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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本體就端坐在次位面塔的最上層,能量池與控制中心所在的位置。這裡的樣貌與十二年前大不相同,至少佔用的空間就大了數倍有餘,儘管從外部看來仍是一樣。
作為最核心的部分,黑洞與白洞糾纏的奇點,就位在林所坐位置的正上方。旁邊像是八卦陣的是早期的混沌能量轉化裝置,如今經過各種騷操作,可將原始能量轉化成八種權能。
正常運轉的供能裝置,安靜地將轉化出來的能量導向次位面塔供應塔用魔法陣。沒有產生多餘的震動、聲響,甚至是熱量。但是奇妙的光華自傳輸通道中往外溢散著,且不停地變化其色彩。
端坐在底下的人就像是沐浴在這如七彩琉璃,不停輪轉的花華之中,看起來竟帶了一絲的神聖莊嚴感。而他坐著的地方,更是向上延伸出無數觸絲,將某人半身包裹在其中。
林以打坐姿,五心朝天,雖是閉目,但思緒中卻不斷傳來那四具匣切人殼的所見所聞。
在他位置的前後左右處,是另外四塊已空的蒲團。四具人殼都已經出征了,留在本體身邊的也不是跟隨林最久的可汗,而是功能最為特殊的歲月輪。
塵世五劍為了承載極特殊的功能,不適合像其他匣切一樣,任意變換自己的形態。因為無法隨便變形,所以就順勢作為其他人殼的核心,以及主武器這項任務。
可汗的活潑與性格,讓它一直是居於匣切中的領導者地位。再說白一點,就是可汗雞婆多事,其他匣切不耐煩管一些俗事,所以就任由可汗分派任務。
但它也不是真的愛作頭領,就是沒人出面管事的時候,可汗會看不過眼,出面吆喝幾聲。要是情況允許,它更願意窩在旁邊,笑看世情。
正是這樣的性格,才會讓可汗接受某大穿越眾。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一人一劍的惡劣看戲性格是不分高下的。
儘管可汗是跟隨某魔法師最久的匣切,但是歲月輪的特殊性註定了它不適合作為一般戰鬥的主武器。而是必須要徹底毀滅對方時,才會祭出的最終決勝兵器。
】
在這樣的前提下,四具人殼同時出征的現在,最適合留在本體身邊的反而是歲月輪,而不是資歷最深的可汗了。而今情況也是如此。
林留在次位面塔處,倒也不是隻有貪生怕死一個理由。更多是因為這可是四具人殼值得紀念的首戰,也是匣切們以不同姿態在迷地的第一次戰鬥,自然不想某個魔法師出面煞風景。
而且以前雖然也有過控制四具人殼,包含自己在內,同時做五件事情。但是戰鬥可也是第一次經歷,難保不會有什麼中途斷線,或是顧此失彼的情形。
所以林不強要自己親臨現場,坐鎮指揮。畢竟這種生死相搏,要是有一個疏忽,自己捱了惡魔幾下狠的。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條命,這可划不來。
雖說自己有遠端控制多具人殼的能力,但首次以這種視角觀看一場戰鬥,林還是以適應為主,而不是冒然插手可汗的指揮。再說匣切們自主戰鬥,效率可比某人插手還要好太多了。
眼看戰鬥過了白熱化的階段,參戰的幾個深淵大君不是被打跑了,就是正被追著跑。作為深淵邪神的眼魔更是悽慘,基本上只要神力權能一被破解,她的命運就像被註定了。
而且深淵神國看來不能和迷地眾神的神國等而視之。一開始的時候,林並沒有注意到兩者間的差異。匣切們大鬧一場後,反倒讓林重視起這個細節。
迷地眾神要是死了或重傷,都是迴歸神國讀條復活的。要是沒神國,或是神國在這段時間被趁機破壞,那這個神靈就能算是隕落了。
這時就看神格落進誰的手中。要是落進職能相近的其他神靈手中,神格一被吸收或加工,那麼這個殞落的神靈就徹底沒指望。
要是神格被儲存下來,遲早能有其他生靈可以藉助該神格成就。而這樣的神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新神,又或是前一個神的第二世?究竟哪種情形為真,不說人搞不明白,就連神靈自己也說不明白。
深淵邪神的神國和迷地眾神的神國就是個截然不同的東西,至少後者的神國可不負責養’信徒’,而且是藏在虛空中的未知地點。假如沒有帶路的,旁人哪可能碰巧進入哪尊大神的神國中。
深淵邪神的神國就建立在深淵上,還會像陷阱一樣,捕捉著惡魔成為其信徒。從破壞的難易度來說,也比迷地眾神的神國好破壞;但對戰鬥方面的地利優勢來說,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甚至猶有過之。
不說其他的,光是林就從匣切人殼的感官中,目擊了幾回可汗將眼魔斬於劍下的畫面。但是沒晃幾眼,就又看到同一隻眼魔活跳跳地從其他地方跑出來。
之所以可以確認為同一隻眼魔,除了攻擊模式差不多外,被反神力權能所針對的引數都是同一套,不帶改的。
是說弱點都被掌握了,不論眼魔是不是真的可以無限復活,都已經算不上威脅了。假如沒有一些新的玩意兒,恐怕會被匣切們玩崩潰。
不是什麼人或什麼神,可以承受一死再死,死了又死的狀況發生,精神崩潰簡直是必然的。即便一開始就是瘋的,瘋上加瘋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林可不打算放任匣切們瘋下去。
對!就是瘋!
