特別的是其中一位,那是從北方來到聖城的年輕人——巴圖。這種外地人的背景其實在聖城中不希罕,比較特別的是他還是三聖光教會的一名主教。

三聖光教會是正義、生命、守護。代表著那三個概念的神靈曾經是盟友,只是後來因為某事鬧掰了。

守護之主雖然號稱是最強之神,信徒眾多,但祂在塵世並沒有一個強勢教會組織;而生命又附隨著正義,明明也是一方大佬,卻活像是從神一般。祂們的教會也就從最初以‘三聖光’之名的聯合姿態,一直延續至今,並沒有因為大佬們鬧掰而分家。

巴圖是屬於生命之主的信者,從一介孤兒之身成為信徒、僧侶、神官,而後主教。若說虔誠,再沒有比他更虔誠崇信著生命之主的信者了。

這樣的一個人,卻有一個堪稱為異端的認知,他積極尋找著任何可以拯救生命的方法。不光是從神術中找尋,包含醫藥、魔法,一切存在可能性的作為中。

這裡就又體現出迷地眾神,與其他從某個一神教信仰所發展出來的奇幻世界觀中,關於眾神的不同之處。在普遍的認知中,為了維持神靈‘無所不能’的形象,不允許任何質疑,詆譭其威能的作為。所以異端唯一的下場,就是上火刑柱,燦爛地照亮世界。

但是距離舊神被屠戮殆盡的黑暗時代,也才經過大約一千年。現今的眾神,最古老的也不過才七八百歲,甚至他們身而為人時的傳說,點燃神火的故事,都還沒有被人遺忘。雖然依託某種概念而成就神格,並不代表祂們會就此滿足,並止步於此。

可以擴充套件原有的概念,或是吸收其他相似的概念,不論是壯大自己的實力或勢力,只要可以做得到這一點,迷地眾神是很寬容的。也許今天是異端知識,可能明天就成為正式教義,這樣的事情在迷地也不是沒發生過。

相較於對異端的寬容,當祂們察覺到有人扭曲教義,朝著悖離核心概念的方向前進時,接著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當然就是聖者臨凡,暴揍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或單純只是愚蠢的傢伙一頓。更甚者,直接點燃對方身上向自己借來的神力,也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就是在這種開放的信仰環境下,巴圖作為生命之主的主教,為了尋找更多拯救生命的方法,他開始學習魔法的知識。並且在那位前魔王大人傳出準備傳授有關‘生命’魔法課程的訊息時,他更是第一個辦理各種複雜手續與申請,希望可以加入課程中學習的人。

像這種神靈與魔法雙棲的人,也許在西南半島那種邊陲地帶很少見。但是在聖城這種學術氛圍旺盛的魔法師城市中,也不是那麼罕見。除了巴圖之外,在其他領域多多少少都有這樣的人。

不過這些事情,對準備授課的那一位來說都不重要。神靈什麼的,惹毛她了,一樣宰掉。反正又不是沒殺過。假如沒有招惹她,那就相安無事。誰來學不是學。甚至她會教,多多少少也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請求,所以太過麻煩的事情,她才不想做。

其實巫妖沒有注意的一點是,當傳出她準備傳授的課程是以‘生命’為名時,三聖光教會上上下下可是陷入一陣緊張的情緒中。同樣一個概念,神換人當的情形,在迷地可是真實發生過!

假如是普通人,嘟嘟囔囔著自己要教授‘生命’的知識,生命之主的信者們也許會嗤之以鼻,嘲笑對方不自量力。但假如是一個有過屠神實績,戰力爆棚的‘前魔王’時,先不論對方是不是真是那一位,能夠輕鬆笑出來的神官與主教是不存在的。

這是不是另一場神戰的前兆?