至少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來說,匣切現在的狀況有些上頭了。就好像某人當初第一次摸到摩托車一樣,會情不自禁地油門全開!
要是沒人阻止,不是撞人,就是撞牆了。時速表標到一百多公里,不代表什麼路都能騎上一百多公里的。
所以,該有人阻止了。
林一伸手,就抓住了在身旁旋繞著的歲月輪。同時地板上伸出的觸絲也都瞬間收了回去,那從頭上裝置所放出的光華,也不再只朝著某人身上集中,而是朝著各處發散。
面對某人的動作,歲月輪首先反應:”打算去阻止?”
歲月輪雖然比起其他匣切來說安靜許多,但是基本的能力也都是齊全的,包括讀心這一項。至今林還沒有辦法完全隔絕匣切們的讀心能力,除了離得遠遠的,碰都不要碰。
面對疑問,林說道:”已經贏了,繼續打下去,能證明什麼?”
根據匣切們的公用網路,歲月輪知道眼前的魔法師說得沒錯。
最具威脅的幾位深淵大君,不是去讀條復活了,就是遠遠地跑了。眼魔雖然不停復活,但是四具人殼任何一具打殺她,都沒有難度。
而剩下的惡魔能有什麼威脅性?不說牠們無法破壞匣切,就是來自匣切的攻擊,牠們也防守不了。
縱使深淵神國中的惡魔信徒們心智被控制住,在看到同伴接二連三毫無抵抗之力的死亡後,牠們的心態也隱隱約約有所鬆動。不再是那副英勇無畏的表情,義無反顧地犧牲。
所以說,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繼續打下去,不過是在掃尾而已。假如林的立場是堅定地站在人類一方,惡魔打死一個少一個,那麼絕不會放過眼前的機會。
誰不知道敗兵、潰兵最容易殺。人類之間的戰爭,真正的大量傷亡都是出現在這個階段。實際上在戰鬥過程中死亡的,反而不多。
但是林所站的位置,卻是和世界樹們並肩的高度。人類與惡魔之間的戰爭,根本不是這個層次的存在所關注的重點。甚至可以說兩者間的鬥爭,對這整件事情的核心來說毫無意義。
這也是為什麼林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不排斥與惡魔合作的原因。因為站在世界樹們的高度,跟誰合作,不跟誰合作,跟誰都不合作,都是選項之一,也都是能接受的事情。
會跟眼魔翻臉,直接開打,也是因為對方存的可不是什麼善念。
要是真有誠意來談,林不是不能談。但明擺著拖延時間,暗中找人要來打群架。結果打不過被反殺,怪誰?
起身的林一身天藍色儒服,肩有羽氅。屬於魔法師的海藍色小披肩上,正中偏下為自己的三頭猴子標記,一左一右卻是太極圖與卍字徽。
林一把將手中歲月輪甩到背上。沒有劍鞘、劍囊,就只有三道繫繩,主動綁住歲月輪的劍身,將其牢牢固定。
右手一翻,一把七彩珍珠羽扇翩然上手,看起來騷包異常。
擺好高人風範後,某人正思考著要不要照個鏡子,再整理一下儀表。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深淵的邪神神國戰場上。
……嗯,好吧,這是分心多用的後遺症。
以前就像執行緒的概念。想做什麼,都會有個先後,再一個個完成。
但現在就像多核同步處理。只要想到的事情,縱使心裡想著有先有後,有時也會一口氣完成。
至於那種明明是心裡自白,結果莫名其妙說出口的情形就不多說了。
突如其來出現在戰場上,首先迎面而來的是重新復活的眼魔又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跳出來,噼頭就是六七道射線襲來。
儒服自生防禦,輕描澹寫地就將幾道射線化消,最終也只激起了幾點火花。這也是眼魔沒有認真攻擊,那幾道射線只能算是牽制程度的,所以林才能輕鬆化解。
不過身在險地,林也不想多說廢話。之前可汗代替自己,表達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現在他本體現身,七彩珍珠羽扇一翻,四具人殼就像得到訊號一樣,當場解離聚合體。
塵世五劍歸位,來到林的身前。四色四靈服在失去著裝者後被林用閃現術送走。
羽扇上揚。化作劍丸的匣切們,激射上天,佈下星斗大陣,壟罩住眼魔的深淵神國。
背上的歲月輪掙脫而出,塵世五劍圍繞著林飛旋,帶著他漂浮到半空。在別人的地盤,以俾倪之姿,俯視眾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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