所以巴圖既是來學習,多少也有來打探訊息的意思。

不過還是那句話,芬不在乎。

原本想要完全置身事外的某人,最終還是逃不過被抓公差的命運。最主要的工作,是幫那位巫妖整理她那零碎的知識,變成一套由淺至深的課程。

這是因為當初這些知識的起源,可能是起因於某人的一句話,或是偶然間的一個發想,然後進行深入的研究。並不是已經成體系的學問,朝著更高深處,一步步往前走。

芬倒是可以想到什麼,就教什麼。但就跟某人的大多數知識所面臨的問題一樣,對於沒有半點基礎的人,可能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會引出相當多的疑問。而為了解釋這樣的疑問,可能就是一堂課或數堂課的內容,然後這些內容又有可能引發新的疑問。結果就是沒完沒了。

這樣的困境,對林來說卻不是什麼大問題。就算某些太過深入或專精的東西他搞不明白,但至少也是知道地球生物科學的一個大概程序。

再不然,自己當初讀書的時候,是怎樣一個流程也還是有印象的。以那些東西為標準,把芬的零碎知識整理一下,一個由淺至深的體系就大概完成了。

既然都插手了,某人就又幫著芬整理她的課程內容。跟巫妖這個大半都是自學的人不同,林也是受過地球教育的,就算自己沒教過書,也被人教過。以一個學生的角度,自然可以知道老師應該要怎麼教,才比較容易讓學生明白。

要不然按照巫妖原本的教法,那就像是東打一槍,西打一槍。有沒有打到靶,還是說打到鳥或打到人了,她根本不關心。

按照她老人家的豪邁說法,肯教就應該要感恩戴德了,誰有膽子挑三揀四,發牢騷的。聽不懂,那是資質不夠,慧根不足;聽懂了,很好哇。難不成還要大家拍拍手鼓勵?

最可恨的還是匣切在旁邊幫腔:“老大,你有聽過做媒人的要進洞房幫忙推屁股,以後還要包生兒子的嗎?懂不懂啊!”

“姊,妳不是說要挖墳?走!一起埋了這貨!”林被氣到失去理智,準備送某把劍隨便給誰去陪葬。

“呼呼。”芬沒勸架,也沒有推波助瀾,就只是笑著不語。

深吸了幾口氣,林憋屈地忍了下來。造孽呀,這口劍變成今天這模樣,可是他一手造成的。誰都沒辦法怪,只能怪自己。按耐住性子,繼續將要準備給巫妖的教材完成。說起來,這邊也是自作孽呀。

“真是意外呀。”芬沒頭沒腦地說道。某人一臉懵樣,不解其意。巫妖繼續說道:“我以為你很討厭這些麻煩事,怎麼突然變了個樣子。這是想不開,還是想開了?”

“真要說起來,這是想幫妳。”

“幫我?幫我什麼?”

“誰叫妳過去名聲太臭了。不洗白來,頂一個魔王的頭銜混日子,我還真怕什麼時候又有腦門發熱的勇者,要來什麼什麼的。那樣子反而更麻煩吧。”

“哦,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管其他人的閒事呢。”

“妳的事還叫閒事嘛。我不幫妳,誰會幫妳呀。真的又把妳逼上極端,我還能安穩地過小日子嘛。明顯不可能嘛。你不覺得我這樣的舉動,是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形象特別偉岸,而且腦後有光。”

“呵。”輕笑一聲,芬沒再就這方面繼續談論,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不過你也幫我整理了那麼多,準備給學院要用的資料。這裡頭可沒有什麼迷地的知識呀,完全是從你那邊來的。這樣沒意見?”

認真地想了想,林搖頭說道:“從妳上一回教訓我太過傲慢,我就有想過很多。的確,我沒有資格說迷地可以學什麼,或不能學什麼。最好的方法,就是順其自然囉。反正我再怎麼為其他人著想,該死得還是會死。再說,妳要教的東西,迷地其實早就有發現的基礎了,只等有人注意到,去發現它。而且比起妳打算講的東西,我更好奇會不會有人注意到妳所使用的統計方法。”

“別又扯到數學了。我們就簡單講講看到的東西是什麼就好。”

“行,妳的課程妳拿主意,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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